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清看了她一眼,接通了电话,“怎么了?”
“时主任,我,我刚才摔了一跤!好象,好象流血了。”林婉柔的哭声传来,时宴清揉了揉眉心,生生压下心头那点不舒服,“我马上过去!”
顾知夏歪着头看他,精致的小脸染上了一丝笑意。
刚刚还说让他和外面的女人断了,现在人家一个电话就立马要过去。
他还真是从来都没有把她的话当真过!
时宴清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收起你这难看的表情,你先下车,我有事不能送你回去!”
说完就让秦然停车。
顾知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时宴清的意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脑子里一下子跳出来那一年在酒吧外面的巷子里差点被人强了的画面,心里一阵发怵。
“要不,你把我带到医院,我再打车回去吧。”说话的时候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本来这里就是富人区的销金窟,来消费的都是有车有司机的有钱人,想打车很难。
现在时宴清把她一个人留下,万一遇到心怀不轨的人,那一年的场景岂不是要重现!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坚决不下车!
时宴清侧过脸来看她,眼神冷漠,“怎么?你是想追到医院去打人?”
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他实在不信顾知夏。
顾知夏压下心头的情绪,很认真的对男人说道:“那天在洗手间,我没动过手!下午吃饭我也没有让七月打她,时宴清,我们是夫妻,难道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那天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林婉柔,根本没有想过对付她。
时宴清冷笑,“就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件值得我信任?”
两人领证的时候他和她就拟了个协议,包括两人结婚不上床都列在里面了,当时她也签了字,可没几天她就故意把他灌醉,两人睡了。
两人是夫妻,睡了,做了都合理合法,偏偏第二天一大早江家一大家子就把两人堵在卧室。
两人第一次睡在一起被新闻媒体堵在酒店房间。
两人第二睡在一起被江家人堵在他们新房的卧室。
这两次成了他心里那道过不去的坎,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相信过她。
顾知夏小脸苍白的开口,“时宴清,我保证不会找她,你带我走,算我求你好不好?”
以前她爱时宴清,她的姿态低到尘埃也只会认为自己这是在为爱牺牲,格外的伟大。
现在她看清了时宴清,治好了恋爱脑,并且已经打定主意要和他离婚,此刻这样放低姿态求他,只觉得难堪,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
“下车!”时宴清冷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她胆子小,看到你会害怕。”
顾知夏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痛,“我向你发誓,要是我去找她麻烦,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当不了妈!”
她有多想和时宴清生孩子,时宴清可是清清楚楚,现在她用这个来发誓,足以证明她是真的不会去找林婉柔的麻烦。
她以为时宴清会松口带她走的。
谁知道,时宴清却冷冷地说道:“下车!”
这一刻,顾知夏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格外狰狞,愤怒和恐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时宴清怎么会如此狠心!
时宴清见她脸色苍白,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不过很快就把情绪压了下去。
顾知夏能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成为京城小有名气的律师,除了工作能力强之外还能哄会骗。
有一次他听到她和委托人打电话,教她如何哄骗老公拿到关键证据。
后来,那场官司打赢了,委托人的丈夫被判重婚罪。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顾知夏这女人表面看似温柔善良,其实满肚子坏水。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几句是真的。
现在她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无非就是想和他一起去医院。
林婉柔胆子小,身体又柔弱,要是她去了,把人吓出问题来怎么办。
“顾知夏,别装了,赶紧下车!”说着倾身过去替她拉开了车门。
顾知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时宴清,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刻!”
不过是捎带她一程而已,他都不愿意,这样的婚姻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时宴清不由看向她,那双漂亮的勾魂眼此时看起来空洞又无神,感觉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顾知夏,下意识的张嘴,“顾知夏......”
“别催了,我这就下车!”顾知夏伸手抓起包,仓惶而逃。
看着女人单薄的背影,时宴清的心脏猛地一阵抽痛。
他不由皱眉。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时总,现在去医院吗?”秦然开口打破沉默。
时宴清拧了拧眉心,应了一声,“好。”
秦然默默地看了一眼车外那道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时总对时太太当真是狠。
这么晚了让她一个人下车,也不怕出事。
车从顾知夏身边开过的时候,秦然下意识的放慢了车速,他以为时总会心软,让他停车,结果,时总什么都没说,他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开。
顾知夏停下脚步,望着已经消失的车尾,心脏被扯得生疼。
仰起头望着天空,把眼泪硬生生逼回去,随后掏手机打电话。
“知知,怎么了?”夏七月急促的声音传过来。
“来天上人间接我。”
夏七月想问为什么,出口的却是,“你等着,很快就到!”
顾知夏嗯了一声,挂断电话,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街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哟,这不是顾家的假千金吗?”
“什么顾家假千金,人家分明就是时宴清的舔狗!舔了三年都没坐上时太太的位子,真可怜!”
耳边响起哄笑声,顾知夏收起思绪,清冷的眸子扫过眼前的几人。
这几个富二代和她有过节,今天晚上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