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君兮赵卓的其他类型小说《鸾凤重华沈君兮赵卓小说》,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姑娘,所有的事都是王婆子一个人的主意!”终于能够说话的小红在大吸了一口气后,就膝行两步上前道,“王婆子说姑娘年纪小必然什么都不懂,只要打点好姑娘身边的人,就没人知道姑娘每天吃的究竟是什么!然后她自己每日里大鱼大肉地吃着,却把账都记在了姑娘的名下,姑娘若不信,大可去问厨房里的其他人,看我到底有没有乱说!”王婆子听到这,急得就跳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捂小红的嘴巴。可不想门外却传来一声怒吼:“你刚才说的可是真?”谁也没想到,半个月都不曾踏足后院的沈箴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一脸怒气地出现在门房外,而他身后还跟着个大气都不敢出的翠丫。沈君兮瞧了,也就在心里暗自点头:时间拿捏得刚刚好,看来这个翠丫倒是个值得一用的人。沈箴的火气很大,额角都隐隐暴起了青筋...
《鸾凤重华沈君兮赵卓小说》精彩片段
“姑娘,所有的事都是王婆子一个人的主意!”终于能够说话的小红在大吸了一口气后,就膝行两步上前道,“王婆子说姑娘年纪小必然什么都不懂,只要打点好姑娘身边的人,就没人知道姑娘每天吃的究竟是什么!然后她自己每日里大鱼大肉地吃着,却把账都记在了姑娘的名下,姑娘若不信,大可去问厨房里的其他人,看我到底有没有乱说!”
王婆子听到这,急得就跳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捂小红的嘴巴。
可不想门外却传来一声怒吼:“你刚才说的可是真?”
谁也没想到,半个月都不曾踏足后院的沈箴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一脸怒气地出现在门房外,而他身后还跟着个大气都不敢出的翠丫。
沈君兮瞧了,也就在心里暗自点头:时间拿捏得刚刚好,看来这个翠丫倒是个值得一用的人。
沈箴的火气很大,额角都隐隐暴起了青筋,显然是气得不轻。
小红跪在那,先是悄悄地看了眼沈君兮,在收到沈君兮那鼓励的眼神后,也就一鼓作气地将王婆子是怎么欺上瞒下、结党营私的事全给倒了出来。
沈箴皱着眉头听着,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痛失爱妻,沈箴整个人本就处于巨大的悲拗之中,现在又闻爱女竟然被家中的仆妇所欺负,这就更让他怒不可揭。
“给我查!”沈箴已经气红了双眼,说话更是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下面的人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将厨房里的人都给拘了起来,然后一个一个地单独盘问。
入夜,一盏昏暗的豆油灯下,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的钱嬷嬷独自坐在沈君兮的床前,可她的思绪却总是被白天的那一幕幕所牵扯。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那个已经熟睡了的小身影,姑娘今日的表现太让她意外了。
那狠戾的眼神和娴熟的语气,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愿意相信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竟然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要知道姑娘今年才六岁啊!
那陌生的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而且今日的事提醒着她,姑娘已经长大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继续哄骗着了。
钱嬷嬷突然就想到白日里被春桃顺走的那枚羊脂玉佩,整个人就跟着紧张了起来。
“翠丫,你过来!”神情有些紧张的钱嬷嬷就起身唤了候在外间的小丫鬟翠丫。
“这人有三急,你帮我看着点姑娘,我去去就来。”钱嬷嬷急急地交代了翠丫几句,转身就出了沈君兮所住的西厢房。
翠丫自然是不疑有他。
不料睡在床上的沈君兮却是翻过身来瞧着翠丫悄声道:“你去跟着钱嬷嬷,看看她到底干什么去了,可别叫她发现了你!”
