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抖音热门美人如画小说》,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湛戈缩回了脖子,低着头看她许久,嘴角轻扬,然后句话未说就直直离去。卷里低眸子,红着脸,极有默契的和湛戈擦肩而过。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阴虚殿的人送来了药。“玄姬,这药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才能倒入药浴中,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沾上那就没有效了。”婢子小心翼翼的将药放到桌上。是墨红色的,也是碎骨之痛的那一碗。“什么时候时机才能成熟。”卷里皱眉,不告诉她具体时辰,她哪里知道。“阴姬说到时候您看尊主就知道了,一般会在子时过后。”婢子说完就退下,青黎和青琪见状也去了上玄殿的浴池做准备,卷里沐浴那是撒了花瓣的,可若是尊主药浴,那就不行了。在湛戈还没来之前,卷里就褪下了衣衫,着明白色的浴衣,说是浴衣其实和亵衣差不多,不过相比起来还要更轻便的多,袖口也紧扎在手...
《抖音热门美人如画小说》精彩片段
湛戈缩回了脖子,低着头看她许久,嘴角轻扬,然后句话未说就直直离去。
卷里低眸子,红着脸,极有默契的和湛戈擦肩而过。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阴虚殿的人送来了药。
“玄姬,这药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才能倒入药浴中,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沾上那就没有效了。”
婢子小心翼翼的将药放到桌上。
是墨红色的,也是碎骨之痛的那一碗。
“什么时候时机才能成熟。”
卷里皱眉,不告诉她具体时辰,她哪里知道。
“阴姬说到时候您看尊主就知道了,一般会在子时过后。”
婢子说完就退下,青黎和青琪见状也去了上玄殿的浴池做准备,卷里沐浴那是撒了花瓣的,可若是尊主药浴,那就不行了。
在湛戈还没来之前,卷里就褪下了衣衫,着明白色的浴衣,说是浴衣其实和亵衣差不多,不过相比起来还要更轻便的多,袖口也紧扎在手腕上。
脚下未着寸履,咚咚的脚步声就开始在上玄殿内忙碌起来,此刻是戌时,虽说药浴是在亥时,但也极花费体力,在药浴之前一般都会先用些吃食,毕竟湛戈是人。
莹白圆润的脚趾落在暖木板上,脚步轻快,每一个步伐都像是在跳舞一般。
殿后就有小厨房,想着这是冬天,也许她可以给湛戈暖暖,便直接点了银炭火置于铝木桌下,放了小银盆,做了个小火锅。
扑扑的就将作料倒下锅,一直到水咕噜咕噜的滚起来,闻着了香味儿,才挨个将配菜放进去。
湛戈还未走进上玄殿的时候,就闻见了一股香味儿。
而刚踏进门,就见青丝及地遮了大半个背脊的卷里背对着自己,一身浴衣紧致,若影若现的让人忍不住细看,双腿跪在地板上,手似乎在鼓捣着什么,头上飘出几缕白气,那股香味儿就是从哪儿出来的。
走进才发现,那纤细的身子恍若不觉冷意一般,鞋也未穿,脚板心或白或红的压在臀下,十个完好无缺犹如圆玉的趾腹,让他看个正着,忍不住多了些趣味,蹲下身子,伸手用她的长发浅浅的扫过脚心。
结果面前的人头也未回,而是侧了侧臀,动了动另一只脚板心,让脚背挠着湛戈扫过的地方,两个雪白的脚丫子瞬间就成了一副让湛戈有些好笑的画面。
卷里一点也没发觉,她是觉得痒痒,不过她手上可正忙着呢,难道要用夹菜的手去挠脚丫子?
这个蘑菇是要放进去的,这个冬笋也要放进去,这些肉片一会儿他自己烫...心里正默念着,就发现上空出现一大盘阴影,抬头看,是湛戈。
二话不说激动的立马就站了起来,结果头上一疼,‘嘶’出了声儿,撞上了湛戈的下颚。
湛戈好歹是练功夫的,她的脆骨当然比不过,这一撞,可劲儿疼了,不过还是转过身,湛戈眼中的笑意陡然褪去。
“原来你还会做菜。”
语气带了些惊异,毫无疑问他的姬妾各有所长,但都专研着最重要的事,衣食住行全都是婢女打理。
卷里一听,立马笑了,对啊,她还会做菜。
“你快来尝尝,我做的小涮锅,我不知道你吃不吃辣,所以今天没有放辣子,不过有辣蘸碟儿,你要是喜欢下一次我就放些辣子。”
雪白的贝齿随着笑意晃花了湛戈的眼,脑海中却是闪过一个绝美女子温柔向他夹菜的画面。
“湛儿,你爹不吃辣,你喜欢,所以娘给你备了辣碟儿,沾了味道是一样的。”
深深的沉眸,盯着卷里的脸,看她笑意盈面,脱口而出:“我吃辣,很喜欢。”
轰隆一声巨响,两人脚下传来一阵颤抖。
银莲落地,掀起阵阵尘土,刺激的气味扑进卷里的鼻间,夹杂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卷里掩鼻,她很喜欢闻花香,可是难闻的味道就算了。
跟在湛戈身后,踏上的土地,颜色格外的深,白色的绣鞋底,印上点点腥红。
这里是魈尸谷,是血楼处置各派俘虏的地方。
每一个俘虏都会被人塞进麻袋里,用一根不及谷底的绳子栓上,绳子有粗有细,有长有短,然后让人拉着绳子,从长廊上缓缓将装着俘虏的麻袋放下。
等到绳子被完全放开时,下面的人就只能自生自灭。
生或者死,全在一根麻绳上。
最短的麻绳让人摔下去后直直砸在地上,会从里面渗出血液,染红魈尸谷的土地。
不过直接死了倒好,没死的,那会生不如死。
周围的人皆是面无表情,穿的是和山体同色的衣袍,不仔细看,卷里还真看不出来。
“尊主。”
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青年男子在看了湛戈后徒步上前。
待看清湛戈身后的卷里时,却是一脸惊愕。
“尊主,她...你不用惊慌,她不是江欺雪。”
湛戈开口,瞄了一眼四处张望的卷里,这样胆小,一会儿进去会不会被吓着?
曲青有些疑惑,这模样分明和江欺雪一模一样,只是行为举止不同罢了。
可是也不难免她是装的,又想来害尊主?
卷里自然是收到了来自曲青的敌意,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哗啦一声,不远处一扇石门被打开。
湛戈转过身,看到卷里和曲青互相咬牙切齿,哪有江湖第一美人的模样,沉声开口。
“抬头。”
俩人皆是愣了一愣,卷里才发现那双深幽的眸子是看向自己。
不由按着他的话,抬起了脑袋。
“一会儿,不许说话,不许有小动作。”
湛戈伸手轻捏着卷里的下巴调整角度,看到卷里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头。
“不许皱眉,不许笑。”
这个角度正好和江欺雪的神态有八分相似。
“为什么?”
卷里疑惑。
“因为你想让我喜欢你,低眸。”
卷里闭嘴。
这下,只要她不说话,那就是十成十的相似,主动牵起卷里的手走向方才打开的石门。
曲青这下是彻底疑惑了,似乎,这人并不是江欺雪,但是,尊主为什么要让她扮演江欺雪。
这个石室囚禁着神医谷的少主,誉风,湛戈很好心的给了他一个单间。
巨大的石室内,充满了血腥味。
墙上被砌着距离不等的弯钩,而其中两个弯钩就穿刺在一个人的琵琶骨上,血顺着铁钩哒哒的落在那人的肩头,已经染红了大片的衣衫。
卷里皱了皱鼻子,这里真的难闻,可是想想湛戈说的话,她但是忍下了捏住鼻子的想法。
听到了脚步声后,誉风缓缓的抬起了头,露出一张苍白的面颊,尽管如此,但仍旧看得出这张脸也精致的颇有风骨,轮廓温婉,若不是时机不对,地方不对,他的一笑,怕是能含笑生风。
“欺...欺雪?”
在看到湛戈身后的卷里时,眉头艰难的皱起,语气不可置信。
卷里心下一跳愣在那里未回答,湛戈向前一步,厉声询问:“只是什么?”
瑶花面带笑容,这下真不能怪她。
她是想走的,可是似乎老天也在帮她,想去阴虚殿找誉阴欢谈谈,路过上玄殿,却听到了殿内男女的谈话声,这对湛戈来说,应该算是背叛吧。
“玄姬妹妹,不对,是卷里妹妹,你在跟谁说话呢。”
纤细的手指在门上那么一戳,将门彻底大开,暴露于众人暮光之下。
黑纱在白天依旧透光,卷里浸在最里面的浴池内,头发湿漉,仰起脖子,却是偏过脸看着自己这边,样子像是方才与谁在对话。
随着门开的开启,带过的风吹动黑纱,浴池边隐约有个白色身影,似有缭绕的云雾渐起,看的不清。
卷里咽了咽唾沫,骤然舌干,想开口,却发不出声响。
“卷里妹妹,你怎么让尊主失望呢,昨晚尊主才告诉我他想跟你好,可是今日你就做出这等事情,真好伤尊主的心。”
虽然听的话不多,可是她确定一定有两个人。
还有一个是男的。
此刻卷里是在沐浴,出现男人?
怕是天大的借口都圆不回来。
说着瑶花就要上前,没想到湛戈却是冷冷的开口,“你该走了。”
驱赶之意明于表,瑶花愣住了,这言明于表的背叛,他还要赶她走吗,不管怎么样,她跟了湛戈可是不会背叛的,除非,湛戈死。
湛戈厉声道:“出去!”
语气中充满了阴鹜。
方才的话唯有湛戈和瑶花听到,赶来的人都不明其意,还是都退了出去,关上门,一室清静。
“然后呢?
你还没有说完呢,不是利用我,谁觉得你是在利用我。”
声音冷然,一步一步像是踏在卷里的心口上。
咚——咚——咚——宛如重石。
卷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他昨晚跟魅姬在一起,为什么要骗她呢。
为什么要骗她是在办事呢。
直接告诉她,她也许会失落,可是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
湛戈觉得自己的手都是在发抖的,走至黑纱前,一把撩开。
浴池边空无一人。
湛戈停住,对,空无一人。
卷里朝着湛戈所看的方向看去,轻微的吐了口气,云天消失了。
在这落针可闻的静默下,再轻的叹息也显得尤为明耳。
“你在庆幸什么?”
