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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谢昭林暮雨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春光明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林暮雨的身子一瞬间僵住。谢昭也愣了愣。他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却没想到居然触摸到了林暮雨。实际上,她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年代,她居然就为自己生儿育女。她的脸,泛起一点点细密的红,原本平淡的眸子里,像是被扔进了一小颗石头,一圈圈荡漾起了春色的涟漪。“咳咳!”谢昭回过神来,当下赶紧将手收了回来,只是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一抹柔软细腻得触感,叫他脸色有些不自然。两人之间,一时谁也没说话,约莫十几分钟后,田秀芬回来,打破了略略有些微妙的气氛。“来,吃面。”田秀芬拿着两个搪瓷缸子,往谢昭和林暮雨手里头一塞。热腾腾的,冒着香喷喷的热气儿,谢昭一瞧,里头是两个煎的荷包蛋,奶白的汤,一大碗白面条。林暮雨碗里的鸡蛋更多些,汤也更多。谢昭顿了...

主角:谢昭林暮雨   更新:2024-11-27 18: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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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昭林暮雨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谢昭林暮雨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春光明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暮雨的身子一瞬间僵住。谢昭也愣了愣。他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却没想到居然触摸到了林暮雨。实际上,她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年代,她居然就为自己生儿育女。她的脸,泛起一点点细密的红,原本平淡的眸子里,像是被扔进了一小颗石头,一圈圈荡漾起了春色的涟漪。“咳咳!”谢昭回过神来,当下赶紧将手收了回来,只是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一抹柔软细腻得触感,叫他脸色有些不自然。两人之间,一时谁也没说话,约莫十几分钟后,田秀芬回来,打破了略略有些微妙的气氛。“来,吃面。”田秀芬拿着两个搪瓷缸子,往谢昭和林暮雨手里头一塞。热腾腾的,冒着香喷喷的热气儿,谢昭一瞧,里头是两个煎的荷包蛋,奶白的汤,一大碗白面条。林暮雨碗里的鸡蛋更多些,汤也更多。谢昭顿了...

《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谢昭林暮雨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林暮雨的身子一瞬间僵住。

谢昭也愣了愣。

他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却没想到居然触摸到了林暮雨。

实际上,她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年代,她居然就为自己生儿育女。

她的脸,泛起一点点细密的红,原本平淡的眸子里,像是被扔进了一小颗石头,一圈圈荡漾起了春色的涟漪。

“咳咳!”

谢昭回过神来,当下赶紧将手收了回来,只是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一抹柔软细腻得触感,叫他脸色有些不自然。

两人之间,一时谁也没说话,约莫十几分钟后,田秀芬回来,打破了略略有些微妙的气氛。

“来,吃面。”

田秀芬拿着两个搪瓷缸子,往谢昭和林暮雨手里头一塞。

热腾腾的,冒着香喷喷的热气儿,谢昭一瞧,里头是两个煎的荷包蛋,奶白的汤,一大碗白面条。

林暮雨碗里的鸡蛋更多些,汤也更多。

谢昭顿了顿,扭头看向田秀芬,“妈,你的呢?”

田秀芬一笑,已经从一旁的搪瓷缸子里摸出了两个馒头,“我吃这个就成,填一填肚子,不下田干活,左右也不饿。”

谢昭眉头皱了起来。

他没多说,伸手将装馒头的搪瓷缸子拿过来,将里头剩下两个馒头倒出,之后又拿着筷子,将面条和鸡蛋分了一半进去。

田秀芬一愣,顿时明白过来了他要做什么。

“妈真的不饿!你自个儿吃!走了一路,喝点热的暖和暖和身子,我不用……”

“你不吃,让人瞧见了,要怎么说我?”

谢昭无奈叹口气,“亲妈啃冷馒头,儿子和儿媳妇儿吃鸡蛋热面条,这传出去,我要不就要做人了?”

田秀芬噎住。

“我还年轻,吃什么都一样,倒是你,上了年纪,吃食方面不能糊弄。”

谢昭已经将面条分好,笑着递给了她。

“妈,一起吃吧?”

少年眸光熠熠。

田秀芬怎么会看不出他的一片孝心?

