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徐白萧令烜的其他类型小说《徐白萧令烜千金美,千金娇,我取消婚约你哭啥小说》,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徐家却没睡。三叔夫妻的房间没关灯,时不时有说话声;祖母那边也没熄灯。徐白眉头一蹙。不应该。这个钟点,一般都入梦了。她走到了母亲的房门口,先轻轻敲门:“姆妈。”房门立马被拉开。母亲将她拽进来。“岁岁,阿皓被人抓走了。那人说,是萧四爷的人。”母亲凄惶,“你闯祸了吗?”徐白脑子嗡了下。她把裹着银元的纸包塞在母亲手里,脚步匆忙下楼,也不顾逼仄楼梯被踩得咚咚作响。弄堂口,送徐白的那辆汽车居然还没有走。穿着黑色短褂的男人,倚靠车门抽烟。他肤色深,极短头发,高大强壮,上臂比徐白的大腿都要粗。他似乎知道徐白会出来,特意等着她。瞧见她在弄堂口,他轻点头:“徐小姐。”“我弟弟呢?”“四爷在福州有教官营,枪法、武艺都教,四爷请徐少爷去小住几个月。如徐小姐...
《徐白萧令烜千金美,千金娇,我取消婚约你哭啥小说》精彩片段
徐家却没睡。
三叔夫妻的房间没关灯,时不时有说话声;祖母那边也没熄灯。
徐白眉头一蹙。
不应该。
这个钟点,一般都入梦了。
她走到了母亲的房门口,先轻轻敲门:“姆妈。”
房门立马被拉开。
母亲将她拽进来。
“岁岁,阿皓被人抓走了。那人说,是萧四爷的人。”母亲凄惶,“你闯祸了吗?”
徐白脑子嗡了下。
她把裹着银元的纸包塞在母亲手里,脚步匆忙下楼,也不顾逼仄楼梯被踩得咚咚作响。
弄堂口,送徐白的那辆汽车居然还没有走。
穿着黑色短褂的男人,倚靠车门抽烟。
他肤色深,极短头发,高大强壮,上臂比徐白的大腿都要粗。
他似乎知道徐白会出来,特意等着她。瞧见她在弄堂口,他轻点头:“徐小姐。”
“我弟弟呢?”
“四爷在福州有教官营,枪法、武艺都教,四爷请徐少爷去小住几个月。
如徐小姐能照顾好我家大小姐,你弟弟自然安然无恙,还能学一身自保本事;不然,四爷请徐小姐提前去买好墓地。”男人说。
徐白用力握紧拳头:“四爷不信我?”
“信任是很缥缈的。徐小姐还是帅府未婚妻。”男人道。
徐白被仲秋夜风一吹,头脑清醒了几分。
她沉默好半晌。
男人一根烟抽到头,将烟蒂踩灭。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石锋。”男人道,“往后接送徐小姐的,都是我。”
“……替我谢谢四爷。我弟弟性格顽劣,在学校时常打架,又打不赢。他能得此造化,学点真本事,算四爷替我母亲教养了儿子。”徐白道。
阿锋愣了下。
他颔首。
徐白往回走,不再回头。
阿锋回到萧令烜身边,把徐白的话,如此告诉了萧令烜的第一心腹石铖。
萧令烜仰靠在沙发里,穿着一件天青色睡袍,领口半敞,小腹上一道狰狞伤疤,如游龙若隐若现。
他漫不经心开了口:“没闹?”
“没有,还说多谢四爷。”
“有点城府。”萧令烜说,“像她爷爷。徐茂清那个老东西,狡猾诡诈,可惜三个儿子全是废物。”
又问心腹石铖,“罗家的事,安排得如何?”
“按部就班。不过,大少帅似乎也有意插手。他身边叫宋擎的,一直在和罗家来往,大少帅可能会跟罗家联姻。”心腹说。
“盯紧。”萧令烜道。
他起身,准备去睡觉。
心腹问他,要不要接个女人来。他养在各处别馆的女人,一双手数不过来。
“太腻了。”萧令烜说,“那种桂花味,像是有,又像是没有,是怎么染上去的?新的香水?”
心腹:?
“……算了。”他摆摆手,上楼睡觉去了。
深夜,徐家终于熄了灯。
徐白今晚与母亲同睡。
母亲房内放了两张床,一大一小。靠着衣柜的小床,是徐白的妹妹徐皙住的。
徐皙在念中学,她做完功课很累,已经睡熟。
关了灯,徐白与母亲用很低的声音说话。
今晚,徐家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徐白的弟弟徐皓被抓走了。
第二件事,是军政府少帅身边的参谋长宋擎登门,给徐白的三叔安排了一个差事。
是台县铁路局总管事。
“……你三叔和你祖母很兴奋,铁路局油水很丰厚。”母亲说。
徐白:“少帅安排的?”