湛戈和衣下水,面色冷然,一步一步走进卷里,周身气息卷里久未再闻,企图转身逃落。
却被一双大手极快的揽入怀中。
纤腰被掐的极紧,卷里有些生疼,忍不住轻呼出声。
久久,温热的气息才吐至耳边,声音冰凉。
“如果你骗我,我就杀了你。”
于此同时,卷里的脑海中也出现一道声音,“你自己选择是否让他知道真相,若是要,我可以替你证明。”
卷里脸色煞白。
下颚一痛,大手扣住,被迫扬起,“回答我!”
卷里咬牙,“我只是做了个恶梦,梦里,别人说我变成江欺雪的样子接近你,利用你。”
声音不自觉的打颤,最终还是掩藏了真相,等到有一天,她变成人了,再告诉他好不好。
脑后方的阴鹜视线,宛如一把刀子,直直的插着卷里的后脑勺,温热的气息吐在耳际,语气却极为阴冷。
“然后呢,我想听后面,你只是,只是什么?”
湛戈的语气甚至比卷里更颤抖,若是卷里能看见,就会发现他的面孔,竟然比她还苍白三分,此刻虚弱的就像生了一场大病。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陪你到老,就这么简单。”
长睫颤了颤,看不清楚卷里的神色,此刻两人贴的极近,可是,却像离的好远。
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湛戈草木皆兵,抬头一望,可这上玄殿内无藏身之地,即便是屏风也是一透可见。
低了低眼眸,掩住深意。
脑海中出现那男子的声音,闭了闭眸子。
掐住细腰的手缓缓松开,是俯下了脑袋,眼眸中的阴沉之色被他按捺下去,凑到卷里耳边,“如果你骗我,我真的会杀了你。”
然后,再杀了他自己。
卷里抬起头,转过身,眸中带着盈盈水光,直直的看着湛戈,“那么你呢,如果你骗了我,会让我杀了你吗?”
“我不会骗你。”
湛戈冷冷的看着她,说的极为理直。
“你昨晚在哪里?
我等了你一夜。”
刚说完,卷里就在心里骂傻了自己,忍不住自嘲一笑,她是被动地那一方,怎么能对湛戈发起脾气呢,先低头的应该是她,立马又朝着湛戈笑了,主动拿起湛戈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湛戈,你信我好不好,我不会骗你,如果有一天我迫不得已的隐瞒,那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湛戈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千言万语,最终还是翻滚成了一句,“你的迫不得已,会不会让你变成第二个江欺雪。”
说完便彻底松开手,未再看她一眼,就着一身湿漉漉的袍子离开。
门外的人站了不少,瑶花却是凑上去贴着湛戈,“尊主不必伤心,让瑶花陪你可好。”
眼光却是飘向门后,怎的就湛戈一人出来,怎么说奸夫总要带出来吧。
湛戈却是大手一挥,瑶花措手不及差点跌倒。
“滚。”
最后的好言也无。
这色变,众人皆知,魅姬被尊主给赶出血山,前些年本就对她没有好颜,现在也是人人面带讽色。
瑶花一咬牙,红色的唇被咬的鲜血直淌,湛戈这分明就是在责怪她让她看见这一幕。
挺了挺身子,扭了扭身子,以妖娆的背影离开血山,不过再次进入风雨飘摇的江湖罢了,还真当自己是湛戈圈养的金丝雀了。
靠天靠地靠男人都靠不住,还是靠自己吧,刚准备下山,身子骤然顿了一顿,嘴角带笑,妖娆至极,转身去了阴虚殿。
她走是可以走,可是,不留下些东西那可不是她瑶花的作为。
青黎和青琪休息了两个时辰便回了殿,本以为卷里洗净了就会自己出来,之前也是如此,可是这一去,便发现不对劲,卷里依旧立在水中,水的温度早已温凉温凉。
“玄姬,快上来吧。”
青琪捧着衣衫叫道,卷里这才回过神。
伸出手,手指已经泡出了褶子,皱巴巴的一片泛白,难看的紧,干了不一会儿,又恢复原状。
想起方才湛戈走后,云天出现与她对峙,她想责怪云天,可是云天却看着她说。
“你喜欢他,却不信他?”
天色渐暗,湛戈早带着小部分人马驻扎在一汪幽潭旁,等到火堆升起时,天色只剩微亮。
木柴烧的噼里啪啦作响,却谁都没有说话。
湛戈起身,摸着井豹的头走到湖边,用水淋着井豹胡渣周围的红色毛发,是沾上的血。
“湛戈,你是不愿意带我回血楼吗?”
江欺雪望着湛戈,她说了秘密,湛戈听后只是让刑风带人赶去江家堡查探,若是以路程来算,他们早就该到血楼了。
湛戈回过头,望着江欺雪,她显得有些无助。
“我没有打算回血楼,明天,我让人送你去神医谷吧。”
拍了拍井豹,按照他对江衾的了解,估计他前脚带走江欺雪,江衾后脚就离开了江家堡。
江欺雪低头喃喃,神医谷...他是要把她送到誉风身边吗?
为什么?
几步上前,走到湛戈面前,鼓起了勇气,“湛戈,我不去神医谷,我,我要跟着你。”
湛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江欺雪,一个女人愿意跟着一个男人的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这么说着,为井豹清理毛发的力度却不经意重了一些,井豹只是侧身躲了一躲。
他没有办法面对江欺雪,现在看到了更是不知道该如何。
“湛戈,当年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语气有些无力,湛戈这一次当真是当了英雄把她从火海里救出来。
她还停在过去里,那个巴不得立刻马上把她从誉风心里抢过来的湛戈,现在竟然要把她送回誉风身边,她以为她还在生气,误会不是解开了就好吗?
“一个月前,誉风召集了正道众人攻上血山,被我的人抓了起来。”
湛戈说了之后就看着江欺雪,她眼神有些闪烁,唇角勾了勾,“被我的人抓了起来,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用铁钩穿透了他的琵琶骨,吊了他一个月,前些天才被人救出去,你知道他是打着什么名号来的吗?”
“什...什么?”
眼神有些担忧,语气不稳。
“他说,他要杀了我,报了仇,然后去江家堡跟你提亲。”
湛戈真不是在夸誉风,誉风性子温吞,但是也是个有责任的人,听闻江欺雪是为了等他才一直未嫁,他心里过意不去。
江欺雪的唇角忍不住咧了咧,结果下一刻就被湛戈给打断,“你以为他是喜欢你?
他只是可怜你罢了。”
果然,江欺雪面色惨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带了些惊惧的看着湛戈。
他要让江欺雪尝尝,所爱之人一辈子也爱不上她的感觉。
不过看见此刻江欺雪的模样,湛戈居然觉得有些好笑,只是不知道是笑她的失色,还是在笑自己的荒凉,心中有一股无处发泄的憋屈意味。
江欺雪被这一句话话打的开不了口,只是愣愣的站着。
沉默间,哒哒的马蹄声逐渐靠近。
湛戈转身望着一个方向,火堆旁的人也是纷纷而起,挡在湛戈面前。
刑风带的人不少,不会是这样单薄的马蹄声。
“湛戈,我回来了。”
清脆的声音传来,湛戈自然是听了个清楚。
人群纷纷让开,马上的女子映着火光对他笑的巧笑嫣然,恍惚竟觉得如同梦境一般,心里霎时堵起来的憋屈感,像是被一根细针轻轻的戳破,一泻千里。
但也看见了卷里身后的俊美男子,而那双手也放在卷里的纤腰上,让湛戈极为不舒服,怎么看怎么碍眼,想也没想的就走上前,双手伸手到卷里的腋下,将卷里抱了下来揽在自己怀里,占有欲一看便知。
素手有些吃惊,都传血尊可怕恐怖,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的,妖孽。
他勒个乖乖,伸手摸上自己的脸,比他还好看三分呢,若是女子,这姿色,啧啧。
“湛戈,我回来了。”
卷里笑的可开心了,整个眸光宛若天上的星星都被装在了里面,搂住湛戈的腰,“湛戈,你想我吗?”
湛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后未说话,只是看着卷里,她不是江欺雪,她现在真正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些庆幸,伸手摸了摸卷里的面颊,入手温凉,回想起那天晚上醒来肚子面对黑暗的空落感,竟有些后知的惧意。
随后抬起头,望着素手。
卷里这才想起来,笑着道:“湛戈,他是我哥哥。
叫...卷素!”
“噗嗤。”
素手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他什么时候答应跟着她姓了,还是她哥哥。
得来卷里一个皱眉白眼,似在问他还想不想进血楼了,勉强应和,对这湛戈笑道:“卷素,人称素手,是...卷里的哥哥。”
“湛戈,我不是故意离开的,我哥哥来找我,但上不了血山,所以我才下去找他的,谁知道他怕我受伤所以带着我走了,我求了他好久,他才让我来找你的。”
眸中闪动着光芒真诚无比,当真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更诚实的人了。
素手一个斜眼,感情这小丫头其实也拿自己当借口呢。
得了,左右不是赔,白白得了个妹妹,就借她一借。
湛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哥哥来找妹妹,无论她用什么方法下山,总之这个理由他是信了,不是因为别的理由就行。
低着头仔细看着卷里,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面颊,看她如小猫般眯了眯眼睛,蹭着自己的手心,竟然有一些满足的感觉,嘴唇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一个轻浅的脚步声。
一身白衣的江欺雪走了出来,她看见湛戈笑了,居然真的笑了,虽然很浅但她还是看到了,心里有些泛味儿,再细看与湛戈对立的女子,江欺雪愕然。
那一身玄衣的湛戈与女子站在一起,当真是天造地设一双。
可那张脸,她实在是惊愕,因为那眉眼那五官,跟她实在是太像,太像。
“湛戈,她,是谁。”
声音轻浅,却让周遭具静,湛戈的第一个反应是低头看卷里。
而卷里已经闻声侧头,看见了人群中走出的江欺雪,脸色霎时变的惨白。
湛戈无意躲藏,一身白衣翩翩,脸上虽有疤痕,却是添了几分残破的美感,惹来众人注目的目光,本以为跟在二人身后便可找到卷里,没想到那男子知他跟在身后,转而拉着女子进了一间客栈。
湛戈沉了沉眼眸,却是没有进客栈,而是绕到客栈后方的巷子,径直跃上了客栈顶上,耳听店小二带路的声音,找到男子和女子所去的房间。
“二师兄,不是说找到了湛戈就带我去找大师兄吗?”