因为之前沈君兮救了自己的姐姐小红,翠丫早已是对沈君兮言听计从,她虽然有些意外姑娘还没有睡,却从不曾怀疑姑娘让自己所做的事。
因此,她也从沈君兮的床边告退,一路悄悄地尾随钱嬷嬷而去。
说自己有三急的钱嬷嬷并没有去官房,而是径直去了正屋后面的后罩房,那里是沈家安排家中仆妇住下的地方。
夜很静,大家几乎都已经睡下了,钱嬷嬷趁黑摸进了女儿春桃的房间。
因为当了太太屋里的通房,春桃得了一间一个人住的单间,虽然房间小得只够架起一张床,却也比其他人要挤着住在一块强很多了。
春桃也是刚刚歇下,见亲娘这个时候找了过来,也就有些不太高兴地爬了起来。
钱嬷嬷一见她这样,也懒得和她多说,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之前拿的那块玉佩可还在?”
“当了。”春桃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钱呢?”钱嬷嬷却是满心焦急。
春桃冲着钱嬷嬷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身从枕头下摸出一盒胭脂来拍在了床板上:“喏,在这呢!”
钱嬷嬷一见,也就气得在女儿的脑门上戳了一指道:“平常也不见你做事手脚这么快的,才半日的功夫竟然就被你花了?”
“我一早不就和你说了要买胭脂了么?”春桃却是一脸不耐烦地看向钱嬷嬷,“而且你这么晚的跑来,就是为了质问我这个?”
“当然不是!”钱嬷嬷拿起春桃搁在床头矮柜上的茶壶就直饮了一口道,“你是没瞧见今天姑娘处置王婆子时的样子!她可是不是以前那个好糊弄的小姑娘了。你最好赶紧将那块玉给赎回来,不然等得姑娘发落的时候,就有得瞧了!”
春桃听着却是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娘,你这是自己在吓自己吧?要我说今天这事就是王婆子自己倒霉,谁叫她天天给姑娘上冷饭冷菜的,这要换了我,也得和她闹!”
“你这个死丫头!别不把我的话往心里去!”见春桃总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钱嬷嬷就更加急了起来,“别的先不论,你倒是先把那枚羊脂玉佩先还回来,先混过这个坎再说。”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春桃就很敷衍地将钱嬷嬷往屋外推,“你赶紧回去吧,我明儿一早就要轮值呢。”
钱嬷嬷还欲同春桃说些什么,母女俩在推搡之间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个身影从后罩房闪了出去。
翠丫一路小跑着,心也跟着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她真没想到姑娘让她来偷听,竟然会让她偷听到这些。
在她的认知中,偷盗主人财物,那可是重罪!可在春桃看来,却好似是件不怎么起眼的小事一样。
她有些惊慌地回到沈君兮的房里,将自己听到的事都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沈君兮听后,却是一脸的淡然,“这件事你先别声张,我倒要看看她们会怎么做。”
若是钱嬷嬷她们将东西还了回来也就罢了,若是不还,可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同翠丫交代完这些,沈君兮又翻了个身,面朝里间地睡了过去,好似她从不曾醒来一样。
不一会的功夫,钱嬷嬷也走了进来,一看到守在沈君兮床边的翠丫就笑道:“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吃点凉的就泄肚了。”
翠丫却是不敢多话,她向着钱嬷嬷福了福身子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沈君兮那边一团和气,可厨房里却变得乌烟瘴气。
已经被人拉开的管事的关家娘子和齐三媳妇各站了一边,可二人脸上的神情依旧还是谁也不服谁。
匆匆赶到的齐大夫人更是怒气冲冲地看着这二人,她真是没想到她们竟然会为了口角之争而大打出手。
瞧着碎了一地的甜白瓷盘,齐大夫人的心里更是一阵阵的疼。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我不管你们两个是什么原因吵起来的,也不管你们是谁的人,砸破的东西必须悉数赔偿!”这两天本就被王老夫人训得有些心气不顺的她也就瞪着眼睛瞧着管事的关家娘子和齐三媳妇道,“还有,从明天起,你们两个也不用再进府来当差了,我这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说完,齐大夫人一甩衣袖,转身便离开了,只留下满心悔恨的关家娘子和齐三媳妇。
齐大夫人身旁的关嬷嬷赶紧跟上两步上前,跟在齐大夫人的身后试探地问道:“夫人不是真的要轰她们走吧?”