“宋参谋长亲自过来的,给了上任书,七日内必须到任,你三叔全家明后日就要走。”母亲道。
徐白明白了。
翌日,徐白去萧令烜的公馆照顾萧珠。
萧珠有很多想法。
她躺着无聊,不停指使徐白干这、干那。
她还要徐白哄她午睡。
她上了年纪,那双眼却依旧黑白分明、柔情似水,瞧着无比亲切。
“是。”徐白笑容矜持,“二姨太您好,好久不见了。”
二姨太笑靥微微收敛。
大帅萧令烨接任后,南城人人尊她一声“二夫人”。好些高官门第宴请,直接略过大夫人宋氏,只请她。
徐白却叫了声“二姨太”,听上去只是她不交际、不懂规矩。
二姨太不好说什么,心里还是不太高兴。
大帅夫人的表情,却是缓和了不少。
“岁岁,坐这里来。”她主动对徐白露出了和蔼,“你出去好几年了,家里人恐怕都不太记得了。”
徐白走过去,顺势坐在她身边:“夫人,我都记得。这是二姨太,二姨太生的三小姐、六小姐;这位是三姨太,以及三姨太生的七小姐。”
又道,“我还记得出嫁的大小姐,她是嫁到了苏城秦家;还有夭折的二小姐;出国未归的四小姐。”
三姨太何氏笑了起来:“徐小姐真是好记性。咱们家这点事,徐小姐记得一清二楚,真难得。”
暗讽徐白攀附之心太明显了。
“是,三姨太。夫人时常教导我,大帅的妾室和庶女,都是一家人,切不可怠慢。我用心记了。”徐白说。
三姨太听着刺耳,笑意不达眼底:“如今世道变了,宅子又多。往后也不会挤在一起扎眼。徐小姐大可不必这样用心。”
“世道再变,有些规矩是不会变的。比如说,诸位姨太太住的公馆,每年都要领钱,这笔钱还是从夫人手里过的。
夫人要是不用心,给少了怎么办?难道叫姨太太去找大帅哭诉?夫人都如此谨慎,我岂敢偷懒?”徐白道。
这话一说,两位姨太太脸色骤变。
大帅夫人宋氏诧异看一眼徐白。
她当然不敢克扣妾室们的钱财。虽然归她管,可她只是管家婆,钱都是大帅的。
——可话说回来,真想动手脚,也不是没法子。
大帅刚刚接任,帅府庶务与账本,都在大帅夫人手里,还没有来得及分出去。
她可以拿出架子!
只是她素来不受大帅宠爱,伏低做小惯了,娘家又不能依靠,她不敢惹大帅不快。
她为了儿子前途,只能做个尽职尽责的管家婆,叫大帅高看她一眼,知道她还有点价值。
徐白突然拿此事做令箭,大帅夫人瞧见两位姨太太维持不住的脸色,心里大叫“痛快”。
她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时间不早了。”大帅夫人端起茶,悠闲喝了一口,“你们都回去吧,我与岁岁还有话说。”
两位姨太太满腹心事、三位庶女各有不甘,还是站起身走了。
走出正院,两位姨太太挽住手臂,开始商量如何叫大帅“分家”。
大帅夫人轻轻舒了口气。
她对徐白道:“我口舌笨拙、小五又愚笨天真。对上她们俩,只有吃亏的份儿。难得你这样伶俐机敏。”
她第一次对徐白推心置腹。
徐白:“多谢夫人夸奖。”
大帅夫人沉默片刻,才叹了口气:“岁岁,我知道你心里瞧不起伯母。”
徐白看向她,顺势改回了从前称呼:“没有,伯母……”
“伯母也没办法。娘家兄弟,一个比一个纨绔,没人帮衬阿珩。阿珩要是平庸,我也会同意你们结婚。出去做一对小夫妻,大不了什么也不要了。
可阿珩他如此优秀,他将来必定是新的大帅。我都不替他争,他得多艰难。”大帅夫人轻轻啜饮一口茶。
徐白:“伯母,我都明白。”
“你别怪我势利眼。你家里还不如我娘家。你嫁给阿珩,未必幸福。往后进门的姨太太,说不定也压在你头上。我过了二十几年这样的日子,它并不舒服。”大帅夫人又道。
徐白尚未靠近,哨楼立马有人呵斥。
“我要见大帅,我是少帅萧珩的未婚妻。我打过电话了。”徐白高声说。
哨楼的人铁面无私:“没有命令,入了夜宵禁,任何人不得进出!”
