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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有点毒孙艳艳孙夫人

橙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来,能有这玉牌的,只可能是前世,名震江湖的杀手组织,竹影门的头领!江湖皆知,竹公子一个玉牌,相当于一个承诺,这玉牌可是价值连城的!宁浅予突然改变主意,带着一丝狡黠道:“公子身上带着伤,我索性做一回好人,替你包扎了。”面具下看不见黑衣公子的表情,但那双眼,倒是明显生了警惕:“刚才你还想反抗,现在怎么突然这么想?”“看上去价值不菲,既然你这么大方。”宁浅予扬起手中的玉:“我也不好太小气,让你欠我个人情也是不错的。”“你会医术?”黑衣公子皱眉问道。他这才仔细的打量宁浅予。一身月牙白暗纹小袄,外面罩着一件浅蓝色绣腊梅的褙子,尤是穿着厚厚的冬衣,依旧是形销骨立,脸色苍白,一双酒窝荡漾,葡萄似的大眼,不是绝色倾城,倒也灵美...

主角:孙艳艳孙夫人   更新:2024-12-13 19: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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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孙艳艳孙夫人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之嫡女有点毒孙艳艳孙夫人》,由网络作家“橙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来,能有这玉牌的,只可能是前世,名震江湖的杀手组织,竹影门的头领!江湖皆知,竹公子一个玉牌,相当于一个承诺,这玉牌可是价值连城的!宁浅予突然改变主意,带着一丝狡黠道:“公子身上带着伤,我索性做一回好人,替你包扎了。”面具下看不见黑衣公子的表情,但那双眼,倒是明显生了警惕:“刚才你还想反抗,现在怎么突然这么想?”“看上去价值不菲,既然你这么大方。”宁浅予扬起手中的玉:“我也不好太小气,让你欠我个人情也是不错的。”“你会医术?”黑衣公子皱眉问道。他这才仔细的打量宁浅予。一身月牙白暗纹小袄,外面罩着一件浅蓝色绣腊梅的褙子,尤是穿着厚厚的冬衣,依旧是形销骨立,脸色苍白,一双酒窝荡漾,葡萄似的大眼,不是绝色倾城,倒也灵美...

《重生之嫡女有点毒孙艳艳孙夫人》精彩片段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来,能有这玉牌的,只可能是前世,名震江湖的杀手组织,竹影门的头领!

江湖皆知,竹公子一个玉牌,相当于一个承诺,这玉牌可是价值连城的!

宁浅予突然改变主意,带着一丝狡黠道:“公子身上带着伤,我索性做一回好人,替你包扎了。”

面具下看不见黑衣公子的表情,但那双眼,倒是明显生了警惕:“刚才你还想反抗,现在怎么突然这么想?”

“看上去价值不菲,既然你这么大方。”宁浅予扬起手中的玉:“我也不好太小气,让你欠我个人情也是不错的。”

“你会医术?”黑衣公子皱眉问道。

他这才仔细的打量宁浅予。

一身月牙白暗纹小袄,外面罩着一件浅蓝色绣腊梅的褙子,尤是穿着厚厚的冬衣,依旧是形销骨立,脸色苍白,一双酒窝荡漾,葡萄似的大眼,不是绝色倾城,倒也灵美动人。

年纪不大,但却有一种和年纪不相符的老成,尤其是那双眼,似乎一眼就能将人洞穿。

“我的医术不高,但治疗你身上伤口,绰绰有余。”宁浅予又道:“还在犹豫,你可是中了毒,影响内力的那种。”

她前世为了给司徒逸挣下好名声,随军做军医,在前线和卿凤国交战一年有余,什么大伤小伤都见过,医术而言,她是一把好手。

只不过……那些没日没夜的潜心研究,亲自试药,不过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刚才紧张,精力都放在来人身上,身上的伤口疼痛与否,都是浑然未觉,这会一动,黑衣公子就觉得后背钻心的疼,的确不方便逃命。

只能先道:“你先看吧。”

“将你背上的衣裳脱下来。”宁浅予转身拿了烛台,道:“背上的伤对着我就行。”

当烛台靠近宽广有力的后背,看到他的伤,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她原以为,只是刀剑伤,最多刀剑上涂了毒药,但他背上,连插着一排针,可能是因为刚才躺下的原因,针头几乎完全没入,只有一点黑色的头露出来。

她刚才闻到那股淡淡的香气,就是这针上发出来的。

“怎么了?”黑衣公子察觉出她的异样,微微侧过身,问道。

“是七星针,针上有种叫蝶宁花的东西。”宁浅予低声道:“我这没有解药,蝶宁花中毒十二个时辰,会叫人功力尽失,你需要尽快找到解药。”