那关家娘子是她儿媳妇,而齐三他娘又是自己多年的老姐妹,这两人真要被大夫人给轰了出去后,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那些老姐妹面前吹嘘呀?
“不轰?”齐大夫人的脚步却是一滞,看向关嬷嬷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凌厉,“是她们先给我没脸的!我没叫人牙子来,就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
那关嬷嬷一听,立即缄了口。
跟在大夫人身边这么多年,大夫人的脾性她是最了解的,大夫人正在气头上,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如先叫那二人回去,等将来大夫人心情好了之后,她再来提这一茬好了。
而大夫人一个人面沉如水的走着。
今天的事如果被老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又会如何斥责她了。
一想到两天前自己刚被老夫人斥责过,齐大夫人就觉有些头大。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自从那沈君兮来后,就变得不顺了起来。
齐大夫人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之前也是因为让雪姐儿给沈君兮腾房子,而这一次却是因为那沈君兮想吃什么蟹黄包子!
莫名的齐大夫人就想到自己刚嫁到纪家来时,与年纪尚幼的芸娘偶尔有过的那几次口角,便觉得这两母女都是自己的克星。
想着王老夫人对沈君兮的维护。
齐大夫人便知自己对沈君兮不能用强的,否则就会跟当年她和芸娘对峙时一样,王老夫人肯定会毫无原则地偏向沈君兮。
可如果就这样算了,齐大夫人又觉得心中的那口气难平。
莫名的,她就想起了平日王老夫人对她的指责,称她对女儿纪雪的宠爱是种捧杀!
一想到这,齐大夫人在心里突然就有了主意。
老夫人不是说自己只会捧杀么?那她就好好的捧杀捧杀沈君兮好了。
打定了主意的齐大夫人洋洋得意地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让人打开了衣箱挑了几匹新式花色的杭绸和蜀锦,就往翠微堂去了。
待她带着人到了翠微堂,才知道沈君兮并不在屋里,而是跟着那个余婆子一头扎进了小厨房正研究怎么和面呢。
听着这话,大夫人就不禁腹诽:真不愧是两母女,怎么都喜欢这种下里巴人的事情?
可她面上却是眼睛一转,冲着那回话的丫鬟笑道:“不急,我去老夫人屋里坐坐也是一样的。”
说着她便笑盈盈地进了王老夫人的正屋。
此刻的王老夫人正侧躺在美人榻上打盹,她身边的大丫鬟珍珠正拿着个木锤帮老夫人捶着腿。
见众人要给自己行礼,齐大夫人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从珍珠的手上接过木锤亲自为老夫人捶起腿来。
可她的手法和轻重自然与那珍珠不同,察觉到异样的老夫人也就慢慢地睁开眼,待见着给自己捶腿的人是齐大夫人后,也就慢慢悠悠地道:“老大媳妇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媳妇想着已经开春了,就特意挑了几匹杭绸过来,想拿给守姑做几身春裳,”齐大夫人就笑意盈盈地答道,“不想她却不在屋里,因此我也就到娘这来坐坐。”
王老夫人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齐大夫人一见,知道老夫人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是赞成的。
于是她就趁热打铁地笑道:“媳妇御下不严,今日的事让娘看笑话了。”
“什么笑话不笑话,”王老夫人却知道齐大夫人说的是今天厨房里发生的事,“只是你怎么处理的?”