女子一脸不乐意,扯开男子牵他的手,推门就要离开,却被男子拉住。
“师妹,你别忘了我们来此地的目的,是为了拖住湛戈的步伐,不让他与那女子汇合,若是让他跟着我们,那我们的信号岂不是白放了。”
男子好言劝道,“我们在这里等,等到长老们来了,阻止湛戈的脚步,我们再去找大师兄好不好。”
女子听是这道理,想了想,还是坐下,撇了撇嘴,“师傅怎么就不让你去呢?”
男子摸摸头,尴尬回道,“大约是我没有大师兄好看吧,江湖传那女子喜欢湛戈皆是因为湛戈相貌不凡,现在身边跟着的男子亦是宛如天人,所以待那女子忘记湛戈时,找上她的是名相貌不俗的男子,几率会大的多。”
女子杏目一竖,立马就拍桌而起,“那岂不是把大师兄送给那妖孽了,不行!
我要立刻去千雾森林!”
说罢就要冲出去,男子立马将她拉住,正要说话,却听顶上传来瓦片声响,与有些急促的脚步声,男子暗道不好,想不到一楼之主竟然来做这听墙角的事。
却是已经来不及。
湛戈只听到了重点,他们说卷里会忘记他,暂且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是在千雾森林没错。
这青阳镇四面环林,东西南北都是不同,千雾森林再其北。
湛戈暗恼自己愚蠢,卷里若是出来了,往北走,就是血楼的必经方向,那不就是去找他吗,他还在这里分神打听卷里去往何处。
脚下却是加快,出了小镇后唤出井豹直接奔向了千雾森林,此刻才是虎不停蹄。
千雾森林,不少人马从各个方向穿入,寻找其中的卷里和云天。
而卷里垂着脑袋搭在了云天背后,整个人被云天背了起来,一只手搭在云天的胸前,一只手却是执扇被云天一同握在手中,云天额头热汗淋漓,执着山河扇的手微微颤抖,眸光看着地上所躺的大片大片尸体,闪过几缕决绝。
魂力所杀,血流不多,但是,却是云天第一次杀人,并且,杀了这么多的人。
山河扇不停吸着卷里身上的魂力,卷里因此而昏迷,云天却得以用它来杀了那些见卷里昏迷,企图强力带走卷里的人,而此刻云天面前却是一堆人马刚刚而至,为首的人身形健硕,面貌如山,若不是那双眸子射向卷里涌动着别有深意的申请,看起来却是极为稳重。
而在他身后的马匹上,却是坐着一位娇媚女子,面容云天记得,他那时等着带卷里回画魂谷,闲事游荡血山时曾见过。
血山的人叫她魅姬。
“果然相像。”
战歌低吟出声,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他让二流派系玉女派的掌门人丘娥带着九门十派的人前去攻打血山,落日宗就是从二流大宗晋升为一流大宗,得到二流大牌的支持那几率大得多,所以他承诺武林大回他拿得盟主之位,就许她一个副盟主的位置,丘娥自然是答应的。
却是哪儿知这血楼还有机杼这老头儿在,血楼的人又极为冷静,如何挑衅也绝不出血楼地界,他们久攻不下。
战歌只能自己先前往千雾森林,既拿不下血楼,湛戈又未死,那么他就收了这妖孽,有了实力,谁还敢对他有异议。
“宗主,这些人都死了,看来那男子有些本事。”
瑶花娇声出口提醒着战歌。
云天见过瑶花,但是瑶花却没见过云天。
战歌眯了眯眼,他有眼睛,当然看不见,可是晃眼,这些人都是些三流小派的渣滓,被杀也是正常,他落日宗占据这附近地势,离的极近,才能来的如此之快,一流大派山头离的都远,一时半会儿可赶不过来。
“小子,你将你背上的女子交给我,我就放你们走,如何?”
“想要带走她?
你们得问我这扇子同不同意。”
云天咬牙,想着卷里将一切交给他时的孤注一掷,眉眼弯弯,有着绝望也有着希望。
她说,云天,若是我当真遇不见湛戈了,你就放下我走吧。
卷里是估算错误了,等了两天,想想湛戈在血楼,到这里要多久,而这不过仅仅两日,却已经来了如此多的人马要强行带走卷里,这魂力是否够,却是问题。
云天的声音听到瑶花的耳朵里却是一阵熟悉之感,骤然想起,她临走之时听到的可不就是这个声音,这卷里还真是跟奸夫一起离开血山了,那现在誉阴欢岂不是得偿所愿?
忍不住勾唇,那誉阴欢可得谢谢她。
口中却是开口,“公子,闻声不如见面,想不到公子竟是如此天资。”
说着眸光却是望向了云天,“公子现在还活着,真是...令人惊讶...”在她眼里,云天是卷里的奸夫,那一日她虽没有看到结果就离开了血楼,可是湛戈应当不会容忍卷里有奸夫爬到自己头上。
“你们认识?”
战歌开口询问,得来瑶花的点头。
瑶花策马上前,俯身在战歌耳边道:“那男子在我离开血楼之前,就和卷里有奸情。”
呼气轻飘飘的洒在战歌的耳际,带着些惑人的气息。
可战歌怎么说也是落日宗的宗主,虽然是好色了些,但是现在也是为大局着想。
大手一揽,抚上瑶花的腰肢,见她往自己身上一拉,瑶花娇笑就要推开他,以为他要当众不正经,却没想到战歌却在她耳边说,“你若是让那男子将她交给我,我就迎娶你为我落日宗的大夫人。”
瑶花面色一变,立马抬起了头,看着与往常丝毫不一的战歌,此刻说话却是拿捏着她最想要的东西,体面。
帮助战歌得到卷里,战歌为武林盟主的机会越大,她为战歌的女人也不会比为湛戈的女人差到哪儿去。
只是瑶花想不到,她以为这些日子她发现了战歌的内里龌龊,好色之心,应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却没想到战歌也能一把抓住她的弱点。
但是现在骑虎难下,如此多的人看着,她明知云天危险,却也是不得不上前试试。
咬咬牙,只能开口道,“好。”
翻身下马朝着云天走去。
云天有些疲惫,这些人若是一起来,他一招挥过去便可解决,可是这些人都是一个一个的来,他背上背着卷里,却也不能靠这些人太近,就怕刀剑无眼,他顾得到自己,却让背后的卷里受了伤。
“你若是再进一步,我就让你躺在这里再走不出去。”
云天狠声开口,额头汗流而下,威胁着逐渐走进的瑶花。
瑶花摇着身子,娇媚一笑,“公子,您看看红拂可比您后背那女子,差了什么了?”
语气带着几分魅惑,一手伸向怀中摸索着,云天缓步后退,这人是女子,让他生了几分犹豫的心思,还曾是血山的人。
“湛戈没有杀了你,倒是让我吃惊。”
瑶花见距离与身后的人拉开,用她和云天能听见的声音开口道,“可你也别这么找死啊,你护着她就会招来无休止的人,你如果把她交出来,你可就一身轻松了。”
云天一听这话,顿时就想到了,那一日这女子就是告密之人。
方才的犹豫顿时不见,立马就挥着扇子向着瑶花挥去。
瑶花只见一把淡紫色的魂刀向着自己非来,想要将怀中的匕首拿出来一挡,还未来得及,那魂刀的剪短便插入了她的眉心,瑶花以为自己将要命绝此地,但是下一刻,那把魂刀却是轰然如气雾消失。
云天顿时暗道不好,魂气竟然在这个时候散去,山河扇亦是枯竭,立马就转过身背着卷里要脱离此地。
瑶花愣了了一愣,嗒嗒的马蹄奔上前来,战歌虽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但哪儿能眼睁睁看着云天背着卷里逃开。
两条腿的人怎能跑过自条腿的马。
云天还未跑几步就已经被群马环绕,而他被抵在了一个大树之前,卷里的后腰已经贴在了树干之上。
“你们不是她要等的人,我不会将她交给你们。”
将卷里靠在树干边缘,云天转身与战歌对峙。。战歌一怔,倒是没听懂云天的话,随即又是嘲笑道,“她等谁?
等湛戈?
没事,我也是战歌。”
只是此战非彼战,此戈非彼戈。
一个眼神丢给了身后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山河扇已经被云天丢弃,眼见云天背着卷里逃跑,怕是无力再与他们对峙,他战歌还真是好运气。
“将她送过来。”
战歌开口,身后马上下了几人,走到云天面前,要带走卷里却被云天死死的挡住,纷纷抽刀而出,相视一望后,不约而同的都朝着云天而去。
没有了魂力,云天只有一具身躯,别人有刀,云天赤手空拳。
几番闪躲推挡,身上被划了无数的口子,最终云天还是被人一脚踹跪在了地上,两只手被人狠狠的踩在脚下,战歌见状跃下了马,来到了云天面前,被云天一双深眸死死地盯住。
“你不是她要等的人,带走她,湛戈一定会找上你。”
战歌冷笑,“我就是战歌,战歌就是我,她会忘记那个人,从此以后,我会让她只看得见我。”
不仅如此,以后武林盟主有战歌,血楼有湛戈,待机杼大限一到,他就会杀上血楼,灭了湛戈,以后世上战歌仅他一人。
说着从腰间抽出了刀,指着云天道,“还有,我可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有个机会找奸夫,也不会让奸夫好好的活着。”
话间瑶花惊愕侧头,战歌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刚才的话都是屁话。
想了想战歌房内江欺雪的画像,瑶花忍不住自嘲一笑,是了,战歌喜欢的是江欺雪,他怎么会放过这张脸呢!
