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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梅花落野桥田素梅许文川小说

郑酉慧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许斌斌立刻从苏敏的怀里跑到江清影面前,紧接着是许思思。虽然她比弟弟大一些,略显迟疑,看了看田素梅一眼后,最终还是选择跟着弟弟一起跑到江清影面前。“斌斌,思思,想清奶奶了吗?”江清影温柔地弯下腰,脸上带着笑意,语气轻柔。“有啊,清奶奶!上次您带我们去吃肯德基,说好下次去吃麦当劳,还有乐高!”孩子们天真无邪,见到对自己好的人,立刻撒娇起来,完全忘记了苏敏之前千叮万嘱的话。“还有我,奶奶,您从国外带回来的灰姑娘书包和铅笔盒可漂亮了!”许思思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跟弟弟一起开始炫耀起收到的礼物来。田素梅的心猛地一沉,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在胸口悄然升起。“妈,清阿姨是爸爸大学里的新同事,我们之前吃过几顿饭。”苏敏极力掩饰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自...

主角:田素梅许文川   更新:2024-11-29 16: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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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田素梅许文川的女频言情小说《无边梅花落野桥田素梅许文川小说》,由网络作家“郑酉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斌斌立刻从苏敏的怀里跑到江清影面前,紧接着是许思思。虽然她比弟弟大一些,略显迟疑,看了看田素梅一眼后,最终还是选择跟着弟弟一起跑到江清影面前。“斌斌,思思,想清奶奶了吗?”江清影温柔地弯下腰,脸上带着笑意,语气轻柔。“有啊,清奶奶!上次您带我们去吃肯德基,说好下次去吃麦当劳,还有乐高!”孩子们天真无邪,见到对自己好的人,立刻撒娇起来,完全忘记了苏敏之前千叮万嘱的话。“还有我,奶奶,您从国外带回来的灰姑娘书包和铅笔盒可漂亮了!”许思思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跟弟弟一起开始炫耀起收到的礼物来。田素梅的心猛地一沉,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在胸口悄然升起。“妈,清阿姨是爸爸大学里的新同事,我们之前吃过几顿饭。”苏敏极力掩饰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自...

《无边梅花落野桥田素梅许文川小说》精彩片段




许斌斌立刻从苏敏的怀里跑到江清影面前,紧接着是许思思。虽然她比弟弟大一些,略显迟疑,看了看田素梅一眼后,最终还是选择跟着弟弟一起跑到江清影面前。

“斌斌,思思,想清奶奶了吗?”

江清影温柔地弯下腰,脸上带着笑意,语气轻柔。

“有啊,清奶奶!上次您带我们去吃肯德基,说好下次去吃麦当劳,还有乐高!”

孩子们天真无邪,见到对自己好的人,立刻撒娇起来,完全忘记了苏敏之前千叮万嘱的话。

“还有我,奶奶,您从国外带回来的灰姑娘书包和铅笔盒可漂亮了!”许思思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跟弟弟一起开始炫耀起收到的礼物来。

田素梅的心猛地一沉,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在胸口悄然升起。

“妈,清阿姨是爸爸大学里的新同事,我们之前吃过几顿饭。”苏敏极力掩饰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自然。

“敏敏,我们过来了,你不是在电话里说念江需要输血吗?”许文川看了田素梅一眼,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对儿媳说道:“她和念江都是HR阴性血型,快,赶紧给他输血。”

“对,我和念江血型是一样的,快点,输我的血!”江清影神色焦急,安抚完两个孩子后,她毫不犹豫地伸出了白皙的胳膊,急忙走到苏敏面前。

“好,那我带清阿姨去献血室。”苏敏点点头,带着两个还沉浸在欢乐中的孩子走了。

田素梅站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她仍能听见身后,江清影柔声答应的声音:“好好,清奶奶帮你们买,等你们爸爸手术后,我们再去。”

“许文川,许念江怎么会和她一个血型?”