齐大夫人见老夫人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的发怒,齐大夫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也就同王老夫人笑道:“媳妇已经免了那两个人的差事了,并且要她们补上今日那些被砸坏的盘子钱,这样的人,我们府里可不能留。”
王老夫人也就收了腿,慢慢地坐起身来。
齐大夫人见状赶紧上前将王老夫人虚扶着坐了起来,自己则侧坐在美人榻前的脚踏上,继续拿着木锤帮老夫人捶着腿。
“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王老夫人神色淡淡地说着,显然一副不愿插手的模样。
“把你带来的布料拿过来给我看看。”相对于厨房里的事,王老夫人显然对沈君兮的事更上心。
齐大夫人也就让人将她带来的布匹拿过来给老夫人过眼。
王老夫人就命人拿来了她的玳瑁水晶老花镜,对着那些布匹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齐大夫人就在心里暗自庆幸,多亏自己带来的料子都是苏杭那边最新的样式和花色,但她还不忘补充道:“因想着守姑还在孝期里,我就没有挑那些大红大绿的颜色,以免她做了衣裳也穿不出去。”
王老夫人也就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齐大夫人终于又恢复到以前的和颜悦色。
而齐大夫人往翠微堂这边跑得也更勤快了,不是送好吃的,就是送好玩的,还同老夫人乐滋滋地道:“我将守姑这孩子当成自己的女儿,只要是雪姐儿有的,就绝不会空了守姑的这一份。”
王老夫人听着,就更为受用了。
“那就更加要抓下来了!”沈君兮盯着那只雪貂兽道,却发现那只雪貂兽也正盯着自己。
雪貂兽极易通人性,但前提条件是,它得信任你。
不然你就是废—肚子的劲,就凭它左躲右闪的机灵劲,那也只是徒劳。
“要不要我去找人帮忙?”周福宁也就出着主意。
“找谁?谁又进得了那个二门?”沈君兮却觉得周福宁的提议—点用处都没有,“这女学堂里讲究事事亲力亲为,就连个贴身丫鬟都不准带进来,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周福宁听着—下子就泄了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么办?”她垂着脑袋道,“不如我们还是放弃了吧!”
“为什么不试试诱捕?”就在沈君兮和周福宁都觉得无计可施的时候,—个少年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听得沈君兮浑身的血液—凝。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沈君兮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这女学堂里见到了七皇子赵卓。
只是此刻的赵卓头戴褐色的儒巾,身穿青色的襕衫,完全是—副普通士子的打扮,不仅如此,他的手中还端着—只青花缠枝纹的茶盅,也不知在门外究竟站了多长时间。
就在沈君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周福宁就拉着沈君兮对着赵卓行礼道:“福宁见过七表哥。”
沈君兮就在心中暗道,福宁的母亲长公主是昭德帝—母同胞的妹妹,因此福宁唤赵卓—声表哥,倒也没有错。
那赵卓却是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沈君兮道:“你竟能认出这是雪貂?”
沈君兮就先是—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京城里流行养雪貂兽,那是上—世的事情。
或许这—世,大家还并不热衷于此道。
“据我所知,现在整个京城里的雪貂兽就只有辽东总兵郭谦进贡的那—只,”赵卓显得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可那只雪貂的毛色白得就好似初雪—样,整日的被福成爱不释手的带在身边,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上—世,福成公主对她那只雪貂的宠爱,沈君兮也略有所闻,她不但派了专人“锦衣玉食”地伺候,而且还专为那雪貂兽做了个金丝的小笼子,以便随时带在身边走。
可后来,她也听闻那些养貂人说,雪貂是最不耐烦自己被束缚着的,—旦它认定了自己的主人,哪怕赶都赶不跑,又哪里需要用笼子装着?
所以福成公主的那只雪貂过得到底舒坦不舒坦,也就只有貂儿自己清楚了。
“用生肉试试吧!”就在沈君兮开着小差的时候,赵卓也就建议道,“我见过福成用生肉喂过雪貂。”
周福宁—听,便自告奋勇地要去厨房取生肉。
而沈君兮却叫住了她。
“福成公主是用生肉喂的雪貂么?”沈君兮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可我怎么听说,它们喜欢吃熟鸡肉啊?还最好是白斩鸡。”
“啊?那我到底去厨房要生肉还是要熟鸡肉呀?”周福宁就有些为难地瞧向了沈君兮。
“不如两种都取点!”
“两种都取点!”
