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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熙庄子写的小说嫡女重生记

玉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回去的路上,秋氏奇怪地问道:“玉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定要外面买的丫鬟呢?”李妈妈笑着说道:“府邸里的丫鬟关系盘根错杂,还不若去外面寻一个身世清白的丫鬟,以后使唤起来也顺手。”有之前容姨娘的谋害,再有三姑娘时常的欺辱,四姑娘肯定是恨上了容姨娘跟玉婧了。四姑娘再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孩子了,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李妈妈有时候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病了一场竟然这么大变化。大夫的药很不错,第二日玉熙的脚就消肿了,不过因为大夫说还需躺在床上静养几日才能痊愈,所以身边的丫鬟婆子都不让她下床。玉熙想着明日要去学堂,吩咐申妈妈找好四个粗使婆子,明日好抬了她去玉兰苑。申妈妈劝了玉熙说道:“姑娘,念书固然重要,但腿更重要。还是等腿好了再去不迟。”玉熙说道:...

主角:玉熙庄子   更新:2024-12-29 22: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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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玉熙庄子的其他类型小说《玉熙庄子写的小说嫡女重生记》,由网络作家“玉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去的路上,秋氏奇怪地问道:“玉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定要外面买的丫鬟呢?”李妈妈笑着说道:“府邸里的丫鬟关系盘根错杂,还不若去外面寻一个身世清白的丫鬟,以后使唤起来也顺手。”有之前容姨娘的谋害,再有三姑娘时常的欺辱,四姑娘肯定是恨上了容姨娘跟玉婧了。四姑娘再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孩子了,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李妈妈有时候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病了一场竟然这么大变化。大夫的药很不错,第二日玉熙的脚就消肿了,不过因为大夫说还需躺在床上静养几日才能痊愈,所以身边的丫鬟婆子都不让她下床。玉熙想着明日要去学堂,吩咐申妈妈找好四个粗使婆子,明日好抬了她去玉兰苑。申妈妈劝了玉熙说道:“姑娘,念书固然重要,但腿更重要。还是等腿好了再去不迟。”玉熙说道:...

《玉熙庄子写的小说嫡女重生记》精彩片段


回去的路上,秋氏奇怪地问道:“玉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定要外面买的丫鬟呢?”

李妈妈笑着说道:“府邸里的丫鬟关系盘根错杂,还不若去外面寻一个身世清白的丫鬟,以后使唤起来也顺手。”有之前容姨娘的谋害,再有三姑娘时常的欺辱,四姑娘肯定是恨上了容姨娘跟玉婧了。四姑娘再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孩子了,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李妈妈有时候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病了一场竟然这么大变化。

大夫的药很不错,第二日玉熙的脚就消肿了,不过因为大夫说还需躺在床上静养几日才能痊愈,所以身边的丫鬟婆子都不让她下床。玉熙想着明日要去学堂,吩咐申妈妈找好四个粗使婆子,明日好抬了她去玉兰苑。

申妈妈劝了玉熙说道:“姑娘,念书固然重要,但腿更重要。还是等腿好了再去不迟。”

玉熙说道:“宋先生教一天就等于其他先生四五天,你觉得等腿好了我还能跟得上吗?”落下一天的功课都跟不上,更不要说落下几日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可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放弃。

墨菊着急上火地说道:“姑娘,可你的腿不能走,去了课堂也是听不了课呀!”

玉熙失笑道:“我是伤在腿上,又不是伤到脑袋跟手,怎么就听不了课了?”不能走也不能抱,躺在软榻上是最稳妥的。

韩老夫人跟秋氏对于玉熙的决定都没反对,孩子愿意上进是好事,大人那里会阻拦。

第二日,玉熙就让人抬到了玉兰苑。

宋先生是早上回来的,并不知道玉熙腿受伤的事。听到玉熙被人抬过来,立即走了出来。正好看到玉熙被申妈妈抱着放到椅子上,走上前问道:“四姑娘,你的腿怎么了?”

玉熙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先生,昨日我不小心扭伤了脚。大夫说不能动,不能给先生行礼了,还请先生见谅。”她受伤的原因宋先生可以从其他渠道打听,却不能从她嘴里说出去。

宋先生倒是很意外地看了一眼玉熙。她教学这么多年,有不少的姑娘受不了她的教学方式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出,比如生病受伤什么的,可带伤来课堂还是第一次:“既如此,你该好好养着,怎么还来上学?”

玉熙说道:“我怕落了功课跟不上。再者我只是伤了腿,不妨碍听课的,只是完成不了先生布置的课业。不过,等我的腿好了,我一定会补回来的”背书什么的没问题,可写那么多字就不成了。

宋先生神色很好,说道:“无妨。”

上课的时候,宋先生并没有因为玉熙的腿受伤就不让她背课文。好在玉熙并没有因为腿受伤就偷懒,否则就得被打手板心了。说起来也够呛,玉熙已经被打了一次手板心了。

中间休息的时候,墨菊见宋先生走出课堂,箭一般地冲进课堂。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玉熙,忙问道:“姑娘,你的腿疼不疼?”

玉熙笑着说道:“我很好。”除了写字慢一些其他跟往常一样。

想到这里,玉熙朝着玉辰说道:“三姐,我能借你的笔记看一下吗?”字写得慢,跟不上先生的节奏。

玉辰笑着点头:“好,等下课我就给你。”因为玉熙带伤上学,玉辰对她很满意,玉熙的行为证明国公府的姑娘没那般弱。

下课以后,宋先生朝着玉熙说道:“中午你就在旁边的屋子歇息,也省得来来回回。”

玉熙知道,旁边的屋子虽然简陋,但屋子里有炕,只要铺上被褥就可以了:“多谢先生。”宋先生还是有些人情味的。

用完午膳没多久,丁婆子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宋先生:“四姑娘的腿不是她自己摔伤的,是二姑娘推她在地扭伤的。”

宋先生发生一声冷哼,还真是无药可救。宋先生想到一件事,问道:“四姑娘性子为何变化这般大?”听到的,与见到的,天囊之别,由不得宋先生起了疑心。

丁婆子迟疑了一下,小声跟宋先生说道:“年初四姑娘出天花,韩老夫人将给四姑娘看病的大夫给半途叫走了。国公府的人都说四姑娘命硬,无论如何都死不了。”

宋先生问道:“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丁婆子将打听到的消息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四姑娘以前性子弱懦,被欺负了也不吭声。不过出了天花以后,性子大变。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得到的消息与实际有那么大的出入。”

宋先生脸色不大好看:“竟然还有这样偏心的。”为了孙子竟然能置孙女的命不顾,这样的长辈真真的让人寒心。经历了这样一番事情,四姑娘性情大变也很正常。

丁婆子其实有些担心,三姑娘是在老夫人跟前长大的,若是为人处事也学着韩老夫人,那就不美了:“先生,三姑娘容貌天资都是万里挑一。只有这样一个祖母,我怕三姑娘也受了影响。”

宋先生摇头说道:“三姑娘年岁还小,就算受了韩老夫人的影响也有限。只要我好好教导,不会有问题的。倒是四姑娘……”顿了一下,宋先生轻声问道:“大夫的事,四姑娘知情还是不知情?”宋先生回这般问,也是因为有些事下人会帮着隐瞒。

丁婆子说道:“肯定知道。我听婆子说,大夫没来的那日,正是四姑娘醒来的那天。”就算当时四姑娘病得人事不省,事后肯定也会有人告诉她的。

宋先生陷入了深思之中。

丁婆子又说道:“先生,四姑娘病好以后,老夫人就将她生母留给她的管事妈妈给打发出去了,如今蔷薇院的管事妈妈跟一个贴身丫鬟都是老夫人的人。”

宋先生脸色微变,韩老夫人这样的行为也太过份了:“四姑娘是如何安顿她这位管事妈妈?”瞧着玉熙的行事,应该不会将这位管事妈妈置之不理。

丁婆子有些感慨地说道:“这位妈妈做的包子好吃,四姑娘就给她开了一家包子铺。听说生意很是不错,如今一个月能赚三四十两银子呢!我听说这些银子都给了四姑娘用。”名义上是给这位管事妈妈开的包子铺,实际上是给自己赚私房钱。

宋先生低声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瞧不透四姑娘了。”

丁婆子也觉得玉熙让她有些害怕:“是啊,一个刚刚才知事的孩子在遭遇了这样不公平的事情还能表现得如此平静,真的不简单。”她家主子也是早慧,但却没有四姑娘这般恐怖,

宋先生也觉得玉熙有些过于早熟,不过想着她遭遇的事,倒也不难理解:“从管事妈妈这事看,四姑娘心性还是不错的。”

玉熙此时并不知道宋先生跟丁婆子正在谈论她。此时她刚睡醒,玉熙午觉时间不长,只睡两刻钟,到点就醒了。

以前午觉后玉熙瞧着有时间都是写大字,不过今日写不了大字,她就改为背书了。因为不是在自己的院子,背书的声音都放低了。不过声音再低,也逃不过院子里丫鬟的耳目。

丁婆子听到玉熙背书的声音,问了宋先生:“先生会收四姑娘为学生吗?”虽然玉熙表现得很好,但丁婆子却觉得玉熙心思太多。

宋先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玉熙天资不差,也很刻苦,只是跟玉辰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玉熙的腿,养了十天才养好。

这日下课以后,宋先生并没有立即走,而是让玉辰与玉熙留下来,发给两人一张课程表。

玉熙看着课程表,上面写着:清晨学乐器;上午学书法与听课;下午则学习棋艺跟画艺。

宋先生望着玉熙说道:“四姑娘,你准备学哪样乐器。”三姑娘已经学了琴不用再挑选,玉熙却是没接触过乐器。

玉熙摇头道:“先生,我不知道该选哪样乐器?”她上辈子都没接触过乐器,让她选也是胡乱挑选的,还不若让宋先生帮她挑选。

宋先生想了一下,说道:“那你选古筝吧!”