“你妈走的时候,不是说他是你大哥的儿子?”田素梅压抑着内心的慌乱与不安,语气急切地追问着。

“田素梅,别闹,大庭广众的。”许文川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一听到妻子的质问,立即抓住她,将她拉到一旁。

即使田素梅并没有什么医学知识,她也知道,儿子许念江不可能和一个陌生人拥有相同的血型,尤其是这种罕见的血型。除非是亲人,血型怎么可能一样?虽然她文化不高,但这点常识还是明白的。

田素梅此刻脑袋里乱哄哄的,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然而,一个疯狂的念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随即又急忙压了下去,“不可能的,这么多年夫妻,孙子孙女都有了,他们不会骗我。”她在心底不断安慰自己,试图忽视刚才儿媳眼中一闪而过的掩饰,以及孙子孙女对江清影的亲昵与熟悉。

“原本想跟你说的,但怕你受不了。现在既然念江出事了,也瞒不住了,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只是一直没机会。”许文川低声说道,似乎顾虑着四周的目光,“江清影是许念江的亲生母亲。”




田素梅只觉得耳边突然“嗡嗡”作响,脑袋一片空白。

“什么?”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的声音尖锐,带着几分不敢相信的震惊,再次重复了一遍:“什么,许文川?你再说一遍?”她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许文川眉头紧皱,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压低语气呵斥道:“田素梅,别闹!许念江是她的亲生儿子,需要她的血!”

田素梅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坐到急救室门口的长凳上,冰凉的座椅仿佛映照着她此刻的心情。

苏敏带着刚抽完血的江清影回到急救室门口,两个孩子围着她叽叽喳喳地问:“清奶奶,你抽那么多血,没事吧?”

“清奶奶,我扶你。”

田素梅看着平时精心照顾的两个小辈,正围着脸色苍白的江清影嘘寒问暖时,心沉到了谷底。

“清奶奶,来这边,坐到我奶奶身边。”许思思体贴地扶着江清影,直接坐到田素梅旁边。

田素梅鼻尖微动,立刻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气。

这个味道,她最近在许文川的衣服上也闻到过。当时,她拿着许文川换下来的衣服,愣了半天,心里不停安慰自己,大学教授下课后,总会有一些女学生围着问问题。

就像当年在乡下,许文川无论多么劳累,总是穿着白衬衫,手里拿着书本的模样。她也曾经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接近他。她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随着岁月的流逝,许文川变得越来越儒雅,而她则忙于家务、带孙子,站在他身边,怎么看都像是两代人。

“您就是田姐姐吧?”江清影优雅地撩了一下旗袍下摆,轻轻地坐到田素梅旁边。

田素梅下意识地看了看江清影那双搁在丝质旗袍上的白嫩双手,再低头看看自己粗糙的指尖,上面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刚才着急出门,她只是匆忙擦拭了一下。她心里清楚,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保姆,而江清影才是那个真正的太太。

许文川朝着儿媳苏敏使了个眼色,苏敏似乎知道无须再掩饰,松了一口气。随即,她拉起两个孩子的手,温柔地说道:“爸妈,清阿姨,你们放心,念江手术很成功,等一会儿他就出来了。”说完,她带着孩子们离开,给三人留下私人空间。

急救室外瞬间陷入了寂静。

江清影率先打破沉默,轻轻拉起田素梅的手,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也闻到了鱼腥味。但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丝毫不在意手心中的粗糙触感,动情地说道:“田姐姐,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毕竟咱们三个人加起来都快百岁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我实在太想念许念江了,正好文川大学邀请我回国做名誉教授,所以,我回来了。”

“我本来只想远远地看着你们,可刚才苏敏打电话告诉我念江出事了,我一着急就赶了过来。”她再次握了握田素梅的手,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文川跟你离婚的,毕竟你照顾了念江这么多年,在他们心里,你才是最好的母亲和奶奶。”




田素梅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迈步走向病房。医生正在与苏敏交代术后注意事项,脸上带着专业的微笑:“苏护士长,术后护理您应该都清楚,不必我多说了。”

“谢谢您,赵医生,我明白。”苏敏点头送走医生,转头拉住江清影的手,满脸感激地说:“清阿姨,今天真是多亏您给念江输了那么多血,您脸色这么苍白,真的没事吧?”