“卷...”湛戈惊愕开口,却在下一刻被软唇堵住。
那对柔美的羽睫像是翅膀一般在湛戈心底扇出一道狂风席卷。
许久之后,卷里才退开来,看着湛戈越来越低垂的眼眸,眼神中的千言万语,最终如同被催眠一般,沉沉的睡去。
看着那闭着却依旧深刻的细长眼眸,此刻面容安静的如同孩童,随着时间推移,青筋顺着那线条分明的后腰蔓延至脸上,俊脸变的通红,狰狞而又可怕,所有的血蛊顿时活跃了起来。
纤细白皙的手主动扣上一只宽大的手杖,五指紧扣。
随后另一只手却是拿起湛戈的另一只手腕放入浴池中,紫光一线,湛戈手腕上如同被利刃划过,血脉喷涌,却是流入了浴池中,水下逐渐被血红色浸染。
湛戈血中的蛊随着伤口而从那筋脉中挣扎而出,流入巨大的浴池内。
血红色的浴池中,翻腾着黑色的虫蛆,挣扎着想要再朝着卷里而去,却被道道紫光束缚。
而另外一边,在湛戈大半身躯褪去血色后,一道紫光同样闪过,割开了二人的手腕,却不见其雪,而是手腕之间,紫光围绕。
卷里因为热水而蒸腾上的粉红面颊,很快褪去了大半的颜色,霎时肤色白皙细腻的让所有女人都羡慕,而只有卷里知道,这代价就是体内逐渐空旷的感觉。
二人的面色皆是不好,这水也是越来越肮脏浑浊,最终恶心的蛊虫皆是浮在了水面之上,脱离了湛戈身躯后再无寄生,很快死去。
卷里身上有八成深情之血,换到了湛戈身上却是换了七成。
足以支撑湛戈活下去,只是要让他躺上半个月罢了。
换血事宜结束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此时天已微亮,卷里却是疲惫的拖着湛戈离开浴池,将身上清理了个干净后,这才重重倒在红色的大床上。
第二日,众人都识趣儿的没有打扰俩人,来的宾客都已经离去血楼如常,只是默默的将所有事宜堆积到了一起,只等着湛戈出来后处理。
第三日二人依旧未醒,湛戈面色惨白的昏迷在床,身躯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唯有微弱的气息告诉别人,他还活着。
而卷里却是皱着眉头蜷缩在湛戈身上,口中呢喃着什么。
毕竟湛戈是人,这陡然大换血,融合适应都是一个过程。
可是这一日,所有人都开始不自在了。
第四日,青黎和曲青在门外站着,却总觉得闻见了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极为恶心的味道,那股味道若有若无,可是却让青黎忍不住皱了眉头。
她和青琪是轮换着班儿,与曲青不熟,没有多话。
最后还是忍不住,揉了揉鼻子,皱着眉头。
“你也闻见了?”
曲青皱着眉头,看到青黎的动作还是忍不住开口,他以为是他鼻子出了问题。
青黎点点头,二人却是不约而同的皱了皱鼻子,最后同时将头转向紧闭的大门。
曲青就要推门而入,却被青黎拉住。
“少夫人还在里头,你就这么进去?”
青黎皱着眉头。
曲青不乐意了,“若是尊主有事怎么办,这味儿到今天才出来,里面定然有东西,糟了,该不会是那妖孽杀了尊主,所以尊主现在才臭吧。
不行!”
曲青这么一想,立马就要推门进去,结果被青黎狠狠的抱住了胳膊。
“你怎么能这么说少夫人!
绝对不会,如果尊主无碍,你进去岂不是把少夫人看了个光,就算是进去也是我去。”
青黎可以说是在血楼来和卷里相处最久的,说卷里伤害湛戈,之前没有,现在成了亲又何必?
曲青却是退了出来,想了想,都闻见了味儿,怕是发生了什么都已经迟了,可如果没发生,那么青黎说的也有道理。
无论哪个,还是让青黎进去为好。
收回了手,“行,你去吧。”
青黎见曲青放下了手,也算是松了口气,而没着急进去,而是拍门道:“少夫人,尊主,可要用些东西,若是饿坏了身子可不行。”
声音渐大,曲青嫌青黎拍的太温柔,自己出手砰砰砰的用力敲。
睡梦中的卷里却是觉得像是打了一场仗,梦里,画祖面目狰狞,一头银发,掐着她的脖子问她为什么要变成人,醒来后眉间仍旧突突的跳着。
像是一场预兆,又像是无事自扰。
听到了毫不客气的敲门声,卷里这才恢复了神智,闻见了空气中的恶臭味,突然惊醒,那些血蛊还泡在池内都丑了,她这是睡了几天。
抬眼,湛戈却是极为虚弱,呼吸都若有若无。
卷里暗道糟糕。
“少夫人,尊主,青黎可进来了。”
嘎吱一声,久久没有听到回答的青黎将门推开,迎面而来的恶臭将她和曲青熏的无处可躲。
顿时曲青额上就青筋跳起,想要冲进去,却被里面人的回答而暂时放下了冲动。
“太累了,所以一直没听到,青黎进来吧。”
卷里的声音沙哑而又带着缱缱的绵意,若不是此刻恶臭扑鼻,落到俩人的耳朵里应该是极为暧昧的。
青黎刚刚踏进去,便感觉一阵微风拂过,带着零落的紫星,淡淡的梅花香气扑鼻而来,丝毫再无方才的恶臭。
而红纱帐内,隐约可见一个坐起的身子,凹凸有致,长发直下,白皙的后背纤腰让人想入非非,青黎霎时就愣神,忘记了自己所来的目的。
卷里跨过湛戈的身子,一手捞起床尾红衫批在肩上,却是极为宽大,在她身上显得松垮垮的,却是那成了湛戈的,倒也没管,丝毫不在意的拿着山河扇身子袅袅的走向了浴池,一边道:“青黎你来了正好,将这浴池的水换掉吧。”
青黎这才回过神,只看到卷里似乎朝着浴池内挥扇一扇。
而卷里转身朝着她的面容却是暖暖一笑,绝美的堪称妖姬,青黎绕过大床时瞥了一眼,隐约看见湛戈的面容,那双眸子却是睁开,有些迷茫的盯着床顶,这才吐了一口气,她就说,少夫人怎么会舍得伤害尊主,怕是爱都来不及。
“麻烦你了。”
卷里朝着青黎一笑,青黎却是习惯了。
“这是奴婢的职责。”
青黎却是看了看,那池水依旧清澈,鼻间再无那股恶臭,就想着方才应当是自己的幻觉,俯下身子,在赤壁一侧摸索着,直至摸到一根链子,然后直起身子将那链子拉了起来,链子上缀着平滑的圆形玉石。
卷里立在床边时却看到湛戈已经醒来,前一刻还望着床顶,下一刻瞳孔转动,转而望向她,复杂而又饱含深意。
卷里娓娓一笑,摸着湛戈的面颊,“醒了就好,这三天你累坏了,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声音有些大,让门外的曲青都听到了。
青黎是红着脸退出去的,却见曲青一脸凝重,调侃道:“少夫人和尊主好着呢,别瞎超心。”
然后转而离开。
曲青看了看青黎的背影,又看了看被青黎关上的门。
累坏了?
那事儿不是应该是女人累吗?
难道说尊主的体力还不如夫人?
因为少夫人不是个人,所以那事儿也会特别一些吗?
曲青摸着下巴思考着,门却是又开了。
卷里开了门出来,没有梳妆打扮,只是简单的将长发撩在脑后,用一根红绳系在了一起。
“我去给阿湛做些吃食。”
卷里对着曲青开口笑道,然后朝着厨房的位置走去。
曲青却是惊愕了,卷里这番话像是故意在对他解释一般,脑海中突然想起,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听到湛戈的声音,而这三天皆是安静的让他们听不到一点响动。
最终还是咬牙推门而入。
湛戈此刻的内心是复杂的,身上的血液流淌的极为顺畅,自中血蛊以来,谁也不知道他的身子沉重了几分,只是十年来早已习惯,这血液如同爬虫,流动的缓慢而又让人心急,此刻却能感觉到它们的无比欢畅。
付云姝说的没错,卷里是他的果。
卷里给他的情像是一张没有完成的巨大编织袋,以他为主,不停的编着,用她的付出将他编在了这又深又暖的袋子里,他逃不出去,也不想出去。
可是她终究不是江欺雪,一次又一次,他愿意许她一生,可这情,却感觉这一生都还不尽。
哐当的声音传来,湛戈还来不及说话,侧过头就看到一个人推门而入,脚步极快。
那身形却是极快,也让湛戈熟悉。
“曲青。”
湛戈呼出声,却是自己也惊愕自己的沙哑和虚弱。
曲青身形一僵,没等湛戈吩咐,一把撩开床帘看见了虚弱无比的湛戈。
“尊主,你...你怎会如此,是不是她...”曲青惊愕出声,湛戈此刻的模样若是再撒上几滴血,和上一次药浴却是像极。
此时湛戈已经极为艰难的坐起了身子,朝着他淡然道:“无碍,药浴出了点事。”
这么说却是让曲青想起了上次之事,“是不是生死堂又...”话语因为湛戈的手势而停止,湛戈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咳咳...”嗓子有些发痒,说话又忍不住咳嗽,曲青眼疾手快的倒了一杯水,递给湛戈时才想起来是三天前的茶水。
刚要说话却见湛戈已经咽下,他也跟着咽了咽唾沫,还是什么都没说。
“出去吧,我无碍。”
湛戈作出吩咐。
在收到曲青若干个“我很担心你我真的担心你你真的没事吗你真的真的没事吗?”的忠犬表情后,湛戈也是忍不住勾起唇角朝着曲青笑了。
曲青这才打了一身抖,极快的告退。
尊主居然朝他笑了!
尊主多少年没朝他笑了,曲青摸了摸脸,难道他今日好看?
想了想,却是从袖子充摸出一张药方,那是上一次誉阴欢开给湛戈的药,补血的,如今还能用吧。
湛戈也是摸了摸面前,从卷里来了之后,他笑的次数,太多了,就像回到了当年之前。
从今日起,他湛戈不会再接受那永无止境,每日都会被血蛊所折磨的痛楚。
从今日起,他湛戈也不用自暴自弃,做着随时都可能在药浴中暴毙身亡的准备。
从今日起,不,从三个月前起,他湛戈就不在是一个人在这世上,他有他爱的人,而他爱的人也爱着他。
卷里进来的推门声拉回了湛戈的思絮,湛戈隔着红纱帐看着她背对着自己,将食盒放在了案几上。
碗碟落在桌上的声响,却是让湛戈感觉整个房间都因为这个声音而显得温暖至极。
卷里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妥当后,才刚准备转过身将湛戈扶过来,腰身却是已经被一双突然捏住,身形突然受力加上湛戈脚步本就虚浮,卷里朝着前一个蹒跚小腿撞到了案几坎儿上,一股钻心的疼立马就从小腿骨上传来,下一刻又消失。
稳了稳身形,才感觉到身后的人如同孩子一般抱住自己,而整个面颊却是极为粘腻的弓腰贴着自己的后脑勺。
“阿湛,松开我,先用些东西吧。”
卷里总觉得这一刻的湛戈,有些缠人,可是身上翻涌升起的心血却是让她忍不住笑出声。
“还笑?”
