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李卿落庄魏蛇蝎心肠小说》,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卿落就站在门外,听着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上一世,曲氏也患了眼疾。是李卿落毫不犹豫就割肉流血,做了药。可李恪川却将其尽数都倒去喂了狗。她后来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李恪川为了整治她,故意设的圈套罢了。他说那药臭的令人作呕,被她撞破,他还以言行举止不端的借口,将李卿落关在了祠堂里。在祠堂里,更是受尽那些嬷嬷的欺辱折磨。那一回,李卿落是真的差点就死了……她捏紧了拳头。这一世,没有这么巧合,曲氏的眼疾竟还提前几个月发作了?只怕是耐不住,已经想要给她苦头吃了吧!所以,她才如此隐忍对她的厌恶,忍着她日日还在眼前晃悠,就是为了让李恪川设下这个毒计!李卿落掐着手掌,克制着情绪,让自己清醒过来。恰好屋内婢女晴依出来,见到她时脸上难得闪过一抹笑意:“...
《李卿落庄魏蛇蝎心肠小说》精彩片段
李卿落就站在门外,听着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上一世,曲氏也患了眼疾。
是李卿落毫不犹豫就割肉流血,做了药。
可李恪川却将其尽数都倒去喂了狗。
她后来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李恪川为了整治她,故意设的圈套罢了。
他说那药臭的令人作呕,被她撞破,他还以言行举止不端的借口,将李卿落关在了祠堂里。
在祠堂里,更是受尽那些嬷嬷的欺辱折磨。
那一回,李卿落是真的差点就死了……
她捏紧了拳头。
这一世,没有这么巧合,曲氏的眼疾竟还提前几个月发作了?
只怕是耐不住,已经想要给她苦头吃了吧!
所以,她才如此隐忍对她的厌恶,忍着她日日还在眼前晃悠,就是为了让李恪川设下这个毒计!
李卿落掐着手掌,克制着情绪,让自己清醒过来。
恰好屋内婢女晴依出来,见到她时脸上难得闪过一抹笑意:“是二姑娘来了!”
李卿落掀帘入室,恭恭敬敬给曲氏请安:“落儿见过母亲,大公子。”
李恪川俯瞰着她,眼眸中写满了冷漠和厌恶之色。
“刚刚江大夫的话,你在屋外可听清了?”
李卿落装傻:“未曾。因祖母教导过,偷听墙根是不上台面之事,所以知道母亲这里有大夫请脉,我便退避三舍,并未听见屋内说了什么。”
“母亲的身体可还好?”
她抬头,投去关切的目光。
李恪川浑身一顿,她说那是上不了台面之事,而他偏偏却问她是否听见,是意指他上不了台面了!?
但偏偏她又将祖母的教导搬了出来,让李恪川连反驳也不能,只能咬紧了后槽牙。
还当真是小瞧她了。
自她去了青松观后,他在她手中,还真是未曾讨过好一次!
更是三番两次令祖母对他大怒甚至动手……
现在想来,皆是因为她从中作梗的缘故!
还真是个心思险毒,令人作呕的女人!
哪像珠儿,纯洁如皓月,简单的没有一丝心机。
曲氏用帕子捂住眼睛,连声叹道:“你是盼着我好,还是我不好?你可知,就是因为你的回来,家里才发生这些桩桩件件之事?”
“先是珠儿……我的珠儿,现在我也因为珠儿的离世被带走了半条命……”
曲氏似乎说不下去,李恪川才黑着脸接话道:“阿娘因为珠儿之事,伤心过度,日夜流泪,患了眼疾。你可知,这都是谁的错?”
李卿落就不接那话茬,而是惊呼出声,赶紧上前想要查看:“母亲!您如此不顾着身子,可如何是好?我自然是想要母亲您好的。母亲可知,我在屋中日夜都在诵经,一是替珠儿姐姐超度,二是想让母亲也能早些开怀。”
“没想母亲竟思念珠儿姐姐至此!我真是痛心不已,若是珠儿姐姐泉下有知,也会为母亲此举伤怀的。”
李恪川闻言突然暴怒,起身一脚就向李卿落踹来。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提及珠儿?”
身后的雀儿扑上前,结结实实地挡了一下。
“姑娘!”