心里头像是被塞了一颗酸葡萄,酸酸的,胀胀的,想要落泪。

对于这个二小子,田秀芬心思也很复杂。

实际上,血缘关系这几个字,可不是空穴来风。

那些年,谢启明,不,现在应该叫做陈启明,在家里头的时候,明明也是掏心掏肺的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隔着一层,亲热不起。

不过,饶是如此,他们还是尽心尽力的供着陈启明念了书,直到上了高中。

而直到谢昭出现,瞧见那一张和她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血液里那股子很奇异的亲情忽然间就涌了出来。

她自觉亏待,处处对他好。

可是,谢昭从不领情。

有时候,田秀芬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可眼前,再瞧见这一碗热腾腾的面,她心里那一点儿酸楚也终于被捂化了。

懂事了!

她的二小子!

田秀芬终于没再拒绝,她接过面,大口吃了起来,热乎乎的,又香又鲜美。

吃完面,田秀芬又去洗了碗筷,回来的时候就瞧见谢昭将那一桶鱼给拎了出来。

她这才注意到。

“这么多鱼?”

田秀芬惊讶问道。

谢昭点点头,指了指桶里头道:“等会儿我熬点鲫鱼汤给暮雨喝,鲫鱼汤下奶,养身子,都是我从河里头摸来的,补着呢!”

河里头摸来的?

田秀芬惊得瞪大眼。

“这么冷的天,你下河?你不要命啦?”

她急得站起身,赶紧将谢昭扒拉着上下仔细瞧了瞧。

这年头,没什么高科技,搞养殖的更是少,因此在冬天里,鱼就是稀罕物,这玩意儿想来喜欢藏着猫冬,再加上年关这几天,下大雪,河水里头冰得刺骨。

他居然下河?!

林暮雨这会儿也神色复杂的抬起头,盯着谢昭看了过来。

她嘴唇紧抿,面上虽没什么波动,可是心里头早就掀起了不小的波浪!

他下河?

捉鱼?

就为了给自己熬一碗鲫鱼汤?

此时此刻,林暮雨有些后悔。

或许,刚才她就不该躲一下,让他把手拿出去的……

谢昭没注意到林暮雨的眼神,他冲着田秀芬一笑,顺手从桶里捞了两条鱼出来,扔进了盆里。

“妈,城里头还专门有人冬天下河冬泳呢,就为了强身健体,我还年轻,底子好,能有啥事儿?你别担心了,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谢昭大大方方让田秀芬看。

他拿了一把剪子,端着盆,冲她摆摆手就往外走。

“我去熬,你们休息会儿。”

说完就走出了病房。

谢昭出去没多大会儿,隔壁产妇就生完孩子回来了。

“恭喜恭喜,是个女儿!”

小护士笑着道。

然而,产妇和她母亲却一下子神色萎靡了起来。

是个赔钱货。

有啥好开心的?

…………

医院外头的院子里。

这里算是病人散步康复的地方。

也有不少家属带了锅碗瓢盆,在这里生火做饭,这会儿刚好又在饭点,谢昭蹲下来生火的时候,旁边亭子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打眼一瞧,基本上都是泥瓦炉,上头放一个小锅,里头咕嘟嘟煮着热菜。

谢昭生了火之后就往里头倒了一点花生油。

油热,下两片生姜,滚油一激,顿时香气儿就窜了出来。

两条巴掌大的鲫鱼已经被洗干净,瞧着油温差不多了,他当下将鲫鱼给放了下去。

“滋滋!”

鱼皮接触到热油,被烫得蜷缩起来。

蛋白质和油一刹那产生了反应,飘散出一股子奇特诱人的香。

这年头,缺衣少食,这香味惹得不少人情不自禁瞧过来。

谢昭耐心地等,等到鱼皮金黄,香味越浓时,他又翻了个面,最后一大勺热水下去,顿时奶白色的汤就滚了起来。

啧!

香!

一旁蹲着做菜的一个大娘,终于没忍住,探头瞧了过来。

“哟!鲫鱼汤!这玩意儿补着咧!”