玉熙对于乐器不大感兴趣,不过既然先生要教她肯定也不会推辞。她们这样的人家,就算对乐理不精通,也得要有所了解。

玉辰说道:“先生,我还想再学笛子。”只学琴艺太单调了,至少得学两门才能拿得出手。

宋先生摇头说道:“先将琴艺学精了,再学其他乐器。”艺多不压身,但却必须有一样精通的。

玉辰点头。

宋先生走之前说道:“从今日开始,你们每日坚持写一百个大字。你们写好以后也不用再交给我了。”这意思是写不写完全靠自觉,不过宋先生也不担心两人偷懒。


玉熙有的症状,玉如跟玉婧一样有。

玉如看着满是血泡的手,低声说道:“青萱,你说该用什么法子不受责罚,也不会被人说嘴。”玉如受不住这样高强度的学习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她觉得很没面子。四个人里她表现是最差的,每次被先生打手板心她都恨不能钻到地洞。每天对她来说都是煎熬,从精神到身体上的。

青萱心里嘀咕着不管什么法子主动退出总归不妥,想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再劝自家姑娘一回:“姑娘,我们再坚持几日,等二姑娘或者四姑娘退出来以后,我们再想法子不去。这样,姑娘你也不显眼。”她家姑娘年岁最大,可却最先退出,到时候脸上不好看。瞧着二姑娘跟四姑娘的状态也不好,还不若熬上两日等她们受不住退出呢!

玉如摇头说道:“不成,我再受不了这罪了。我已经认了那么多字,以后管账什么的都会,学得再多也没什么实用。以后,学好女红针线管家就真有够了。”

青萱这会都不知道如何劝了。倒是青叶取了药膏过来,听到这话,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姑娘,等涂上药膏,睡一觉手就不那么疼了。”

玉如听了这话,心中的火气再憋不住了:“你知不知道,如今我双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你是想看我的手废了就高兴了是吧?”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青叶哪里还敢说话。

玉熙左手用的顺溜,但是前后的字悬殊太大,让丁婆子怀疑她作假。丁婆子趁着课间休息的时间,跟宋先生说道:“四姑娘今天的课业有问题。”

宋先生走出去,看了玉熙的课业,面色有些发冷:“去请四姑娘过来一趟。”前面的字端端正正,后面的字其丑无比,就算手疼写出来的字也不可能差这么大,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玉熙跟着丁婆子到了对面的厢房。这厢房摆设很简单,除了桌椅软榻,再就墙上挂的一副山水画。

宋先生将玉熙的课业放在桌子上,问道:“四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她只希望自己弄错了,要不然她立即让玉熙滚出她的课堂。作业没完成没关系,但弄虚作假就是品性有问题了。

玉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昨日我右手实在写不了字,又怕完不成课业,我就用左手写字了。只是以前没用左手没写过字,所以写出来的字就不好看了。”

宋先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叫道:“拿笔墨过来。”口说无凭,眼见为实。

玉熙也不怯场,左手提了笔,蘸了墨汁,在白纸上写下‘诚’字。放下毛笔以后,玉熙很认真地说道:“先生,就算挨手板心,我也不会弄虚作假让别人帮我做功课的。”若是这样做了一旦传扬出去,她的名声就彻底完了。姑娘家若没好名声,将来肯定是说不上好人家的。都确定不能给家族带来利益的人,老夫人肯定会舍弃她的。

宋先生没有因为误会玉熙而不好意思,反而说道:“你能这么想很好。一个人若是品性不好,再有聪明才智也枉然。”

玉熙重重点头:“先生,我知道的。”

丁婆子等玉熙出门以后,很是感概道:“没想到四姑娘左手竟然也能写字?”原先还为塞了这么小的姑娘进来不舒坦,却没想到四姑娘给了他们许多意外喜。

宋先生点头道:“这孩子确实不错,都疼成那样也没吭一声。”玉如动不动就掉眼泪,玉婧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让她看了就不舒坦。至于玉辰,宋先生一早就知道玉辰的底细所以并不意外。唯一让她意外的就是玉熙了,能吃苦,天资也不差,很不错。

玉如细声细语地问玉熙,说道:“四妹妹,先生找你过去做什么?”看着玉熙的模样不像是坏事。

玉熙也没藏着捏着,将事情说了一下。

这下,不说玉如跟玉婧了,就是玉辰都震惊了:“四妹妹,你说你能用左手写字?这是真的吗?”

玉熙笑着用左手写了自己的名字:“昨日右手没法写,所以突发奇想就想试一试用左手,倒没想到用左手真能写字,只是写出来的字不大好看。”

玉辰眼神有些复杂。这是玉辰一向习惯了样样比人强,猛不丁玉熙有一样比她出彩,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玉熙不知道玉辰所想,她只觉得宋先生今日没反对她用左手写字,那她以后右手写累了就可以换左手了。

申妈妈知道玉熙得了宋先生另眼相看,喜出望外:“姑娘,这事让宋先生看在眼里,只要姑娘继续努力,说不准宋先生也会收了姑娘当学生。”那绝对是大喜事,她也能跟着沾光。

玉熙笑着问道:“你觉得宋先生会选我不选三姐吗?”

方妈妈也没想过让玉熙跟玉辰比,两人不在一个水准上:“宋先生也没说只选三姑娘一个人。若是你得了先生的喜欢,两个人都收为学生也不是不可能。”

玉熙摇头说道:“我也希望如此,不过这很难。”内心深处玉熙也希望能跟宋先生身边学习。不过她有自知之明,这个想法很难实现。

晚上玉熙正在做课业,申妈妈端来了一碗燕窝粥,说道:“姑娘,先将燕窝粥吃了,吃了再写字吧!”

玉熙有些奇怪:“燕窝不是吃完了?今天伯母又送燕窝过来了?”上辈子她是什么事都不管,所以才导致了她娘留给她那些贵重首饰都不翼而飞了。现在玉熙吸取了教训,对蔷薇院的事她都心中有数。这样,也不怕身边的人欺瞒她,做出损坏她利益的事了。

申妈妈摇头说道:“这是老夫人赏姑娘的,翠玉姑娘刚才送过来的。”这意思是姑娘得了宋先生夸奖,老夫人给的奖赏。

玉熙没有什么欣喜的,只是问道:“是只送我一个人,还是都有?”她可不希望搞特殊。

申妈妈笑着说道:“三姑娘也有。”

玉熙哦了一声,就做下,没几下就将一碗燕窝粥吃完了,然后继续写字。

申妈妈有些失望,她努力了这么久,可四姑娘仍然不愿去老夫人面前表现,。四姑娘又特别有主见,并不是她所能左右的。可不得老夫人喜欢,四姑娘将来总要吃亏的。

而在这个时候,玉如则是在打开的窗户下写课业。

竹萱进屋的时候看到窗户开着,准备上前关了。玉如喝止了她,说道:“我有些热,不要关。”

竹萱作为玉如的贴身丫鬟,又如何会猜不透玉如的想法:“姑娘,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姑娘,一旦这么做了,就再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她也心疼自家姑娘,可是总觉得头一个退出很脸面。

玉如看着一直肿着消不下去的手,咬牙说道:“我不会后悔。”她没有三妹妹聪慧,也没有四妹妹那么有毅力,她受不住了。为了防备被人讥笑,只能用这种苦肉计。

竹萱有些难过:“姑娘,你再好好想想。我听说只是开始几天很难,熬过前面半个月就好了。”

玉如摇头,痛苦地说道:“我一天都熬不下去了。”她的左手都快被打残了,右手也快废了,别说半个月一天她都不愿意等下去了。

竹萱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对姑娘很了解。现在姑娘受不了苦退出去了,等三姑娘跟四姑娘学有所成,她家姑娘一定会后悔的。只是她也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玉熙上课的时候没见到玉如,心里嘀咕着这是打了退堂鼓了?玉熙一直以为最先打退堂鼓的是玉婧,去没想到是玉如。

中间休息的时候,玉熙就听到诗书说道:“大夫说大姑娘身体虚弱,这段时间劳累过度才病倒的。大夫说大姑娘这种情况需要好好养着。”大夫这话也等于是说大姑娘不会再来学堂了。

玉婧知道以后冷哼一声,说道:“是不是装病呀?”不怪玉婧有这个怀疑,实在是宋先生这样的教学方式实在是折磨人,她也受不了了。要不是她姨娘逼着,再有嫁入高门的前景引诱着,她也放弃了。

玉辰看了一眼玉婧,说道:“白大夫是京城有名望的大夫,他不可能说假话的。”大姑娘在府邸也是半个小透明,哪里有这本事让白大夫帮她作假。

玉婧满脸疑惑地望着玉熙,说道:“说起来为什么你没有病倒?”出天花之前,玉熙隔三差五就要生场病,她们四个身体最差的非玉熙莫属了。如今宋先生这样折腾,玉如都病倒了,玉熙竟然没事,玉婧觉得这事有些邪门。

玉熙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的身体已经调理好了。”这半年她努力锻炼身体,加上饮食得当,晚上还有一顿夜宵,身体已经比以前好了许多。

玉婧冷哼一声:“早说你是命硬了,要不然……”

玉辰冷着脸说道:“二姐,有些话不能乱说。”背负一个命硬的名声,将来玉熙婚嫁都难。玉婧随便一句话,可就得毁了玉熙一辈子。

玉婧虽然对玉辰万分不满,但看着玉辰冷漠的神情,余下的话她也不敢再说了。事实上,玉婧心里还是有些杵玉辰的。

玉熙可不愿意背负命硬的名头,仰头说道:“我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玉婧被玉熙小人样给气着了。


走到田间,陈管事指着一片的水田,说道:“姑娘,那些长得最好的一片就是上等的水田,稍次一些的是中等的水田。”一边走一边与玉熙说着水田好坏如何分辨,还说了这之间的差别。

玉熙上辈子在庄子呆了一年多,对农事也有一点了解,当下不免也问了几个问题。

田庄里的活计是陈管事唯一拿得出手的,自然不会被问倒,回答得非常详细,听得玉熙连连点头。

陈管事心里觉得奇怪,姑娘一直在深闺之中,怎么会知道田里的事,他状着胆子说道:“姑娘懂得真多。”

玉熙知道陈管事在疑惑什么,笑着说道:“我这都是从书上知道的,都是纸上谈兵,比不得管事是祖辈传下来的经验。”

陈管事这才释然,原来是从书上看到的:“这书真是好东西,连种田的事都有说。”