李卿落扶住雀儿,双手死死的抓着她,直到雀儿自己摇了摇头,李卿落才缓了一口气过来。
她抬头,目光静静的盯着李恪川瞧。
明明什么也未说,但她的眼神却仿佛又说了一切。
在说他狂躁暴虐,就是个疯子,是个不配为人的畜牲。
可她却并未张口,这一切不过是李恪川自我的解读,他的内心莫名越加的暴躁起来。
连曲氏都惊坐起身,喊了一句:“川儿!”
雀儿低声道:“都道是,将军府的嫡公子,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却没想到,竟是个会对亲妹妹动手动脚的暴徒!”
李恪川被李卿落盯得浑身皆不自在,此刻又被一个婢女当着面指责,他身上的怒气未减,好似下一瞬便会彻底炸开。
“何处来的贱婢,你想被杖毙吗?”
雀儿并不怕事,而是扶着李卿落直起身子来:“大公子。奴婢是老夫人跟前的雀儿,如今是照顾二姑娘的。”
“公子若对奴婢有不满,想要杖毙奴婢,可以去老夫人跟前说,老夫人自会处罚。”
李恪川气笑了:“好得很!有祖母给你撑腰,你便如此轻狂了是吧?”
“李卿落,既然话已至此,我便不和你兜圈子了。母亲的眼疾,需要至亲血脉以肉为药,以血为引。”
“你自出生,便从未在母亲跟前尽孝过,珠儿的死是你的过错,母亲的眼疾,自然也是因你而起!所以,拿刀来——”
仆人捧着一把锋利的小刀进来。
雀儿见状,脸色大变。
李卿落却将她拉到身后,她看向曲氏,曲氏目光闪躲,竟不敢与她对接视线。
李卿落心中冷笑,脸上却怔怔流下泪来。
“母亲如此,落儿自是心痛不已。女儿自知,女儿比不上珠儿姐姐的贴心,没有自幼陪在母亲身边服侍过母亲……这都是女儿的过错。”
“所以,若是女儿的血肉能帮助母亲康复,落儿自然愿意,哪怕是将落儿的命都拿去!”
说着,李卿落当真拉起衣袖来。
她瘦骨嶙峋的胳膊上,青筋满布。
曲氏听了她刚刚的话,突然鬼使神差的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心口竟是一窒。
她……她怎么那般瘦?
她那身上,能有几两肉,几碗血?
曲氏微微蹙眉,看见李卿落拿起刀子,也只是轻轻咬住唇瓣,并无阻拦的意思。
因为曲氏也认为,自李卿落回来后便有老夫人的撑腰,所以有些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感觉,她必须得些教训了!
况且珠儿在天之灵,还未得到慰藉。
她要让珠儿知道,便是这个亲生的回来,自己最爱的依然是她。
她不会心疼……
曲氏撇开了眼去,李卿落却恰在这时突然顿住了割手的动作。
“怎么,舍不得,不敢了?”
李恪川冷笑道:“李卿落,你当真比不上珠儿的一分一毫!当年母亲咳疾三月,是珠儿日日亲自煎药服侍母亲才得以好转,而你,不过要你一些血肉罢了,你就不愿意了?”
李恪川只觉今日真是倒霉透顶。
他是听闻李卿落上了艘船,所以才想来瞧瞧,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勾当!
却没想,碰上莲花教那些人在此闹事。
他被人认出来身份,自然要出面去平息这场祸乱。
没成想到,竟然还会碰到一个疯子!
那疯子明明是冲着莲花教那些人去的,却给了他胳膊一刀。
若不是李恪川躲避的快,今日怕就不是这点皮外伤了。
就在李恪川怀疑那人是故意为之时,他竟然跪地说:“李少将军请恕罪。卑职乃禁卫军杨大郎,今日沐休来此听戏却不想碰到此祸乱,刚刚杀红了眼才误伤了少将军,实乃情况之外。”
“卑职愿全权负责赔罪,给少将军医治!”
说完,那疯子竟真的当众掏了一锭银子出来。
李恪川脸上险些挂不住。
谁要他那几两破银子?他更想要他的小命!