她咂咂嘴,又瞧了一眼自己锅里的鸡,一下子就觉得鸡蛋有些不太香了。

大过年,鸡鸭猪常见,家里头养的,杀了就有肉吃。

可是这鲫鱼,河里头那么冷,哪儿能捉得着?

谢昭就边掀开盖子边点头笑。

“是啊,不管是开刀还是生娃,鲫鱼汤都是顶顶好的,补身子,热乎又香,一等一的好!”


谢昭的眼眶蓦地有些发烫。

他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是伸手,将钱接了过来。

“妈,你放心,这些钱,我会还给大哥的。”

谢昭轻声却坚定道。

田秀芬没说,但是他上辈子后来却知道了的。

上辈子,谢诚一直在矿区里下矿,那是拿命换的钱。

家里头困难,谢诚辛辛苦苦攒了几年的本,全都给自己娶媳妇儿了。

这年头,矿上条件不好,总生病不说,更是三天两头死人,有些外地的工人,死了没人来领,就这么草草用草席裹了,往矿里一扔,再一埋,谁知道?

谢诚原本打定主意,攒够了媳妇儿本,再过两年就不下矿,回来跟着他爹谢友振在地里头讨食儿。

虽然挣得少,但是起码踏实,不担心往矿井里一扎,再也出不来。

可是,谢昭回来,娶了媳妇儿,他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谢诚一声没吭,过了年,再次下矿。

而上辈子,谢昭再次听见消息,是三年后了。

矿里出了事。

一共下矿的十三个劳力,全都没回来,谢诚就是其中一个。

田秀芬哭瞎了眼,谢友振也一病不起。

家从此之后,彻底塌了。

谢昭深吸一口气。

他眼眶已经有了湿意。

田秀芬却没察觉到,她只是温柔的笑了笑,又伸出手,在谢昭的胳膊上轻轻拍了拍,柔声道:“你大哥就是这性子,锯嘴葫芦,半天没个声儿,可他心里头热着哩!你回来,他高兴,你就放心吧,这钱不用算的这么清,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总归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比啥都强。”

田秀芬说完就转身进了病房。

谢昭盯着这些钱,沉默了一会儿,飞快点了点。

一共是二百一十三元。

他没有多纠结,去交了费,又去护士站,问了问自家闺女的情况,听见一切都好,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走出医院,又去了之前买鸡蛋的那一家,要了三碗鸡汤面,厚厚的一层油,飘着一股子诱人的香。

他先将自己的那一碗吃完了,这才端着剩下的两碗回了医院。

见着谢昭买鸡汤面,田秀芬心疼坏了。

她赶紧道:“我带了馒头,吃这个就成!这面给你媳妇儿留着,我不用吃!”

谢昭却摇头,坚定的看着她。

“妈,你也吃,我知道你心疼钱,我等会儿就回家,把泥炉子背来,以后咱自己下面做吃食。”

林暮雨也轻声道:“妈,你也吃,辛苦一天了,你要不吃,我哪儿能吃得下?”

田秀芬这才伸手接了过来。

她拿过饭盒,将里头的鸡肉和鸡蛋细细挑出来,一并拢到了林暮雨的碗里,叮嘱她:“你多吃些,才能下奶,娃有奶吃才不饿。”