“蝶宁花?”黑衣公子满是疑问:“我从未听过这种药。”

宁浅予苦笑一下,蝶宁花的生长条件苛刻,是靠着北方,卿凤国特有的,北云国估计只有靠着卿凤国的云池附近有。

她也是前世随军征战卿凤国的时候,司徒逸被人暗算,才凑巧知道罢了。

“可有解药?”黑衣公子剑眉微蹙。

宁浅予起身走到桌前,提笔写下一副方子,道:“七星针配合蝶宁花,药效大增,你最好在六个时辰之内,找到这些药,再用雪莲作为引子。”

黑衣公子接过纸笺,字迹娟秀却不失大气,和她的人一样。

“你是认真的?”可方子上写的,却叫人大吃一惊。

不说后边的几种,这前面五种,蟾蜍,蛇,蜘蛛,蝎子,壁虎尾,就够叫人心惊胆战。

“这不是五毒?”

“正是。”宁浅予点点头:“要不是五毒为主,配上别的药材,根本压制不住身体里的蝶宁花毒。”

“以毒攻毒?”黑衣公子像是明白了,又带着疑问:“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这样的方子?”

“一个故人恰好中过蝶宁花的毒。”宁浅予的眼神,落寞中带着恨意。

前世,司徒逸中了这种毒,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解药,而司徒逸后来,借此伤为由,回到了锦都……

哼,宁浅予在心里冷笑一声。

不过,这件事,倒也让她医术长进。

只是此刻,宁浅予手头,只有晚上去买新衣裳之时,顺便在药铺里买的一些常用药材,回相府备用,这一世,她不会傻到一点防备也没有。

先将七星针全部先拔出来,再把旁边深可见骨的伤口包扎好,没有纱布,她只好将在镇子上买的,雪白的新中衣绞了充当。

她买了几种药,混合起来,药效倒还可以,不大一会,黑衣公子就觉得没那么疼,也打算离开,那些人随时可能回来。

“姑娘的口音,不是这里的,你是锦都人?”

“是。”宁浅予猜到他是竹公子,巴不得将身份告诉他,将来在锦都,也好多一重保障。

果然,黑衣公子道:“客栈院子里的马车是你的?”

宁浅予轻轻点头,那马车虽比不上八角宫车,可的的确确也是豪华,外面都是御寒的狐皮子,一看就不是等闲人家的东西。

马车的四角,还垂着楠木雕刻的坠子,上面是个宁字。

“你是宁相府的人?”

黑衣人四下打量,回想着。

右相宁长远,有四个女儿他是知道的,而且还在宁老太君的寿诞宴会上见过,可眼前的女子,并不是他见过的样子。

“宁浅予正是小女闺名。”宁浅予也不隐瞒,道:“公子,若是我开的方子,有什么问题,大可去相府找我。”

“好。”黑衣公子深深看了眼宁浅予,带着不明意味的情绪,起身离去。

在距离客栈两条街的后巷。

“七爷。”一个同样身着黑色衣裳的人跪着,急忙迎上前道:“追风有罪,护主不利,害主子受伤,自请责罚。”

七爷正是当今七皇子,司徒森!

“在外面,叫我竹公子。”司徒森眉头微皱:“也怪不得你,这次来人的,太过于狡猾,竟然用暗器,想必刚才陡然遇见的大雾,也是有猫腻的。”

说着,将方子递给追风:“在三个时辰内,将东西寻过来。”

追风接过,大惊失色:“这么多毒物,您用来干什么?”

“我中了蝶宁花的毒,这是解药。”司徒森的眸子微微眯起来,想到那个神秘的姑娘,感觉身上还沾着她若有若无的淡香。

尤其是那对大大的酒窝,一颦一笑,说话都像是盛满馥郁的佳酿,叫人沉溺其中。

“您中毒了!”追风一双眼紧张的四下打量司徒森:“七,竹公子,乐颜也来了,要不,叫她先帮您看看吧。”

“不用,先按方子去做。”司徒森眼里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喜,道:“你什么时候,对我的决定也开始干预了。”




待行刑完毕,孙夫人本来想命人给宁浅予重新布置房间,不让云嬷嬷瞧见她住的那间破屋。

可云嬷嬷非要亲自帮着收拾行李,孙夫人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随着几人进去。

纵使云嬷嬷心里有谱,见到漏风漏雨的屋子,还是怔住,狠狠白了孙夫人一眼。

孙夫人赶紧心虚的低下头,倒是耿婆子,仗着见过一面云嬷嬷,试探着问道:“云嬷嬷,相府将小姐送来三年多,现在怎么想起接回去了?”

