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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中午的你怎么就回来了？

对了，你这个月的工资呢，怎么还不上交。

我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桌上的菜。

油焖大虾和清炒土豆丝。

饿极了的我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大虾，还没塞进嘴里我妈就直接一巴掌招呼到了我的脑袋上。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是吧？

脑袋瞬间有点懵，筷子上的大虾也掉在了桌上。

在一旁拿着手机玩游戏的弟弟抬眸看了我一眼，用鼻子哼了一声后又继续事不关己地玩起了游戏。

我从早起到现在还没吃东西，想吃块虾填填肚子先。

说着我放下筷子直接伸手从盘子里捏了一块虾出来塞进了嘴里。

这虾肉果然好吃。

怪不得从前我妈每次做虾后，都会将一盘都剥给我弟吃。

每当我馋得流口水，给我妈说我也要吃的时候，她会将剥剩下的虾壳扫到我面前，告诉我：虾壳补充蛋白质，对身体好，你多吃点。

那些虾壳如果我不吃的话，我妈通常都会白我一眼然后直接丢进垃圾桶。

你个不会享福的，虾壳这么好的东西竟然都不吃。

我不明白，既然是对身体好的东西，那为什么我不吃的话最后会进垃圾桶呢。

我妈瞪了我一眼，手在我身上推搡着：你没看见你弟和我们都还没吃东西吗，你在这里给我闹腾个什么劲呢啊！

我低下头。

我妈见我不说话，伸手在我手臂上掐了一把。

她每次掐我的时候都是捏着一点点皮肉，旋转着扭动，掐完之后我身上的淤青总会停留几天。

哑巴了是吧，我在问你话呢，都已经十五号了，你的工资怎么还不上交给我，我都要没钱给你弟买学习资料了！

买学习资料吗，我看是买各种新型的电子产品吧。

就像我弟现在手上这个正拿着玩游戏的手机，就是前不久刚出的。

我清晰地听得到我弟手机里游戏胜利的声音。

他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拿起筷子在桌上挑挑拣拣：今天这虾一点都不肥，我想吃大闸蟹。

好好好，明天妈就去给你买大闸蟹，咱们今天先吃虾好不好？

一和我弟说话，我妈迅速变了一张脸。

转到我这边的时候，我妈的嗓音又恢复成了训斥的音调：你的工资呢，我在问你话呢。

没有工资。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已经被开除了，从今天开始，就再也没工资了。

沈盼盼，你在这里说什么，什么叫做没有工资了！

我舔了舔唇瓣，没回答我妈的话题，只是继续说道：我饿，我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我想先吃点东西。

我妈给我弟剥了两只虾后瞥了我一眼：工资没拿回来之前，你什么都别想吃，没钱还想着吃东西，做什么白日梦呢！

妈，学校又要收补课费了呢。

我弟吃完虾以后挽着我妈的手臂撒着娇：我明天得把钱交去学校呢。

我妈拍了拍他的手：好的好的，妈明天就给你钱。

说完她看向我：听见没有，你弟学校要钱呢，你这个做姐姐的，赶紧准备好钱，听见没有？

我看着这对母子俩并没有说话。

我妈将手中的筷子朝我丢了过来，油渍直接甩在了我身上已经不知道是几十年前款式的外套上。

当年若不是你弟，你都没有命站在这里，现在让你给你弟交点学费你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你还有一点良心吗！

良心？

我嗤笑了一声：我倒是也想没有良心，这样至少我还能活得潇洒一些！

说着我上前一把拿过我弟放在桌上的手机砸在了地上。

我弟尖叫着站了起来：啊！

我的手机！

沈盼盼你做什么！

这是妈妈前两天刚给我买的最新款手机啊！

我看了他一眼，接着用脚使劲在手机上踩了两下，直到它的屏幕碎裂我才停了下来。

不是说没钱交学费了吗，不是还要给补习费吗，怎么还有钱给沈耀祖买这劳什子手机？！

我妈被我砸手机的举动惊了片刻，但很快就回过了神来。

她怒视着我：你弟买手机的钱都是我和你爸赚来的，你在这里发什么神经啊！

是，你和我爸赚来的钱可以给我弟买手机，但却不能给我买一件衣服。

说着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衣服，还是我爸不穿了淘汰下来给我的，我出生到现在，我就连新衣服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

说完我指了指桌上被我弟吃得不剩多少的虾：就连桌上的这些虾，我也永远只有吃虾壳的命，我活到这么大，竟连虾的味道都没有尝过！

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妈拍了拍桌子，伸手指向我：要不是你弟弟，你连命都没有了，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什么新衣服说什么虾不虾的！

又是这句话。

我冷笑了一声，直接一把将饭桌掀了：既然我没得吃，那大家就都别吃了！

菜全部掉落在了地上。

我妈指着我的手指都有点发抖：沈盼盼，我看你是疯了，想死了。

想死吗。

不是想死，而是已经要死了。

昨天公司体检的报告出来了，我啊，得了胃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