林暮雨点头,没再拒绝。

这边,田秀芬又听见谢昭说要回去,当下又细细叮嘱了一遍,要他多带点东西来。

谢昭一一记下。

等两人吃完,他把洗干净的碗筷还回去,这才推着板车,走回石水村。

…………

石水村位置很偏。

从湖东县走出来,顺着山里头走,二十里山路,两小时才能走到。

石水村,顾名思义,这山坳里头不是石头就是水,土地贫瘠,种不出什么好粮食。

几座大山绵延,将它包裹环绕,一条河水沿着山脚奔腾,算是彻底隔绝了外头的路。

因此,石水村又穷又偏僻,当年打仗都没能打进来。

谢昭回了家,仔仔细细的将东西收拾了一番。

换洗的衣裳,泥炉子,再带点儿自家砍的柴火。

这住院,估计要几天,顿顿买吃的,田秀芬能心疼坏了。

再者,谢昭兜里也没这么多钱,他得省着花才行。

东西收拾好,全都捆在了板车上,谢昭抬头看了一眼天,已经是傍晚了。

他想了想,又盯着河面看了一会儿,心里头一个念头闪过。

上辈子自己似乎在哪里瞧见过,产妇喝鲫鱼汤是最好的。

补身体又下奶,很是有效。

而且这几天想来应该还会有产妇生孩子,他要是抓得多,能卖出去的话,也算是一笔挣钱的买卖。

至于抓鱼,他还是会的,上辈子林暮雨离开后,自己一个人在大河滩这里生活了一年多。

这一年来,他几乎足不出户,饿了就自个儿去河里头捞鱼,技术锻炼得炉火纯青。

谢昭说动就动。

他从屋子里找出了几个簸箕,拿着锄头,在河滩外一片稍微肥沃一点的土地里挖了挖。

没多大会儿,细红蠕动的红蚯蚓就冒了出来。

他将蚯蚓放进簸箕里,拍了拍手,这才起身,朝着大河滩走去。

这河是慢慢深下去的,天很冷,谢昭走得很慢,手里头拿着簸箕,靠近芦苇荡边悄悄的将簸箕放了下去。

这年头河里的鱼很多,没有断子绝孙的毒鱼法子,也没有电鱼,再加上天冷鱼儿觅食很难。

因此这簸箕一放下去,没多大会儿,就瞧见几尾巴掌大的鱼儿嗅着味儿朝着这里游了过来。

谢昭屏住呼吸。

那几尾鱼警惕异常,尝试着朝着簸箕里游了游,可水面稍稍起了波澜,就立刻掉头游走。

他就这样僵住没有动。

而水里头,细红的蚯蚓正不安缺氧扭动,散发出来的食物香味勾引着它们。

终于,在试探了几次,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后,它们终于是放心大胆的游了进去,大口大口抢着吃了起来。

芦苇沙沙作响。

而对于谢昭而言,就是这个时候!

“哗啦!”

他动作快而迅猛,一下子将簸箕往上抄了起来!

“哈哈!”

他爽快笑出声,就见簸箕里,两尾鲫鱼和一尾鲢鱼惊慌失措的拍打簸箕,身体弯弓,啪嗒啪嗒的想要蹦出去。

谢昭飞快抓起它们,几步走到岸上,扔进了水桶里。

没有多看,谢昭再次下了河,他顺着水草和芦苇里头钻,凭着记忆,找到几处鱼儿多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天色已经灰蒙蒙暗了下来。

冬日的河水冷得刺骨,谢昭牙齿早就冷得咯咯作响,他也不再贪多,转身飞快上了岸。

他回家,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又裹着棉袄缓了会儿,总算是缓了过来。


啧。

这—身下来,没有—百块可拿不下。

再瞧那皮夹克,鼓鼓囊囊的,显然有货。

这人,有钱。

而且大概率是来做生意的。

谢昭心里下了定论,当下露出笑脸,摆摆手,道:“没事儿!大哥!您慢点儿倒是真的!”

中年男人当下胸口的郁闷消了不少。

“大哥听口音不像是咱们湖东县的人?倒像是柳市的?”

谢昭边说着,便从兜里摸出—包红塔山,笑着抽出—根递了过去。

这红塔山还是在供销社旁边的烟酒供应点买的。

—次只能买—包,不然被盯上,扣上倒买倒卖的罪名可就完了。

中年男人听见谢昭居然能听出自己的口音来,当下眼睛—亮,再瞅那红塔山,当下心里头明白,这是个会来事儿的。

他伸手接了过来,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自我介绍道:“同志也是出过远门的人呐!有点眼力!我叫刘志!隔壁柳市的!来你们湖东县办点儿事!”

他从兜里摸出洋火,划拉了—下,点燃,吧嗒吧嗒的吸了两口,情绪缓过来后,又扭头朝着身后看了—眼,狠狠啐了—口。

“不过这供销员都是啥人呐?问点儿事都这么不耐烦,真以为自己是铁饭碗,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

谢昭将桶放在地上,水荡了出来,里头的鱼儿顿时拍打尾巴,水花四溅。

刘志下意识看了—眼。

“哟!是鱼儿呐?!”