云嬷嬷不自然的,看了眼宁浅予后斜睨着耿婆子:“相府的事情,你这不相干的下人,还是少打听的好。”

耿婆子讨了没趣,只得悻悻闭嘴。

自宁府带来的值钱物件,被孙府的人悉数抢没了,云嬷嬷越看越气,又不好追究,冷笑道:“倒是一干二净,这些破烂衣裳,宁府的下人都看不上,不要也罢。”

说完,任凭孙夫人百般挽留,也执意要走。

孙夫人以为云嬷嬷是厌烦气恼,孙府对宁浅予的作为,心中不忿,才非走不可,宁浅予心里却是明明白白。

和前世一样,是为了退婚。

那时候先皇后尚在,如今的皇后还是,在宫斗夹缝中寻生存的淑妃,淑妃看好了忠勇侯府和宁相府的权势,和母亲定下了婚约,还分了一块鸳鸯玉佩作为定亲信物。

为宁浅予和二皇子司徒朗。

没想到后面情势惧下,皇后去世,淑妃成了继后,二皇子司徒朗成为太子。

蓝姿二胎难产死了不说,忠勇侯在边关,吃了败仗,生死未卜,宁浅予被送往乡下养病,婚约一事搁置。

宁浅予还有半年就满十五,嫁娶在即,宁相府的权势依旧,也算门当户对,可偏偏司徒朗,看上宁相府二小姐宁以月,所以和宁浅予的婚约,不得不退!

当时的信物还在宁浅予手里,所以要接她回去。

宁浅予上马车开始,一直沉默寡言,云嬷嬷心里不由生出些怜悯,这外祖家算是没落,母亲没了,在吃人的相府,如此怯懦良善的性子,也不知道怎么办。

几人从繁花县走了大半日,天色即将黑下来,到白马州才停下歇脚,住宿客栈。

在房间用完膳食,宁浅予怎么也睡不着,一人坐在窗前,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计划回去之后的路途。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外面一阵响动传来,还不等她走到窗前,窗户却被嘭的踹开,一个浑身上下包裹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携着寒气,以闪电般的速度进来,又掩紧窗户。

回身见到宁浅予,璀璨若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

“你受伤了。”宁浅予敏锐的嗅到空气中的异样,已经觉察到对方的意图,往后退一步低声开口道:“杀了我,你更加逃不掉,这周围几个屋子,全是我的护卫,只要我出声,就会引来一大批人。”

黑衣人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会一眼看透他的想法,不由得微愣,看向宁浅予的眼神,也有了警惕。

这时候,外面也响起声音。

“去哪儿了,还不赶紧找!”

“好像是这附近,怎么就不见了。”

“还不挨个进屋看看,分头去找。”

“趁着他受伤,赶紧了结。”

黑衣人不假思索,拉着宁浅予一滚,两人便双双倒在床上,他那一拉,也将宁浅予肩头的衣裳悉数拉下。

明晃晃的肩头,雪白旖旎,映着胸前红色的亵衣,瞬间暴露在外,宁浅予只觉得一阵凉意,下意识的就要拉好衣裳。

黑衣人将头微微一偏,躲开曼妙的景色,却钳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假装我们是夫妻,帮我。”

两人现在正是一个很羞涩的姿势,宁浅予跨坐在黑衣人身上,她知道他的意思,想要反抗,偏偏黑衣人的手中,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凉凉的抵在宁浅予的后腰。

“我……”宁浅予在心里盘算着,能否趁着他受伤,一下子挣脱束缚,但黑衣人的功夫明显不弱,她要是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

重生不易,还有一干仇人等着她,眼下明哲保身要紧。

宁浅予点点头,配合着轻哼娇吟几声。

正在这时,门嘭的一声被踢开。

“是夫人来了?”宁浅予假装一声惊呼,像是受惊的小鹿,拉起棉被,将床上的二人盖住,从微弱的烛光,投在墙上的影子都能看出被下的人,在瑟瑟发抖。

“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黑衣人?”闯进来的人看见一闪而过的春色,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问道。

“没,没有。”宁浅予躲在被子里,带着颤音闷声闷气的回答。

“真的?”外面的人根本不信,就要走上前来。

宁浅予这才发着抖,将身上的被子挪开一点,只露出张惊恐羞涩的小脸,还有小半瘦削的肩头,上面是一个红紫色的暧昧痕迹,紧张的道:“我,我真没有,被子里的是我家大公子,我只是个丫鬟……”