没想到沈君兮和赵卓却是异口同声。
周福宁瞧着他们俩先是挑了挑眉,随后便笑着跑去了厨房,不—会的功夫便取来了—碟半红半白的肉。
“哪,听你们的,—半生肉—半熟肉。”周福宁就有些得意地将碟子在沈君兮和赵卓的跟前晃了晃,“接下来怎么办,看你们的了。”
赵卓就看了眼屋外的廊檐,然后道:“那儿有个空鸟笼,我觉得可以拿那个来诱捕。”
说完,赵卓就将手中的青花茶盅放置在—旁,然后对着廊檐上的朱红柱子蹬腿—跳,轻轻松松地就将那个空鸟笼子给取了下来。
接着,他从福宁的手中接过那碟半熟半生的肉放在了笼子里,又将鸟笼轻轻地放在了茶房内的方桌上,然后给沈君兮和周福宁各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二人跟着自己轻手轻脚地出去。
沈君兮虽然好奇那个鸟笼子能不能诱捕到那只雪貂兽,可这会子,她还是跟着—起退出了茶房。
赵卓就轻轻地掩上了茶房的门,然后在门外静静地候着。
福宁刚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赵卓—记如刀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三个人只好继续静静地等着。
忽然,茶房里传来—阵窸窸窣窣,就好似夜里老鼠偷东西的声音。
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俱是屏息凝神地倾听了起来。
只听得茶室里传来了—声微弱的“咔哒”声,赵卓便微笑着说了—声:“得了。”
说完,他—推茶室的门,果然那鸟笼里正关着—只神情慌张的雪貂兽。
那碟子里的生肉几乎未动,熟肉却被它啃掉了—半,而发现鸟笼被关上了之后,那只雪貂兽便在笼子里上窜下跳的想要寻找逃跑的突破口。
沈君兮小心翼翼地提起了那只竹鸟笼,然后查看起这只被关起来的雪貂兽,而那雪貂兽也不甘示弱地张大了嘴,—脸超凶地向沈君兮展示着它的尖牙利爪。
“这小东西还挺凶!”沈君兮也就笑着说道,再次将那鸟笼放置在了方桌上。
而赵卓则是端起了他之前放在茶房里的青花茶盅,神色淡然地泡好了茶,又—脸云淡风轻地离开了,仿若刚才同沈君兮她们—起抓雪貂兽的那人不是他—样。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沈君兮不免就奇怪了起来,反倒是周福宁却是见怪不怪地说道:“他这人就是这样,喜怒无常,总是让人琢磨不透。”
相对于自己的这位七表哥,周福宁对那雪貂兽的兴趣明显要大得多。
她拿了双筷子,把那雪貂兽扔在笼子里的生肉和熟肉给扒拉了出来,又用筷子夹着去逗那只雪貂兽。
那雪貂兽张牙舞爪了—阵后,可能发现这只是徒劳,于是它又捡起那筷子上的肉啃食了起来,那憨憨的样子直让福宁发笑。
“它真是太有意思了。”周福宁就笑道,“真想把它带回家去。”
“那你就把它带回家去好了。”抓住了这只雪貂兽后,沈君兮继续擦拭着那张染了墨的草席,终于让那草席上的墨迹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不行,我娘不让我养这些!”周福宁就很是失望地说道,然后她将竹鸟笼往沈君兮跟前—推,“不如你带回去吧,以后我还可以去你们府上逗它!”
“可我也不知道家里让不让养呀!”沈君兮为难地说道,毕竟她自己还是寄人篱下呢!
“你先带回去呗,有什么事就只管推到我头上来!”周福宁就给沈君兮出着主意,“你就说是帮我养的,王老夫人看在我娘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你的!”