他顿了—下,又赶紧蹲下来,仔仔细细的瞧了瞧,片刻后眼睛又暗了下去。

“也是,这大冬天的,去哪里找哟!真是愁人。”

他嘟囔了两声,谢昭却听见了。

“不知道刘大哥是找什么?”

谢昭看了—眼身后的水产供销社,笑问道,“是水产吗?我家刚好住在河边上,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找找。”

住在水边上?

刘志眼睛—亮。

嘿!

是了!

这大冬天里都能抓到鱼,那指定是有点儿本事呀!

“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就是螺蛳,你见过吧?吃过没?剪了尾巴用热油—炒,水—闷,再放—把紫叶子菜,香得咧!”

螺蛳?

谢昭当然吃过!

只是这玩意儿在这个年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不为别的,就—点,费油费功夫,谁没事儿去吃它?

地里的活儿都做不完,还去河里田里摸螺蛳,回来还要剪屁股,下重油炒,吃的时候又要嗦,嗦不出来还得找小竹签挑。

—套流程下来,地里活儿都能干半天了!

谁乐意费这功夫?

再好吃也不成呐!

尤其是庄稼汉!

只要—听见吃螺蛳,保准要骂自家婆娘!

他刘志要这个干啥?

谢昭眉头拧着,正准备问,可下—刻,脑袋里—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等等!

柳市?

那不是特别爱嗦粉的柳市吗?

这地方粉店特别多,尤其—道用螺蛳做汤底的粉特别出名,谢昭上辈子也去过吃过,味道的确鲜美浓烈,算是—绝。

谢昭三两下就想明白了。

这大冬天,柳市人爱嗦粉,热腾腾的—碗下来,通体舒畅。

再加上年关,需求猛增,本地螺蛳指定供应不上了。

于是这才来别地儿买。

“刘哥是准备用来做螺蛳粉的汤底吗?”

谢昭笑道:“螺蛳粉我吃过,味道确实不错。”

刘志这次看向谢昭的眼神是彻底不—样了!

哟!

他居然吃过柳市螺蛳粉!

而且还吃得惯那特殊的味儿,真不赖!

刘志—瞬间在这异乡生出几分亲切感,再加上心里头憋屈,于是三下五除二,将事情来龙去脉都和谢昭说了个遍。


“我后天就回矿上,挣了钱给你,你拿去还回去。”

谢诚盯着他,闷声道:“二弟,我知道你不想待在谢家,可是陈家你也回不去了。”

“拿这些钱,穷志气,不值当。”

谢昭忍不住抬头看谢诚,看这个上辈子他最厌恶的大哥。

谢诚性格最是刚烈。

上辈子,两兄弟没什么交集,他只知道家里头大半开支都是谢诚给的。

他从矿上回来,为数不多的见面就喜欢教育自己。

为人处世的道理,孝顺爹妈的古训,爱护小妹的劝诫。

一桩桩,一件件,他的满腔亲情,对于当时的谢昭来说,却都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叫他心生不满,怨怼非常。

而后来。

他离开谢家。

很多从谢诚口中说出来的道理,都一一在社会上得到了实践。

他挨着最毒的打,一点点清醒。

原来当初,大哥是真的对自己好。

谢昭冲着谢诚笑了笑。

“大哥。”

他喊道,“这钱,是我挣来的。”

谢诚身子一僵。

他,他喊自己什么?

大哥?

谢诚的手抖了一下,他不着痕迹的转了个身,看了一眼外头的红灯笼,片刻后,忽然缓了过来,扭头看向谢昭,眼睛微微瞪大。

“啥?你说这些钱是你自己挣来的?”

谢昭忍住笑。

他点头,将自己捉鱼卖鱼,还有野菜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冬天鱼类的行情好,医院里鲫鱼比较好卖,再加上是年关,家家户户都舍得,所以才能挣这么多。”

谢昭道,“野菜也是一样,冬天里荠菜少,所以馄饨摊子全都收,等再过一个月野菜全都冒出来了,就不值这个价了。”

谢恬瞪大眼。

“鱼和野菜这么值钱哩?我咋不知道?”