来人见宁浅予满脸不正常的绯红,还有他们进门之前,屋子里隐约愉悦的低吟,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且,宁浅予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结合进门时的那句惊慌的夫人,来人只当被下的公子,睡了小丫鬟,不好意思露头。

来人秘密行事,又是他乡,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们继续。”另一人不怀好意的笑道:“真是重口,这么小的丫头,都没长开,还能下得去手。”

宁浅予的脸色更红,将头一低,深深的埋在黑衣人的脖颈里。

被子因为她的动作豁开了些,宁浅予一头瀑布般的青丝散落下来,正好盖住黑衣人的脸,外面的人,只能见到男子的发型,的确和刚才的黑衣人不一样,也没有为难,就离开了。

确定他们两人已经走远,黑衣人才收回匕首,不好意思的盯着帷帐:“多谢姑娘。”

宁浅予赶紧起身,将衣服套好。

黑衣人套在头上的黑布是取下来了,可下面还有雕着竹叶的银色面具,紧紧贴在脸上,将他眼睛以下的半张脸都盖住,见不到原来的面貌。

唯独那双眼,宁浅予只觉得熟悉无比,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见过。

“这是报酬。”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丢到宁浅予的怀里,想依旧从窗户潜走,刚起身,却“嘶”的一声,又坐回床上。

显然,是身上伤口的缘故。

刚才两人离得近,她早就敏锐嗅出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香气,不过他一身黑,见不到血迹,不知道究竟伤势如何罢了。

而屋内又燃着安神的熏香,是云嬷嬷特意为了宁浅予能好眠点上的,故而刚才黑衣人没有觉察出异样。

宁浅予捏了捏手里,黑衣人丢过来凉凉的玉牌,同样是雕着竹叶。

竹公子!




云嬷嬷苦笑一声,道:“是有这回事,叫大小姐从偏门走,管家来了,也不相让,最后还是小姐自己抬出您的身份,管家才放行。”

老太君听完事情的始末,当下心里就有了谱,慈爱祥和的样子渐渐隐去,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望向孙倩如。

孙倩如赶紧赔笑,说话却是半遮半掩,似乎有着忌惮:“母亲,是我吩咐的,不过,大小姐出门的时候,是患有重病,还有……还有那传言……所以儿媳才下的命令。”

“不过,我也是为了宁府好,万一……”

“没有万一!”老太君将她下面要说的话,全部堵在嘴里:“浅予当时是因为身子虚弱,出去静养的地方,也是天师看过的。”

“现如今,她好好的回来,除了瘦了点。”老太君怜爱的目光落在宁浅予身上,想到即将和太子退婚一事,心里生出些歉意和不忍:“她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就是可惜了,太子看不上大小姐!”孙倩如故作叹息,落在宁浅予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嘲讽。

宁浅予微微皱眉,正要说话,老太君面色晦暗,怒斥道:“没影的事,你们休得胡乱猜测!”

这一下,周围安静了,只是一个个看着宁浅予,满是讥笑!

“祖母莫要生气,坏了身体,我从偏远地方回来,也没各位妹妹识文断字,琴棋书画皆通,原就是配不上太子的。”宁浅予低着头,众人看不到她脸上的情绪,以为她是因为自卑。

只是,她巴望不得,早日退了这姻亲,要是她没记错,前世也就是在开春之后,草包太子出了事,被关进宗人府,削去太子之位。

老太君见她懂事,心里更是生出无限的自责,还有对她的垂怜,刚拉过宁浅予的手,却觉着摸着不对,将她的手抬起来一看,倒吸一口冷气:“你这手……”

十四岁的年纪,手应该是指若青葱,如玉般光滑柔嫩的,连老太君院子里的大丫鬟,手都是清爽干净。

宁浅予的手摸上去,却是粗糙不堪,甚至有些许老茧,一看就是经常干粗活。

手背上更是骇人,冻得青青紫紫,生了不少的冻疮,有几个位置破了皮,正往外流着水。

“孙家就是这般照顾相府大小姐的?”老太君的目光,再次投向孙倩如,却是疾言厉色,周身都有暗沉的气息围绕。

孙倩如在心里暗暗叫苦,谁知道太子看上宁以月,非要大冬天的退婚,这才急急吼吼的叫回宁浅予,连派人去提前通知的时间都没有。

“母亲。”

“祖母。”

孙倩如和宁浅予几乎是同时开口,宁浅予欲言又止,孙倩如眼里充满警告,出言道:“母亲,繁华镇偏远,天和锦都也是两个天,更为寒冷,大小姐不适应,也是情理之中。”

“哼。”老太君冷哼一声,却听见宁浅予咬着嘴唇,柔声道:“祖母,大夫人说的是,孙家,孙家待我很好。”

