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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皇子前文+后续

文山老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深秋,夕阳的霞光温柔的给东森帝国的皇城披上一件温暖的绯袍,雄伟的城门下,一男一女踏着漫进城门洞里的余晖缓缓地并肩步入大城。守城的卫兵早已将行色匆匆的人流驱赶,整齐的列立两侧,等候着东森国两位最尊贵的年轻人从他们面前走过。在这些卫兵眼里,那位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公子除了是帝国的三皇子外,还是皇城里最不能得罪的风云人物。而那位与他同行的曼妙女子,更是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二公主苏绮月。当两人缓步踱过卫兵统领时,站得笔直的他似有若无的听到绮月公主说了句,“灿,多亏了你,要不然这回,我就真的嫁了!”统领一愣,除了惊讶于公主的逃婚行为,更意外的是,居然是三皇子出手带着公主殿下跑的,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唉,真为陛下头疼!”这位忠心耿耿的卫兵...

主角:苏灿苏振山   更新:2024-11-11 15: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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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灿苏振山的现代都市小说《逍遥皇子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文山老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深秋,夕阳的霞光温柔的给东森帝国的皇城披上一件温暖的绯袍,雄伟的城门下,一男一女踏着漫进城门洞里的余晖缓缓地并肩步入大城。守城的卫兵早已将行色匆匆的人流驱赶,整齐的列立两侧,等候着东森国两位最尊贵的年轻人从他们面前走过。在这些卫兵眼里,那位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公子除了是帝国的三皇子外,还是皇城里最不能得罪的风云人物。而那位与他同行的曼妙女子,更是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二公主苏绮月。当两人缓步踱过卫兵统领时,站得笔直的他似有若无的听到绮月公主说了句,“灿,多亏了你,要不然这回,我就真的嫁了!”统领一愣,除了惊讶于公主的逃婚行为,更意外的是,居然是三皇子出手带着公主殿下跑的,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唉,真为陛下头疼!”这位忠心耿耿的卫兵...

《逍遥皇子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深秋,夕阳的霞光温柔的给东森帝国的皇城披上一件温暖的绯袍,雄伟的城门下,一男一女踏着漫进城门洞里的余晖缓缓地并肩步入大城。

守城的卫兵早已将行色匆匆的人流驱赶,整齐的列立两侧,等候着东森国两位最尊贵的年轻人从他们面前走过。

在这些卫兵眼里,那位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公子除了是帝国的三皇子外,还是皇城里最不能得罪的风云人物。

而那位与他同行的曼妙女子,更是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二公主苏绮月。

当两人缓步踱过卫兵统领时,站得笔直的他似有若无的听到绮月公主说了句,

“灿,多亏了你,要不然这回,我就真的嫁了!”

统领一愣,除了惊讶于公主的逃婚行为,更意外的是,居然是三皇子出手带着公主殿下跑的,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唉,真为陛下头疼!”

这位忠心耿耿的卫兵统领暗暗一叹,然后恭敬的看着二人慢慢融入都城大街上的人流之中。

东森帝国的三皇子名苏灿,虽然他本人曾表示很讨厌这个名字,可皇帝陛下赐的大号,岂能由他做主,在被陛下一顿龙脚连击后,也就只能无可奈何地认了。

“姐,回去后你就躲起来,过些日子等父皇的气消了,你再出来,要不然你还得嫁给齐家大公子。”

“我知道,不过这次父皇好像铁了心要把我嫁给他,怎么办呀?”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边走边聊着,身后宫里派出的大内高手越聚越多,当绮月公主发现时,已经不下十余人跟在身后了。

她无奈的拉了拉弟弟的袖子,撅着嘴没好气的嘟囔着,

“你看呀,还说躲呢,怕是这次要直接被绑起来送到人家的床上了……”

苏灿也回头瞥了一眼,虽然他早就知道这群人自打他们姐弟两天前出城就一直在暗地里跟着……

“没事,有我呢,弟弟答应过你,只要你不想嫁,没人能把你怎么样,父皇也不行,我说的!”

苏绮月听了这话,立刻转忧为喜,十八九的俏丽姑娘笑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就知道弟弟最好了,嘻嘻,那回去后,父皇那边可就靠你啦,我可不想挨骂……”

“知道啦,你先回公主府吧,我还要再转转……”

别看苏灿是弟弟,可对自己的宠溺在苏绮月看来,要比自己的父皇还要多。

“嗯,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去找你!”

说完就踏上了身后侍卫准备的马车,冲着苏灿挥手道别。

苏灿也挥手回应着,还有几分稚气的脸上尽是无奈的苦笑。

“走,回宫!”

苏灿向身后的侍卫摆手下令,他也不想再多逛游了,再不回去,怕皇帝那边真不好交代了。

一众人领命就簇拥着三殿下大摇大摆的往皇宫方向而去。

当苏灿站在东森帝国皇帝面前时,富丽堂皇的皇宫里,早已亮起了盏盏灯火。

“胡闹!”

皇帝苏振山拍案而起,一双虎目瞪着苏灿,花白的胡子撅起老高,可他这幅怒不可遏的模样根本吓不到苏灿,就连侍立在一旁的老太监脸上都露出了浅浅的笑。

“父皇,二姐不愿嫁,你又何必逼她,算了吧。”

要说整个帝国谁不怕皇帝,恐怕也只有这位三殿下了。

苏振山气的用手指点着苏灿的眉心,疾言厉色的吼着,

“她不愿意你就带着她跑了?朕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苏灿抬手抹了抹脸上的“龙涎”,嬉皮笑脸的扶住了皇帝的胳膊,

“父皇,您别生气,先坐下喝口茶,呵呵。”

苏振山一挥龙袍,打开了苏灿的手,可还是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父皇,那齐剑有什么好的,非要把二姐嫁给他。”

苏灿边说边陪着笑脸给苏振山倒茶,

“哼!不嫁也行,那你出来帮朕打理朝务!”

