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回卧室,感觉胸口喘不过气了。
索性关掉客厅的灯,坐在沙发上沉思。
回想这几年,我心里更是堵得慌。
他离开前的眼神,明晃晃的就是在控诉我不信任他。
我知道,他真实想说的话是——你穿到我妈妈身上,不就是为了来保护我的吗?
你怎么可以不信任我呢?
不管我做了什么,你的使命就是无条件爱我啊!
我摸了摸鼻尖,压下涌上来的酸涩。
可能是因为有过同样被家暴的经历,所以我对韩辞年格外宽容。
可再怎么对他好,他似乎不怎么放在心上。
落地窗被遮光帘死死挡住,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闭着眼,听着秒针哒哒的声音。
是不是一开始,我就不该带他离开呢?
咔哒——沙发后的卧室门突然开了。
我猛地睁开眼,被吓了一跳。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站在我房间门口。
难道他也睡不着,有话要跟我说?
我定下心,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愧疚,怎么可以怀疑被我养大的孩子呢?
刚想开口,他就又悄步离开了,即将出口的话又被我咽了回去。
咔哒一声,门又锁上了。
喂,爸爸?
似乎是怕被人听到,韩辞年压低了声音,却还是难掩声音里的雀跃。
妈已经睡着了,您怎么那么晚给我打电话呀?
漩涡一样的黑暗里,我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
他竟然还在联系?
对面应该是说了什么,韩辞年有些不高兴,不要。
爸爸,上次带妈去做肾脏配对检查,我担心得好几天吃不下饭……肾脏配对检查?
我悚然一惊。
我只记得,半个月前,韩辞年说让我去做个全身检查。
他说,我工作太劳累,怕我身体会出问题。
而且还先给我预约好了。
原来都是骗我的!
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