也不知是副官怕担责没传话,还是大帅真不想见她。
徐白:“我这边出了大事,还请替我传个话。”
“后退,再次警告。数到三不后退,就会放枪。一、二……”
便在此时,一辆汽车从帅府门楼开出来,车灯晃得徐白眼睛疼。
她抬手虚挡,透过车灯的缝隙瞧见了开车的副官。
她认识。
她不顾一切往车头站。
汽车刹住,轮胎磨得地面起了灰尘,差点撞上徐白。
徐白跑到驾驶座:“副官长!”
“徐小姐?”石铖手握方向盘,往后看了眼,又问她,“这么晚,你有事?”
“我想见大帅。”徐白毫不拖泥带水,“我妹妹被警备厅抓走了,没有通知我们,也不算正当理由。我很担心她。”
石铖有点为难,又往后座看了眼。
后座的男人仰靠着,双腿闲闲打开,十分慵懒。
暗处看不见他的脸,不知他是否睡熟。
“……四爷,要不我帮忙说句话?”石铖沉吟片刻,朝后座问。
后座终于有了响动。
萧令烜声音懒:“关你什么事?”
徐白的心凉了半截。
“庙门都拜错,轮得到你同情她?”萧令烜又道。
拦下他的车,居然还要去见大帅。
怎么,看不上他、求不得他?
徐白脑子一个激灵,立马也朝后座说话:“四爷,您帮帮我行吗?我欠您一个大人情,做牛做马报答。”
“我的牛马遍地都是。”萧令烜嗤笑声。
徐白脸色有点白。
已经晚上十点了,再拖下去真是深夜了。
“上车。”
徐白如闻仙乐,立马跑到另一边,拉开后座车门。
车子去了警备厅。
萧令烜往大堂一站,当值的军警殷勤上前。
石铖开了腔:“有没有一个叫……”
“叫钱骏辰来见我。”萧令烜冷冷开了口,“半个小时不到,他等着脑袋开花。”
钱骏辰是警备厅总长。
军警有眼色,认识阎王爷,当即去打电话。
钱总长的确是半个小时赶到的。可能已经睡下了,头发压得乱七八糟,帽子也戴歪了。
好在制服穿得整整齐齐。
萧令烜被请到了会客室。他翘着二郎腿抽烟,傲慢又恣意,完全把此处当私宅了。
钱骏辰进来,先叩靴行礼:“四爷。”
“我今天有点累了,不打算杀人。你可知道我来意?”萧令烜问。
“知道,错抓了一个人。我已经安排放人。抓人的军警、连带着这件事的几个负责人,一个小时内全绑起来交给您发落。”
钱骏辰利落干练,说话恭敬却不谄媚。
他看上去不过四旬年纪。
能年纪轻轻做到总长的位置,的确很有能耐。
他话说完不到两分钟,徐皙被人带了进来。
徐白站起身:“西西!”
徐皙一言不发,扑到她怀里,死死搂住她的腰。她在颤抖,却又努力咬紧牙关克制,不叫人看出她的狼狈。
徐白更用力搂住她:“不怕。”
“这都十一点了,扰人清梦。”萧令烜随意按灭香烟,“事情你先办着,我睡醒了再来处理。”
他看了眼徐白,“走吧,回去睡觉。”
徐白搂着妹妹往外走。
石铖送她们姊妹俩;萧令烜则由总长钱骏辰亲自护送。
母亲煮了面。
母女仨都没有吃晚饭,围在母亲房内的小桌子上吃着。
吃饱了,母亲才问徐皙:“怎么回事?”