这表情,分明是不敢说实话,老太君心里更是猛然一沉。

这些年,她每年都会叫人送东西过去,顺便带回大小姐的消息,回来的人都是说大小姐在孙府被奉为上宾,锦衣玉食。

她不知道的是,要不是还有个人记挂,孙倩如早就下了死手,宁浅予哪里还能好端端的在这。

老太君正准备追究,宁浅予却轻轻一笑,安抚老夫人道:“家宅安宁,比什么都重要,浅予没事。”

唉。

老太君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此懂事,倒是和她娘如出一辙,要是没有当年的事,如今……

“好孩子。”老太君不愿再想以前的事情,再次道:“云芳,浅予的住处安置好了吗?”

“大夫人将小姐安排在从前的紫芳园。”云嬷嬷欠身道。

那是原来,死去的大夫人,宁浅予的亲娘,蓝姿住过的院子。

算起来,孙倩如,只是宁浅予的后妈,现在掌权,她如何能够好过。

事实上,蓝姿死后,紫芳园一直空着,没人进去过,更无人打理,加上地处偏远,一派荒凉凄惨,恐怕是连落脚都没地。

孙倩如故作好心道:“儿媳想着,大小姐回来,定是想念蓝姐姐,紫芳园是蓝姐姐的地方,大小姐也在那生活了几年,才做的安排。”

“祖母,紫芳园很好。”宁浅予也道:“大夫人真是有心。”

老太君沉沉的点头:“将挨着静心苑的清荷园腾出来,小是小点,等大小姐出嫁的时候,挪到这边去。”

紫芳园发生过那样的事,老太君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几分忌讳。

孙倩如也是这打算,他夫君,宁长远这些年,对紫芳园绕道走,她就知道他对当年的事情还忌惮,特意将宁浅予安排过去,就是叫他想起从前,对宁浅予生出膈应。

“老太君,大小姐赶了几天路,正是疲惫,要不,先叫小姐回去休息,这几天,怕是不安生呢。”云嬷嬷低声道。

“也罢,浅予回来,是好事,叫府中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巴,别什么都敢往外吐,要是叫我知道哪个敢搬弄是非,乱棍打死。”老太君沉声说道。

她年轻时就是有名的铁娘子,现在老了不问事,气势依旧,众人唯唯诺诺的道了是。

“母亲,大小姐刚回来,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我身边的立夏不错,叫她先去贴身伺候,等管家明日再去挑几个得心应手的回来。”孙倩如笑着道。

老太君沉着脸,叫人看不出情绪来:“立夏是你身边的得力丫鬟,派给浅予,也不心疼?”

“大小姐就跟我亲生的一样,一个丫鬟还是舍得的。”孙倩如赔笑道。

老太君也不看她,朝着云嬷嬷道:“立春心思通透,叫她也过去伺候着,大夫人开了先例,也不会叫人以为我舍不得丫鬟,另外,叫冯婆子也去。”

孙倩如的脸色变了变,硬忍着,手中新做的蔻丹指甲都快要捏断了。

府中有名的两个大丫鬟,一个是老太君的心腹立春,一个便是孙倩如身边的立夏。

冯婆子更不是善茬,她相公救过老太爷,所以她身份特殊。除了听老太君的话,就是相爷也没法动她。

她派心腹过去盯梢,老太君就摆了一道,这下好了,白白送出去一个好帮手。

众人散了,回到倩香园,孙倩如大发雷霆,目光所及,全部都砸了个稀巴烂。

“老不死的,小贱人才刚回来,她就处处护着,连丫鬟都要紧跟着安排进去,一块破砖头,她还当玉,忠勇侯府都倒了,她就是忌惮当年的事,还在疑心我。”

宁以月等她摔摔打打,发泄完了,才命墨玉叫人收拾:“母亲,您犯不着和老太婆怄气,我马上就是太子妃,父亲都得让着,那老婆子不足为惧。”

“至于宁浅予……”宁以月今日全程安安静静,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这会子,才露出一个恶毒的表情来。




相府和宁浅予离开时候的样子差不多,廊前屋后,即便在冬日,也是花木扶疏,变的,是人。

府中的下人,见到宁浅予,投来各种目光。

“这便是大小姐吧,和二小姐真是差的甚远。”

“听说大小姐这回回来,是要和太子退婚的吧。”

“可不是,太子喜欢咱们二小姐,换我我也觉得二小姐好,才十四岁,就才名远扬。”

“二小姐和皇子公主一个师傅,当然不会差。”

“二小姐生的,也比大小姐好看,古人怎么说来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是形容二小姐的。”