但周围全是百姓在围观,其中也不乏不少熟识的贵门子弟看热闹,李恪川自然无法发作。
只能说了声:“无碍,一切都是为了百姓。”
然后转身迅速离开了戏船。
上岸后李恪川才想起,今日怕是找不到那李卿落了。
近侍捂着脸低下头去,“公子恕罪,是属下失职。”
实在是戏船那边出了乱子,整个街上混乱不堪,根本寻不见人。
盛怒中的李恪川,不经意地瞥向河中正停泊着的一艘小船。
那船开着小窗,一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一晃而过。
“珠儿?”
李恪川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停了一瞬。
青天白日的,他怎么会见鬼?
不过,那确确实实就是珠儿!
李恪川情不自禁的向前走去,本想再去探探,那窗却已重重合上。
一个熟悉的身影恰在那时登船,是允王!
李恪川如遭雷击般的僵站在原地,脑中一片混乱,还未弄清这是怎么回事,那船却已经开走。
李恪川恨不得冲上前去弄个清楚,脚步却像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
他一脸失魂落魄,神情喃喃:“不,那定然不会是珠儿,一定只是我眼花了……”
可心中一团乱麻,那怀疑生了根,便再也去不掉了。
“姑娘,娄姨娘她们母女俩,明儿就要进城了。可要将她们安顿在外面的客栈里?”
邓嬷嬷来到红枫馆后,给李卿落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六年前同时离开将军府的两个姨娘。
据悉,这娄姨娘还是曲氏的陪家大丫鬟。
当年,在曲氏怀李卿落的时候,偶然机会爬上了李朝靖的床。
事后,娄姨娘也怀了身子,曲氏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这才将其抬成了姨娘。
不过,那一胎听说还未生下就没了,此后娄姨娘也并未多得宠,又过了好几年才又怀了一胎。
但是就在六年前,娄姨娘腹中孩儿还未生下时,娄姨娘和郑姨娘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竟一起被赶出了将军府。
听说她们二人一起被赶去了千里之外蜀地的一个庄子里。
这算是发配,此生不许回来的意思了。
而且郑姨娘在途中突然失踪,且生死下落至今不明。
就连邓嬷嬷至今都还未找到她的半点踪迹。
所以李卿落让邓嬷嬷派人暗中去属地将她们接回来,邓嬷嬷也只能先将娄姨娘母女接回来。
李卿落:“金陵城里,人多眼杂。还是让她们先不要进城,不如就去青松观待着。”
“嬷嬷,劳烦您将她们二人安顿好,不要受了委屈。”
邓嬷嬷:“此事老奴省得。不过姑娘,您……不见她们?”
李卿落坐下提笔练字:“到了时候,自会相见。”
中秋那天,还是曲氏的生辰。
到时,希望她今世备的这些大礼,他们都会喜欢。
眨眼间,时光流逝,很快就到了中秋这一日。
将军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宾客接踵而至。
李朝靖和曲氏早些天就来请过裴老夫人,说中秋这一日包括曲家,还有满金陵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来将军府做客,还请裴老夫人能出去主持大局。
裴老夫人没有办法,只能出山。
倒不是给自己那蠢儿子面子,而是她不想被人在背后说她,明明已经重入红尘,却还在摆什么架子。
她裴秀珍要让整个金陵城的人都知道,如今将军府,是她握在手里的。
李卿落一早起来就先去静慈堂请过安了。
陪祖母吃过早食后,便又回了红枫馆。
她扯了个自己身上长了红疹的谎,就说今日不出去了。
李朝靖和曲氏巴不得她如此,毕竟一想到她又黑又干巴,实在拿不出台面的样子,是恨不得将她锁起来的。
上一世,他们确实也如此行事,那日连饭菜都没派人给李卿落送一口。
今天李卿落自愿不出门,这反倒还让他们省心了一件事。
只是他们夫妇二人都已经有两个多月未曾见过李卿落了。
所以并不知晓,如今她的容色和气质,都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而裴老夫人,明知道她是扯谎的,也宠着她。
“你不想去,祖母也不逼你。只是你要自个儿在红枫馆待着,不要乱走。”
“等晚点,祖母去陪你吃月饼!”
李卿落刚回来才坐下,邓嬷嬷就来禀道:“姑娘,奴婢按您的吩咐,昨儿晚上就接了娄姨娘娘俩进城来了。”
“再等半个时辰,门口正热闹时,她们二人就会出现,来给夫人贺寿了。”
李卿落:“后角门那边可安排好人手了?”