徐皙镇定了很多。
“周莹莹找茬。她与我在女子小学就是同窗,一直看不惯我。我让了她好几回。
祖母待孩子们不错的,一向慈爱宽厚。
徐白和妹妹念书,花钱花时间,祖母从来没说过二话。
她时常说,新世道了,孙女不能像她们老一辈那样,做个睁眼瞎。
“您收着吧。”母亲把镯子还回去,“一切有我。”
早上,萧令烜的副官石锋来接。
徐白请他送一程,先去妹妹的学校。
她先给萧珠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晚到两小时。
萧珠叫她不用着急。
徐白母女赶到学监办公室时,周次长居然已经到了。
他身边跟着他太太、他鼻青脸肿的女儿。
“……都是我们家孩子不懂事!”周次长语言特别恳切,“徐太太,学校的事周莹莹一力承当,绝不连累徐皙。我们下学期就给她转学。”
母亲微讶。
徐皙面露错愕,看向徐白。
徐白表情镇定,淡淡回视周次长。她不知道事情原委,怕露底,故作高深不出声。
周次长的笑容越发殷勤。
周太太也是满脸堆笑:“这是三十大洋,给徐皙的补偿。怪可怜的,被伤成这样了。”
徐皙:“……”
和她的抓伤相比,周莹莹可太惨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周太太居然说得出她可怜这种违心的鬼话。
徐皙不惹事。但惹毛了她,她打架很拼命。
“快点,向徐皙道歉!”周太太用力搡女儿。
周莹莹踉跄两步,站在徐皙面前。她满眸不甘,又不敢造次:“徐同学,对不起,我不该挑衅。”
徐皙:“你道歉了,我愿意原谅你。”
学监舒了口气,笑道:“学生之间闹矛盾,愿意和解是好事。这样吧,徐皙和周莹莹各写一篇自检书,当着全班的面念一遍,这件事就算了。”
就连学监,都格外好说话。
昨天还帮衬报警抓人;今天校规都不放在眼里,轻拿轻放。
母亲又看向徐白。
事情落定,徐皙留在学校上课,徐白和母亲回去。
时间尚早,徐白叫石锋送一下母亲。
“晚上回去说。”徐白知道母亲一肚子疑问。
母亲看着开车的石锋,果然没多问。
母亲回家,徐白去上工。
她问石锋:“四爷昨天处理这件事了吗?”
石锋面无表情:“四爷不需要处理,徐小姐。等到四爷去处理,姓周的今早尸骨都凉了,哪里还能活蹦乱跳去道歉?”
徐白:“……”
萧令烜的确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只是找了警备厅的总长钱骏辰。
钱总长今年才四十岁,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是个极其聪明又有本事的人。
聪明人都知道,在华东五省,大帅的老虎屁股可以摸一摸,但萧四爷的逆鳞绝不能碰。
萧四爷半夜出现在警备厅,如果钱总长办事不够麻利,他明晚可能死在别馆。
“……四爷,这是我姆妈做的糕点和一双布鞋。多谢您帮我妹妹。”几日后,徐白送上礼物。
萧令烜很多年没收过如此质朴的礼物,掀眼皮瞭了下徐白:“你母亲做的?”
徐白:“我也帮了忙。桂花糕是米糕,我帮衬磨米了;我也帮忙纳了鞋底。”
萧令烜接过来。
他原本打算扔给石铖,叫石铖处理的。
见徐白送完就走,目光看都不看他,好像明白自家礼物很轻薄,不值一提似的。
她如此有自知之明,萧令烜心情反而不错。
上次的桂花糕很好吃。
他看向已经转身的徐白:“这就是你道谢的态度?”
徐白回身,不解站定,目光落在他脸上,等着下文。
萧令烜指了指鞋:“给我试试。”
徐白当即把鞋拿出来,半蹲在他面前。
“当然,死士是踩着同伴的尸体培养出来的。”
“能否保障他活着?”徐白又问。
萧令烜:“你真的很麻烦。酬劳要得过多了,徐小姐。”
徐白沉默。
“生死靠能力,教官营是厮杀搏斗出人才的地方,不是富贵子弟的过家家。你先回去,想清楚了再告诉我。”萧令烜说。
徐白点点头。
徐白与萧令烜聊完,准备回家。
她不是要思考,而是要说服母亲。这件事,徐白不能一个人说了算,至少母亲得知情。
临走时,徐白借用萧家的电话,打给师姐顾秋元。
是师姐家里女佣接的。
“……三小姐去您家里了。她等着拿回行医箱,明早要用。”女佣说。
徐白听了,当即把行医箱从后备箱拿出来。
她背上的时候,感觉到了沉重,也体会到了莫名的依恋。她渴望有一天自己也可以背上属于她的行医箱。
依旧是副官石锋送徐白。
出门时,萧令烜也正好出去。他要去码头,再次和徐白同路。
半道上,遇到了一波帮派内斗。
不知名的斧头,飞了过来,砍到了石锋汽车的车头。
石锋当即长枪上膛。
身后萧令烜的汽车也被阻拦。
石铖按响喇叭,长短三声,似打信号。
“小姐坐稳,我要倒退了。”石锋长枪放在手边。
徐白拉紧车门把手。
汽车退后一些,石锋先下去,去跟萧令烜那边说什么;而后又上来,对徐白道:“徐小姐,四爷叫你坐他的车。”
徐白二话不说,拿着师姐的行医箱就下了汽车,换到了萧令烜的车上。
石锋要留下来交涉,毕竟斧头落在萧四爷的汽车上,此事得讨个说法。
徐白不声不响,让她做什么就利落做什么,什么都懂,从不问蠢话,萧令烜看她顺眼了点。
“四爷,打扰了。”她还客气。
萧令烜嗯了声。
石铖换了个方向,拐了两条街道,不成想又遇到了火拼。
这个时候,徐白寒毛倒竖,因为同一件事发生两次的可能性不大,这是埋伏。
旁边重重“咔哒”一声,萧令烜的匣子枪已经上膛。
石铖也摸到了副驾驶座的长枪。
徐白立马开口:“我来开车!”