谢昭看着她笑得有些宠溺,“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呢,以后我慢慢教你。”

这年头,消息闭塞,想想要挣钱最快的法子就是倒买倒卖。

说得简单些,就是东边的东西拉到西边去卖,图的就是一个新鲜和信息差。

越是没有,就越是值钱,讲究的就是一个奇货可居。

冬天的鱼和野菜,就是这个道理。

谢恬愣了一下,有些心虚的别开头,可心里头却突突直跳,惊讶极了。

这二哥……

怎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这要是以前,他指定不搭理自己,再要么就是笑话自己是个土包子。

可刚才他说,以后再教自己?

她没听错吧?

谢诚和谢友振这会儿震惊得半晌才缓过神来。

挣钱是这么容易的事儿吗?

七十多块?

他们要好几个月才能挣到!

没等两人继续说什么,谢昭就已经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朝着外头看了一眼,道:“大哥,爸,我得去抓鱼了,明儿个我还得去县城里呢!”

谢诚和谢友振互相看了一眼,当下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我们一起去!”

谢诚拧着眉头,看着谢昭,“既然能挣钱,那就一起去,多俩人也是好的。”

谢昭当然不会拒绝。

他呲牙一乐,又指了指板车,“成!明儿个多放两桶鱼!挣着钱了就买肉,咱们天天吃肉臊子面!”

昏暗的夜色下,少年眉清目朗,意气飞扬。

谢恬在一旁赶紧开口:“我去摘野菜!我认识可多野菜了,知道哪里有!”

…………

大河边。

谢友振不愧是老把式,这一段河里,哪里鱼多,哪里鱼少,他门儿清。

他这会儿手里拎着一个渔网,是用苎麻做的,还是老一辈儿传下来的,又沉又长。

“拉到那边去!拽紧了!千万别松手!”


这要算账,可就有的算了!

王金花当下哭也不哭了,叉着腰,一桩桩一件件的算。

“去年你家那二小子回来,样样都用新的,我自个儿屋里头,坏了修,破了补,缝缝补补可劲儿省,可你家倒好!真是不把钱当钱用!”

王金花扭头看向院墙外,那叫一个心痛。

“再说说这生娃,大家伙儿都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哪个不生娃的?就他谢老二的儿媳妇金贵,要去县城里头生哩!”

“还拿了公中的三十块!还有家里的三十个鸡蛋!那可是我老大辛辛苦苦拿命换来的呀!他是个瘸子,挣点儿钱多难?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她说着说着就又开始哭,院墙外头,众人听着,忍不住开始点头。

“老大媳妇儿说的也不假,这年头,谁不生娃?她还偏偏去县城里头生!还以为自个儿男人是城里人呐?”

“要是自个儿有钱也就算了,偏偏拿的公中的钱!这换谁都不乐意!”

“哎!要我说,这谢老二真是糊涂了!这儿子哪里是儿子,分明就是祖宗!大少爷!拖累一家人!”

……

人群闹哄哄的。

而被称为“祖宗”,“大少爷”的谢昭,正拖着板车,站在人群外头,无奈揉了揉眉心。

“让一让,各位。”

他清了清嗓子,又道:“我是来分家的。”

分家?

这两个字眼当下成功吸引了村民的注意。

当下有人扭头看去,盯着谢昭看了两秒,总算是认出了他来。

“是谢老二家的二小子回来了!”

一个蹲在路边嗑瓜子儿的少年哈哈笑了一声。

众人一下子愣住了。

有种背后说坏话被抓了个现行的微妙心虚感,当下一个个你推我推你,嘟嘟囔囔着就让开了路。

谢昭拉着板车进去。

进了院子,他一眼就瞧见了那个被摔到了地上的碗。

谢友振有些惊讶的瞧着他,缓了一下,才勉强对着他挤了个笑脸出来。

“你咋回来了?你妈和你媳妇儿呢?”

谢昭摆手,道:“明天出院,我今天把东西送回来。”

他指了指身后的板车,道:“这是我在供销社买的,等会儿放到屋子头,别受了潮。”

供销社买的?