湛戈语气有些不悦,却没有责怪。
“阿湛,咱们先用些东西可好,我是没有问题,可是你可不行,这一躺就是三天,你若是再不用些东西,就能瘦成皮包骨了。”
像是极为配合卷里一般,卷里刚说完,就从湛戈的腹中传来咕的一声。
卷里轻笑,却是比刚才还要大声,“阿湛听到了没,你肚子在叫呢。”
湛戈此刻可虚弱了,丢了面子又如何,反正不是外人,他难的矫情,拥住卷里不肯放手,声音沙哑,却带着某一种坚持,语气极近缠绵,说着的话让卷里心颤又难熬。
“卷里,你给了我重生,我本应该高兴,可是却又有一点难受。
从小我就觉得,女人应该是被保护的那一方,何况是我心爱的人,我应该像我爹那样,护住我的爱人,护住血楼。
可是,至今为止,除了爹娘以外,你却是第一个一直救我保护我的女人,你脆弱却又坚强,而你的深情太重,我却开始担心,我能不能还得上。”
虽然卷里让他不要觉得欠了他,可他欠了就是欠了,这一汪深情,他还不净了。
二人相对无言,在湛戈以为这场矫情的对话就要止于沉默时,腹中的咕声又起,打破沉静,他就要开口说先用些东西,却是卷里浅笑,声音如同银铃晃进了他心里的死角,别人再也进不来,为她一个人开着的天地。
“湛戈,你既然觉得欠我,那么就还吧,用你的一生还我这许深情,你若是被饿死了,那你这一生就太短了,欠我的,可就更多了。
所以为了不欠我,你要尽量的,尽量的活的更久更长,直到我们之间,感情不再相欠。”
她只怕这时间太短,短到她还来不及变成人,湛戈就已经不在,而让她孤独一人带着记忆度过这悠久的岁月。
“好...”回答声沉重而又带着无可破灭的誓言一般。
矫情的话终于结束,最终堆积到了碗筷交叠的暖响银声中。
这几日以湛戈的这副模样定然是不能出门,所有事宜由曲青送上,只等湛戈看了之后再做决定,卷里安静的陪着湛戈,而湛戈体力不支,将曲青整理出来的信息递给了卷里,让卷里念给他听。
“御兽堂堂主弋阳,昨日在和御兽堂侍卫闲聊时,突然说,他觉得他也应该成家了,一个人总觉得有些寂寞。
属下觉得,弋阳已经有了脱离血楼的心思,只是现在还未正式付诸行动,这样的心思应该扼杀在摇篮里,所以请尊主寻找适龄姑娘赐婚,比如属下觉得烧伙食的郭姨就不错。”
这消息是曲青整理上来,后面的却是曲青自己的心思。
卷里的声音极为好听,清脆如同黄鹂,此刻浅声更是让湛戈听的极为舒畅,一下就喜欢了这样的感觉。
可是在听到那消息后,湛戈却是忍不住呵笑出声。
卷里侧过头,“阿湛你笑什么,我觉得他这心思也不错啊,总不能只你一个人成亲吧。”
湛戈看卷里一脸正经的认同着曲青的想法,却是忍不住捂嘴轻咳笑道:“弋阳虽然已经四十有三,可是面上不显,我们成亲那日闹着我喝酒的光头,他右手边的那一个就是弋阳。”
卷里眯着眸子想着,恍惚一瞧,可是她还是记得,因为弋阳有一双极为特别的眸子,瞳孔泛着蓝深邃的如同碧波深海,轮廓分明,极为成熟还有有着一股异域风情,惊讶出声赞叹道,“他有四十三?
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他顶多只有三十五呢。”
湛戈又是笑道,“郭姨虽然是个寡妇,而且已经四十一,可是她已经生过两个孩子,是腰宽三尺,脸大如斗,她是烧伙食的厨娘,你去厨房时应该看见过。”
这么说着,卷里这才想起那个她去时那个圆圆胖胖的阿姨,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一张脸倒是没有皱纹只是被肉给撑了起来,听她自嘲道,那厨房的门都是为了她而将尺寸改了,横向加宽。
一个矮矮圆圆的胖身影和结实有力帅气富有风情的大叔站到一起,那个场景,卷里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曲青这么说,他是想帮他呢还是想害他呢?”
“曲青刚来血楼的时候才九岁,弋阳那时候就已经是血楼的人,只是还不是御兽堂的堂主,整天和一堆蛇厮混在一起,那时候弋阳可是拿着蛇将曲青吓了个屁滚尿流,面色咋变,弋阳是个从不知道收敛的人,所以即便曲青如今跟着我,也不少拿这事儿膈应他,你说曲青是想害他还是想帮他。”
湛戈看着卷里的笑颜,毫不客气的靠着出卖从小一起长大的属下博得美人一笑。
看到卷里娇笑出声,又是再继续讲曲青的糗事吐的个一清二楚,只想多说,没想少说,之所以会让曲青跟着他,也是因为曲青在血楼里,也算的上是一个有颜色的人,进血楼时还是以一种瞻仰的目光看着血楼的所有人。
“曲青进来的第五年就喜欢上了追风堂的流光,后来流光想要嫁人了,曲青就来找我,说要娶流光。
可是流光跟他相差了十五岁,嫁人也是要选择脱离血楼,曲青找上了流光,说要娶她,可是流光就开了个玩笑,说,‘小曲青啊,若是我十五年前嫁人,都能有个你这么大的儿子叫我娘了。
’,曲青就说,‘那我叫你娘,你就有儿子了,也不用嫁人离开血楼了。
’然后就叫了流光三天娘,最后流光还是离开了。”
湛戈说着这事儿是想博得卷里一笑,却没想到卷里却是想到了别的问题。
“嫁人就一定要脱离血楼?”
湛戈怔住,摇头,“这个是不一定的,你也知道血楼在江湖的地位很特殊,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从血楼出去的人,对江湖正道来说,血楼的背景对他们来说却是一种惧怕,流光要嫁的人是天鹰堡的少主,所以她只有脱离血楼。”
卷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那样流光就能被接受了?”
湛戈皱着眉头想了想,“不,流光死了。
殷戚能接受她,可是天鹰堡却不能,在被人曝光她的身份后,殷长雄就将殷戚囚禁,然后让人追杀流光,血楼出去的人不能再回血楼,所以流光无处躲藏,最终还是因此丧命。”
这是一个悲哀的故事,卷里充满了可惜的问道,“那曲青知道吗?”
湛戈点点头,“他知道。
后来他立誓不会脱离血楼,不娶妻不生子。”
此后,曲青总觉得卷里对他的眼神带着一点淡淡的同情,却又不知这令人发毛的目光从何而来,导致他在卷里面前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沉默。
但是此刻的曲青正在生死堂为湛戈抓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后搓搓鼻子,继续等着小厮将药抓来。
却是誉阴欢亲自提着药杵着拐杖轻轻的移动出来,看着曲青后,皱眉道:“这是上一次我开给湛戈的方子,今日为何还要用。”
曲青却是深深的看了誉阴欢一眼,“那就是补血的吧,尊主为什么会用上它难道你不明白?”
手夺过誉阴欢手中的药包,转身就要离开。
一根拐杖却是直直挡在了他的面前,誉阴欢咬牙道,“你给我说清楚。”
“姑娘,公子,你们的茶水和馒头。”
小二哐当将茶水与馒头放下,然后将茶杯放在两人面前,掺了茶水后伸手,“二位请慢用有事就叫一声儿。”
卷里点点头,云天只是眯着眼看着被卷里推向自己弥漫前的茶水。
见她吹了吹,然后才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你不用一些吗?”
云天摇摇头,“我不饿,也不渴。”
大抵是魂力还用尽,所以辟谷之术还有效用。
卷里只得一个人扒拉着馒头,再喝水。
而草屋内的二人却是看的心急,这公子怎么就连水都不喝呢?
那小二使了个脸色,七娘立马会意,抱着一瓶酒坛子出了来,对着云天娇笑道,“公子不愿喝茶也不吃馒头,该不会是不满意吧,可这荒山野岭的,山珍海味是没有,奴家这里只有一瓶上号的女儿红,公子若不嫌弃可试试。”
回答自然是云天的面无表情,冷的几乎让七娘发颤。
他早已习惯不吃不喝,这没有真正感觉到饿之前,他怎么也不会主动用东西。
“老板娘,不用了,他不饿。”
卷里知道老板娘好心,但是云天又不是小孩,若是想吃他自然会吃,若是不想,谁也不能逼迫他。
七娘哪里肯干,这药效可就要上来了,这公子若不倒下,那可就旁生枝节了。
这公子看起来文雅,可是周身弥漫的气场可是有些冷了。
说不得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姑娘,人是铁饭是钢,这方圆五十里可就只有我们这一个茶棚,公子既不喝水也不用馒头,一会儿上路那可是会饿的。”
卷里想了想,看了看碟中的馒头,回道,“一会儿我会带上些馒头上路的,老板娘不必多心。”
然后果真就将碟中剩下的几个馒头拿上,还找老板娘要了块干净的布包着。
七娘一看这可就没话说了。
“云天我们走吧。”
卷里站起了身子,云天亦是随之而起,卷里还没走两步,却突觉脑袋昏昏沉沉,似乎迷蒙了一片,眼前一黑就要超前倒去。
一只大手就抓上了卷里的肩膀,云天要上前,却见那小二以极快的速度拉着卷里后退,一手扯下自己面上的人皮,露出一张爬满皱纹的年老面容,笑道,“这姑娘我们要了,公子若是要离开,不送。”
云天眉头一皱眸光凌厉,自然不听,厉色道,“把她交出来。”
“公子哥,您自己走吧,这我们若是通知神医谷的人来,你可就跑不了了。”
七娘娇笑,带着卷里连连后退。
云天一展山河扇,向着二人一挥,山河扇内残余的魂气一扇而出,那老人和七娘却被一股无形之力被迫推开,那股魂力拉着着卷里,直直将卷里带到云天身边。
云天伸手一捞,抱着卷里就转身离开。
“想走,我们可没同意。”
老人就要一把追上去,却被七娘惊愕拉住,连连扯回。
云天侧了侧目,见他并未跟上,冷哼一声后就离开。
“你拉我干什么!
