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你个头啊?
你个小屁孩,思想怎么他妈的这么龌龊?”
杨娟娟一脸的臊红,煞为可爱,在我头上猛的敲了一记,我也没躲开,“各人睡沙发去!
沙发虽然小一点,但你这小鸡仔身材,差不多也将就了。”
我笑笑,理解她的羞臊。
这小妮子是个处呢,并不是真在世面上混的。
她在社会上的地位,都是来自于父母的光环。
“不过,我有梦游的习惯,万一不小心去你房间了呢?”
“去你个头!
我不知道反锁门吗?
张浩,我可告诉你,就你这长相这身材这年龄,姐一点都看不上你。
要不是看在我四大万砸你身上,黑包公还能借你钱的份儿上,姐才懒得理你,你各自睡大街去。”
我开着车,扭头看她一眼,淡道:“你敢摸着心口说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这丫头,居然按着她的大凶,“对啊,姐就摸着说了,怎么了?”
我点点头,“你真大。”
“你……混蛋,臭流氓!
给我老实点,逼急了,我给我妈说你骗了我四万块,看她不打断你的狗腿!”
我扬了扬手,“行行行,不说这些了。
你妈厉害,我有点怕。
不过,可能你爸当年更厉害吧?
说说看,他什么来头?”
提起她爸,她就有点丧气了,“懒得跟你说了。
我知道的也不清楚,反正我爸当年,果州呼风唤雨,黑白通吃,是人都得给几分薄面。
没看见吗,他虽然已经挂了八年了吧,但连汪虎那种混蛋都得听我妈的话。
所以,你记着了,千万别惹我妈,没什么好果子吃。
你偷看她的事情,最好是烂在我们肚子里,姐这也是为你好。
要是让她知道了,张浩,你会死的很惨。”
我暗想你妈还是个忠贞小寡妇,确实有点惹不起,便点点头,“你不是为我好,是为了你的钱。”
“嗯,算你懂事!”
唉,这个小钱奴,我也真是遇得上啊!
当车子开到红花街那边时,她马上从包里取了一副墨镜出来,低声道:“你妈,速度慢点,前面岔路口把我下了。”
“怎么回事?”
我不解,但还是减速、靠边。
“你眼瞎啊,我家外面都是社会上的人,明摆着在等你。
看见那个没,又黑又高的,穿紧身背心的,胳膊上有一只老虎,正在抽烟打电话,就是汪虎。”
我定睛一看,还真是,有不少的机车,都停在她家楼外的大街上,上面骑坐着一个个彪悍的人手,抽着烟。
那个如杨娟娟描述的男子,二十六七吧,很彪悍之状,果然是汪虎。
我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我们同居的梦想也落空了。
行吧,你先下。”
“同居你个头!
你再在我面前耍流氓,信不信我一嗓子把汪虎叫过来?”
她白了我一眼,恨不得给我一脚,真抬了一下白腿,又收了回去。
我连忙道:“得得得,我信我信。”
她冷哼一声,推门下车,又低声道:“在你没给我挣着钱,把钱还回来之前,你最好是天天和我在一起。
明天上午九点,来这里接我,就这个地方不见不散,听到没有?”
我也只好点点头,左拐弯,呼啸着开走了。
连汪虎这样的黑虎邦会的头子都晚上来给谢秀莲站岗堵人,我特么也是服了。
杨娟娟他爹死都死了,影响力还这么大?
前世,我怎么没听说这么一号姓杨的人物呢?
还在果州呼风唤雨,黑白通吃,难不成是隐形大佬?
这破旧的城市,我真的是无家可归了,连衣服裤子也没个换的。
绕了一圈,我去了旱冰场那边,但那边还有人在守着。
想了想,我准备到徐阳家里去借宿。
结果,徐阳家门外面,也看到了四个社会上的青年,在盯着他家。
幸好,他们没发现我。
我感觉到谢秀莲的影响力在丈夫的光环之下,也真是不小啊!
这寡妇,真惹不得。
也许,我去刘雪锋家里,一样的效果。
于是偷偷摸的去了一趟,妈的,真是,也是四个人在守着他家门。
还好我小心,要不然今天晚上又没个好了。
杨家的势力在果州真是大,我为数不多的社会关系,都被谢秀莲给查了个底朝天了。
谢秀莲不给我一个狠狠的教训,真是心里不服气吗?
可她不明白吗,这都是她的误会,我很无辜……想来想去,我心里真是有些凄凉,出租屋没了,姐姐也不知去哪里了,这命啊!
得了,开车去火车站趴活去。
运气也不好,去的有点晚,一个郊县的活也没拉着,拉了一个短途,挣了七块钱。
我把车开到嘉陵江边的荒滩上,四下无人,也就在那里呼呼的睡到了第二天上午七点多。
醒来时,想着要交车的事情,我饿着肚子去找了徐阳。
他家门外,还有四个人在盯着,不过是新面孔,估计是换了晚上的那一拨。
我只能找个磁卡电话,打到徐阳的家里。
在电话里,徐阳一听是我,声音都苦了,低声说:“张浩啊,这他妈什么事啊?
你怎么把黑虎的人全给得罪了啊?
我和雪锋都被他们监视了。
黑虎在咱城里道上的实力,你懂的啊!
西城区都是他们的地盘,我们是没法出门了。”
我说:“徐阳,对不起,我这次惹了点事情。
不过,很快就会摆平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受损失的。
你的车我帮你跑,一分一厘都给你记着,份子钱一分不少。
张浩说话算话!”