邓嬷嬷:“是。已经放了那女娘进府,一会儿就会传来好消息的。”
李卿落:“那就麻烦邓嬷嬷多去盯着点儿前面的情况。有任何热闹的,都传回来给我们听听。”
邓嬷嬷笑笑,赶紧又退了出去。
只是心里却有些打鼓。
姑娘今日这些计划安排,老夫人都不知道,希望到时不要吓到老夫人才好!
邓嬷嬷一走,李卿落便让翠儿去将她昨日就准备好的一些做月饼的食材拿到院子里去。
三人便开始一起做月饼了。
“今日我准备了肉馅,鲜花馅,还有果子馅,枣泥馅儿,红豆馅儿,绿豆馅儿。你想吃什么?”
雀儿听着竟然有这么多口味,不自觉的狠狠咽了口口水。
“姑娘,奴婢想吃绿豆和肉馅儿的!”
翠儿端着食材走出来,听到这话笑道:“姑娘还准备了桂花酒酿呢,你喝不喝?”
李卿落喜欢钻研吃的。
所以,这两个月在红枫馆的小厨房,也没少自己动手。
这可把雀儿她们的胃口都给养刁钻了。
听到桂花酒酿,瞬间眼珠子都亮了起来。
“姑娘,我要喝原浆的!”
李卿落拍了一下她额头:“我要做酒酿小汤圆,你不许贪杯!”
这边主仆三人打着笑闹,另一边,李家的大门口,今日宾客如云,好不热闹。
门前就连车马都停不下了,小厮忙得晕头转向,赶紧将马车向后巷迁移。
然而就在这时,一对格格不入,且风尘仆仆,满身朴素打扮的母女二人突然窜了出来。
管家和家丁还来不及将她们赶走,就见母女二人已齐齐一桩竟对着大门方向跪了下来。
“妾身娄氏,特从蜀地携姑娘回来,给家主老爷,主母太太请安,恭贺太太寿辰安康!”
说着,她将身上唯一的包裹在地上展开,然后从其中拿出自己准备的贺礼:一副绣满了‘寿’字的长褂。
并将其高高举在头顶。
李卿落在那次的痛苦难熬中,几乎去了半条命。
饶是她再如何康健,也在那次拖垮了身子。
事后,她虽然并未再念四十九日,但李恪川却冷冷盯着她说:“你的这条贱命,还真够难杀的。”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她的亲哥哥,是真的想让她死。
想让她给他心目中,唯一深爱的妹妹李卿珠,陪葬。
只可惜,李卿落久久未死。
而那李卿珠,莫说神魂难安了,根本就是连魂都未丢过,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而她李卿落更是被她耍丢了一条命。
最贱的是,李家这些人,竟还甘之如饴,并不觉得李卿珠的行径有分毫之错!
真是可笑。
这一世,李卿落心中再无对李卿珠之死本就不该有的愧疚,对她的这几个血亲,更是毫无期待。
所以,曲氏此刻冷淡的态度,也并未让她觉得失落。
曲氏只看了她一眼,便撇开了头去。
“母亲,这几日儿媳忙着珠儿的丧礼,所以没来得及安顿落儿的住处,让她打搅了您的清净。”
“正巧今日儿媳得了空闲,便让她搬去红枫馆吧。”
裴老夫人闻言微微蹙眉:“红枫馆?那里不是已经十几年未曾住过人了吗?”
李卿落抬头看向曲氏。
上一世,她住的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荒破小院,不过这静慈堂五分之一的大小。
这一世还能落个有名有姓的红枫馆,于李卿落来说已是意外。
虽然上一世她就知道那红枫馆不止破旧还闹鬼,但李卿落本就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她岂会怕什么鬼?
不管曲氏心里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李卿落心中也做好了应对准备。
曲氏神色闪过一抹慌乱:“儿媳在落儿回来之前,已经着人修葺清扫过了。”
裴老夫人沉吟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你是她亲娘,总不会亏待了她,那便如此安排吧。”
曲氏听到裴老夫人同意,好似还松了口气。
她急忙起身,“母亲,那儿媳就先退下了。”
曲氏是来给裴老夫人请安的,走的时候,连看都未多看李卿落一眼。
李卿落却不得不半蹲下身子送走了曲氏。
裴老夫人摇了摇头,还未等李卿落起身,她突然重重一掌拍在手边桌上。
“落儿,你可知错!?”