那人明眼看就不会什么武功,只靠着一把扇子...”老人骤然停下话语。
“你还知道一把扇子,那可是把剑宗大长老扇成了筛子的扇子。”
七娘自然也是看出来云天并不会什么武功招式。
只是那一把扇子,和空中紫色的气流,以及诡异的屏障,让七娘不得不防。
前段时间,血楼尊主大婚,娶了一个妖孽的事宜众人皆知,那妖孽和江欺雪长得一模一样,因此而让众人止步,血楼喂养妖孽自然令人发指,可是,那妖孽厉害也是事实,如何能惹得起。
“那你说,那女子也不是江欺雪,而是那妖孽!”
老人摸了胡子,倒是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七娘点头,骤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道,“近日宗主得到消息,血楼尊主独自下山赶往禁忌林,宗主提前设下埋伏让他死于禁忌林内,如今我们在这里遇见那妖孽,看那妖孽的模样却像是要离开禁忌林,这么说此刻血山上下既无妖孽,也无湛戈了?”
老人一拍大腿,“你能不能别叫那血楼尊主湛戈,咱们宗主也是战歌,听起来怪刺耳。”
“你知道就行了,咱们走吧,这一消息若是告诉宗主,宗主定然会高兴。”
杀不了贺征等人,又带不走所谓的江欺雪,把这消息告诉宗主,定然也是一番大功。
二人赶回了落日宗,战歌正一脸享受的抱着美人半倚在床榻上,让那妖娆女子坐在自己身上摇着,二人上身衣衫完整,下身却是裸露在外,不停有晶莹剔透的液体从白皙的大腿上流下,那女子笑的极魅,眼尾上翘,带着蛊惑人心的语气,对着湛戈吐气道:“宗主,可舒服。”
“舒...舒服...”战歌语气沙哑,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眯着眼睛,神情陶醉就是最好的答案。
女子刚要起身,却被战歌一把掐住了纤细的腰肢,一手用力将女子按下,一手从平坦的小腹下缓慢的摸了上去覆上女子的浑圆,眼睛微张,手下用力惹来女子低喘,勾唇笑道:“你这伎俩,哪个男人尝过舍得放你走。”
眉眼如丝,女子面色沉迷,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深意,随即笑的更魅,一推战歌结实的肩膀,“宗主若当真舍不得,那就别放走瑶花啊,这一次瑶花立下的...”话未说完,便被湛戈捂住了嘴,战歌眼神一眯,耳边响着外面的脚步声。
立马换了一副面容,对着瑶花肃色道,“你是我从青阳镇上带回来的青楼女子红拂,不是什么瑶花,这一次的消息当做我瞒着众人收留你的回报,瑶花的名字是血楼尊主湛戈的女人,若是正道之人知道了,那么必然会追杀你,知道我收留你,那我苦心算计的一切也就全部失败,下一任的武林盟主也就成了空话。”
瑶花身子一僵,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更加灿烂的媚笑道:“宗主似乎有要是要谈,那红拂就先下去了。”
说完也没等战歌开口,自顾自的披上衣衫,扭动着腰肢离开落日宗的主堂。
转过长廊时就看见了迎面儿而来的胡七娘和关二爷,瑶花娇笑,引来胡七娘的不屑和关二爷搓手的上下打量。
走过之后,瑶花的神情就变的阴鹜。
这一次的消息,还是她离开血山时勾引的一个新来的侍卫得到的,她给了那侍卫一场欢愉,换来以后一个关于隐瞒的湛戈的情报,可到底是新侍卫,等了个把月,也只有这一个关于湛戈下山前往禁忌林的消息,而此刻那侍卫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本以为离开了血楼,想要随意勾搭个人还是极为简单。
虽说她不再如同十七八的姑娘,可是功夫好啊。
谁知道跟个一流大派的宗主都要偷偷摸摸,名字都叫不得,而这一切都源于她曾经的身份,湛戈的女人。
离开后没多久就传来湛戈大婚的消息,瑶花自然知道她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无论如何,她还得活下去是不是。
可是瑶花已经不年轻了,没有了当年的岁月,也没有第二个湛戈,可以一护十年甚至二十年或者是五十年,一辈子。
可找个平凡人,她又不甘心。
她曾是湛戈的女人,湛戈是谁啊,湛戈是名震江湖的血楼尊主,俊美如妖,风姿如仙,他一出手,无所畏惧,除了某些老怪物,年轻一辈的概无敌手。
这么一想,瑶花更不可能找个普通人。
刚跟着战歌的时候,就是因为战歌的名字,然后是他落日宗主的身份,战歌算是正道里的邪道,别人看着他是外表刚正不阿,可是她稍加勾引就本性毕露,这落日宗的人不喜她,就是觉得她这青楼女子将战歌迷了个团团转,一改往日之风。
可谁都不知,这本性是自己掩藏的,也不是别人能轻易改的。
只是战歌就着她的勾引,将他的沉迷于美色的罪名推到了她的身上,谁也不知战歌的书房密格内还放着江欺雪的画像。
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到底是影响甚大,战歌始终念念不忘。
脚步一顿,瑶花就转回了身子,轻悄的走至了主堂外,偷听着里面的消息。
这一听,却是听到了卷里也出了血山的消息,瑶花虽然不知卷里是何妖,可是以在血山的印象来看,卷里却不像是会伤人的,反而是会被人折磨的死去活来的那种。
让湛戈心疼的苦肉计?
瑶花冷哼,也当她是聪明,刚要离开,却听战歌开口,“她当真和江欺雪长得一模一样?
还如此厉害?”
“宗主,您,您这是何意?”
关二爷语气疑惑。
瑶花冷冷一笑,何意?
听他的语气就知是精虫上脑。
“我只是想,她如此厉害,而现在却离开血山,想必,是与湛戈有了分歧,但是湛戈进了禁忌林再也出不来,如此,我何不将她囊入落日宗,这样落日宗还有何惧。”
战歌说着,语间的得意似乎仿佛自己已经得到了卷里。
“可是宗主,她是个妖孽,她若是翻脸,她能一扇子扇死祁林,也能...”胡七娘立即反对,“而且若是正道之人知道了,那岂不是...哼,他们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那女子去了血楼,那么多大门大派可没有一个人敢挑衅血楼了,我们落日宗若是有她在,谁还敢给脸色看,若不是苍山派陨落,我们落日宗花个几十年也挤不进一流派系,如今若不增强实力,迟早也会被挤出去。”
战歌喜欢别人对他奉承,讨好,谄媚,甚至是惧怕的神情。
那妖既然不要湛戈了,那么他如何?
这么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不是该把胡子剃了,起身收了收腹,锻炼锻炼,还是能回去的。
关二爷与胡七娘面面相觑,互相点点头,最终还是跪下道,“任凭宗主吩咐。”
瑶花听了个仔细,战歌让他们带人去从禁忌林到血楼的方向寻找二人,若是可以,自是以礼上宾请回来。
在堂内三人谈妥之前,瑶花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卷里昏迷了一天才逐渐醒来。
醒来的时候看到白皙精致的下巴,忍不住动了动,云天发现卷里醒来,连忙将她放下,还未开口,却见卷里没有紧蹙,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
云天以为是那药效太过强力,伸手拍了拍卷里的面颊。
“卷里,你无事吧。”
卷里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云天?”
随即有些欣喜,“云天你终于来了。”
云天这才觉得不对劲,直直盯着卷里道,“你觉得这里是哪里?”
“这里不是画魂谷吗?”
卷里环顾四周,才发现天色昏暗,这里是个山林小道,哪里还是在画魂谷,“我,不是在画魂谷吗,对了!
还有画祖!”
云天这才发现,卷里的记忆,退回了好几天前,从卷里自血楼消失到出现在画魂谷,已经半月有余,到底是多少天,云天也不知,或者说,其实这几日卷里的记忆也一直在消失,只是她也一直都没有说。
看着云天低垂的眼眸,卷里心里徒生出一股慌乱的感觉,抓着云天的手认真询问道,“云天,今日是多久了。”
云天迟疑了半晌,开口道,“是五月十四。”
卷里蹙了蹙眉,仔细回想,她的记忆,停留在从血楼消失,用了半个月汇集人身至画魂谷,画祖决定不杀她的第二天,那就是五月七日,她消失了六天的记忆。
“云天,这六天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睡一觉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卷里有些心急,饶是焦急心里也有些无奈。
云天恍然,卷里,怕是睡一觉醒来,就会忘记一些记忆。
至于忘记多少天的,那不知道。
只看到云天看着她却并没有说话,卷里心中更像是被砸了一块大石头。
云天突然想到就算此刻他说了,等下一次卷里再因疲惫不堪睡着,醒来后,怕又是会忘记,牵着卷里的手,脚步加快一边道,“卷里,你听我说,你变成了人,你的记忆会随着你成人的日子而逐渐消失,直到有一天,你会忘记我,会忘记湛戈,甚至会忘记你自己是个画魂,我说的话也许你下一次再睡觉醒来就会不记得,也许等你忘了我,可能也不会让我带你去找湛戈,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
卷里脑袋发懵,任由自己被云天拖着走,脑海里却是逐字逐句的想着云天的话。
她知道自己变成了人,可是,会忘记湛戈?
抬头,看着云天的侧脸,却开始疑惑,今日当真是五月十四日?