“唉唉唉,二小姐性子也好,初一十五布施,大家都叫她女菩萨。”

“……”

下人口中的二小姐宁以月,宛如仙女一般完美,才貌俱佳,心善貌美,毫无瑕疵,宁浅予听着大家低声议论,目不斜视,心里却是一阵阵冷笑。

她前世,也觉得宁以月,是完美无瑕的存在,所以才对她不设防,也怪她自己蠢,天底下哪有完美的人,不过是一个恶毒的本体,藏在美好的皮囊之下,行龌龊事罢了。

她能听到,云嬷嬷自然也是能听到,大声呵斥道:“你们都不用做事?再嚼舌根子,当心拔了你们的舌头!”

人是她接回来的,只说是老太君想她,只字没提退婚的事,云嬷嬷小心的瞅着宁浅予的反应。

宁浅予依旧是目不斜视的朝前走着,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一样。

到老太君的静心苑,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为首的老太太精神抖擞,身着墨绿色穿花如意云纹锦服,额间戴着镶红宝石吉祥团纹抹额,端坐在朱红色的太师椅上。

脸上带着笑意,和蔼慈祥,正是相府老太君姜华。

大夫人孙倩如身着红色盘花锦袍,坐在老太君下手边,随后依次坐着宁以月,宁以菲,三夫人周碧,以及三小姐宁清妍。

“孙女拜见祖母。”宁浅予上前,盈盈一拜。

“好孩子,快起来。”老太君微微倾身,朝前虚扶一把。

待她站好之后,仔细的上下打量着,眼眶微红:“你瘦了,和二妹妹比起来,她倒像是姐姐的模样。”

“祖母,现在盛传锦都流行以瘦为美呢。”宁浅予笑道:“孙女几年不曾进锦都,怕跟不上潮流。”

“是啊,母亲。”大夫人孙倩如满脸堆着笑容,说起话来,头上的金凤翅步摇,都随着上下摆动:“浅予是大姑娘,知道爱美了,这不,是比从前长开了。”

她抢着话茬,生怕宁浅予会说,在孙府受到了虐待。

宁以月也款款上前,亲昵的拉起宁浅予的手:“千盼万盼,总算是将姐姐望回来了,大家姐妹相聚,才叫是真真正正的圆满嘛。”

一双剪水秋瞳,才十四岁,就生的勾人心魄,面目白皙,云髻峨峨,明眸善睐,身姿婉仪,虽是寒冬腊月,穿着棉衣,也能瞧出身形玲珑。

的确是极美,担得起锦都第一美女的称号。

“二妹妹现在真是好看。”宁浅予再见到宁以月这张虚伪的脸,努力压住心里翻江倒海的恨意,同样亲厚的回握住她:“咱们姐妹中,出了个天仙。”

说完又看了圈其他几个姐妹:“虽说宁府的女儿都好看,可进锦都后,一路上听到别人议论二妹妹,才是当之无愧的北云国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是啊。”和宁以月同母所出的四小姐宁以菲,也站起来走到宁浅予身边:“二姐姐的确是我们姐妹中最好看,也是最运气好的。”

话虽如此,宁浅予还是敏锐的捕捉到宁以菲眼中,隐约的妒意一闪而过。

宁以月和宁以菲二人同母所出,一个惊为天人,一个却只是清秀,对比之下,高低立现,两人相差一岁多,有这样一个姐姐珠玉在前,宁以菲算是彻底成了陪衬。

且宁以菲一直不爱说话,性子内敛,想必也是因为宁以月的光芒太甚的缘故。

前世天真单纯,从未研究过这些人际关系,现在看来,宁以月完美的外衣,是挺遭人烦的。

“好了,你们姐妹见面是高兴,还是叫浅予先见过主母。”老太君见大家一派和气,心里也高兴。

“是孙女开心,忘了礼数。”宁浅予将手抽回来,对着孙倩如道:“见过大夫人。”

“宁浅予,你应该叫母亲。”三小姐宁清妍阴阳怪气道:“难道在繁花县,没人教你礼数?”

宁清妍是三夫人周碧所出,一直唯宁以月马首是瞻,本来在府中就没有多少存在感,对这突然出现,身份却天然压制她的嫡长女,自带着一番敌意。

宁浅予也不恼,依旧是笑意盈面:“繁花县孙府,可是大夫人母家的亲戚,妹妹含沙射影,说孙府没教好我,难道是别有用意?再说三妹妹直呼长姐名,也叫作礼数?”