李卿落心中一顿,立即转身对着裴老夫人,“祖母,不知落儿做了何事,惹了祖母生气?”
裴老夫人口中冷哼:“那狗洞,可好钻呐!?”
李卿落心下一沉,双膝跪下:“落儿知错。”
裴老夫人:认错倒是挺快!
但看她这副皮痒肉不痛的样子,裴老夫人的怒气并未消散半点。
她怒其不争的继续在桌上锤着拳头问道:“你究竟为何要做如此出格之事!?今日要不是张嬷嬷发觉异常,去屋内将翠儿逮了个正着,我又想到这定是你的鬼主意,我还不将她皮给剥了?”
李卿落:“祖母,此事确实与翠儿无关,是我强迫她做的。祖母若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人吧。”
翠儿趴在李卿落身后的地上哭喊道:“老夫人,都是翠儿的错,请你不要怪姑娘,就罚翠儿吧!”
裴老夫人冷哼:“你们主仆二人如今倒是情深。你身边无人可用,我若罚了她,不是还真做了那恶人了?”
“不过,你身边只一个翠儿,你的主意大起来,还当真是无法无天!雀儿!”
随着喊声,屋外走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婢女。
婢女名叫雀儿,长得如水仙花一般青葱鲜嫩。
雀儿是还邓嬷嬷的亲孙女,裴老夫人将她直接赏给了李卿落。
“从今往后,雀儿会跟着你。你的一言一行若是不妥,她便都会告知于我,也好让你有个忌惮!”
李卿落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但也只能应道:“是,祖母。”
裴老夫人:“这下你该好好给我说说了,你费尽心思跑出将军府,到底做什么去了?”
李卿落抬头看向裴老夫人。
她思忖了一瞬,还是选择老实交代:“不瞒祖母,落儿想出门去赚些银钱。之前大公子给我的那一小匣子次品珍珠,落儿已经脱了手。”
“你……!你竟是为了钱?”
裴老夫人满目不解,“你若是缺钱,你给祖母说便是了,祖母岂会不给你?此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你那母亲也是完全没有想起来。不过落儿,你到底是个女娘,如此冒险,你可知危险?”
李卿落:“祖母,落儿做了男儿身装扮,无人发现。”
李卿落没有耳洞,肤色又黑,眉毛也是纯野生的,她若是扮起男儿,确实不会有人轻易怀疑。
但裴老夫人还是气坏了:“是有人发现你的问题吗?祖母说的是,你不该如此行事!”
“一旦被人发现,你的名声在整个金陵,就全毁了!”
李卿落埋首:“祖母,落儿并不在意名声。”
再说,有李恪川和庄魏二人从中作梗,她在金陵城本就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裴老夫人:“……你!难道是我太护着你了吗?竟让你说出如此不知好歹的话来!?”
李卿落默不作声,可把一旁的邓嬷嬷和张嬷嬷都给急坏了。
“姑娘啊,老夫人不过是担心你罢了。你快给老夫人认个错,她不会想要害你的。”
李卿落很听劝,也确实不想让祖母继续气恼,所以乖乖开口就道:“祖母,落儿真的知错了。”
裴老夫人气的急急喘气:“你先告诉我,这女子立于世,靠的是什么?”
李卿落诚恳答来:“在家从父,无父从兄,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但落儿以为,就算是女子,更应该靠的是己身。”
“这世上,父兄、夫君、孩子,皆是万般不由心,不由身,不由己。山有倒的那一日,地也有塌的那一天。唯有自己,永不会背弃自己!”
她跪的笔直,说的话,虽然轻轻柔柔,却每一个字,都是倾斜入耳,铿锵有力,直击人心。
裴老夫人看了她许久。
“落儿,我查清你的身世找到你,并允诺下山回到李家护着你,可不是让你们一家子反目成仇,亲人远离的!祖母是过来人,祖母岂能不明白,没个真心的亲人相伴的滋味?”
“如今,你已经打心底认为,你靠不住你的爹娘,你的阿兄……罢了,不提他李恪川,但你爹娘与你,又有什么仇怨?”
“他们不过是还未曾好好瞧过你,与你没有过接触,你就因为李卿珠之死,他们对你的一点牵涉情绪,而心生了怨怼?”
“你觉着他们都靠不住了,所以你就想自己跑出去寻能赚钱的营生了?”