卷里在上玄殿内待了两日,有了山河扇内的魂气,她完全可保自己无事,对镜挥扇,手腕脚脖处开始生疼,如同常人肌肤受伤,凝结成了道道红痕斑驳在臂。
忍不住伸手一碰,缓慢滋长有些发痒。
这就是人受伤的感觉。
嘎吱一声,卷素端了饭菜回来,看见卷里坐在镜子前,想想她是不用吃饭了,还是自个儿坐在案几前吃的欢腾。
“妹啊,咱们兄妹俩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这小小一方天地竟然困住了他素手折香,当真是,闻所未闻。
卷里笑了,起身走向卷素,在卷素面前坐下,“哥,这几日谢谢你了。”
卷素一愣,筷子上夹了排骨,啪嗒掉在了桌上,随即又夹起来塞进嘴里,嘟嘟囔囔的回道:“咱们是兄妹,说什么谢不谢。”
没法,他这人就是心软,特别是对美人。
刚埋头吃了两口,恍惚觉得不对劲儿,立马又抬头惊讶的看着卷里。
桌碗哐当就被掀开,卷素整个人向前扑到她面前,伸手摸着卷里脖子上凸起的紫红色伤疤,语气惊愕,“这...这是疤?”
点点头,“有个人帮了我,我还得谢谢他。”
卷素嘴角上翘,倒没有问是谁,只是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儿,“那咱们是不是终于可以出去了。”
卷素缓缓道:“这一蜷在这里就是两天,今晚就是湛戈药浴的日子,所以我要守着他。”
一提起湛戈,卷素就不悦了。
“妹妹你也太不值得了,这几天他都没有说来看过你。”
卷里没有回答,只是拿过雪生膏,一点一点的抹在伤口处,然后用药布缠上,也许他不是不想来,是不敢来。
自己想了想,若是他真的来看自己,他会说什么?
替阴姬向她道歉?
还是忽视阴姬,只对她的伤势嘘寒问暖?
可无论是哪一种,要么太过伤人,要么太过虚伪。
阴姬是跟了他十几年,可以说是百信不疑的人,如今因为情爱,因为嫉妒,一朝做出欺瞒他的事,想必他自己也是不好受的。
卷里只得默默的提自己打着气,现在压根儿轮不到她能委屈的时候。
一点一点的把自己身上的伤疤裹的差不多密不透风。
“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卷素应下,收拾了碗筷,递给了门口的青黎。
青琪略显得有些惊愕,连忙福了身子,多嘴了两句,“玄姬身子还未大好,怎的出来走动。”
这两天卷素为卷里解释过青琪的事情,想到青琪原本也是好意,看得出低头露出的颈脖中还有浅淡的疤痕,也为此受了罚,卷里更是责怪不起来。
“我无碍,在殿内待了几天,人都有些疲了,所以想出来走走,你跟我一同走吧。”
青琪跟在二人身后,还未走过上玄殿的长廊,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景星。
景星原本是笑着,这拐角就看到了卷素和卷里站在一同,二人面貌皆是不素,咋一看之下,竟然会觉得二人中间亦有亲密的感觉。
微微摇了摇头,咬唇,他们是兄妹。
笑着上前站到卷里面前,“小嫂嫂,你好了吗,我这几日都有来看你,可是卷素偏偏不让,都不知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眼已极尖的看到了卷里上下缠着的药布和一身的药味儿,转而看了看卷素,卷素也是拳头放在唇边轻咳。
“我妹妹有我照顾当然无视,她躺了几日,今儿个气色好些了所以想着带她出来转转。”
卷里哪里还不明白二人眼眸中流转的情意,笑道,“哥,让我自己走走吧,你昨天不是还念叨着有阵法有不懂的地方吗?
今日见着了景星,你们俩也正好探讨一二,开春的日头大好,我去院子里转转。”
说罢便让青琪跟着,径直离开。
景星见状也是微微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太过没有安全感,怎么草木皆兵,被阴姬一句话给吓的如此。
冉云雾端的血山被日光打下,一种冰雪消融之感,完全干不出来,十天前这里还下过绵绵霏雪。
不过算算也是开春的季节,这个季节若不是在日头底下还是会感觉到凉意。
“青琪,谢谢你。”
想了想,卷里还是开口。
青琪吓了一跳,她做了错事,怎么还让玄姬道谢了,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玄姬,应该是青琪道歉,若不是青琪,玄姬也不会误会尊主,也不会生出那么些事情。”
地面的雪正在消融,这一跪膝盖就是湿哒哒的一片。
卷里忙扶起了青琪,“你的错湛戈已经罚了,可是对我来说,我还是要谢谢你。”
见青琪抬头有些迷茫,毫无初见时的生硬冷气,卷里笑了笑,唇角勾起的一抹颜色绝美,让青琪都看的呆住了。
“我是谢谢你的好意,至少你初时是怕我难过是吧。”
这血楼她待的时间不久,眼里见的大部分人都是面无表情恪守成规,但是人就不是没有感情的。
她不做无辜迁怒之事,青琪只是好心。
卷里走在前,青琪在后看着她的侧面,也不经意的笑了笑。
随着空气中的弥漫的梅花香味,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梅林,梅花已经逐渐开始凋谢,地上落了一片鹅黄色的花瓣。
耳边传来微微的踏步声,卷里倒是好奇了。
稍微一走近便听到了两个婢子嘀咕。
“冷死了冷死了,云姬还要多久才出来,这雪化的快,鞋都湿完了。”
青简崴了崴脚,看着被浸成深色的斜面。
“还不是你昨日翻出了一卷食简给了云姬看,做什么梅花糕,泡什么香茶...”青书皱眉,看了看那鹅黄色的声音在梅林中蹿过,明明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偏偏还有这股灵活劲儿,不过想了想平时云姬都蜷在云鸾殿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的她有心思出来溜达,也就算了。
窣窣的脚步声传来,青书侧过头,便看见一张绝美的脸,虽然有些苍白,可是却遮盖不住那病弱美人的模样。
一身黑色衣衫,银线缝制,同尊主一身一个宽式,身上下都是药布,梅花香掩盖了浅淡的药味儿,虽然之前未见过,但是此刻也是懂了。
连忙就要跪下,卷里急急摆手。
“不必了,地上有水。”
青书青简便只是简单屈了屈膝道:“参见玄姬。”
经过几日前阴姬在霆堂下的自罚之誓,即便是没见过,那也是知道的,玄姬在尊主眼里必然是不相同的,也许,也可能是以后的尊主夫人。
卷里点点头,望了望梅林中蹿梭的鹅黄色身影,她只是有些好奇,读万卷书,阅天下事。
青琪想了想还是附耳道:“云姬听不到任何动静。”
卷里这才了然,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准备离开,那还是不见吧。
还没走两步,身后便传了话语。
“既然来了,为何不见上一面再走。”
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其沧桑之意让卷里有些吃惊。
回过头,正巧看见云姬将篮子递给了婢女,道:“你们俩鞋都湿了,先回去吧。”
青简还想开口,却被她打断,“今天天气很好,如果不多晒晒,我又回了那云鸾殿,下次出来怕是身上都长草了。”
青书青简想了想倒也是,便退了下去。
而付云姝转过头对着卷里笑道:“玄姬卷里是吧,说起来,咱们也能姐妹相称呢。”
示好之意不言而喻。
卷里想了想还是对青琪道:“你在林子外等我罢,我同云姬去转转。”
请其离开后,二人并行漫步梅林,许久都没人开口,到底还是卷里忍不住。
“不知云姬留我是为了何事。”
付云姝眯了眯眼,朝着卷里歪了脑袋,“你若是不嫌弃,就唤我一声云姝吧,若是再不嫌弃,叫我云姝姐姐也行。”
语气有些狡黠,倒有一种不太严肃的感觉,让卷里放松了下来。
没想到付云姝却是突然停下脚步,直直的看着卷里,眸光温然却像是看透了一切。
最后却是伸手在卷里的脸上摸了又摸,卷里心下一惊想要后退唯恐付云姝发现什么,但不等她做出反应,付云姝便笑着开口。
“你,不是个人吧。”
肯定的语气,若是对人来说这话有些骂人的意味,但对卷里来说却是别有深意。
干干笑了笑,“云姝姐姐开什么玩笑呢。”
话语间不着痕迹后退,与付云姝拉开距离。
付云姝只是看着卷里温柔笃定道:“你不是人。”
说罢收回手,“不过不用担心,我跟你无冤无仇不会害你,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只是看的比较多罢了。”
卷里惊愕,“你...你的意思是...”付云姝点点头,“你不是我见的第一个,画魂。”
随着话出,卷里已然说不出话,显然付云姝的作为已经吓住了她,付云姝俯身上前,闻着卷里身上的味儿,“我见过江欺雪,你和当年的她一模一样,你身上有一股墨香味儿,尽管很淡,但还是能闻见,我知道湛戈当年曾为江欺雪画过一幅画,那幅画最后被湛戈给藏了起来,它就是你吧。”
景思看也未看卷素,直接向前,听到卷素追上来,也是没好气:“我说抵平了就是抵平了,你若是不服气,就后退三步,咱们比划比划。”
卷素当然不服气,后退三步,结果一个闷哼栽进了迷雾阵中。
“有本事咱们单挑!
用阵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不是英雄,也不是好汉。
等你出来了再来跟我说话。”
景思皱眉,若不是看在他是新嫂子的哥哥的份上,栽进的就不是迷雾阵了。
她埋头天机殿多年,精心研卷,一直都话少,现在卷素出现了,却像是让她要把这几年没说的话一朝吵够。
卷素咬牙,这么多年,他第二次栽进了女人的陷阱里,一个是祁玉珠,一个就是景思。
卷里只看到卷素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晃悠,路过的时候想要伸手拉住他,被湛戈制止。
“他无事,只是迷雾阵,困他半个时辰就能出来,我会让人在这里守着。”
说到底还是他先说话对景星调戏,点了点头。
而大殿内各个堂主得到消息就在等候。
阴姬的面色有些苍白,但是身子骨已经无碍,罚的不重,而她自己又是生死堂的堂主,伤势好的快,只是湛戈才刚回来,她也不能面色红润是吧。
今儿个一大早,倒是有人先回来传信,说湛戈会回来,连带着玄姬一同。
魅姬咬着下唇,艳丽的唇色抹的如同血一般,但此刻她的眉眼中却透着一丝不甘。
如果是她消失了,湛戈会为她下山吗?