“唉!
妈的,这世道……行吧行吧,你保重吧!
哦,对了,你跑车也别来西城这一片了,我估计到处都有人在盯你。
对不起啊,他们逼我了,我只好说出车牌号给他们。
这些喊打喊杀、下三滥都干的出来的混蛋,咱惹不起啊,唉……”他很是无奈的样子,然后挂了电话。
我特么心里也苦,感觉快要寸步难行了。
想了想之后,我在路边买了油漆,把车开到僻静处,把车牌改了一下,看不出来了。
反正这个年代,交警、运管都不爱查出租车,城里也没高清摄像头。
顺便,我去批发市场买了件很大的T恤,然后把头发搞乱了,换了一身行头,也算是乔装打扮一下吧!
我想着这也不是个事,便给刘子民打了个电话,诉说一下情况。
刘子民听到这个事情,苦涩一笑,叹了口气,“小浩,这事情哥也帮不了你了。
谢秀莲跟我,呵呵,从来都没什么来往的。
算起来也是我对不起她,她恨死我了。
现在她误会了你,还得你自己去解决。
等两天吧,旺角小街的事情一下来,你和杨娟娟一起跟她道个明白,什么都清楚了。
回头,我也厚着脸皮去找找她,给你们作个见证。”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不解道:“子民哥,这杨娟娟的父母以前在果州是不是很牛啊?”
刘子民沉默了一下,“小浩,有些事情不必说了,说起来话就长了。
你现在好好干你的事,哥能帮到你的地方,尽量!
哥也感谢你对哥的帮助啊!
但是,不管怎么样,记住我们吃饭时的谋划吧!
理想与现实面前,我们先屈从于现实,这可是你教我的。”
我苦涩一笑,闲扯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之后,我在僻静的角落里吃了份早餐,然后开车过去接杨娟娟。
妈的,当我到了约定的拐角处时,老远就看到杨娟娟被谢秀莲拽着头发往回拖。
杨娟娟大喊大叫的,挣扎着,却无能为力。
那时候的谢秀莲就跟母老虎一样,一边拖一边骂:“你个小蹄子,还反了你了?
偷偷摸摸跟张浩那小杂种约会是不是?
妈的,老娘这次不收拾他一顿狠的,他不知道老娘的厉害。
你还想护他吗?
我看你怎么护?
回家给我呆着,哪都不许去!
还让你这几年玩野了是不是,老娘治不了你是不是?”
她身边还跟着五大三粗的四个大汉。
还有一个女子,帮着杨娟娟把踏板车骑回去,骑的比较慢。
可以想象,杨娟娟是骑自己车出来的,准备在那里跟我会合,但没想到……踏板女王也这么狼狈了。
“你妈呀老天爷,老子这真是走投无路没朋友啊!”
我仰天长叹,马上车子掉头,继续跑出租去吧!
一连五天,我都没再见到杨娟娟,跑车也很少去西城区。
为了安全起见,我还跑营华县和附近的几个县城跑去了,县城三块钱起步,赚的少,但也安全不是?
这天晚上,我还在想着刘子民给我讲过的,西城公安分局搬迁的事情,应该上头批下来了。
我刚好也是在营华县城最好的酒店——景阳大酒店外面趴活,晚上十点钟,准备给刘子民打个电话问问这事。
我正准备下车打电话,突然发现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开进了景阳大酒店的停车场里。
那年头,这车很牛的,衙门老爷们都坐这个。
我心说这是哪个大老爷呢,大晚上到这酒店里潇洒来了吧?
景阳大酒店当时是三星级,但里面什么精彩的都有,黑白两道上的人都爱在那里寻欢作乐的。
但我刚刚推开车门,猛的又关上了。
他妈的,真是冤家路窄啊!
谢秀莲这寡妇居然从景阳大酒店的大堂里走出来,直接走向了这部红旗轿车。
这一晚上她穿的很漂亮,粉白的短裙,绷的身材起伏如蛇,波浪长发飘飘,一张美艳的脸上冷冰冰的神情。
白色高跟鞋,雪白长腿,夜风吹起长发飘荡,她简直就是青春少妇一般的迷人。
她来到红旗车前,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车上的司机下来了,直接去酒店了。
而后座里下来一个高大微胖的男子,也算是虎背熊腰的,年纪约是有四十出头,看起来特别威严。
我搜索遍了所有的记忆,也没想起来这男子是谁,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男子从后座下来,带着一抹隐约的阴笑坐进了车里,开上车,拉着谢秀莲就离开了大酒店停车场。
我一看这家伙的笑就觉的不对劲,于是也启动了车,打开“空车”显示,不紧不慢的跟在红旗车的后面。
直觉告诉我,谢秀莲今天晚上落不了好,我要是能出个手的话,说不定她也就感恩戴德,不追究我的事了。
跟踪他们,我当然有一套。
跟了一段路,我就绕开了,然后迅速回来。
时而空车标识亮起,时而不亮,假装我拉上客了。
就这样,跟了不到二十分钟,我竟然看见红旗车拉着谢秀莲进了营华县的青龙山火葬场后面的烂公路。
这特么没法跟了,再跟人家就警觉了。
于是,我把车停在火葬场前面的空地上,屁股上别了一把尺长的大扳手,步行跟了上去。
身上有把武器,很重要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