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既如此你把碗端着,我来喂世子。”
照莹面色一变,眼神控诉地看向谢知行。
她可是世子的近身婢女,不是谁都能教训的。
谢知行神色平静,“夫人的话可听见了。”
照莹这丫头恃宠生骄,是该压压脾性了。纪棠虽出身低微是嫁来侯府冲喜的,但毕竟是正头夫人,岂能由婢女欺辱,传出去侯府的脸面名声还要不要了。
“世子。”照莹大惊,难以置信谢知行竟帮着纪棠教训她。
这么多年,谢知行从不曾这般过,为何纪棠一来就变了样?
若说狐媚惑人,纪棠生的也没那般绝色,且也不会娇语勾人。
那她到底有什么能耐?就凭磕磕巴巴念的那几句书?
“没听明白?”谢知行语气微沉。
照莹知道,谢知行生气了。
“是。”照莹委屈地端起药碗。
纪棠起身走到谢知行跟前,用瓷勺盛了药汁吹温,喂给谢知行。
其实,谢知行平日喝药都是自己喝的,只有在昏迷或身软无力时才由人喂药。
然眼下为了给照莹一个警告,谢知行配合纪棠,任由她喂药。
刚倒出的汤药十分滚烫,虽在石桌上搁了片刻消了几分温度,却仍旧烫手。
照莹两只手端着碗,手指交换松开,依然被烫的通红。
好不容易挨到一碗药喂完,照莹赶紧收走碗去泡冷水。
纪棠睨着她匆惶离开的背影,没有半分同情。
她是主照莹是仆,无论什么时候,奴婢都不该欺到主子头上去。若她收拾不了照莹,那往后在这侯府,定然举步维艰。
纪棠心中明白,该软的时候要软,该硬的时候一定要硬。
“姑娘。”看到照莹吃瘪,木樨畅快极了。
听到木樨对纪棠的称呼,谢知行扭头瞧了她一眼。
过来收拾书本的夏蝉轻声提醒,“要唤少夫人。”
纪棠闻言看向夏蝉,努力想从她脸上瞧出点端倪。
然夏蝉神色如常,没有半分异样。
看来只是提醒,并非暗讽。
她方教训了照莹,一转头自己的婢女却没规矩,若叫人拿住小题大作,纪棠也百口莫辩。
“少夫人。”木樨连忙改口,拿眼偷瞟谢知行观察他的反应。
谢知行撑着椅子扶手起身,纪棠上前扶他进屋,夏蝉抱着书跟进去伺候。
雾空从外回来,向往常一样径直往主屋去,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这才想起屋中多了女主人,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主子。”雾空在门外喊了一声。
内室的谢知行听后对纪棠和夏蝉道:“你们先出去。”
夏蝉习以为常,恭顺退下。
纪棠出屋后无事,便打量起院中屋子来。
惊澜院共有八间屋子,谢知行住的主屋最大,左侧有一间偏厅及耳房水房,右侧是书房和谢知行的库房。
剩下的两间屋子,一间给了纪棠放嫁妆,另一间应当空着。
纪棠将目光落到主屋旁边的侧屋上。
她玉雕师的身份不能暴露,那便要有一间独立的屋子雕玉才行。
纪棠盯着侧屋,在心中思索开来。
此时,左侧的水房里,照莹将手泡在水里缓解疼痛。
“让我瞧瞧可是烫伤了?”夏蝉拉起她的手,用棉帕轻轻拭干。
照莹的十根指尖红的泣血,虽没有起燎泡,却也是实打实的烫伤了,一离开冷水就火辣辣的疼。
“世子从未这般狠心罚过我。”照莹委屈哭诉。
比起手上的疼痛,她心里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