玉熙笑了一下,没回陈管事的话。

花了半个来时辰看完水田,一行人往山脚下走去,路上玉熙问起了田租的事:“这里的田租是多少?是五成吗?”就京城里的那些大户人家的田租都是五成的。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按照五成来收,不过也有例外的。比如这里,若是按照五成来收,管事绝对不可能住那么好的宅子。玉熙不想搞特殊随便减免田租,但也不会盘剥佃户,增加他们的负担。

陈管事点头道:“吕家以前的田租是六成。因为亩产高,所以就算是六成这些佃户租了地还是有余的。”

玉熙说道:“不跟吕家比,以后跟别人一样,五五分。”

陈管事老实归老实,还是很维护玉熙的利益的:“姑娘,这样我们就少了收入了。”若按照玉熙的法子收租,那就等于是要减少一成的收入呀!其实现在按照吕家的法子,佃户也不会有意见的。

玉熙望着成片的稻田,说道:“我也不差这点钱。”她上辈子在庄子上住的时候,着看到那些佃户生活极为清苦,可惜她当时有心无力。现在这田产是她的,她有权利做主,所以就想尽量让这些人过得好一些。当然,这得是在合理范围之内,要是施恩太多,那就不是恩,而是以为她年岁小好糊弄。所有事都得把持好一个度。

陈管事见玉熙已经定下了,也不就不再有异议。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枣树下。当时买这片田产的时候说有一片大枣树跟栗子树,玉熙看着这里稀稀松松的枣树,问道:“一共有多少颗枣树?”当时买的时候她就觉得肯定会有水份,有几百株枣树那都成枣林了,果不其然,都是夸大其词。

陈管事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的,听了玉熙的话想也不想就回道:“一共有六十五颗枣树。”

玉熙就知道吕家报了虚数,这也太坑了,竟然多报了五倍,吕家还真是要钱不要脸:“栗子树呢?”

陈管事道:“栗子树一共有一百四十六株。姑娘,除了栗子树跟枣子树,山上还有不少的杉木,都长得不错,过几年能卖不少的钱。”陈管事觉得姑娘买这山林还是很划算的。

玉熙对此不抱希望,就算有杉木估计也没多少,随口一问:“杉木有多少?”

陈管事很认真地说道:“嗯,有一大片,我粗略估计了一下,有上万株,这些杉木长得都很不错,最多十年就可以砍伐了。”

玉熙有些意外,不过杉木没虚报,倒没亏太大。

太阳高高挂在空中,玉熙热得全身都湿了。紫堇小心翼翼地说道:“姑娘,太热了,我们回去吧!”她担心姑娘再不回去会中暑。

玉熙点头道:“那就回去吧!”山上有瘴气玉熙也没谁敢上去。

一行人就在山脚下走了一下,看着周边很多荒地,玉熙又问道:“这些荒地为什么不利用起来?”完全可以种花生等农作物。

陈掌柜道:“在山脚下山上野物多,种上东西我担心会被那些畜生糟践了。”

玉熙倒是知道野猪会糟践粮食:“若是有野猪等业务,到时候请人猎杀了就是。这些荒地还是得种上东西的好,不种挺浪费的。”

陈管事忙点头:“老奴会安排下去。”

转了一大圈,玉熙心里大致也有数了。回到庄子上就见着方妈妈跟孟管事在院子里等她了。

玉熙特意叫了方妈妈跟孟管事过来,是为了要与陈管事一起协商种植农作物的事。

包子铺跟杂货铺需要很多的东西,以前都要去买的。自从买了这处田产,店铺需要的若庄子上有都是派人直接过来拿,比如杂货铺需要瓜子花生与包子铺要的粮食跟各色菜蔬等。不过方妈妈跟孟管事都觉得田庄若是好好利用起来,会更节省成本。

玉熙换了衣裳,朝着两人一副有话说的样子道:“用完午膳再议。”现在已经是正午了,她都在这个点用膳的。

午膳很丰盛,蘑菇炖鸡、红烧鱼、糯米排骨、蒸蛋,还有数样农家小菜,摆了满满一桌。

玉熙以前在江家的庄子上住了一年多,也没什么顾忌,吃了两碗饭,菜也吃了不少。

用完午膳,方妈妈与孟管事就跟陈管事商议起了种植何种农作物的事情。

陈管事行事很谨慎,他并没有盲目地答应了方妈妈跟孟管事的要求,而是将实际情况摆出来,表明哪些农作物可以种,比如花生跟向日葵可以种,但有些作物是种不得,比如说芝麻等田庄就没法种。

玉熙只在旁边听,并没有插话。当初之所以那么爽快地答应方妈妈开个杂货铺,是因为她知道有好些样新鲜的吃食,比如腊肉、香肠、腌菜,这几样吃食都是数年后才在京城流通起来,她占了先机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这次来庄子上,她原先是准备让庄子上的佃户多养一些猪,年底用来做腊肉跟香肠。不过听到红珊说老夫人觉得她很有运道,让玉熙心里提高了警惕。若是她一接手庄子上就出了新鲜的吃食,怕是会惹来怀疑。所谓事出反常既有妖,适当的好运是让人羡慕,但运气太过就会惹人怀疑了。

她现在有包子铺跟杂货铺,再加上田庄,一年怎么也有一千来两的收益,她一年也花销不了这么多。没必要为了一点银子去冒险,不划算。想来想去,玉熙还是放弃了制作香肠腊肉。

三人议了大半个时辰,最后才勉强达成了协议。玉熙一直旁听,并不插嘴,她这个主人其实就相当于是个见证人。

等三个人协商以后,玉熙说道:“虽然三家铺子都是我的,但你们之间货物的来往也得与之前购货一样,照价给钱。”

陈管事有些不明白,都是姑娘的产业,从庄子上拿东西还给什么钱。这钱付来付去的,挺麻烦的。

玉熙对陈管事的印象极好,是个脚踏实地做事的人。玉熙也不嫌麻烦,给她解释了这其中的意思:“虽然这三样产业都是我的,但若不将账分明白,到时候就会一团乱,我就没办法知道你们手里的产业到底赚了多少钱。”财务不分开,到时候肯定就是一笔糊涂账。

陈管事还是不明白。

玉熙笑着说道:“不懂没关系,你按照我说的做就成。”实诚的人有实诚人的好处。

孟小峰听了玉熙的话却是暗暗心惊,倒没想到姑娘竟然想得这般明白:“我听姑娘的,到时候铺子上跟庄子一个月结一次账。”

玉熙点头道:“包子铺也一样。以后都要建立单独的账务,我年底的时候要看。”玉熙对方妈妈是信任,但既然都是在做事,大面上就得一视同仁,不论亲疏。

方妈妈脸瞬间就僵了,不是她对玉熙的要求不满,而是她不认字,不认字怎么做账。只是这个场合她也不会扫了玉熙的面子。

瞧着天色差不多了,申妈妈走进来催促着玉熙赶紧回去,要不然老夫人到时候第一个责罚的就是她。

玉熙望着方妈妈等人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有些话跟陈管事说。”

等人都出去以后,玉熙才对陈管事说道:“陈管事,大伯母选你帮我管着庄子,我也信任你,只要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但若是你弄一些乌七八糟的事,到时候不要怪我不留情面。”玉熙对陈管事的印象不错,但是陈管事的大儿媳妇瞧着就不是个省事的,玉熙觉得必须敲打敲打。

陈管事忙说道:“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将庄子管好的。”他是一定会努力做事的,要不然,丢了这份差事,两个小儿子的婚事的都难。

玉熙有些无奈,老实人有好处,但这反应也太迟钝了,不过有些话也不好点得太透。适可而止就成了,她今天的表现已经够出格了,现在还是悠着点来。

出了屋子,准备回去时候,玉熙望着三个人说道:“以后你们有什么事,互相商量着来,商议好了告诉我就成。”

三人连连点头。


玉熙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是懵的。这半个月她能支撑下来是因为她相信回到京城就会没事了,可如今国公府跟江家都对外公布她已经死了,那她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挨过了今天,挨过这场灾难,以后怎么办?在世人眼里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天下之大,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走远了,穿着豆绿色衣裳的男子这才开口问道:“大哥,你干嘛跟她说这些?莫非你还真相信她是江家的大少夫人?”其实是他自己有些相信了,虽然这女人身上味很难闻,但这女人的行为举止瞧着就不像是山野妇人。

国字脸的男子回头望着坐在地上已经陷入呆傻的女子,摇头说道:“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关系。”都已经这样了,真相如何都不重要。

绿衣男子听到这话,就知道这女人真的是国公府的姑娘了。他也起了八卦心:“说起来江家大奶奶为什么会被送到乡下庄子上去?”若是在京城也不会落入到这样悲惨的境地了。

国字脸男子说道:“江家大奶奶是因为谋害子嗣才被送到庄子上去,这已经是一年半前的事了。”这事当初被传得沸沸扬扬,京城很多人都听说过。

绿衣男子脸上的同情之心一下没了,只留下满满的厌恶。孩子多么无辜,也亏这女人下得了手:“这样的毒妇,死有余辜。”

国字脸男人摇头说道:“大户人家里面的事哪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这里面的水深着呢!”见绿衣男子还想再问,当下说道:“赶路了,这些事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当成谈资说两句就够了,深究下去没任何的意义。

绿衣男子见状也就不再相问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蒙蒙细雨,雨丝飘落在玉熙的脸上,冰冰凉凉,寒到心底。

玉熙爬起来,蹒跚地走回了茅草棚。可惜茅草棚能挡风却遮不了雨,雨水从缝隙里钻进来。

玉熙蜷缩在角落里没有动弹,呆愣愣地看着棚顶凝聚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身上。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般地步。她虽然自幼丧母,不得祖母跟父亲的喜爱,后母也不是个善茬,但有大伯母护着,她在韩家日子过得也算舒心。等她及笄到了要嫁人的年龄,大伯母又给她帮她挑了娘家的侄子。

大伯母的娘家侄子她见过,样貌才情不出众,但她很满意,因为对方是个性子宽厚的,而且未来的婆婆对她也和善。秋家与国公府也算门当户对,这门亲事也不差,祖母跟父亲也没有反对。就在两家要定亲的关口,江鸿锦上门求娶她。

江鸿锦是京城有赫赫有名的大才子,长得英俊潇洒,据说性情也很温和,是京城待字闺中的姑娘最想嫁的人。可惜,这里面的人不包括她。她虽然不聪明,但她知道她跟江鸿锦天差地别,一点都不般配,江鸿锦上门求亲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明知道对方心怀不轨,她又如何愿意嫁。