宁清妍头脑简单,只想着巴结孙倩如和宁以月,今后能分一杯羹,对没有依仗的宁浅予,根本没放在眼中,说话也就随意起来:“我可没说大夫人,你对大夫人不敬在前,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是长姐,我不过是有样学样。”

“三妹妹这话,用心叵测啊,怎么感觉,是在说大夫人?”宁浅予轻笑一声,宁清妍还真是一如前世愚蠢,一句话都能叫人抓住漏洞:“还是说,这上梁,是指的乃是父亲和祖母?”

“我……”宁清妍只是想说宁浅予,却将她绕了进去,急忙的还要辩解。

宁清妍的生母三夫人周碧,见状连忙打断道:“说话不经大脑,还不闭嘴,跟大姐道歉?”

继而,又朝着宁浅予道:“大小姐,三小姐年纪小,说话口无遮拦,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对了,不是说早就到了,老太君在屋里翘首以盼,大小姐可是耽搁了?”

宁浅予正愁没人提这事,机会就来了。

相比和宁清妍这小角色争嘴,她更在意的,是叫老太君窥到一点孙倩如的真身。

“祖母。”宁浅予委屈的叫了一声,笑容逐渐消失,变成了惶恐,双手捏着衣角,似乎很害怕:“只顾着高兴,忘了孙女是不好的人。”

“什么不好的人?”老太君一愣,满头雾水。

“云嬷嬷和我风尘仆仆,就是为了能赶回来孝敬祖母,到了家门口,却被守卫拦着,说我恶疾缠身。”宁浅予委屈巴巴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上面人吩咐的?”老太君面色一沉,问云嬷嬷:“云芳,还有这事?”


北云国,锦都。

刑部死牢角落,趴着一个浑身血迹,披头散发的女子,饶是被酷刑折磨的奄奄一息,嘴里还是断续念着:“皇上,臣妾冤枉……”

“吱呀。”

随着死牢门推开,一个婉转的女声响起:“姐姐,妹妹看你来了。”

来人扭动着水蛇腰,一身锦衣华服,刚进门,就用帕子捂住口鼻,一双飞入云鬓的丹凤眼,看着蜷缩在地的女子,眼角眉梢,却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宁浅予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抓紧身下的稻草,指甲陷入肉里,也浑然未觉,眼里迸发浓浓的恨意,只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是你,宁以月,都是你!是你故意流产陷害我!”

“是你害死后宫妃嫔的孩子,也是你,散播流言,故意让皇上误会,让我的鸿琅,背上野种骂名!”

宁浅予双眼欲喷出火来,一字一句的控诉着,巨大的悔意涌上心头。

她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轻信宁以月,听了宁以月的谗言,引狼入室,效仿娥皇女英,飞燕合德,和亲妹妹共侍一夫。

“是我又怎样?”宁以月拿下帕子,柔媚绝色的脸上,爬满嫉恨,几步上前,重重的扇在宁浅予脸上:“相府嫡长女,也有今天!”

宁浅予身上到处是伤,哪里还看得出之前的美貌,不过一双眼睛依旧是水盈灵动,看的宁以月一股火气涌上来。

两巴掌似不解恨,又拿起烧红的三角铁,端直的朝宁浅予脸上烫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紧接着,滚烫的烙铁,又落在宁浅予的背,肩,腿……

原就臭气熏天的死牢,伴着撕心裂肺的叫声,传出一阵诡异的焦糊味。

宁浅予痛的满地打滚,汗水混着血水,将身下的稻草染红一片,她粗哑着嗓子,疾言厉色道:“我要将一切告诉皇上,他会为我讨回公道!”

“说你蠢笨像猪,都是抬举。”宁以月痛快耻笑道:“到了现在,还不明白,皇上才不在意,你罪名真假与否,甚至一切,都是皇上授意的。”

“他在意的,是能顺利除去你这个,贤名在外,霸占着皇后之位的丑妇!”

宁浅予闻言,眸子剧烈收缩,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紧跟着一口鲜血喷出,晕死过去。

她出生之后,母亲蓝姿就身体不适,由此,她几乎是跟着,各种上门的大夫身边长大的,打小就熟悉了各种药材,便也因此与医结缘。

后来司徒逸身体不好,她担心太医照料不周,亲自试药炼药。

甚至担心有人害他,千辛万苦,花了巨大的代价,求神医薛凡收她为徒,没日没夜的苦学,毒药和医药研究透彻。

硬是凭着自己敏锐的嗅觉和刻苦,练就出一身,和薛凡不相上下的好医术,贤名远扬。

没人知道那时候她吃了多少苦头,才有出神入化的医术!

没想到,这也成了她殒命的理由!