“清影,你还好吗?”许文川这时也注意到江清影的脸色发白,连忙上前扶住她,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关切。

田素梅推门而入,正好看见这一幕。

苏敏显然有些尴尬,轻声唤了一句:“妈。”

许文川听到动静,像是被触动了什么,迅速收回了手,从江清影肩膀上移开。

“妈妈,奶奶,我饿了!”

“我也饿了!”两个孩子经历了一番折腾后,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然而,这一次,田素梅没有立刻转身去准备食物。她径直走向许文川,眼神冷静而锐利。

“许文川,”她开口道,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许念江这个名字,不是为了怀念你大哥,而是为了纪念江清影,对吗?”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

田素梅直勾勾地盯着许文川。自从她在田家村第一次见到他,沦陷到现在,这还是她第二次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她需要一个答案,尽管心里已经隐隐知道了真相。

许文川的喉结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抿紧了嘴唇,沉默了。

“田姐姐,许念江叫什么名字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脱离了危险,他还是你的儿子。”江清影上前一步,替许文川开口解释。可她话音未落,突然扶住胸口,身形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田素梅却像没听见一样,冷着脸,目光越过江清影,死死盯住许文川,压抑的怒意几乎溢出:“我只想知道,是,还是不是!”说着,她一把推开江清影,毫不犹豫地走到许文川面前。

“清奶奶!”

“清奶奶!”

两声清脆的童音突然响起。许斌斌和许思思从床边跑过来,蹲在倒地的江清影身旁,紧紧拉住她的手,仰着小脸看着她,眼中满是担忧。

田素梅回头看到这一幕,胸口仿佛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那种熟悉的疏离感猛然涌上心头。曾经从未属于她的亲近,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

“坏奶奶,老巫婆!”

“我不要你做我们的奶奶,要清奶奶做我们的亲奶奶!”孩子们的指责如同锋利的刀刃,每一句都深深割在田素梅的心口。

可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哄着他们,也没有回应。她只是静静地盯着许文川,目光不移,等待着他的回答。

许文川猛地转头,眉头紧锁,愤怒地对她吼道:“够了!这里是病房,不是你老家田家村!你闹够了没有?别总是像个乡下泼妇一样丢人现眼!”

田素梅身体微微一震,但没有退缩,眼神冷冽,仿佛一块寒冰。

许文川紧接着说道:“是,我们对不起你,瞒了你这么久,但那是因为你当年刚流产,太伤心。我妈不想让你难过,所以才把清影的儿子抱给你养。”话音落下,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江清影抱起,语气充满焦急:“苏敏,快去叫医生过来检查!她本来身体就弱,又有贫血,刚才输了那么多血肯定更虚了。”

随后,他转头对田素梅冷冷地说:“如果不想我提离婚,就赶紧带着两个孩子回去!儿子刚做完手术,需要喝营养汤,回去准备好,再熬点红枣粥。清影也需要补身体。”

“田素梅,最后警告你,别再闹了!有什么话,回家再说。苏敏一会儿就下班,我们到时一起回来,快回去准备饭菜,别耽误时间。”

“不嘛,不嘛!我们要陪清奶奶,等妈妈下班再一起回家!”

两个孩子紧紧抓住江清影的衣袖,脸上写满了不舍。许斌斌还回头朝田素梅做了个鬼脸,稚嫩的小脸上带着得意。他喜欢大方又温柔的清奶奶,不喜欢邋遢又严厉的亲奶奶,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还是清奶奶好看又洋气,还老说英语。

田素梅站在原地,望着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背影,胸口一阵钝痛,仿佛一只孤独的鸟儿站在寒风中,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




“现在还给你!”

“你不是嫌乡下女人撒泼吗?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撒泼是怎么样的!”