石铖想起上次石锋说她开车很稳,他没请示萧令烜,就挪到了副驾驶座;而同一时间,徐白已经爬到了驾驶座。
她行动很快,像一只灵巧的猫儿,一骨碌就爬过去了。
她踩油门、挂倒档,汽车蹿似的往后倒。
那边做戏的人见状,厉呵:“快追!”
人先追上来,朝他们开枪,而后是汽车的响动。
车窗前玻璃被子弹擦了,没碎,只是有了裂痕。
石铖架着长枪,一枪放倒一个,枪法精湛。
拐过一条街,旁边冲出来两辆汽车,身后还有一辆汽车跟着。
萧令烜从后座摸到了长枪,半个身子探出车窗,一声枪响后,后面的汽车失控般撞向路边大树,然后不动。
应该是司机被击中了。
左边跟着的汽车,一直在撞击徐白这边的驾驶座;而另一边,火力压住了石铖的枪。
徐白双手扶稳方向盘,猛然向右,重重撞向旁边试图撞击她的汽车。
萧令烜的车子重,当即把那车撞翻了;而这辆车,在撞击中车窗玻璃全碎。
徐白手背插进了玻璃碎片,鲜血从指缝间滑到掌心,她的手掌变得黏腻。
身后萧令烜低低骂了一句。
他没有被子弹击中,却被徐白撞击的玻璃刺中了胳膊。
只剩下一辆汽车。
在缝隙中,萧令烜再次抬起长枪,把飞驰汽车中司机的头打爆。
萧珩不再说话。
汽车停靠在饭店门口,徐白推开车门下车时,差点被衣衫绊倒,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披着萧珩的外套。
他的风氅很重、很厚,拖到了徐白脚踝,是真的暖和。
深秋寒雨天,徐白穿上舍不得脱了。
“少帅,你的外套。”她作势要还给他。
萧珩:“你穿着,我不冷。”
他们往里走,迎面碰到一群人出来。
都是时髦男女,一个个打扮光鲜。
其中还有萧珩的妹妹萧琳。
“大哥!”萧琳似乎忘记了所有的龃龉,在外人面前叫得热情又亲切。
萧珩脸上没什么表情,点点头:“来吃饭?”
“是啊。”
旁边有一位很英俊的男士开口:“阿珩,好些日子不见你,天天说忙。原来是忙着约会。”
又问徐白,“这位是谁?新的女朋友?”
他说话的时候,还睃向站在萧琳身边的女郎。
女郎生得很美,和徐白一样高挑身段、瓷白肌肤;唇略薄,樱桃小口落在巴掌脸上,似点睛之笔。
徐白认识她,她是罗绮。
罗绮是名媛,报纸很喜欢写她,把她吹捧得极高;而罗家结交军政商三界人脉,是华东首富,财力滔天。
“这是我的未婚妻,徐小姐。”萧珩道。
“幸会,徐小姐。”男人上前几步,要跟徐白握手。
时髦新派的人,很讲究礼仪。
徐白伸了手。
只是男人握手的时候,很用力捏了她一下,恨不能把她骨头捏碎。
恨意在指缝间一转,又消失无踪,他含笑面颊上诚意满满,松开了徐白的手。
“徐小姐,我叫罗续,是阿珩的好朋友。往后常走动。”男人笑道。
徐白明白了他恨意的来源。
原来是罗绮的哥哥。
徐白挡了罗家把女儿嫁进军政府的路。
“幸会,罗少。”徐白似毫不在意,脸上挤出一点淡笑,又收敛。
打完招呼,徐白与萧珩去了包厢,其他人离开了。
徐白觉得,萧珩不是简单请她吃饭。
他不至于这样殷勤。
遇到了罗绮等人,徐白隐约明白几分。
不过她不往深处想,平添烦恼。
徐白家里从“权贵”落到普通门第,她就该明白,有些事她没资格操心。
比如说,她和萧珩的关系。
她没有像母亲那样消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也没像其他两房那样,固执认为徐家还是有些体面的。
她认清现实、接受落差。
她要在废墟上重新搭建城池。
不惹恼萧珩。
等他事情办妥,他会开出价码, 叫徐白离开的。
“你在想什么?”萧珩突然问她。
徐白:“在想等会儿去买些糕点,给小妹做宵夜。”
“什么糕点这样好吃?”
