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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军区卫生院。
“难道我的罪孽那么重,以至于老天爷连死都不让我死?”
满眼恍惚的我,看着周遭的白色,心下一片绝望。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语气中满是烦躁。
“既然醒了,那就别装了。云烟和她儿子兴军就在隔壁病房,你过去好好给人家道歉认错。”
无奈和愤怒涌上心头。
我自己自杀,怎么还得给那对母子道歉!
扭过头,我看到面前的陆振国,嘴巴不自觉地张大。
是陆振国没错!
但怎么是,年轻版本的陆振国!
带着疯狂的想法,我猛地抬起手。
看到原本满是割痕的手臂,此刻却光滑无比。
我重生了!
因为我的乱动,针头处开始回血。
而一旁的陆振国无动于衷,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原来总说,云烟他们对你有意见。那这一次呢,你怎么给人家泼脏水?”
“是我亲眼所见,你把兴军推倒在地。他八岁大的一个孩子,你都能下此毒手。云烟心善,才没报警抓你。你不该道个歉吗?”
我意识到自己回到被江云烟陷害,彻底失去陆振国信任的那一年。
上辈子,我在菜田里除草,可江云烟非带着顾兴军过来挑衅我。
几句不和,顾兴军居然想冲上来打我。
就在他扑向我的一瞬间,旁边的铁锹摇摇欲坠,竟向顾兴军脑袋直直砸去。
慌乱之下,我推开顾兴军,生生挨了一铁锹。
即将昏倒的我,只能看江云烟眼底的得意,而陆振国只顾着抱顾兴军离开。
醒来之后,陆振国认定我就是心狠善妒。
打着为我赎罪的借口,光明正大地对江云烟母子好。
哪怕后来,我被顾兴军推倒流产后,也只得到陆振国一句:罪有应得。
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我重生而来的茫然无措,也多了几分伤心。
我内心的复杂,并没有打搅到陆振国的喋喋不休。
他和上辈子一样,指责我的狠辣,催促我的道歉。
而不同于上辈子的低头,我选择为自己辩解到底。
我拽紧身上的病服,质询着陆振国。
“陆振国,你是瞎子吗?冲上前要打人的是顾兴军,不是我。如果不是我推开顾兴军,那铁锹砸到的就是他了!”
而我的辩解,在陆振国眼里都是狡辩。
他眉毛一撇,满是对我的讥讽,话里话外满是对我的讽刺。
“兴军是想保护妈妈。是你故意用力推倒兴军,那一铁锹说不定是对你的报应。因为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惩罚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的脸上满是怔然,原来这一切都是徒劳功。
无论我说些什么,陆振国都认为是我的错。
上辈子江云烟丈夫牺牲后,陆振国说要照顾遗孀,把他们母子宠上了天。
外面流言四起,我只是劝陆振国注意分寸,却被他斥责成没事找事乱吃醋。
“如果再有下一次,就算云烟替你求情,我也定会把你送到派出所里去。”
陆振国给我下了最后的通牒。
突然江云烟闯了进来,望向陆振国的眼神中,柔情似水。
“振国,兴军非吵着要见你,我拗不过他。”
陆怔国闻言立马起身要走。
说是很着急的江云烟,此刻却拉住了他,扭过头来对着我。
“木时,振国过去看一下兴军,你同意吗?”
闻言,陆振国回头瞪着我,眼中满是警告,让我不要没事找事。
如果是上辈子,我哪怕知道江云烟是故意激怒我,我也会吵着不让陆振国走。
但这辈子,我却立马点头同意,甚至想让他们快点离开。
等他们一走,我就逃出病房,穿着病服,赶去行政楼。
心里求着上天,自己和陆振国的结婚报告可别交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