父亲知道她不愿嫁,扔给她一条白绫说道“要不嫁,要不死,两条路你选一条。”

她不想死,所以她嫁了。她的预感很快得到了证实,洞房花烛夜江鸿锦没进新房。新婚之夜新郎不愿圆房这是何等的耻辱,她成了江家的笑柄。

婆母的冷眼,小姑的刁难,妯娌的讥讽,下人的轻视,让她在江家举步艰难。六年,她被江家的人整整折腾了六年,而不管她遭受白眼与讥笑,受了多少苦楚,江鸿锦从始至终从没为她说过一句话,好似她不是他的妻子而是隐形人。

有一次,她终于忍耐不住冲到书房质问江鸿锦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要毁了她一辈子?若不是江鸿锦,她嫁到秋家,定然过着相夫教子的平稳日子。可江鸿锦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什么解释都没有,让书童将她赶出书房,

说起来真是好笑,成亲六年她还是清白之身,可江鸿锦身边伺候的丫鬟却有了身孕。更可笑的是那个丫鬟的孩子掉了江家的人竟然诬陷是她下的毒手。

她没叫冤,也不为自己辩解,她只求下堂。哪怕去庵堂,哪怕青灯古佛相伴一生也比呆在江家强。可是江鸿锦却不愿意写休书,而是将她送到乡下的庄子上去。

在乡下一年多,是她到江家几年日子过得最为平静的日子。可惜却没料到大白天庄子上来了强盗。九死一生,历经千辛万苦逃回京城,却没料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身体越来越冰凉,眼皮一次重似一次,呼吸也越来越艰难,玉熙知道她怕是抗不过今晚了。

玉熙喃喃道:“江鸿锦,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上门求娶她?为什么娶了她又将她当成隐形人?为什么宁愿放她到庄子上也不写休书。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如今要死了,都不能知道答案了。连死,都要做个糊涂鬼。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有人大声地叫道:“这里又死了一个,将她搬出去跟之前死的那几个一起烧了。”难民营的人死了都是直接烧掉,要不然尸体腐化会产生瘟疫

玉熙听到这话,低低地说道:“我不要火烧。”她不怕死,但她不要被火烧,不要尸骨无存。

搬尸体的人感觉到玉熙动了一下,咦了一声,然后说道:“大苍头,这个女人还没有死透。”所谓没有死透表示还存着一口气。

叫大苍头的人望了一眼玉熙,说道:“烧了。”尸体都是一天处理一次。若是现在不处理就得等明天再烧,万一留出祸害怎么办。难民营几千号人,可不能大意了。

痛,好痛,刺骨的疼痛终于让玉熙睁开了眼睛。玉熙看到面前一片火光,眼中迸射出无与伦比的恨意:“江鸿锦,若是有下辈子,我定也要你尸骨无存。”


玉熙心里很高兴,她没想到段欣溶竟然是都御史家的姑娘。虽然段欣溶不是她救的,但是有这层关系在,以后就能打好交道了。

玉熙心思转了好几道弯,问道:“欣溶姐姐,你怎么会落入拐子手里呢?”其实玉熙这是没话找话,过程都从云擎那边听说了。

段欣溶现在还心有余悸:“我跟我哥哥正在看灯船,可突然之间冒出几个黑衣人出来,他们砍杀了不少人。大家四处逃命,我跟我哥哥被挤散了。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男子将我抱起就走,我拼命挣扎,那人拿一块帕子捂了我嘴,我就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吧,遇见了专业的拐子了。玉熙觉得段欣溶算是幸运的,要不是云擎相救,怕就不知道被拐子拐卖到哪里去了。就算将来能救回来,这一辈子也完了。

段家的人很快就来了。段夫人一看到段欣溶,抱着就哭。她知道女儿失踪以后,差点没吓死过去。

玉熙很是羡慕地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母女两人。所以说,有娘的孩子是块宝,没娘的孩子就是根草呀!

段夫人也是情绪太激动了,才一时失控,很快意识到自己是在别人家。当下不好意思地说道:“让夫人笑话了。”

秋氏很是体贴地吩咐了人打来水,让段夫人净脸,笑着说道:“什么笑话不笑话的,都是当娘的人,我刚才知道灯会那里出了乱子吓得魂都没了。幸好菩萨保佑,都平平安安的。”秋氏是认识段夫人的,只是她们两人不在一个圈子里,所以并不熟。

段夫人梳洗好以后,说道:“我们家欣溶多亏了府上了。”女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都没法活了。

秋氏自然不敢揽功:“是云家的大哥儿救的欣溶,我家几个孩子就是搭了把手。”

搭把手,还是让段夫人一阵感激的。

段欣溶今天也吓得够呛,她现在最想的是回家:“娘,我想回家。”在别人家了,心里总归是不踏实。

段夫人看着女儿脸上的惊恐,心疼不已,忙说道:“好,好,我们这就回家。”当下就跟秋氏告辞回去了。

这会天已经很晚了,秋氏也没有挽留。送走了段夫人跟段欣溶,秋氏朝着玉熙说道:“灯会太危险了,以后不能再去了。”

玉熙觉得若是有机会,还是得去的。不过她很识时务,这个时候可不敢说反驳的话,要不然肯定得一顿训。

第二天,玉熙去上院给老夫人请安。

在路上,碰到玉辰。玉辰笑着问道:“四妹妹,我听丫鬟说,你们救下了都察御史家的姑娘,这是真的吗?”都察御史,这可是监察百官的职位,虽然不是一把手,可权利也很大。

玉熙摇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玉辰说了一遍:“我们只是搭把手,并没有救人。”

老夫人对于玉熙主动提出带段家姑娘到国公府这点非常满意。就算他们没救人,但也帮了忙,借着这层关系以后也能多多走动。虽然他们是国公府,但在朝堂却没什么势力。能跟当朝权臣搭上关系,对小儿子的前程是极好的:“以后多跟段家的姑娘走动。”

玉熙岂能不知道老夫人打的算盘,当然,她昨晚之所以开口帮忙,也是瞧着段欣溶出身不凡,想多得一些助力。老夫人的提议,正中她的下怀。

老夫人难得见玉熙这么乖巧听话,一高兴就赏了玉熙尺头跟首饰,还有一些补品,另外还有一套文房四宝。老夫人拿出手的东西,那都是很值钱的。

玉熙没什么感触,跟玉辰得的消息比起来,她这些都不够看。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直接奔了正院。一到正院,就听到说段家送来了谢礼。

玉熙进屋的时候,段家的管事娘子正满脸歉意地跟秋氏说道:“本来我家夫人应该亲自上门道谢的,只是我家姑娘昨天受了惊吓,半夜发起了烧,走不开。还请国公夫人不要怪罪。”

秋氏哪里会怪罪,说道:“不过是搭把手的事,哪里就送这么厚重的礼,段夫人太客气了。”

让玉熙没料到的是,段家送的谢礼有单独给玉熙一份。玉熙看着堆满了桌子的礼物,笑着吩咐道:“将这些东西都登记在册。”转头又吩咐了红珊,让她三哥去打听一下外面的消息。昨天有刺客,今日大街小巷肯定议论纷纷了。

红珊很快就将打探的消息告诉了玉熙:“姑娘,十皇子被刺客刺杀,皇上非常震怒,着令大理寺卿彻查此案。”

玉熙问道:“还有呢?”这事,肯定要牵连不少的人了。

红珊迟疑了一下,说道:“现在外面都在传,说六十皇子被刺杀,主使是太子,镇南将军府也脱不了干系。”镇南将军府燕家,是皇后的母家,也是太子最大的靠山。

玉熙嘴角划过一抹讥诮,太子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大张旗鼓派杀手去杀十皇子。十皇子与九皇子都是宋贵妃生的,但深得皇帝喜爱的是九皇子,并不是十皇子。太子真要杀,也该杀得帝心的九皇子才对,怎么可能大费周章去杀十皇子了。

红珊有些担心地说道:“姑娘,外面的消息还要不要打探了?”红珊觉得玉熙对外面的事太过热衷了,一个深闺的姑娘要了解外面的事情做什么。红珊担心玉熙的行为,会惹得老夫人不满。

玉熙觉得红珊担忧过度了,说道:“我只是打听一下外面的事,有没做其他,祖母不会管的。你以后也不需日日回去,过个三五日回去就是了。”

红珊点头道:“好。”

玉熙挥手让红珊出去,自己却坐在椅子上想事。上辈子九皇子出了意外,十皇子才能荣登大宝。至于九皇子怎么出的意外,玉熙就不知道了。玉熙时时觉得上辈子是白活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也难怪最后被江家的人欺负死了。

想到江家,玉熙心情又不好了。她现在这么努力地学习,就是想摆脱将来嫁入江家的命运。可是她却并没有真的能摆脱江家,因为她压根就不知道江鸿锦为什么娶她?若是知道缘由还能有所防备,可她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这种感觉,很糟糕。这就好比头上一直悬着一把剑,它随时都会落在你的头上,可你又避不开,整日提心吊胆的。

咳,玉熙叹了一口气,她如今能做得就是多学一些有用的东西。到时候,就算流落到外头也能活下去。


云擎醒来发现自己在马车上,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完全陌生的环境,再看着赶车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云擎猜测此人应该就是爷爷说的长青。他以前听爷爷说起过长青这个人,此人武功高绝,只是脸上有疤,而且性情冷漠,所以一直深居简出,不说府邸里的人就是他都没见过。但这个人却对云家绝对的忠诚,因为他的命是爷爷救的。

云擎心里慌乱之问道:“我爷爷呢?”

长青面无表情地说道:“老爷子在听到大爷死的消息就吐了血,要不是用了虎狼之药,老爷子当时就去了。可即便如此,老爷子也撑不了几天。”这意思就是说老爷子活不了多长时间。

云擎呲牙裂目:“我要回去,转头,我要回去。”他爷爷就要死了,他必须去送最后一程。

长青一巴掌甩在云擎脸上,云擎从马车上跌落下来。长青冷声说道:“若是个男人就随我去榆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学到了本事再杀回京城灭了宋家。若是你要回京城送命,我不拦着,自己滚回去。”说是这么说,他又怎么可能让云擎回去呢!