“她喜欢白俄人蛋糕房的巧克力蛋糕。”徐白说。
萧珩:“你也喜欢。你们姊妹口味一样。”
徐白微讶。
“你每个星期都去学校门口那家蛋糕店,买几种巧克力蛋糕加餐。”他说。
他是说伦敦的事。
徐白:“……你知道?”
“难道你以为你在伦敦,我不管不顾?我的人在暗处保护你。”萧珩道。
徐白诧异。
她可能完全没想到这点。
她生活在校园,来来往往都是人,徐白从来没留意过有人在暗处保护她。
她的生活很有规律,几乎不应酬,除了学习就是锻炼,与住在同一所公寓几个朋友一起做做饭。
“你一年才跟我见两三次面,我以为你毫不在意。”徐白说。
萧珩没接这句话。
他把烫熟的羊肉夹给她。
徐白也没有再说话。
吃了饭,萧珩送徐白去买蛋糕,选了三种巧克力的。
徐白另外买了个红提小蛋糕,明天带给萧珠。
可惜了。
如今徐家是个笑话,连带着徐白看上去都木讷了很多。
“……是什么?”萧珩瞧见徐白拿在手里的支票,故意问。
徐白看一眼夫人。
夫人笑道:“我送给徐小姐的,一点小礼物。她家里很艰难,她与母亲得亲自浆洗衣裳。这不,向我哭穷来了,我还能无动于衷?”
几句话,把徐白贬踩到了泥里。
徐白本是不会受这样的气。
然而她识时务。
在生存面前,颜面可以拿来换钱。
萧珩径直坐到了她身边:“给我看看。”
“阿珩,此事你别管了。你是男人,这些内宅小事,不用你过问。”夫人笑道。
萧珩一抬手,把徐白手里的支票抽走了。
“一万?”他面无表情,深褐色瞳仁倒映着徐白的脸,“我降价了吗,徐小姐?”
夫人看过来。
徐白也望向他:“少帅,这个是……”
“上次还值两万大洋,现在只值一万了?你为了一万大洋,就不要我了?”他问。
语气轻,不带任何感情。
他平铺直叙。
看向徐白的眸子,也静静的,比枯井还深邃。
“阿珩。”大帅夫人喊他。
萧珩:“姆妈,是不是我太听话,您把我当个小宠物?”
夫人心中一咯噔:“阿珩,是徐小姐自己来说,愿意退亲的。我给钱,也不是补偿,只是看她可怜。”
“姆妈真是心地善良。”萧珩说。
话说得慢。
语调那样轻而稳,听在耳朵里却别有深意。
大帅夫人脸色不太好看。
她有点怕儿子。
萧珩把支票撕碎,当着大帅夫人的面。
徐白见状,出声阻拦:“少帅,我想要!”
“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很多。只是,希望你尊重我。结亲是两家同意的,退亲是你一个人和一万大洋说了算?”萧珩眸色渐深,“徐小姐,我看上去脾气很好,是不是?”
徐白想到二叔的惨状。
她低垂视线:“没有。”
“那么,往后记得跟我商量商量。”萧珩淡淡说。
大帅夫人坐不住:“阿珩……”
“姆妈,舅舅又闯祸了。要不是我拦着,恐怕全城的人都知道。儿子争气,您就惜福吧,要不然这帅府谁把您当回事?