“离婚!当年你拖着一直不肯迁我户口,我还得谢谢你。我还能回乡下,总比留在这儿受你们的气强。”

“四十年的辛苦费,养你们儿子的钱,我要五十万不过分吧!”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你学校,让你的学生和同事们都看看,他们口中的两位教授是怎么在几十年前就搞到一起,连孩子都有了。”

“你不喜欢我爹,当年你在乡下插队,为什么不拒绝我一次次送饭?不拒绝帮你干活?因为你知道,没有我,你根本就活不下去!”

“你们骗我许念江是你大哥的儿子,我等着你良心发现,哪怕回来跟我道个歉,我也死心了。可是现在进门你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肯说。”

“够了,我已经受够了!不给钱,不离婚,我就天天闹,闹得你们不得安生!”

田素梅一声声严厉的话语,伴随着泪水夺眶而出。

说完后她又笑了,终于,她又变回成了爹和姑姑希望看到的那个泼辣的田素梅,而不是那个温柔、勤劳、隐忍的田素梅。

做回自己,真好!

接着,她猛地将碎片照片扔向许文川。

“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谁不去谁就是孙子!”

“你疯了,田素梅!”许文川的愤怒也爆发了,他指着田素梅狠狠说道:“好,你说离婚的,别后悔!”

田素梅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我不后悔,这几十年像保姆一样伺候你们吃喝,这笔钱我应得!”她并未仔细计算过账目,但自从退休后,尽管是农村户口,她每月还是有微薄的退休金。

可这笔钱,她几乎都拿来贴补家用,买给孩子们的吃食,自己几乎没剩下什么。如今,她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但也不能一分钱不拿就这样净身出户。

她甚至还感激许文川一直拖着没让自己迁户口,至少她现在还有地方可以回去。虽然她知道在老家自己早已声名狼藉,但她宁愿回去被村里人唾骂也比在这里继续腐烂下去、舔残渣好!

田素梅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离婚,要回家,要守着爹和姑姑的坟,用余生向他们谢罪。

“现在一下子哪能拿出那么多钱,尤其是明天。”

许文川气急败坏地想立刻离婚,但这么一大笔钱,银行是需要预约才能取出,更何况还是定期存款。

“文川,我有钱,不如先转给田姐姐吧。”江清影此时伸出头,温柔地提议道。

一旁抱着儿子女儿的苏敏听了,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果然这位洋婆婆是有家底的。

“田姐姐,您看是直接转账给您,还是......”

“我没有手机可以转账,明天一早银行门口碰头,拿到钱后我们就去离婚!”田素梅说完,转身走进卧房,取出那只老旧的包裹,整理几件薄衣。

就像几十年前刚进城时一样,她又一次提起那块旧布包,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许家。

夜晚的街头微凉,田素梅朝着那家还在亮着“宾馆”招牌的地方走去。她破天荒第一次开了间大床房。等坐到床上时,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单身了。

与此同时,许家的客厅一片狼藉,两个孩子哭喊不止,江清影不由皱了皱眉,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她和苏敏、许文川一起收拾地上的碎片。

“哎呀,清影,别动,小心手。”许文川心疼地阻止道。

“好,那我照顾两个孩子吧。”江清影顺势停下手中的活,转身去哄孩子们,“别哭了,清奶奶今晚带你们去吃麦当劳怎么样?每人一个冰激凌。”她优雅地牵着两个孩子下楼。

“清影,你等一下,苏敏,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我不放心,这里交给你了。”

看着许文川带着江清影和孩子们离开,苏敏愣了一下,随即嫌弃地踢了踢地上的食物残渣,顿时溅得一身。她心头的怒火愈加燃烧,却不得不蹲下清理。

不一会儿,她不小心弄伤了手,气得将摔碎的碗片狠狠地砸回地上。原本以为赶走了佣人婆婆,日子会轻松些,结果却迎来了一个更会耍心机的“白莲花”婆婆,简直是一个比一个能折腾人。

她忍不住心里咒骂,这教授公公怎么就这么能折腾人!他看中的女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一边,许文川带着梦中情人和孩子们在麦当劳享受晚餐;而家中,苏敏怀着满腹怨气和愤恨,在收拾这场残局;另一边,独自一人入住宾馆的田素梅洗了个痛快的澡,躺在干净的大床上睡得香甜。