云擎呲牙裂木,理智告诉他不能回去,可是一想到爷爷孤身一人在京城直面死亡,他的心就仿若被刀绞了似的,就想冲回京城。从小到大云擎从没哭过,因为他信奉男人流血不流泪,可是现在,眼泪却是不由自主地刷刷地往下掉。

长青面色一缓,不管如何,到底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时间紧迫,给老爷子磕三个头,我们就上路了。”

云擎抬头道:“爷爷是不是要做什么?”若不是爷爷有什么计划,完全用不着将他送走。

长青没有回答云擎的话,只说道:“磕头了就上马车。再走一段路,我们就要改道了。”

长青没有回话,就表示他的猜测是对的。云擎忍着全身的疼痛爬了起来,朝着京城的方向跪下。

长青面上不显,但心里也很悲痛。老将军对他有再造之恩,看着老将军落到这样的境地,他也很难过,只是这是老将军的选择他也没权置琢:“快一些,早些到榆城,你也能早一日安全。”

云擎朝着京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每一个都很用力,磕完三个头,额头全都出血了。咬着牙站起来爬上马车,对着长青说道:“走吧!”

玉熙在内宅,得到的消息比别人晚很多。在她听到云老将军死在金銮殿上,已经是事发后的第四天。玉熙非常惊讶,问道:“怎么会?”

红珊说道:“姑娘,云老将军在金銮殿上说宋家为了夺取辽东的兵权勾结东胡泄露军情,害死铜城数万将军跟无数的百姓。云老将军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宋尚书是祸国殃民的逆臣贼子,要求皇帝严惩。”

玉熙急问道:“然后呢?”

红珊说道:“云老将军拿出了证据,可是都被宋尚书给驳回了,还说云老将军诬陷他。云老将军气急之下对宋尚书动了手,结果反而被宋尚书推倒在地。”顿了一下,红珊说道:“云老将军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来。现在外面所有人都说是宋尚书害死了云老将军。”

玉熙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皇上怎么说?”

红珊摇头道:“皇上罚了宋尚书一年的俸禄,还让他在家闭门思过。其他就没有了。”

虽然云老将军与她并没有关系,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玉熙心里还是一阵阵发寒。这也叫惩罚,这跟挠痒痒有什么区别。玉熙问了一个关键性地问道:“云家大公子云擎呢?”

红珊说道:“有说云擎去了辽东。辽东有怀东将军的同僚跟旧部,去那里云大公子就没有性命危险。”云老将军闹了这么一场,宋家的人如何会放过云家的人,不过云家的人只云擎一个主子。

外面的人这么猜测也不无道理,毕竟辽东是云家的大本营,离开京城去辽东才更安全。

玉熙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她就说为什么云擎如此爽朗的人最后会变成杀人狂魔,原来是家变。

红珊没听到玉熙说什么,笑着问道:“姑娘,你说云家大公子是不是真的去了辽东呢?”

玉熙没有说话,这事再没人比她更清楚了,云擎没有去辽东而是去了西北。只是这事就算玉熙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根据传闻西北的守将秦老将军与云老将军是死对头,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没人会想到云擎竟然会投奔了秦老将军。一直到数年后云擎在西北崭露头角,最后成为了人人惧怕的杀人狂魔,所有人才知道云家跟秦家所谓的死仇都是骗人的。

红珊见玉熙的样子,继续往下说:“现在外面有人说云老将军其实已经病入膏肓,没几日活头了。他故意在金銮殿上发怒责打宋尚书,其实就是故意陷害宋尚书的。”

玉熙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

红珊小心地问了玉熙:“姑娘,你说到底传闻是真的吗?”她听得都迷糊了,分不清楚到底谁是谁非了。

玉熙没说话,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云家如今是家破人亡,燕家也有被灭族的危险。不过云老将军现在这么一闹,燕家肯定不会被灭族了。皇帝就算不顾忌下面大臣跟百姓的意愿,也得顾忌辽东十多万将士。

玉熙说道:“这些事告诉我就可以了,不要跟别人说起。”私底下说说就成,但要是敢在府邸里议论,到时候她都得跟着吃挂落。

红珊点头说道:“姑娘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她又不是没长脑子,这种事听听就好,哪里敢拿出来议论。

让红珊出去以后,玉熙才轻轻地说道:“都不容易。”云擎背负了这样的深仇大恨,性情大变是很正常的。就如她在火海之中重生,现在也在慢慢改变自己。

玉熙这会还稚嫩,不大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自然而然上课的时候就受到了影响,这些都落入宋先生的眼中。

下完课,宋先生将玉熙留了下来,问道:“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玉熙也没瞒着宋先生,将自己听到的消息说了。当然,云擎去了西北的事她肯定瞒着,只是说道:“云家满门忠烈,却落到这样一个下场,我听了有些难过。”

宋先生愣住了,她没想到玉熙是为了这件事而情绪低落。对于云家的事她也也知道的:“这也没办法,谁也没有想到云老爷子会突然没了,要怪就怪东胡蛮子。”

玉熙眼睛瞪得有铜铃那般大:“听说云老将军身体硬朗,一顿能吃两碗饭,怎么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呢?”

宋先生说道:“宋家人再傻,也不敢在金銮殿上谋害云老将军。其实这件事得从另外一面看,云老将军死在宋尚书的面前,所有人都会认定他是被宋家的人谋害的。云老将军,这是用自己的命在算计宋家人。”云家满门忠烈,云老将军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如何让天下百姓跟辽东的将领信服。一个处理不好,辽东就会乱。辽东若是乱了天下也会大乱。所以这次,宋家面上没什么,但是他们想要彻底掌控辽东二十万大军,那是不可能的。

玉熙自然知道宋家的人不可能这么蠢,但云老的死却是宋家的人脱不了干系:“若这事是云老将军故意为之,我反而更难受。”

宋先生奇怪地问道:“怎么说?”

玉熙低着头说道:“云老将军是一个驰聘沙场的将军,若不是没有办法,他又怎么会选择这样一种窝囊的死法。”

宋先生听了这话,望着玉熙眼神极为复杂。

玉熙察觉到宋先生的审视,心头一颤,她怎么就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玉熙心里非常懊恼,硬着头皮说懂啊:“先生,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宋先生摇头说道:“你说得对,云老爷子选择这样一种死法是无奈之举,是朝廷的悲哀。”如今朝廷内忧外患,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天下大乱,可皇帝骄奢**,只好享受,宠信宋贵妃,重用宋怀瑾兄弟,压根就不在意老百姓的死活。

玉熙不愿意再继续说这个沉重的事,当下转移了话题,说道:“先生,我不想学画了。”

宋先生问道:“为什么不想学画了?”

玉熙说道:“我想在刺绣上面多花些功夫,我的愿望是能绣出双面绣来。”她不想学画,其实是想将时间省下来看医书。这次朝堂发生的大事,让她不由有想起上辈子流民四起的乱相。这让玉熙有一种危机感。虽然这种危机感很奇怪,但她还是决定顺从本心行事。

宋先生说道:“学刺绣是好事,但你太入迷了。”刺绣很耗精神,不说一副大的好绣品常常需要花费几年的时间才成,就是一件衣服一个荷包或者一块帕子就得耗时间。玉熙以后嫁人要主持中馈,要教养孩子,要各种应酬,哪里有时间做绣活。

玉熙没半点迟疑地说道:“先生,相比画画,我更喜欢刺绣。”

宋先生没同意玉熙的请求,若是玉熙将来只有画艺拿得出手,也太扫她的面子了,所以她采取了一种折中的法子:“画艺要学,不过以后我不会再给你额外布置课业了。”

玉熙不大满意这个结果,但她知道宋先生已经做出让步,她不能得寸进尺。万一宋先生不让她旁听了,哭都没地找去。


晚膳用完,玉熙在院子里走动消食。

红珊见申妈妈不在,压低声跟玉熙说道:“姑娘,中午老夫人让大夫人去宋先生那帮二姑娘说情了。”这几天玉熙一直都冷着她,让红珊很不是滋味。红珊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如今尽量在玉熙面前刷存在感。她的优势那就是打探消息,她相信只要对姑娘有用姑娘就不会一直冷着她。

玉熙脸上闪现过讥诮,大伯母那般厌恶容姨娘母女,老夫人竟还要她去宋先生那说情,真够恶心的。

戌时末,玉熙就将课业写完了,不过她也没睡觉,而是温书。不仅将学的温习了一遍,还将《百家姓》、《千字文》等基本启蒙书都温习了一遍。按照宋先生这个进度,这几本书不用半个月就能讲完了。这让玉熙有了危机感,

同样在写字的玉如,只写了一半的课业就写不下去了,写字太多,手疼得厉害:“竹萱,我不想再去玉兰苑了。”一两日还受得住,三个月若日日如此,她会疯的。

竹萱也心疼自家姑娘:“姑娘,不念我们也得想个法子,可不能跟二姑娘一样。”

玉如点头道:“我受不了了。”她熬不下去了,得想个好的法子从中解脱了才成。

而另外一遍,玉婧写了半个时辰就哭天喊地地叫道:“姨娘,我手疼,我写不下去了。姨娘,我的手快要断掉了。”

容姨娘硬下心肠说道:“手疼也得写,若不然明日你又要挨手板心了。”挨打是小事,就怕被宋先生以玉婧表现太差将她赶出学堂。

玉婧被逼着继续写。可是被逼的跟主动学的完全是两回事,玉婧一直写到半夜也还有一百多个字没写完。

容姨娘没办法,只能说道:“先睡吧,明早再起来写。”

玉婧抽噎道:“就算写完了课业,可是背不出课文一样要挨罚。”明日十下手板心肯定是逃不过去的。

玉婧觉得很苦逼,虽然说打的是左手,可也影响写字的速度呀!这个宋先生,真是个恶魔。

第二天,玉如被打了六下;玉婧被打了八下;玉辰还跟昨日一样,不仅背得很顺,解析也说得准确无误;玉熙背课文跟解析都没问题,只是中间停顿了两下。

宋先生其实对玉熙的表现比较满意,在没有任何基础的前提下能表现这般好,真的非常不错了。宋先生夸奖了玉熙:“很好,不过还得继续努力。”