“你也不想想,他们如今刚刚失去李卿珠,是还不能一时接受你,但你毕竟是他二人身上掉下来的肉!只要你趁此机会去宽慰他们,去表现你作为子女的孝心,难道他们还不能接纳,看见你?”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如此护着你了!”
“每月,我静慈堂可以给你一份月例,你母亲那里,我也会让她给你该有的。”
“那狗洞我会命人堵上,你就别想着往外跑了!”
“下去吧,明日你就搬去红枫馆。”
李卿落无法解释。
说她是重生?
因为死过一遭,所以才知道李卿珠的那些算计?
她今日走这一步,用了祖母的人,确实不仅是为了将来指证揭穿李卿珠时能有个有力的人证之外,还因为她自己实在是无人可用!
重生之事,她自然不能对世上的任何人说。
毕竟太过匪夷所思,怪力乱神。
所以,面对祖母岌岌可危的信任,李卿落转身,朝着裴老夫人缓缓跪下。
只能道:“祖母,先前咱们遭遇匪徒埋伏,落儿当时心中就起疑了。”
“落儿老实与您说吧,落儿怀疑是阿兄所为。”
裴老夫人没吭气儿。
显然,她心中也是如此怀疑的!
李卿落继续往下说道:“阿兄从还未见到我时,便已因对李卿珠的先入为主而讨厌上了我。他许是觉得我形象和气质都太过不堪,实在不配做李家的女儿,他的妹妹,所以才会想要干脆先毁了我!”
裴老夫人:“这其中,兴许有什么误会呢?”
裴老夫人虽然也不大瞧得上李恪川的气度和脾气,但他到底也是这李家唯一的嫡子,是有自己血脉的。
所以,她并不希望这亲兄妹二人,彻底反目为仇。
李卿落顺着裴老夫人的话往下说:“是阿,若是阿兄也是为人蛊惑呢?落儿也实在不愿将阿兄想得如此狠毒。所以,落儿才会想要有人回来先盯着将军府,想要找些蛛丝马迹。”
“而且,因为匪徒并未得手,落儿才想,背后之人会不会还会有所行动?没曾想,竟会等到李卿珠的自焚……”
裴老夫人对李卿落的话,也未必全信。
但是,除了这个解释,就是自己也说不上来,难不成她还真能未卜先知了?
兴许,这一切真是巧合?
她不过心思细腻了一些,所以才会让邓嬷嬷碰巧遇到后角门之事。
裴老夫人又让李卿落说说,后角门之事,她是如何想的。
李卿落:“那婢女身份存疑,所以需要暗中调查。至于其余的,现在落儿也说不好,不敢随意乱猜。”
裴老夫人点了点头,并深深的看了李卿落一眼。
“你明明从未在内宅生存过,却也不傻。这件事,我会让人继续查下去,你就先别管了。”
李卿落想操心,也没有那个人手,所以十分听话干脆的答应了。
李卿落下去后,裴老夫人又让张嬷嬷说说,她心底对此事的看法。
张嬷嬷:“老夫人,那老奴就斗胆说了阿?”
裴老夫人:“说吧,不降罪。”
张嬷嬷:“您说,那婢女,会不会是那小野种……?”
裴老夫人斜眼看向张嬷嬷,仿佛在说:你还真敢想?
张嬷嬷擦了擦额头的汗,呵呵一声:“您说好不降罪的。”
裴老夫人:“那你继续说说。”
张嬷嬷:“老奴也不过是瞎猜的。邓嬷嬷不是说了吗,她被好几个侍卫护送着,还将那脸里外都给遮了两层,如此做作又掩耳盗铃的,难不成这府里还有比她更见不得人东西?”
“再说了,老奴才不信她能做出自焚这种决绝之事呢!真想死,不如一根绳子吊死?烧死得多疼。”
但是,也只有烧死,烧的面目全非,才能遮掩身份。
裴老夫人:“如此,也太匪夷所思了!你说,她若是真的假死,图的究竟是什么?”
张嬷嬷:“还能是什么?让咱们嫡亲的姑娘,被全家所恨呗!您今日也瞧见了,将军,夫人还有大公子,他们个个儿看姑娘的眼神,都恨不得将姑娘给生吞了。”
“显然,已经是都恨上了。”
裴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狠色:“若是如此,这小野种的心思也太过恶毒了!”