可他们都忘了,医院的病房里,还有一个正等着家里送饭菜、几乎快饿昏过去的许念江。




恍恍惚惚地走出医院大门,田素梅随手将围裙扔进路旁的垃圾桶。她不再像以往那样匆忙,脑海中盘算着还没准备的菜肴,而是面无表情地朝公交车站走去。

上了车后,她猛然意识到,自从来到这个城市,除了最初的几天,带着新奇的心情打量街头人来人往和那些高耸入云的大厦,她的几十年几乎如出一辙——忙于家务、带儿子、照看孙子,鲜少有真正的闲暇去逛这座城市。

她记得三十年前,在田家村接到许文川恢复职位的消息时,爹和姑姑送她到车站。

那时,破旧的公交车启动,他们俩站在站台上,眼中含着泪水,挥手叮嘱:“素梅,在城里好好过日子,要是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可是,那一别竟成永诀。爹和姑姑相继去世,她甚至没能赶回去送他们最后一程,反倒是村里人指着她的背影骂:“有了男人忘了根,连祖宗都不记得。”

他们哪里知道,那晚她也曾想连夜回去,可许文川冷冷的一句话挡住了她的去路:“田素梅,别像泼妇一样闹。如果你回去,我们就离婚,你永远也别想再踏进这个家!”

她的脚步停在了原地,刚迈出去的步伐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她清楚,为了让她顺利嫁给许文川,她爹曾经动过手段。但那时,爹已经身患癌症,他担心她像姑姑一样一辈子都没有嫁人,孤独一生,这才强行逼迫许文川娶了她。

然而,爹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他为了自己不被后娘欺负,自从娘死了之后,一辈子没娶。他也没想着要逼许文川,而是劝了骂了没有用,看着她继续整天围着许文川转,为他做农活、送饭菜,心里疼得不行。

许文川最初对她冷漠无情,怎么都不肯接受她。直到有一次他在田地里因饥饿晕倒,她端着蒸鸡蛋去喂他,他才开始渐渐松口。

那时,鸡蛋是最珍贵的东西,家里养的鸡下的蛋,几乎全被许文川吃了。她爹看在眼里,嘴上骂着“败家丫头”,转身却还是把鸡蛋拿去蒸笼里蒸,还嘟囔着:“城里人就是金贵,嘴这么刁!”

骂归骂,蒸好之后,爹还是叮嘱她,送过去前记得滴几滴只有过年才舍得用的香麻油。

田素梅知道,爹是怕她像姑姑一样。姑姑年轻时曾爱上一个男人,结果那男人一去不回,再也没有音讯。姑姑此生未婚,只收养了一个男孩,后来那个孩子参军,后来也没有了消息。

她爹下葬的那天,姑姑打来了电话,声音带着哭腔:“素梅啊,你真没良心!乡下人,死人是天大的事,你竟然不回来!你爹临死前,一直唤着你的名字啊!”

电话那头的哭声越来越哽咽,接着又愤怒地骂道:“我们村里那个泼辣的素梅去哪儿了?怎么一进了城,就再也不回来了?”

田素梅只记得,那天她握着手机,泪如雨下,哭得无法自已,一遍又一遍地说:“姑姑,爹,对不起,对不起......”她红肿着眼睛在厨房忙碌,抬头正好看到许文川进了屋。他明明知道妻子为何伤心,却装作若无其事,转身便进了书房,一句话也没留下。

但田素梅心里清楚,许文川并非不在意。他曾无数个夜晚,在书房里轻轻摩挲着那本藏在书柜第三排最右边的书,书里夹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是他心底挥之不去的旧情人。

她也明白,许文川心里恨她爹,但他更该恨的,也许是自己的无能和对现实的妥协,不是吗?如果没有她和她爹一次次带着食物送到知青住所,以许文川那副文弱的身板,怕是早就撑不住,像他大哥一样,早早地倒下了。

所以,他最终才妥协,低头娶了自己。可那时刚结婚的日子里,他连碰都不愿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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