这几个字,顿时叫众人纷纷抻着脖子好奇去看。

哟!

这一看,不得了,顿时就有人眼尖的瞧见了那鼓鼓囊囊的油纸包,还有那放在最上头的两袋红星奶粉!

这可是奢侈品!

他们只听说过,哪儿见过?

要不是上头一个喝着奶的外国小娃娃和奶牛,他们还不一定认得出来!

“这奶粉可贵了!前儿个我去供销社买洋油,这么一小袋,要五元钱!真稀罕玩意儿!五元钱,咱们一个月开支都顶顶够了!”

“瞧!那油!指定是大肥肉!年关都过了,这谢老二家的还买肥肉!太浪费了!”

“哎,到底还是城里头长大的少爷,不知道日子难过哩!要我说,是该分家了,不然整个老谢家都要被他败光了!”

……

人群又闹哄哄了起来。

谢昭回来的这一年,他们都瞧在眼里记在心里哩!

吃喝用,样样都是最好的。

整个老谢头家就他一个,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儿补丁的!

这就是资本主义做派!

浪费!

不像话!

谢友振脸色变了变,没吭声,谢恬却气得红了眼,瞪了一眼谢昭,带着哭腔道:“你回来干啥?!都怪你!”

她说完后,哭着跑进了屋子,一把把门关上了。

姑娘家,脸皮薄,外头这么多人围着,她脸上火辣辣的。

而谢诚则是朝着谢昭看了一眼,闷声道:“别添乱了,先进去。”

谢昭却摇摇头。

他走过来,将板车放好,扭头看向了王金花,声音不卑不亢,甚至带着点儿笑意。

“分家?大伯母你说了不算吧?爷爷奶奶呢?同意了吗?”

王金花艰难的将眼珠子从那一板车的东西上挪了回来。

她冷笑一声,扭头冲着堂屋里喊道:“爹,妈,你们咋还不出来?”

没一会儿,老谢头和郑贵娥慢吞吞拄着拐杖出来了。

两人一声不吭,站在了王金花的身后,显然表明了态度。

谢友振眼神暗了暗,他蹲下来,摸出烟斗,塞了一点土烟丝,又走到锅灶膛里头借了点火,慢慢吸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事情咋就成了这样。

分家?

那就分家吧。

他长叹一口气。

而那边,谢昭却走到了几人面前,嘴角是笑着的,可眼神却冷嗖嗖带着刀子,盯着王金花。

“爷爷奶奶来了也好,那分家,就分个清楚,可别分完了又说我买的东西成大伯母家的了。”

谢昭道:“刚才我在院子外头,听见大伯母说公中的钱,惦记着我爸从里头借的三十块,怎么着,这钱里头,难道没有一半是我家给的?”

“再说细些,自打三叔离家出去,小姑结婚之后,这家里就我们俩家交公中,可大伯母要不要算算,我们家几个劳动力?你家又有几个?这公中的钱,到底谁交的多?谁又吃亏吃得多?”

谢昭这么一点,院子外头的村民们立刻就想起来了。

是了!

老谢头家三儿子前几年因为生了俩女儿没面儿,早早就搬出去了。

小女儿又结婚嫁到了外村。

只留下了老大老二两家交公中。

可老大家就一个劳动力,也就是谢友顺的大儿子谢清龙。

那家伙虽说也跟着谢诚一起下矿挣钱,可偏偏是个喜欢捉鸡逗狗的,跟着去矿里干活的汉子们回来,都说他懒得要命,一个劳力汗抵不过半个谢诚。

往回挣的钱自个儿吃喝都剩不了多少了,更何况往家里交钱?

谢友顺就更别说了!

瘸了腿,平日里下地都困难,更何况挣钱?

再看谢老二家!

谢友振平日里会做点儿木匠活,拿到集镇去卖,挣点钱回来,谢诚又是个下矿的好手,体力足,最是不会偷懒耍滑的,挣了多少就报多少,一点都不作假。

公中交的自然就多。

再说田秀芬。

平日里一有空就纳鞋底,做布鞋,反反复复的浆水上成千层底,让谢老二捎到集市去卖,多少能补贴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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