二姨太、三姨太的兄长,都是军中老将了。她们有儿有女的,一个个都很出息。她们有本事、有娘家依靠,还有成群的孩子。
您靠着我,才能坐得稳这正室夫人,怎么就非要跟我作对呢?”萧珩面无表情看着她。
大帅夫人脸色发僵。
徐白看看他,又看看大帅夫人,没做声。
萧家五小姐萧琳就是这个时候下楼的。
她甜甜喊了大哥。
又见大帅夫人脸色不对,她忙问怎么回事。
“大哥,您干嘛要气姆妈?”她佯怒。
萧珩抽出香烟,低头就了下手上火柴。
萧琳见他不答,继续说:“大哥,下午陪我出去听戏,好不好?我还约了朋友。”
她说罢,朝大帅夫人挤眉弄眼,丝毫不在乎徐白坐在旁边,“是罗绮。”
大帅夫人脸色肉眼可见发白。
这个萧琳,压根儿没眼色!
萧珩终于抬了眸。
“小五,你新得了一辆汽车,是不是?”他问。
萧琳很开心:“是的。整个南城就三辆,阿爸原本打算送给大哥你的。你不要嘛,姆妈要给我了。”
萧珩对门口喊了声:“来人。”
他的副官进来听命。
“带人去把五小姐那辆车砸了。”萧珩道。
萧琳微愣:“大、大哥?”
萧琳怔了怔。
瞧见副官利落叩靴行礼,转身出去,萧琳坐不住了。
她看向萧珩:“大哥,你别说笑了。”
“那你当玩笑吧。”萧珩轻轻吐了个烟圈,“姆妈还有事吗?”
“……没有了。”
“难得休息,我想请徐小姐出去吃个饭。我跟阿爸说过了,婚礼会定在明年。”萧珩说。
萧珩没说什么。
到了徐家,萧珩替徐白拎着蛋糕盒子,进去和徐太太打了个招呼。
“……不喝茶了,等会儿还有事。”萧珩道。
徐白叮嘱他路上当心,想要亲自送他,他摆摆手。
“别送了,外面下雨,怪冷的。”他道。
萧珩从徐家离开,没有回别馆,而是开车去了罗家。
他把一把匕首放在大衣口袋,去找罗续了。
罗续回家后,与姨太太喝了点酒,打算睡下了。突然听到萧珩入夜登门,他微讶。
罗家住一个偌大的园子,是苏氏园林构建,里面有人工湖,大大小小几十个小院子,比南城最大的公园还要大一倍。
罗家园子有路灯,极尽奢华。
“阿珩,有什么急事吗?”罗续在院门口迎接他。
“伸出你的右手。”萧珩道。
他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罗续有点懵。
他照做。
掌心剧痛,罗续急忙要躲,鲜血涌了出来。
萧珩在他掌心划了一条口子。
罗续疼得吸气,脸色发白:“阿珩,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与我未婚妻握手的时候,何故威胁她?”萧珩表情寡淡。
罗续没狡辩。
“阿珩,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罗续忍着痛。
伤口长,但不深。
“我们是朋友,我才小惩大诫。要不然,我会砍下你这只手。”萧珩道,“罗续,想做朋友就别挑衅我。”
“我没这个意思。”罗续示弱。
萧珩:“你说没有,那我相信。”
他说相信,就是还想和罗续来往,没打算断交。
“……我不太懂你,阿珩。你知道我妹妹钟情于你,一片痴心。”罗续说。
罗家本可以高高在上。
无奈罗绮先动了心。
她如此优秀,是华东五省最优雅的天鹅,本该人人仰慕她、倾心她。
偏偏萧珩冷心冷肺。
好在徐家落魄了,碾死徐家如踩死蚂蚁,罗家和罗绮才没有着急。
他们知道,萧珩肯定会选择罗绮的——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如何选择。
他们等萧珩把事情处理好。
不成想,萧珩却与徐白继续往来,还故意带着她给罗绮瞧。
“我与罗小姐,没有缘分。我已经有了未婚妻。我跟你、跟罗小姐还有令尊令堂,甚至我母亲,都说过了:我会如约和未婚妻结婚。”萧珩说。
罗续面颊抖了抖。
罗续的祖父说,萧珩这个人心机很深。
他就是故意用徐白这个落魄女,吊着罗家,要罗家加大筹码。
否则,就是他反过来求罗家,会落下风。
萧珩很会拔高自己。
就像今晚,他也没忍让,没有对罗续刁难徐白视若不见。
他登门划了罗续一刀,摆明他态度。
“我从未误导过罗小姐,也没有误导过你们。”萧珩继续道,“罗续,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叫我难做。”
他转身走了。
很快,罗家众人都知道,萧珩划伤了罗续,只因为罗续给徐白吃了个闷亏。
就连萧珩自己的参谋长宋擎也知道了。
宋擎问他:“我和张先生一直劝你,与罗家联姻。你也知道罗绮对你情根深种。你到底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萧珩说,“你知道我。我很多时候恨不能杀了自己。”
宋擎心头一颤。
“杀戮、自虐,这些念头像魔鬼一样控制我。如我不能自胜,就是死路一条。谈什么前途?把今年先活完。”萧珩说。
宋擎眉头紧紧蹙起:“你真没想过和罗绮联姻?”