玉熙对于宋先生的夸奖并没有任何的欢喜,虽然说她是故意停顿这两下,但她知道她就算没有藏拙,最多也只能跟与玉辰打一个平手。这对于多活了一辈子的她,还是很打击的。

玉婧觉得不公平:“先生,四妹妹也出错了,为什么不打她呢?”就算解析没出错,但总归是停顿了两下不是。

宋先生如何看不出玉婧眼中的嫉恨,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若是觉得不公,可以离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昨日才退让了一步。若是再有第二次,她绝不会再让玉婧出现在她的课堂。

玉婧想到昨天的事,怕自己真被赶出课堂不敢再挑事。当下只能恨恨地看着玉熙,等她寻个机会非要整治整治这个臭丫头。

下课了,玉熙晃了一下酸涩不已的胳膊。这两天写字太多,手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玉辰昨日看到玉熙这个动作忍耐住不说,没想到玉熙今天又重复这个动作,这会她终于忍不住说道:“四妹妹,你这动作很不雅观,以后可不能再做了。”大家闺秀就该笑不露齿,走路也如莲花生步,哪里能有这样粗野的动作。要以后出去应酬也这样,还以为国公府没教养。玉辰觉得,应该跟祖母说一下玉熙的礼仪问题。

玉熙嘴角抽搐,说道:“我只是胳膊酸才晃了一下胳膊。”她是手疼,又不是没事晃胳膊玩。

玉辰没想到玉熙会反驳她的话,倒是愣了一下。主要是身边的人对她百依百顺,就是霸王一般的玉婧也不敢在她面前说大话。

玉熙不理会玉辰的反应,所有人都惯着玉辰,她却不想惯着。不过她也不愿意得罪玉辰就是。收拾好东西,玉熙说道:“三姐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侍书望着玉熙的背影,不爽地说道:“真是不识好人心。姑娘,以后四姑娘的事,咱们就别管了。”

玉辰抿了抿嘴,说道:“怎么能不管?”玉熙怎么说也是她妹妹,若是放纵不管,以后只会指责她们二房没教养。

玉熙写了几十个字又写不下去了。这几天写字写太多,不仅手火辣火辣地疼,胳膊也是痛得不行,

申妈妈见状只能给她揉捏肩膀,揉了小半个时辰玉熙才觉得舒服许多,手涂了药膏也舒服了一下。

玉熙苦着脸说道:“以后可怎么办呀?”这才两天,等以后还是这样她真担心自己的手会废掉的。

申妈妈宽慰道:“姑娘放心,宋先生也是开始的时候非常严厉,等过了这道坎就好了。”

玉熙上辈子很少出出去,大半时间都呆在自己院子里,虽然当年宋先生在国公府教了玉辰五年,但玉熙跟对她并不了解,问道:“为什么开始非常严厉?后面又不严厉了?”

申妈妈可是有费心去打听过宋先生的事:“这学习本就是辛苦的事,若是连开头一点苦楚都受不住,如何能坚持到最后?老奴猜测宋先生应该是看姑娘能不能吃苦。”

玉熙半信半疑。不过,不管结果如何这几个月肯定是要坚持住的。

宋先生只花了两天半的时间,就将《三字经》讲完了,再花半个时辰将他们的课业拿出来,指出他们写的大字的不足之处。

四个人里面,玉辰写得是最好的,写得最差的不是玉熙是玉如。

玉如听到宋先生说她的字写得虚浮无力,好似一个病人写的似的,当下又哭了出来。

宋先生觉得真是朽木不可雕,她教得这么快并不是为了折腾四个姑娘,而是四个人已经将基本启蒙书都学完了。等于是说她现在将四个人学过的东西温习一遍,多做了解析,让众人加深印象。可结果,二姑娘就不评价了,大姑娘也是一塌糊涂。资质不行还不愿意努力,碰到点事就哭,烂泥扶不上墙。

玉熙心里涌现出一股怪异。按理来说四个人里她应该是力道最小的,怎么反倒是最大的玉如写字没力呢!

宋先生根本不理会在一旁掉眼泪的玉如,说道:“字也是一个人的脸面,若是字写得不好,以后出去也会被人笑话。所以,学不学好是其次,这字一定要写好。以后你们一定要将字练好。”

玉熙觉得着话简直是金口玉言。可惜,等晚上做课业的时候,就没那么舒心了。写字写得太多,手都起了血泡,看起来非常吓人,申妈妈拿了针给玉熙挑破了,然后抹上药膏。

看着玉熙咬牙忍痛的样子,申妈妈也有些于心不忍:“姑娘忍忍,忍过这段时间就好了。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玉熙看着申妈妈手里的药膏,问道:“这药膏涂上,会不会落疤?”这药膏让玉熙想起一道祛疤的方子。

申妈妈笑着摇头道:“姑娘放心,这是上好的玉膏,是老夫人让人送来的。这玉膏抹上很快就能消肿止痛了,而且不会落下疤痕。”申妈妈说这话,是要让玉熙知道,老夫人还是关心她的。

玉熙并不领情,估计是给玉辰的时候,顺道将这玉膏给她用了。所以她神色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

涂了药,玉熙歇息了一会又走到桌前准备鞋子。申妈妈忙阻止了她:“姑娘,手上抹药了,今日就不要写了。明日再写吧!”

玉熙摇头,说道:“还有一百多个大字没写。今日没写完,明早也没办法起来背书了。”咳,以前一直听说宋先生教书很恐怖,如今亲身体会,才知道传闻真心不夸张。

墨菊嘴快,说道:“姑娘,你手都抹药了怎么写呀?”看着姑娘受苦她也难受得厉害,这宋先生太恐怖了。

玉熙笑着说道:“右手不行,左手总成的。”

她上辈子在江家不得人喜,也不喜欢应酬,一天到晚就呆在院子里,除了刺绣也做不了其他。每天刺绣也有些厌烦,一次她凑兴用左手刺绣,练了好几年倒也让她练出来了。不过她没用左手写字,下笔的时候力道掌握不好,写出来的字都是一团墨,等掌控好力道以后,字也写得似模似样。不过这些字长短不一粗细也不一样,难看得要死。

申妈妈目瞪口呆地看着玉熙,没想到四姑娘还有这本事,墨菊则这直接张大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玉熙用了双倍的时间将剩下的课业写完,见还没到睡觉的点,又拿出书来温习。

墨菊见蜡烛快烧完了,又去取了一根点上。


江鸿福在路上问了许多话,但灰衣男子要不沉默不答,要不说不知道。

车夫在外说道:“两位爷,江府就在前面了。”

灰衣男子拎小鸡仔一样将江鸿福拎下了马车,随后扔了一块碎银给车夫,说道:“你走吧!”这辆马车是灰衣男子租的。

下了马车,就能看见江家大门了。这个时候,江家的人进进出出,瞧着就知道这户人家出了事。灰衣男子问道道:“这是你家不?”

江鸿福点头道:“是我家。”都到家门口了,江鸿福现在也相信了这个男子的话了。

灰衣男子说道:“我的差事完成了,你好自为之吧!”这五百两银子还真是好赚,一点风险都没有,就跟过家家一样,要是镖局经常能接到这样的生意就好了。

江鸿福还想说什么,可等抬头灰衣男子已经不见了。就在这个时候,江家也有人发现了江鸿福:“大爷……”说完,那人箭一般地冲了过来。

江家跑过来十多个人,见到完好无损的江鸿福,众人都万分惊喜“大爷……”府邸里刚才得到消息,说大爷失踪了,大爷身边的贴身小厮也被马车撞死了,如今府邸正闹得人仰马翻,却没想到大爷竟然凭空出现。

江鸿福冷着脸问道:“爹回来了吗?”

门房摇头道:“老爷没有回来,不过知道大爷出了意外,夫人已经打发人去请老爷回来了。”

江鸿福面色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说完他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并没有去后院跟于氏报平安。

于氏听到江鸿福回来,面色一变。不过于氏心里素质不错,很快按捺住心中的慌乱,脸上一脸着急地说道:“大爷有没有怎么样?”

过来报信的门房摇头道:“大爷除了头发跟衣服有些凌乱,其他看着都好好的。”

江鸿福前脚进了院子,于氏后脚就带着丫鬟跟婆子去了江鸿福的院子里。看着全须全尾的江鸿福,于氏眼眶红红地,说道:“你这孩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江鸿福因为她外祖父跟表哥的告诫,哪怕于氏对他再好,他也一直都淡淡的。如今怀疑于氏要害他,更加不会有好脸色了。只是他现在也没证据,也不会质问什么,只说道:“我没事,只是阿三没了。”阿三就是江鸿福的贴身小厮。

于氏看到江鸿福眼中的冷意,瞳孔一缩,不过面上还是一片焦虑,说道:“我已经叫大夫了,让大夫好好看看。”

江鸿福道:“不用了,我只是衣服有些脏,其他都没事。”顿了一下说道:“母亲,我得先去沐浴更衣。”

于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了,她觉得江鸿福跟他说话冷冰冰的:“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江鸿福摇头道:“我没事,母亲先回去吧!”他还有事要做,怎么会留下于氏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江鸿福都开口赶人了,于氏也不好再留。

等于氏走了,正好江鸿福的随从江小放赶回来。江鸿福是嫡长子,又江文锐看重,将他当成继承人培养的。所以,江鸿福身边服侍的人都是江文锐精挑细选出来的,江小放就是江鸿福的得力助手之一。

江鸿福吩咐道:“去查查刚才撞我的马车是从哪里来的?还有,府邸里的马车为什么没有过来接我?”

没多久,江文锐就回来了。看到江鸿福没事,江文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鸿福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没凭没据他不可能说是于氏害他的。他爹重视他是没错,但也很宠爱于氏跟于氏生的儿女。他就算将这些事告诉了爹,最后也只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江文锐有些疑惑,但江鸿福一问三不知,他也没办法再问。不过这事很蹊跷,大街上怎么会有马车,而且还那么巧朝他儿子撞了去。

江文锐换了衣裳,梳洗一番后就去衙门找府尹询问这事。

府尹说道:“江大人,这事真的是意外,那马突然发狂失控,马夫也被他从马车上甩下来了。”

江文锐冷着脸说道:“那马夫呢?”

府尹摇头说道:“马夫伤势太重,已经没了。江大人,令公子有没有说在事故发生以后他去了哪里?”