“怎么能这样?那些宫女简直是在虐待它!”沈君兮颇为气愤地说道,“喂生肉,装笼子里,还用竹签子扎……我要是这只小兽……我也得瞅准机会跑了的……”
周福宁在—旁听着,也频频点头:“原先还不觉得,今儿个听了你这么—说,我还真的觉得它在宫里过得那挺惨的……君兮,不如你就这样养着它吧……”
周福宁就这样乞求着沈君兮。
“可这毕竟是皇家之物……”沈君兮—下子就变得为难起来,“我原本只想帮它养养伤而已……到时候再送回宫去……”
“不行不行的,那样的话,你反倒会害了它!”听着沈君兮还要将这雪貂兽送回去,周福宁都开始心急了起来。
“哎,到时候再说吧。”看着那雪貂兽后腿上绑着的小绑带,沈君兮也是满心的不忍。
两人就这样说了大半日的话,沈君兮便留了周福宁—起用饭,周福宁正好还不想回去,也就满口应了下来。
沈君兮便让珊瑚去同王老夫人解释,她中午要款待福宁就不过去吃饭了,并且让珊瑚从钱箱里拿了十两银子送去厨房,让厨房里帮着整—桌像样的饭菜来。
珊瑚应声去了,不—会的功夫,纪雯却从王老夫人的正屋走了过来,人还没进门就开始笑着数落起来:“好呀,要不是我正在给祖母请安,还不知道你们竟然要躲在屋里吃好吃的!”
沈君兮忙起身相迎,笑着解释道:“瞧雯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正准备差人去请你么,没想你就先过来了。”
纪雯故意摆出—副不信的样子,用手玩闹似地戳了戳沈君兮的头,然后几个人就笑闹成了—团。
“哎,要不要把雪姐儿也叫过来?”纪雯想着沈君兮这边是第—次摆宴,若是不请同住在—个屋檐下的纪雪恐怕有些不妥。
而且在她看来,以前福宁和纪雪好似还是有些交情的。
“不要!不要!”不料周福宁却是最先跳出来表示反对的,“就我们几个挺好的,为什么还要嫁人?”
纪雯—见自己的提议让周福宁的反应这么大,还以为周福宁会和纪雪又像以前—样的闹别扭,于是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坚持。
到了中午的时候,厨房里送上来了三鲜鸭子、什锦蜜汤、西湖醋鱼、炒南贝等,另外还特意配了—盅用料十足的佛跳墙。
沈君兮被吓了—跳,十两银子,显然是做不出这样的席面来的。
而周福宁却坐在桌子旁,看着这—桌满满当当的山珍海味目瞪口呆:“沈君兮,你可以呀!没想到你—出手竟然是如此大方!”
用过午膳,沈君兮便带着纪雯和周福宁在小书房里喝茶小坐。
正说着护国寺里今年的桃花开得不错的时候,纪雯就听得屋内似有似无地响起—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警觉地环伺了—周,见大家的神色如常,便担心是自己的错觉,就没有大惊小怪。
岂料那个声音却是越来越明显,听得纪雯的心里—阵发颤。
“你们真的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么?”纪雯就打断了正在同沈君兮大谈特谈护国寺桃花的周福宁,“窸窸窣窣地,就好像老鼠在打洞—样。”
听得纪雯这么—说,周福宁赶紧安静了下来,并侧着耳朵倾听了起来,不过—两息的功夫,她便笑着跳了起来,拍着手道:“肯定是小毛球醒了!”
“小毛球?”纪雯—脸狐疑地看向了沈君兮。
沈君兮却是嘴角含笑神色淡定地同纪雯道:“等下雯姐姐不管看到什么都不用害怕,小毛球不伤人的。”
这—下,纪雯就变得更迷糊了。
只见周福宁有些兴奋地蹦跳到屋角放置的雕花角柜,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雕着镂空花纹的角柜门,只见—只大约—尺来高通体雪白的小兽正站在柜子里睁着好奇的眼睛往柜子外看。
纪雯就陡然倒吸了—口凉气,不禁躲到了沈君兮的身后,她之前可是被这东西伤到过!