张嬷嬷叹了口气:“可怜咱们落姑娘,遇到这等恨毒的计谋,真是泥沼中难以脱身。往后在这家中的日子……”
裴老夫人:“如何?我到底回来了,他们还能将她扒了皮不成!?”
“照我说,若是有人想要他们一家血亲反目成仇,就偏要不如那奸人之意!”
“落儿若是聪明,就偏要去拉拢她爹娘阿兄的心,一家子和睦相处,让那小野种知道后,悔不当初!”
张嬷嬷应和着点点头。
心里却道:老夫人您也不是不知道,这一家子都是什么铁石心肠、榆木脑袋。要不然,您当初也不会被逼的灰心失意的离开,去了青松观啊!
还一走,就是三十年!
裴老夫人幽幽的又叹了口气:“不过,这些都是咱们主仆俩,在这里胡猜乱说的罢了,那婢女究竟是何身份,李卿珠究竟是否真的死了,也还未真的就下了定论。”
张嬷嬷:“老夫人说得对。这都是老奴自个儿胡乱猜的。这些话,老奴是一个字也不敢再乱说的,若是让将军他们听见,便是老奴怕是也要脱层皮。”
裴老夫人:“你让邓嬷嬷继续去盯着那宅子,确定一下是谁家的。还有那些侍卫的身份,他们是将军府的,还是那宅子的人。”
张嬷嬷应了下来,转身就先赶紧去办交待此事。
李卿落回到房中,坐下喝了口水,才开始回想今日之事。
李卿珠从后角门逃走,还真是选了一个好时机。
今日祖母和她归家,整个李家几乎所有的奴仆都在前院相迎,除了极少数的在宅子里忙活。
而李卿珠计划此事,必然已经计划了许久,所以才能支开仅剩的一些视线,彻底金蝉脱壳。
替她死的,是跟着她十几年的贴身大丫鬟碧儿。
而在外接应她离开的那些侍卫,必然就是允王的人了。
这李卿珠,定是早就与允王暗中有了勾连。
至于他们是私情,还是纯粹的利益往来,还不得而知。
还有,这个李家,定然至少还有一人,与李卿珠是里应外合,才能办成此事的!
这人,会是谁?
李卿落捂着脸:“嬷嬷,奴婢前两日跌了一跤,把脸都给摔变了相。嬷嬷不认得,也正常。而且奴婢就是个粗使丫头,平日都在厨房里忙活。”
李卿落自己也没想到,她编起瞎话来会如此得心应手。
而那嬷嬷竟然真的信了。
“前两日,是听见厨房那边有个姓楚的丫头回了一趟家去,就是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这两日就别去主子跟前晃了!快跟我进去!”
李卿落跟着混进了允王别院,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和嬷嬷分开后,为了谨慎行事,她转了好一会儿还是摸到了厨房那边去。
厨房的人本就很多,见到一个容貌不扬的丫头也未多想,直接就让她上手做事了。
李卿落加入其中,井然有序的忙活,本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脱身去找一找那刘金枝,却不料那会儿遇到的那个嬷嬷,竟又来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李卿落。
“你,跟我来。”
李卿落站了出去,听嬷嬷的话,端起一份做好的膳食,跟着后面离开了厨房。
李卿落心道:还好刚刚来了厨房,不然这嬷嬷再来时却不见她人影,定会引起怀疑,反倒麻烦了。
李卿落一走,厨房众人才面面相觑,有人发出疑惑:“这谁啊?”
“咱们厨房有这样一个丫头吗?”
“那脸瞧不出来,莫不是楚楚?”
“那贱皮子一向话多,今日却一句话也未说过,是她吗?”
同李卿落一起捧着膳食的,还有另外两个嬷嬷自己带来的人。
李卿落一路也不敢问话,只能低着头听她们说。
“那妇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隔几日就来打秋风。姑娘也不见她,但她自己却好意思,每回来又吃又拿的,还叫咱们伺候她!真是恶心极了。”
“可不是?她还真把自己当半个主子了,回回都在咱们面前摆谱儿,真是令人厌烦。呸!”
说着话,一个婢女重重吐了一口唾液在膳食上。
另一个立即跟着做了,前面的嬷嬷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头也没回。
两个婢女一起吐了口水,还回头看向李卿落。
好似她不这么做,就不合群,是个会告发她们的异类!