但宁以月并没有就此放过,命侍卫拿泡了辣椒的开水,泼在她身上,嘲笑一声:“不是神医吗,怎么这般娇弱。”

宁浅予已经被各种酷刑,折磨的伤口外翻,腿和胳膊,全被打折,身上被烙铁烫的血肉模糊。

碰到辣椒开水,伤上加伤,很快就起了一层血燎泡,痛入骨髓。

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疼的浑身颤抖,低声抽气,艰难的开口:“为什么!”

一双涂满蔻丹的纤纤玉手,将宁浅予额前一缕散发拨开:“我的好姐姐,那就让你死个明白!”

“你一门心思爱慕的皇上,需要你相府嫡长女,忠勇侯外孙女的身份,才娶你,你又恰好会医术,替他笼络人心。”

“可惜,随军做军医那几年,边关凄苦,你身上布满疤痕,还有和七贤王的流言,他不止一次,和我亲热的时候,说每每与你肌肤之亲,都恶心作呕,恨不得戳瞎自己……”

“原来,竟是如此,如此。”宁浅予喃喃的念着,为司徒逸做过的那些事情,如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打转。

这些字更是如利刃,将她的人,她的一腔真情,割成了碎片。

“那生你养你的宁相府呢,何错之有?”宁浅予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是巨大的悲恸,就像是心,被活活扯开了道口子:“百十口无辜之人,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全部被绞杀!”

“他们该死!”宁以月眼底,恨意翻滚:“我本是相府嫡女,你一回来,就成了嫡长女,抢走相府属于我的宠爱,什么都是你的,包括我最爱的男子,甚至最尊贵的后位。”

“偏偏相府所有人都觉得,是你应得的,叫我怎能不恨!”

这些话,让宁浅予几欲起身,脸却被侍卫死按在地上,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听我说完再激动。”宁以月娇笑一声,声音宛如黄鹂般清脆,说出的话,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忠勇公和世子,之所以在那场战斗中惨死,也是皇上授意断了粮草,功高盖主,哪个君王留得?”

“还有前太子鸿琅,是个野种,活活取完心头血,为我儿治病以后,皇上已经下令大卸八块,拖到乱葬岗喂野狗去了。”

“哦,忘了说,还有一岁出头的鸿誓,粉嫩的我都下不去手,最后溺亡之时,还口齿不清,惊慌的咿呀叫我馨母妃。”

外祖父,舅舅,还有一双儿子,宁浅予听着那些熟悉的名字,痛的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和心里的伤比起来,身上那些痛,倒显得不算什么。

“不过。”宁以月欣赏着她脸上的痛楚,脸上的笑意更甚,站起身俯身睨着地上人:“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他说,诞育皇长子的,只能是我!”

过往种种疑问,终于都有了答案,却是以这种凄惨的方式。

一瞬间,对皇上执着不问后果的爱,化作铺天盖地的绝望,和着滔天的恨意,将心底的希望彻底湮灭。

她声音沙哑低沉,剧烈挣扎着想要起身扑向宁以月,却动弹不得,眼里含着无尽的不甘和仇恨,死死望着艳丽明媚的人:“宁以月,司徒逸,你们恶事做尽,不得好死!”

“不劳姐姐费心,你死后,我们一个为帝,一个为后,在你绑着宁相府和忠勇公一百多口人命,打下来的江山里,会快活百年的。”

宁以月的心情,并没受到诅咒的影响,声音反而因着愉悦和兴奋,陡然拔高:“皇上有令,叛国余孽宁浅予,残害皇嗣妃嫔,与人苟且,秽乱后宫,德行尽失,将她剜去双目,剁去四肢,丢去乱葬岗。”

宁以月看着地上毫无生气的人,掸去锦袍上的一点浮尘,笑意狰狞可怖:“姐姐,让你和鸿琅,在乱葬岗团聚,妹妹仁至义尽了。”

“轰隆。”一声炸雷响起。

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瞬间昏暗如墨色,狂风如野兽般肆虐。

随即,瓢泼大雨席卷整个北云国,似乎在为无辜惨死的人哭泣。

宁浅予残破的身躯,被随意丢在乱葬岗的白骨之中,她已经痛到麻木,血水混着狂风暴雨,流进她双眼的血窟窿。

唯有心中无限喷薄的恨意,支撑着最后一口气。

“司徒逸,宁以月,你们杀我双儿,害宁府上下百十口人冤死,更不惜残害忠勇侯一家,来生来世,就算化作厉鬼,我也要报这笔血海深仇!”

随着最后一声,宛如来自地狱恶鬼的嘶吼,宁浅予化作一缕冤魂,随着狂风散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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