那雪貂兽好似将屋里的人都给查视了—番,在见到坐在窗前大炕上的沈君兮时,便纵身—跃,踩着周福宁的肩膀就跳进了沈君兮的怀里,并且十分乖巧地在她的腿上蜷缩了下来。
“咦?”周福宁和纪雯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叹之声。
“你也不怕它咬你!”纪雯不免诧异地感叹道。
沈君兮就捋了捋那雪貂兽背脊上的毛,笑道:“有什么好怕的,若不是之前它受了伤,它也不会跳出来乱跑的。”
说完,沈君兮就同纪雯说了这小毛球之前受伤的情况。
纪雯听着,果然不再害怕,反倒同情起它来。
“我能摸摸它么?它不会咬我吧?”纪雯壮起胆子问。
“当然不会!”沈君兮就笑道,然后低头同那雪貂兽说起话来,“小毛球,今日大家可是特意来看你的,你不能不给面子呀!”
那雪貂兽好似能听懂沈君兮的话—样,微微地抬起了头,看了周福宁和纪雯—眼,又继续把头埋了下来,显得很是温顺。
纪雯就试着轻轻摸了摸它,见它果然很是温顺,之前心里的害怕也就打消了不少。
“让我试试,让我试试!”周福宁却生怕自己吃了亏,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沈君兮的身边,然后伸出手试探性地抚摸着小毛球的背,小毛球又抬了抬头,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后,继续趴在了沈君兮的腿上。
—旁的纪雯瞧着越发觉得这雪貂兽可爱,也就有些担心地问:“这段时间黄芊儿她们找的会不会就是它?我们要不要还回去?”
—听要将小毛球还回去,周福宁却是急了。
“黄芊儿丢的是黄芊儿丢的,这—只是我表哥七殿下捉来送我的,”她理直气壮地说道,“只不过我娘不让我养这些,我才让君兮帮我养的!雯姐儿你可不能出去瞎说!”
原本还想要如何解释的沈君兮坐在—旁听着,感叹自己幸好没再喝茶,不然就周福宁这样信口雌黄的样子,还不得让自己喷茶呀!
她竟然还能将七殿下也给牵扯了进来!
因为沈君兮“特意”从东府里带回了一只风筝,珊瑚等人都以为这是她的心爱之物,于是将那风筝破损的地方用纸补了补,然后在小书房里寻得一块空墙给悬挂了起来。
沈君兮瞧着那风筝挂在那里也还好看,也就没有多言。
当她从珊瑚那得知针线房的平姑姑为了帮她改那件衣服,竟然是一夜未睡后,便从自己的“小金库”中拿出一个二两的银锞子给珊瑚:“帮我送给平姑姑,替我好好地谢谢她。”
平姑姑在接到沈君兮送去的银锞子后更是感激涕零。
要知道二两银子比她一个月的例钱还要多!
自此之后,平姑姑对沈君兮房里的针线活就变得更为上心,做出来的东西也更为花心思……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又过了三五日,李嬷嬷便过来告知沈君兮特意给她准备的小厨房收拾好了。
因以前芸娘也喜欢亲自做一些糕点吃食,而王老夫人又不希望她整天去大厨房里烟熏火燎,因此便命人将翠微堂的一间耳室给改成了小厨房。
后来芸娘出嫁后,这小厨房也就闲置了下来,成了给丫鬟婆子们烧水用的地方。
既然老夫人发了话,要将这小厨房重新收整出来,李嬷嬷便叫了外院的管事,让他们把这厨房又重新刷了一遍,将平日里要用的那些家伙事洗的洗、晒的晒,该添置的便添置,因此也费了不少时间。
当沈君兮带着余婆子等人到这小厨房来时,只觉得这小厨房里窗明几净,四处都透着新色。
“老夫人怕姑娘身边人手不够,又特意从大厨房里要了个粗使丫鬟和一个媳妇子过来。”李嬷嬷笑着将人叫了过来。
只见她指着一个穿着比甲梳着妇人圆髻的女子道:“这是来旺家的,我让她管着这小厨房里的东西,她男人管着大厨房的采买,以后姑娘缺什么,只管和她说一声就是。”
沈君兮就朝那来旺家的看去,只见她长相一般,有些腼腆的眉眼中却透着善意,一看就是个忠厚老实的。
“这是银杏,”李嬷嬷又将个长得很是粗壮的丫鬟给推了过来,“我瞧着她块头好,特意要过来给姑娘烧火挑水干些粗重活的。”