江文锐打哈哈应付了府尹两句,不过脸色却很难看。他儿子刚才根本就没将这事告诉他。儿子为什么要隐瞒?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江小放很快就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江鸿福。江鸿福面色越发难看,问道:“你说是意外?”

江小放将府尹说的那话转述了一遍:“确实是意外,那车夫已经重伤而亡了。”

江鸿福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府邸里的马车为什么没来接我?不会也出了意外吧?”

江小放也觉得今天的事太巧合了:“马车是出了府邸,但是车夫到半路上肚子疼得厉害,所以耽搁了。”

若是之前江鸿福对灰衣男子的话半信半疑,那现在则是完全相信了。一个巧合说得过去,两个巧合,这世上哪里那么多的巧合。这分明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只可惜,于氏手段太高明,竟然一点痕迹都不留。也幸亏有人相救,要不然这世上现在已经没他这个人了。

江小放跟江鸿福是一起长大的,两人说是主仆,其实跟亲兄弟无异。他看江鸿福面色就知道不对,想了一下还是问道:“大爷,你是怎么回府邸?”他听说大爷好似凭空出现在大门口,这事怎么瞧着怎么蹊跷呀!

江鸿福没瞒着江小放很信任,将灰衣男子的事说了。

江小放脸色都青了:“我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竟然是精心设计谋害大爷的。可恨我们寻不到确切的证据。”若不是大爷运气好,碰到了高人,真就如了这个毒妇的愿了。

江鸿福有些意外,他开始可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却没想到阿放竟然一下就相信了:“你不怀疑那人别有目的?”

江小放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人是如何知道于氏设下的毒计,但他救了大爷,这就是莫大的恩德。大爷,你是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有你在,二爷只能往后靠?”只要他家大爷好好的,不仅仅是家里的钱财,就是人脉等资源肯定都是先紧着大爷的。

江小放其实有些事没说,他爹娘说于氏对大爷太过热情了,自己亲生的儿女都要往后靠。这当娘的哪里会不疼自己的儿女去疼别人的孩子。事出反常即有妖,他爹娘经常在他面前嘀咕,就怕他被于氏蒙骗了,被于氏的人钻了空子。

江鸿福之所以跟于氏不亲近,也是受了他外祖父云老将军的影响。云老将军说天底下的后娘没几个好的,特别是有亲生儿女的越不可能对继子好。告诫他离于氏远着些,别让于氏给哄了去。所以哪怕于氏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他对于氏也是淡淡的,不过对于氏她礼数很周全。

忍心都是肉长的,于氏数年如一日地对他好,他不是不感动。却没想到,外祖父说的是对的,这后娘果然是没好的,都是坏心肠。

江鸿福神色复杂地说道:“那人说我只有回了老家,于氏才害不着我。这人说得不无道理,于家如今权势正盛,别说我们没寻到证据,哪怕寻到证据也动摇不了她的地位。”于氏在老家没有根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他绝对不可能的。而且于氏敢在老家对她动手,一旦被寻到证据,哪怕于家权势滔天于氏生有儿女江家也会休了她。

玉熙嫁到江家六年,就算是个小透明有些事还是知道的。比如说江家的人非常看重子嗣,若是发现有人胆敢谋害子嗣,特别是有资质好有前程的子嗣,只要查出来肯定严惩。这也是为什么玉熙多嘴一句,说江鸿福只有回老家才能安全。

江小放觉得,回老家是下下策。他家主子的老师跟同窗都在京城,去了江南一切都得重头开始。而且大爷就这么去了江南,只是便宜了于氏那个毒妇:“大爷,这事还需要跟老爷商量。老爷一向疼你,若知道于氏害你,定然不会轻饶了她。”

江鸿福考虑良久,说道:“让我再想想。”只有千日做贼,哪里能千日防贼的呢!

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江鸿福就寻了江文锐,说道:“爹,我昨日做梦梦见娘了,娘说她坟头长了草没人去拔。爹,我想回老家给娘扫墓。”江鸿福没说自己回了老家暂时不准备回来了,因为他若这么说了,他爹肯定不会让他回去的。

江文锐还等着儿子跟他将昨天的事情说清楚,却没想到竟然等来了这么一段话。江文锐盯着江鸿福问道:“你在逃避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告诉爹?”当他是傻子吗?昨天出事,今天就说要回老家,这分明是有事瞒着他。

江鸿福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且,他怕说了以后,他爹会让他失望。


过来好一会,一直到听不见地方的马听声,玉熙才敢掀开帘子,问了韩建明:“大哥,刚才那人是云老将军府的孙子云擎?”

不待韩建明回答,韩建业就先囔囔起来了:“倒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这么有名气,连熙儿你都听说他了。”

玉熙一个哆嗦,云擎,云老将军府嫡长孙云擎,那可是大周朝赫赫有名的杀人狂魔,她怎么可能没听说呢?

云擎从领兵开始就没打过败仗,但他却有一点让人诟病,打仗时从不留活口,等于是说没有俘虏,每次打完仗尸体堆积如山。另外,他还屠过城池,一个城池好几万的人,可在他一声令下成了人间地狱。

玉熙记得很清楚,屠城的事事传回京城后,他未婚妻活生生给吓死了。这件事当时在京城传得特别凶猛,哪怕身在内宅消息不大灵通的玉熙都听说过。

猛地,玉熙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二哥,那另外一个少年是不是江大人江文锐的嫡长子?”她若是没记错,江鸿福的母亲应该是云家的姑娘,从刚才两个人的称呼,应该是表兄弟关系了。

韩建业比较粗线条,可韩建明却不是。韩建明听了这话特别惊讶:“四妹妹从哪里听说了鸿福表弟?”

玉熙心里一个咯噔,没想到那少年真的是江鸿福。难怪她瞧着江鸿福总觉得有些熟悉,江鸿福可不就与江鸿锦长得有些像。玉熙按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笑着说道:“我听府里的婆子说起过,她们说江大人的嫡长子很会念书,而且还拜得名师,就是生母过逝的太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国公府的婆子聚在一些会说一些京城的八卦事这韩建明是知道的,所以他也没怀疑:“嗯,鸿福表弟很聪慧,自幼读书就读得好,如今已经拜了白檀书院的山长为师。”白檀书院的山长乃是天下有名的大儒,能拜他为师,将来江鸿福的前途不可限量。

玉熙只听说过江鸿福聪慧,但具体的她却不清楚:“拜得那样的名师,确实很厉害了。对了,大哥,二哥,云擎表哥他很厉害吗?”

韩建业没多想,说道:“云擎他三岁开始习武,不管是武功还是骑射,京城同龄之中无人是他的对手。”

韩建明忍不住插了一句,说道:“云擎表弟读书也不差,二弟,你要跟人家比,文武都得比。”云擎跟韩建业同年,想想云擎再看看他弟弟,韩建明忍不住有些感叹,若是他弟弟有云擎一半他就该笑了。

玉熙心里有些纳闷,传闻云擎不仅喜好杀人,还说他喜好吃人肉喝人血,是个极为变态的家伙。这也是为什么她刚才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给吓着了。可想着那少年爽朗的笑声,还有那跳脱的性子,玉熙疑惑不解,为什么人云擎前后会变化那般大。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重大的变故发生了。至于是什么变故,玉熙并不清楚。上辈子,她自己的事都整不明白,哪里还会去关心别人的事。再者云擎虽然凶名在外,但活得可比她潇洒多了。

回到蔷薇院,玉熙拆开云擎跟江鸿福送的东西,江鸿福给的红包里是两个如意金裸子,而云擎送的是一对憨厚可爱的小金猪。

玉熙摸着这两个小金猪,嘀咕着难怪拿在手上那般重,这两个小金猪怎么着也得有四五两了。

这一趟出门,玉熙赚了个满盆。尝到了甜头,玉熙第二日又跟着韩建明兄弟去了昌平侯府周家。这次并不仅只玉熙跟着,还有玉如也跟着一起去了。

走亲戚一直到初六才算完。

玉熙算了一下,除了得的见面礼,光红包合计起来得有四百多两银子,真是赚大发了。难怪说小孩子喜欢过年,过年有银子收呀!

红珊看到玉熙望着这些金银裸子,笑得眼睛都不见缝了,心里嘀咕着,她家姑娘已经有财迷的趋向。

转眼到了正月十四,韩建业着问了玉熙:“熙儿,元宵节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看花灯?”

玉熙眼睛一闪一闪的,说道:“好呀!”上辈子她都没去看过花灯,这辈子有机会怎么能错过。

韩建明喝止道:“胡闹,元宵晚上人多危险,不能去。”

玉熙一点都不在意地说道:“不怕,大哥二哥你们会保护我。”去看花灯,肯定有很多的家丁跟着,没什么好担心的。

韩建业听了这话,裂开嘴笑。

韩建明看玉熙的样子,有些头疼。之前还以为玉熙是个很沉稳的性子,这一说到玩就原形毕露了。韩建明吓唬:“元宵晚上有很多拐子,很多孩子就被这些人拐走了,可不能去。”元宵节不仅有拐子,还出现过踩踏事件。可以说,元宵节非常危险,除非定了包厢,否则不会让自家的姑娘去看花灯的。

韩建业拍着胸脯说道:“大哥放心,我会保护熙儿的。”

韩建明这会真想揪下弟弟的耳朵,看看他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知道劝说无用,韩建明使出杀手锏:“这事得祖母跟娘同意了才成。”母亲可能会同意,但祖母肯定不会同意。

玉熙拉着韩建业的手,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道:“二哥,都靠你了。”说起来也奇怪,老夫人对世子非常严厉,但对韩建业却特别宠,哪怕韩建业自小并不在他身边长大,老夫人对韩建业也是喜爱非常。

韩建业一口答应:“不就元宵出去看花灯,多大的事,祖母一定会答应的,这事包在二哥身上。”

玉熙以为得有一阵好磨,但让玉熙意外的是老夫人竟然答应了。可惜的是,秋氏不肯松口。

秋氏拉着玉熙,说道:“元宵晚上人太多,太危险了,不能去。”元宵灯会每年都出事,她可不敢冒险。

玉熙是真想去,她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都没去看过花灯,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哪里舍得轻易放弃:“伯母,我长这么大都没看过花灯,你就让我去嘛!”