说会,回答出来她自己都不信,说到底她对湛戈来说不过尔尔。
其余各堂主心思不尽相同,大约是,十年才得尊主一次下山,说是为了一个女人不好听,不过想想前任尊主亦是个情种也就想通了,尊主封山是因为女人,下山也是因为女人。
英雄也罢,枭雄也罢,终究难过美人关。
“尊主到。”
婢子轻轻跪下,也不忘大声通报。
殿内的人一听,立马就全数下跪,高声道:“尊主万安,恭迎回楼。”
这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不是为了湛戈,而是为了他们自己。
得血楼尊主庇护,自要遵守血楼的规矩,湛戈要封山,他们自然也被封进山内。
这十年封山,血山的人都憋屈久了,也不知这一次,尊主回山后是否还要继续封山。
若是不封,那便好。
湛戈还未踏进殿门便听见了声响,唯看见曲青站在门口,看到湛戈身后的卷里还是叹了一口气,再看湛戈神色,却是与从前不同,少了一些阴郁,多了一些释怀。
“湛哥哥,我回天机殿了。”
景星开口,主动离开,她从不参与人前讨论,只要湛戈用着她的时候才下山。
湛戈回过头,却是对着卷里道:“你也回上玄殿吧,你哥哥我会安排。”
卷里不是他的属下,仅仅是他的女人,进了这殿,规矩可就不同了。
卷里愣了愣,还是站在门口对着他笑道:“那我在殿里等你回来,我会的不多,准备吃食还是可行。”
在白水依未离开之前,都是她亲自备的膳食。
而这十年来,湛戈都是下面人准备什么,他用什么。
“好。”
得了一个准,卷里冲着卷素眨眨眼,然后就朝着上玄殿而去。
湛戈进殿让众人侯在此自然是有事,众目睽睽下走上座椅,“起身吧。”
这周众人起身,湛戈直接宣布:“以后,血楼再不封山。”
众人一听当然是欣喜,正要高兴还未来得及说话,湛戈便又开口:“等信人回来后,你们都做好准备,找回前尊主夫人。”
说的自然是白水依,江衾把白水依藏在哪儿他不知,依照江欺雪所说,白水依的尸身依旧如故,想来江衾铁定是用了明月珠。
明月珠自多年前江衾江家堡麾下附属门派上贡,那时候江家堡风头一时无二,作为武林盟主的江衾威风凛凛,明月珠有定颜的功效,保尸身不腐。
殿内的人愕然,找回夫人?
曲青不解,刑风上前,“夫人的尸身犹在,却被江衾所盗。”
话出众人哗然。
“既然如此,还等什么,必然要将尊主夫人带回来。”
说话的人是个阴柔男子,颇显年轻,但年岁已经四十有五。
是御兽堂的堂主,名唤弋阳,瞳孔中泛了点蓝。
他是一个御兽人,身为异族人初到此地遭人排挤,恰时白水依随湛天上街,看见他被人指指点点,目露凶光就要大开杀戒的模样,便劝了湛天主动上前与他结交。
所以,其实白水依和湛天,算是他的第一个朋友,血楼对他来说也是极为重要,说起来当年湛戈驯养井豹的时候他从旁帮了不少忙。
“可是,我们暂且并不知江衾躲在何地。”
刑风开口,跟踪江毅的俩人一直未归,想来是遭了毒手。
众人枉然,也不知谁嚎了一句,“那就找啊。”
湛戈才开口,“这就是不封山的目的。”
顿时殿内齐身下跪,“属下等人必定找回夫人。”
然后便是各司其职,还未走完,卷素便灰头土脸的回了来,语气轻喘,大声放词:“湛戈,那丫头呢!
让我收拾她!”
魅姬和阴姬还未离开,魅姬一看,皱眉。
这人她见过,来血山,说了名号,她正巧路过看见,当然并未让守着的人放他进山。
先不说湛戈已经下山了,就算湛戈在,采花大盗进血楼做什么?
血楼的姑娘可不少。
湛戈看到二人疑惑,开口道:“他是玄姬的哥哥,这一次玄姬消失也是因为卷素来找她。”
为卷里的消失做了个解释,倒并没有说他是采花大盗的事。
阴姬不知道,皱眉只是因为卷里在血楼还拖家带口。
可是魅姬可不信,她犹记得卷素言语嚣张,被人拒之门外,尤为不爽,多嘴骂道:“不进就不进,我就不信天下没有我素手容身之处了。”
那话语,可一点也不像是来找人的。
这时天已微亮,阴姬比往常来的更早一步。
看到了卷里白皙的皮肤此时像是被滚水煮过的虾,总算是开了门,卷里看到阴姬来后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一夜总算是熬过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后天的药浴你可以帮我进去对吧。”
她已经做到了她答应的。
阴姬笑了笑,点点头,端来最后一碗药,“喝了吧。”
卷里怔了怔,摇摇头,“我不疼,不用。”
誉阴欢抬手指了指卷里的皮肤,那红色犹在,“你难道想这样出去,别人会以为我这生死堂烧了滚水把你丢下去煮了一道。”
话语有些娇俏,卷里笑了,还是一饮而尽,周身血液像是被什么安抚了一般,缓缓的沉静下来。
密室墙角的黑陶罐发出啪的一声,卷里疑惑的要转过头,阴姬变了脸道:“你可以走了。”
看着卷里一步一步离开的身影,口中却是无声的吐着唇形,“三,二,一。”
还未打开死门,卷里就觉得浑身瘫软,走路无力,最终神智清晰的倒在了那一道门前,这才终究意识到不对劲,脑海中像是被敲着鼓大响起来,想开口,却喉咙干的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除了意识由在,其他竟然像是骤然瘫痪。
“把她拖进去。”
誉阴欢这才冷冷的开了口,门外进来两个巨汉,拖着卷里回到了那密室,伸手毫不客气的将她身上的黑色外衫扒掉,只剩一件轻薄可见的白色亵衣,还能看见黑色肚兜上银线缝制的梅纹。
卷里心中慌了慌张,他们要做什么?
没有一点可以挣扎的力气,甚至吐气都有些无力,身体被强制架回密室,两只手腕传来冰凉阴冷的触感,才发现,那钉在墙上生了锈的铁链竟然是为她所用,此刻牢牢的将她锁在密室墙上,腿是瘫软,半跪在地上。
她一被人架进来墙角的黑陶罐就开始摇晃个不停,像是要破罐而出,在空荡安静的密室内显得恐怖而又让人惧怕。
方才喝药抑制下去的体温又开始逐渐升高,耳边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抬起头,阴姬一脸阴郁的看着她。
手捏着她饿下巴,“脸,是张好脸,可是,怎么就那么让人看了生厌。”
就是这么一张脸,可以短短一个月,就得到她十几年都未曾得到过的东西。
不自觉的用了点力气,沙哑的呼声从卷里口中传出。
“你知道吗?
当年我爹就是在这里去世的...”阴姬望着那一床粉色被子,那是为她爹准备的,洗净未换的原因也是这个。
“我爹是血楼的大功臣,他延长了湛戈的命,虽然死了,可是他还活着。”
指尖轻轻刮在那细嫩的脸上,“今天过后,你也会活在湛戈的心里,而不是以江欺雪的替代活着,会真正的,以你卷里的名字,所以,你应该高兴我给了你机会,否则,你永远是个替代。”
感受指尖下的颤抖,誉阴欢笑了:“你不是喜欢他吗?
那么,为他死,你也应该感到高兴。”
上玄殿内的小紫檀木花雕深床上,一个身影坐在上头一动不动,放在两膝的手泛起了白。
正逢即将到月圆之夜,她,又一次不告而别了吗?
他睁着眼睛等了一夜,许久未感受过独自一人在黑暗中的感觉,如今又一次,这种感觉比他上次一个人醒来还要寂寥。
不对,卷素还在这里,她怎么会不告而别。
这么想着起身开门,门外候着三人,其中青黎青琪面色皆是不好,玄姬未归,不在生死堂又没找到别的地方,说起来有她们二人的失职。
湛戈立于门外,“卷素在何处。”
曲青愣了愣才道,“天机殿做了整改,卷公子那日脚受了伤后,就一直留在天机殿,由景姬照料。”
照料二字咬的极重,其实是折磨。
不过今晚玄姬似乎一夜未归,难道又一次像上次一样神秘失踪?
只是不知这次尊主应当如何。
湛戈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去了天机殿。
天机殿内,景星和卷素正衣衫不整的倒在暖板上,两床被子各自盖着自己,直接就在乱半晌睡着,周围杂乱摆满了桃木桩,罗盘,竹简,磁石...这一看,倒像是两个小孩打了架,打累了就地睡着一般。
景星是一向如此,守着的婢女都习惯了,但加了一个卷素,倒像是二人一起把这天机殿玩的天翻地覆。
看到卷素在的时候,湛戈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看到卷素一只裹得像个粽子似的脚,朝着那脚心踹了一脚。
卷素浑身一震,立马坐了起来,但显然意识不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脚心生疼,但一会儿又恢复如初,眼睑半眯,打着哈欠。
“大早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卷素声音颇大,也吵醒了景星,景星搓了搓眼皮儿,迷茫的看着前方,头发散乱。
湛戈看着卷素,冷冷道:“卷里呢?”
卷素脑子仍旧神游在外,“她是你的女人,难道不该问你自己吗?”
“她昨天晚上一个晚上没有回来,难道你不知道她在哪儿?”
湛戈语气极冷,将周围温度降了好几许。
卷素摇了摇头,眼角还贴着眼屎,看他这副模样,湛戈就知道问不出什么。
如风来一般,又离开。
在他走后,卷素这才陡然警醒,卷里不见了?
消失了?
被拐了?
还是自己走的。
自己走,不太可能,她千辛万苦才找到湛戈,不可能话也不说的就离开。
难道是被拐?
可是这是在血山,谁敢拐她?
手臂撑在地上,被人推了一推,景星也彻底醒了过来。
卷素回过头看到着景星蓬头散发,忍不住笑了,刚想打趣儿就听景星慢吞吞的开口,“你妹妹不见了,你不找找?”
话说的想乌龟,可是卷素才意识到这是重事。
摸了摸头,“可是我去哪儿找啊,我才来血山没多久,也不知道她回去哪个地方。”
景星皱了皱眉,“她不会做对不起湛哥哥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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