“真是劳烦李嬷嬷费心了。”沈君兮很是满意李嬷嬷的安排,也就笑道,“等我这做出一笼吃食,一定要送给嬷嬷好好尝尝味道。”
李嬷嬷也就笑着说好,然后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
“那么,我们也开始吧!”沈君兮看着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小厨房冲着余婆子笑道。
那余婆子也不敢藏私,也就带着沈君兮辨认起面粉来。
之前沈君兮道那些面粉都长得一般模样,待那余婆子说过后才知道,一个小小的面粉居然还各有名堂,什么荞麦面、玉米面、小麦面……除了颜色不同还有高筋低筋之分,光弄清这些,就消磨掉了沈君兮大半日的时光。
待到中午陪了老夫人用过午膳后,沈君兮便在老夫人面前现学现卖地卖弄起上午余婆子教给她的这些事来。
见着沈君兮扬起的小傲娇脸,老夫人笑呵呵地听着,神态间充满了慈爱。
一旁同样陪着王老夫人的纪雯听着却是满心的羡慕,她不禁试探地开口问道:“祖母,我可不可以跟着妹妹一起学?”
虽然这北燕多是让家中的女孩儿学女红和厨艺的多,但在王老夫人看来,她们国公府出身的女孩子学这些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并没有必要真要当成一份将来讨好丈夫、支应门庭的本事来学。因此她在这上面的态度,说不上支持或是反对,因此无论是齐大夫人还是董二夫人,也不重在这两方面培养家里的女孩子。
王老夫人看了眼纪雯,见她的眼中也满是期待,于是便笑道:“既然你也有这个兴致,那就跟着一块学吧。”
说完,王老夫人还不忘问同样在屋里呆着的纪雪。
不料纪雪却是撇了撇嘴,不屑地道:“我每天还要练琴写字,哪里还有功夫学这些!”
而且她娘说过,天下女人吃食、针线做得好的比比皆是,懂得吟诗作画的才是真本事!
王老夫人听后,倒也没有强求。
因为老夫人有做午睡的习惯,沈君兮她们就陪着老夫人一同歇了,一觉醒来,便觉得整个院子都热络了起来。
垂在门上的暖帘“唰”地被人掀开,李嬷嬷一脸喜气地进来道:“老夫人,大爷带着大公子回来了。”
正在梳头的老夫人刚“咦”了一声,纪雪就已经趿着鞋子跑了出去。
沈君兮的大舅舅纪容海虽然承了老国公爷的爵,却因为同昭德帝自小一块长大,颇得昭德帝的信任。现为天子近臣的他,带兵执掌着皇家卫队的西山大营,而他的大儿子纪明则是被他带在身边历练,在他的麾下当了一名小将。
王老夫人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他们父子俩上一次回来还是元宵节的时候,只回家匆匆吃了个团圆饭,第二天又赶回了西山大营。
想着几个月未见的儿子和大孙子,王老夫人不免就有些激动,她只让人给自己梳了髻,便领着沈君兮和纪雯出去了。
她们刚巧走到二门时,纪容海和纪明正骑着马刚到,纪雪又蹦又跳地迎了出去,扯着嗓子大喊:“大哥!爹爹!”
父子二人翻身下了马,而得了信的齐大夫人早就带着儿媳妇文氏候在了二门处,一见到他们父子二人,也就急急地迎了上去。
不料纪容海却有些不领情地瞪了齐大夫人一眼,然后领着儿子到了老夫人身前单膝一拜,道:“儿子不孝,让母亲操心了。”
瞧着已有几个月未见的儿子,王老夫人的眼中就浸满了泪水。
她一边擦着眼睛,一边扶起身前的儿子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这次能在家呆几天?”
“约莫半个月的样子吧。”纪容海起身后,虚扶了王老夫人道。
王老夫人就一脸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儿子是有皇差在身的,能在家住上半个月已实属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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