“没有。”
“那徐白呢?”
“徐白很简单,也很胆小。”萧珩说,“能帮一帮她,我愿意。她爷爷救过我的命。”
宋擎确定了。
不管是罗家还是军政府其他人,对萧珩的揣测都是南辕北辙。
萧令烨:“……”
满腔怒火灼烧,萧令烨几乎失了理智。
他恨不能再次抽萧珩一顿。
父子俩不欢而散。
萧令烨气不过,正好萧珩的母亲住在帅府内院,就顺道过去,对着大夫人发了一通脾气。
大夫人被他气得脸色发白。
她既讨不了丈夫欢心,又做不了儿子的主,在中间左右受气。
这天,徐白下工回到家,母亲说大帅夫人遣人送信,叫徐白有空去趟帅府。
“……上次西西出事,帅府不给我进。如今平安无事了,又想要见我。”徐白语气极淡。
母亲:“她应该还是想逼你退婚。”
“她可以跟萧珩说。”
“岁岁,要不直接退婚吧。别指望帅府给你什么补偿。日子我们慢慢过。”母亲道。
徐白:“姆妈,那样我们就危险了。”
“什么?”
“这么好的事,不要任何回报就放弃了。换做你是大帅夫人,你放心吗?”徐白问。
母亲愕然。
她没想到这层。
“越是什么都不要,大帅夫人越是容不下咱们。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连活路都没有。杀了我们,还不是碾死蚂蚁?”徐白又道。
母亲眸中惊惶,半晌才道:“你思路周全。”
“不是我贪财不要命,而是人心难测。清高自傲,只会叫大帅夫人时刻不放心。不如图点钱财,彼此两清。帅府最不缺的就是钱。”徐白道。
从此,不管是在良心上,还是人情世故上,才算真正和帅府做个了断。
大帅夫人和萧珩想要的,应该是这样清晰、干脆的“了结”,也斩断徐白“纠缠不清”的立场。
她拿了钱,就再无资格拿婚约说事了。
徐白知道母亲害怕了。小妹出事,已经给了母亲警告,她心中惶然。
徐白也怕。
可越是怕,越容易遭殃。
“我明天下工去见大帅夫人,不用等我吃饭。”徐白说。
母亲颔首:“你处处当心。”
“您也知道我,我不惹事的。”徐白道。
母亲不再说什么。
她没力气抱怨,去厨房给徐白加了一个她爱吃的粉蒸肉。
日子如此艰难,就吃好一点吧,这是她唯一能给孩子的。
翌日,徐白拿了母亲连夜做的两样点心,送给萧珠一份,又给萧令烜一份。
她没瞧见萧令烜,只是直接给了副官。
萧珠知道了,对徐白说:“徐姐姐,你不要喜欢我阿爸。他的女人多如牛毛,他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你。
以前有个姐姐,哭得可怜,什么都不图,只想他多陪陪她,他直接把人赶走。那个姐姐长得可漂亮了,像仙女一样。哭得那么惨,都很美。”
徐白知晓她好意。
她懂得比较多。
徐白没有打趣她,也没把她这点过度的担忧当儿戏。
她慎重点点头,就像对待朋友的建议那样,认真回复她:“我不会的,你的话我都听。”
萧珠顿时高兴起来。
“那我的话,你也要都听。”徐白又道。
萧珠心满意足:“行!”
徐白下工后,直接去了帅府。
这次,大帅夫人的院子里比较热闹,有好几拨人坐在厅堂的沙发里喝茶、闲聊。
徐家没有落魄的时候,时常与帅府走动,徐白认识这些人。
都是大帅萧令烨的妾室和孩子们。
有二姨太胡氏、三姨太何氏,以及三位小姐。
徐白快速扫一眼,在心里判断局面。
她在众人脸上瞧见了意外、好奇与打量;以及大帅夫人脸上隐忍的不耐烦。
帅府妻妾不是凑在一起“审判”徐白的,而是二姨太和三姨太凑巧来了趟帅府。
“这位是徐小姐吧?”二姨太笑容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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