李卿落心里猜到她们说的就是刘金枝。
所以,微微一笑,自然是配合的跟着同流合污了。
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刘金枝果然正坐在里面,还享受着让人捶背捏肩的伺候。
李卿落进去后,低眉垂眼的跟着她们将饭菜都摆上桌,看着刘金枝津津有味地将所有饭菜都给吃了下去。
“嗯!好吃好吃,果然还得是得我们珠儿这里的饭菜,才是这金陵城里,最美味的!”
肥胖的手,一手握着肥腻的鸡腿,一手将鲍鱼不停的塞进嘴里,吃得满脸都是油腻。
一旁的一个婢女,都险些看吐了。
吃完后,刘金枝还闲情逸致地剔着牙,让人伺候给她洗手漱口。
李卿落看着想笑。
看来这刘金枝这几年也过上好日子了。
刘金枝比李卿落大了十岁,她就是当年亲手交换了李卿落和李卿珠身份的接生婆刘老婆子的亲生女儿,也是李卿珠的亲姑姑。
李卿落幼时,可是受尽了刘金枝的虐待和辱骂。
她将自己所有的活儿,几乎都丢给了李卿落。
洗衣服,捡柴火,做饭,下地,打草……
李卿落若是稍有反抗之意,她就指使家中其余孩童,一致欺负打骂李卿落。
并会恶人先告状,去刘家大人跟前污蔑李卿落未曾做过的事。
李卿落自然又会遭到一顿毒打。
好在,五年前这刘金枝就离开了刘家村,这几年再也没有回去过。
听说她嫁了个屠夫,日子过得还算富庶。
如今瞧来,她哪里只是富庶?
怕是已经认了李卿珠这个亲侄女,过上更上一等的生活了。
“你,给我捧杯茶过来。”
刘金枝突然随手一指,指在了李卿落身上,并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她打了一个饱嗝,嘴巴里的味道,顿时弥漫的四周到处都是。
其他人都明显的皱起了眉,还有人扫了扫鼻前的气息,唯有李卿落早就习以为常,听话的走过去并给她斟茶。
刘金枝知道这些人都嫌弃自己。
但就算如此,她们又能将她如何?
她可是珠儿的亲姑姑!
刘金枝喝了茶,口中弥漫着清香,让她舒服的眯了眯眼。
她看着眼前皮肤有些黑,面容清淤丑陋的女子,便想到了那惹人厌弃的刘草儿。
听说她也回到李家去了,不知自己上门,她还认不认自己的这个姑姑?
正想着,一旁的嬷嬷皮笑肉不笑道:“刘娘子,姑娘吩咐了,她今儿不得空见你。所以用了膳后,您还请自便离开。”
刘金枝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又空没!?”
她满脸怒气,“回回来,回回都没空见我。我自己寻她去!”
刘金枝气得站起身就要往外冲去,嬷嬷立即使了个眼色,四五个丫鬟赶紧扑上前就将刘金枝死死按住。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小心我告到珠儿面前,将你们的皮都给扒了!”
嬷嬷冷笑:“呸!要不要脸?还胆敢叫姑娘名讳,什么东西?姑娘不肯见你,你还偏偏隔两日就来又吃又喝又拿的,真当自己是这的主子了怎么着?”
“姑娘念着一点情肯打发你,你若还不知趣,小心哪日丢了命,自个儿还不明白是为何……”
嬷嬷的话让刘金枝狠狠打了一个摆子。
“你、你敢……珠儿,珠儿!我要见珠儿!珠儿,我可是你亲姑姑呀,珠儿你快来瞧这些该死的贱奴是怎么对我的——唔——”
刘金枝被捂了嘴,几个丫鬟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赶紧趁机在她身上又掐又抓的,刘金枝如今吃的丰满的身子被死死压着,根本无法轻松动弹,只能任由她们下黑手。
嬷嬷只当没瞧见。
整个院子,也就李卿落站在一旁,像看戏似的。
虽不动手,但却满脸热闹。
嬷嬷正想开口问她什么,院外又急匆匆来了一个嬷嬷。
“赵嬷嬷,快!爷回来了,姑娘那边让赶紧上爷都爱吃的热菜。还有,奉菜的人,条儿不要太顺了……就她,她这样的便行。”
那嬷嬷手一指,便又落在了李卿落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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