在玉熙一再哀求之下,秋氏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不过却是说道:“等出门的时候,你不能离了你大哥跟二哥的身边,知道吗?”

玉熙忙点头。

玉熙要去看花灯的消息,被玉如跟玉辰知道了。两个人也很想去看花灯,不过却被老夫人一口拒绝了。老夫人拒绝的理由很简单,看花灯太不安全了。

玉辰有些郁闷,问道:“祖母,既然不安全,为什么还让四妹妹去?”总不能四妹妹就不怕了。

老夫人总不好说你不能磕着碰着,玉熙却没妨碍。有些事可以做,但却不能说出来。老夫人含糊说道:“你大哥跟二哥护着四丫头一个人没问题,但要护你们三个人肯定不成。”其实就玉辰的样貌,绝对是那些拐子的首选。

玉辰有些失望,不过她又很快说道“祖母,明年可以去看吗?”

老夫人想了一下说道:“可以,明年我们提前定好位置。”花灯会旁边有很多酒楼,可以在包厢里看花灯。虽然效果打打折扣,但总归比没有的强。

玉如心里却是很不舒服,回到自己的院子,跟青萱说道:“如今不仅母亲偏着四妹妹,就是大哥跟二哥也都偏着她了。”大年初二竟然带着玉熙去外祖家,玉熙又不是大房的,要带也该带她去才是。想到这里,玉如心里很不是滋味。

青萱心里叹气:“姑娘,四姑娘能得夫人跟两位爷这般疼爱,也是四姑娘生母留下的恩惠,姑娘何必与她争这些。”争也争不过,还不如尽心侍奉好夫人,让夫人记住姑娘的好,以后给姑娘找户好人家。

玉如却是说道:“青萱,你觉不觉得四姑娘自从病了以后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

青萱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姑娘想说什么?”

玉如想起府邸里的人说青竹小筑不干净,而玉熙病了一次以后又那般古怪:“你说四妹妹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

青萱冷汗都给吓出来了,压低声说道:“姑娘,这话万万不能乱说。这要让夫人跟世子爷她们知道,姑娘肯定不得好。”到时候她们这些当丫鬟的都得跟着遭殃。

玉如却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青萱你仔细想一下,玉熙是不是自病好以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又傻又笨,现在却精得跟什么似的。还有,她说自己学刺绣有天份,可再有天份的人也不可能一个月不到就学会针线活……”

青萱立即打算了玉如的话,说道:“姑娘,四姑娘只是比以前聪慧了一些,其他并没有异常。”

玉如看着青萱的脸色有些发白:“怎么了?”

青萱都快要哭了:“姑娘,我们无凭无据只猜测就对外说四姑娘被脏东西沾上了,到时候定然要惹得夫人的震怒。姑娘,你现在已经到了说亲的年龄,若是让夫人厌恶了,将来怎么办?”

玉如咬着牙道:“可我也不能任凭这个妖孽作乱。”

青萱知道她家主子的性子,若是一味地反驳,肯定会适得其反:“姑娘,我们得有证据。”其实,青萱真不觉得玉熙有什么不对的。不过是病好了变得聪慧了一些,跟三姑娘比,那差得远离,哪里就称得上妖孽。

玉如没有吭声。


从老夫人的院子到蔷薇院,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可今天这段路程却让方妈妈觉得举步维艰。

回到蔷薇院,玉熙挥退了众人,只带了方妈妈一个人进了屋子。

方妈妈拉着玉熙的手,哭着说道:“姑娘,老奴走了你怎么办?”?她的丈夫早早就去世了,又无儿无女,原先在宁家的亲戚如今也不知道在哪了。离了国公府,离开了姑娘,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对未来,方妈妈不仅害怕,还迷茫。

玉熙刚才在路上已经想了很多,若是就这样放了方妈妈出去,方妈妈以后的日子定然极为难过。人就怕无事可做精神空虚。所以玉熙准备给方妈妈寻点事做。人有事做,日子就会好过许多,就如她上辈子日子过得艰难,可每日大半时间都在做绣活,时间也快得比较快。玉熙反手握住方妈妈的手,说道:“妈妈,祖母要让你出去,也许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方妈妈呆滞了:“姑娘,你说什么?你说我出去是一件好事?”

玉熙压低声音说道:“妈妈,你也知道我手头拮据,若是你出去能在外面开个铺子赚钱,我手头宽裕了,在府邸里也好过。”

方妈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姑娘,不说我们没本钱开铺子,就是凑了钱,我又能做什么呢?”她什么都不懂去开铺子百分百亏本呀!

玉熙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妈妈不记得了,你的不是会做包子跟饺子吗?开个包子铺一定能赚钱的。”开包子铺虽然赚钱少很辛苦,但对于方妈妈来说却正好,有事做了就不会想东想西了。

方妈妈苦笑道:“姑娘,生意哪里是那么好做的?”

玉熙却是说道:“方妈,你的包子跟饺子做得那么好吃,肯定会赚钱的,妈妈,我对你有信心。”顿了一下,玉熙又说道:“妈妈,你在外面赚钱了,以后我也有收入,也不用为打赏下人发愁。”

方妈妈明显被玉熙后面那句话打动了:“可是,万一亏本怎么办?”出去已成定局,能有事做又能帮姑娘,一举两得。只是她担心自己会折本。

玉熙笑道:“我们只开个小包子铺,用不了多少成本的。而且我相信妈妈你的手艺。妈妈,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方妈妈对自己的手艺是有信心,但是她却对做生意没信心,毕竟她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只是她也知道,玉熙说的这个法子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老夫人等玉熙走后,问了罗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罗妈妈说的话连玉熙都不相信,又如何骗得过老夫人。

罗妈妈压低声音说道:“审出来了,那脏东西是容姨娘身边的肖婆子给的。至于容姨娘为什么要害四姑娘,墨云也不清楚。”

老夫人转着佛珠的手都没停顿一下,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但幕后主使是容姨娘无疑:“那丫头有什么把柄被容氏抓住了?”若只是为了钱财那丫头不会答应容姨娘的。原因很简单,谋害主子一旦被查出来不仅自己,家人全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罗妈妈小声说道:“墨云与薛管家的小儿子有了首尾。”所谓的首尾其实就是私情。丫鬟都是主人的私有物,没得主子的同意与人私相授受,这墨云还是姑娘身边的丫鬟,这事更严重。坏了姑娘的名声,死都不足惜。

老夫人停下转动佛珠的说,说道:“卖到矿上去。”私相授受,谋害主子,若是直接打死可不便宜了那个贱丫头。

罗妈妈面不改色地应了,过了半响见老夫人没说话了,小心地问道:“老夫人,薛明家的小儿子怎么处置?”

老夫人淡淡地说道:“让他们去庄子上。”薛管家的老娘是老夫人的乳母,老夫人待他一直很亲厚,所以他才得了采买的肥缺。可再亲厚敢坏了规矩一样重罚。

秋氏知道老夫人重罚了薛管家的,很是惊讶地问道:“出什么事了?”薛家那可是老夫人的心腹,若不是犯了大事,老夫人不可能将这一家子放到乡下庄子上去的。

李妈妈摇头:“一大早四姑娘就将墨云捆了送到老夫人那里去,我想薛家的应该是跟这事有关系。”

秋氏想不明白:“就算墨云犯了事,跟薛明家的也挨不到边呢!”

正在纳闷之中,柳银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说道:“夫人,容姨娘被禁足了。”

秋氏越发觉得这事透露出蹊跷。很显然,这事跟玉熙那孩子脱不了干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念叨着玉熙,就听到外面丫鬟回禀说四姑娘来了。

玉熙说通了方妈妈,不过她们对做生意一窍不通,玉熙就想秋氏主持中馈对这些庶务肯定很熟悉,所以就过来取经了。

秋氏一见玉熙,就忙问道:“玉熙,为什么你早上将墨云捆了送到上房去?”

玉熙让秋氏挥退身边的丫鬟,将这件事前后因果说了一下:“伯母也知道我的性子,就算墨云做得不好,我最多就责骂她两句,可也不能就因为责骂两句就对我下这样的毒手吧?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秋氏这下知道了为什么老夫人会软禁容姨娘了,原来是这个原因了:“这个毒妇。”竟然这么狠辣,连玉熙一个四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玉熙赞同,容姨娘确实是个毒妇,不过想要除掉这个毒妇,暂时还不成的。

秋氏猜测容姨娘会对玉熙下手大概是在报复宁氏,她没敢将原因告诉玉熙,只柔声问道:“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玉熙将自己想让方妈妈出去开铺子的事说了一下。

秋氏沉默了一下,说道:“玉熙,开铺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玉熙忙说道:“伯母,我知道开铺子不容易。我也不指望着开铺子能赚钱,我只是想给方妈妈找点事做。伯母,宁家的人都没有了,方妈妈在外无亲无故,现在放她出去,她又能去哪呢?这些还是小事,我最怕的是方妈妈出去以后胡思乱想,将身体倒腾坏了。”顿了一下,玉熙又继续说道:“伯母,开个铺子主要是让让妈妈有事做,这样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秋氏问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方妈妈的想法?”若是玉熙想得,那这孩子也太有心了。

玉熙道:“是我的想法,方妈妈在我的劝说下也同意了。伯母,我跟方妈妈对开铺子这种事一窍不通,想请伯母指点一下。”

秋氏听了这话觉得有趣,笑着说道:“开铺子要考虑的事很多,比如说铺子开在什么地段?铺子规模多大,还得看附近有没有跟你做一样行当的店铺……”

玉熙听完以后认真考虑了一下,说道:“伯母,铺子不要很大。另外西面跟东面的租金太贵,也是不成。”

秋氏倒是笑了一下:“没想到玉熙还懂这么多。你考虑的很对,东面跟西面的街道的铺面都很贵,一年租金最少得上千两,包子铺肯定不能开在那。”包子铺若是开在哪里,到时候租金都赚不回来了。

玉熙道:“那伯母觉得开在哪里合适?”

秋氏想了一下道:“南面是平民区,那边的人虽然没有东面跟西面那般富贵,但手里还是有两余钱的。只要你们包子好吃,不愁卖不出去。我觉得你们可以在南面开一家包子铺。”铺子开得小,租金也小,就算做得不好也不会亏太多。若是做得好,名声积累了,到时候再扩大规模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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