苏振山瞥了儿子一眼,没好气的道。

苏灿的手立刻就停了,

“呃……父皇啊,要不我去劝劝二姐让她嫁了?”

苏振山重重地将茶杯按在书案上,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你都十六了,已经是大人了,出来帮帮父皇怎么啦?看看你大哥,你二哥,再看看你!”

“嘿嘿,父皇啊,儿臣懒得很,国家大事有大哥二哥帮您就够了,我瞎掺和什么……”

“那父皇就把你二姐嫁了!你自己看着办!”

苏灿一听这话急了,

“不行!你要是把我二姐嫁了,我现在就走,让你一辈子也找不着我!”

皇帝今夜第二次拍案而起,

“小畜生,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苏振山一着急,连朕这个字眼都不用了,窜过去就想踢儿子一脚,可无奈这小兔崽子身子灵活这一脚踢空了。

“你回来!咳咳咳……”

苏振山捂着胸口急咳了几声,苏灿见状赶紧抢上几步,将其扶住,谁知竟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嘿嘿,小崽子,你还是毛儿嫩啊,这下你再跑呀!哈哈……”

苏灿满脸黑线,无奈的叹了口气,

“父皇,你又吓唬我!再这样,儿子就不跟你玩了!”

苏振山抓着儿子的手渐渐松了力道,将苏灿拽到身旁坐下,

“儿啊,哎……”

叫了一声儿,苏振山幽幽一叹,手在苏灿的手背上拍了拍,

“不是父皇狠心硬要把你二姐嫁过去,可朝廷的事有时父皇也力不从心……齐家三朝老臣,自你爷爷打江山时就一直跟在左右,你叫父皇如何当众拒绝这门婚事。”

苏灿看着苏振山的脸,不知何时那个曾经扛着自己满皇宫转悠的男人,已经有了细碎的皱纹。

“爹,儿子知道,知道您为难,所以后面的事交给儿子办,您就别费心了!”

苏振山点头,也同样看着儿子,不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偏心,大儿子苏俭二儿子苏克可从来没喊过他一声爹,永远都是那么恭敬,恭敬的仿佛不像一家人……

这时门外有人禀报,一直侍立在侧的老太监徐顺出去听了,又回来道,

“陛下,西陈国出乱子了,刚得到的信儿。”

说着将手里的一封密函放到了书案上,苏振山点头,松开了苏灿的手。

知道父亲有事要忙,他施了一礼就要出去,只是身后传来了苏振山的声音,

“灿儿,对齐家,温柔些……”

苏灿头也没回,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看着三皇子走了,徐顺到了皇帝身边,将茶盏递到皇帝手里,轻声道,

“陛下,三皇子还是那么疼人。”

苏振山抿了口茶,对这位从小到大都跟在身边伺候的太监自然无话不可谈,

“哎,就是他这份心性,也不知道随了谁,他娘活着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慢慢来,三皇子的性子若是让他争些什么,怕是要费些波澜,您呀,也别急……”

“哼……能不急嘛,哎,算了,以后再说吧,总之不能让这个兔崽子闲喽,要不然他真敢撂挑子去当个闲散王爷去!”

这边,苏灿沿着平坦的宫道,一路向自己的寝宫走去,别看他十六了,可皇帝依然将他养在宫里,不让他单独出去建府。

回了自己的麟渊殿,小丫鬟喜儿急忙上前给苏灿端茶,结果却被苏灿一把揽在怀里,挑着她白嫩的下巴,色眯眯的问,

“两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喜儿俏脸一红,在苏灿的怀里乖巧的点点头,羞赧道,

“想了……”

苏灿嘿嘿笑着,松开魔爪坐到了椅子上,拿起茶盏就灌了一口,喜儿则俏生生地站在一旁,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只映出眼前一人的倒影。

二人静谧无言好半晌,这种气氛喜儿似是习以为常,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自顾自的去准备沐浴用的香汤,至于三殿下私底下喜欢发呆的事,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苏灿则依旧怔怔的坐在那里,看似神游物外,实则……

“老家伙,醒了没有?”

“醒啦……”

“是不是哪里出问题啦?这次你竟然要休眠!”

“没有出问题,是你的境界提升的太快了,连我都需要适应,以后就好了……”

“哦……”

苏灿在心底应了一声,就再没与之交流。

能跟一个人真正的心意相通,自然就是住在他心里的人,或者说在他的脑子里。

自从十六年前苏灿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个自称道魔神尊的人就存在了,可不管苏灿怎么逼问,除了名字外,竟只字不提其来历。

最后苏灿也放弃了,反正有这么个家伙在,自己安全是绝对没问题的。

因为凡是在他百丈之内出现或发生的人和事,都逃不过道魔神尊的感知。

更何况道魔神尊还传授了苏灿一门功法……

别看麟渊殿就只有四个下人,可喜儿的手脚非常麻利,没多久一桶香汤就准备好了,然后她回了正殿,小心翼翼的唤苏灿去沐浴,苏灿笑着点头答应,抱起喜儿就往卧房走。

喜儿也不挣扎,心中只有欢喜,从六年前十岁的三殿下为她拿刀杀了那个欺负她的娘娘,小丫头就把自己当作三殿下的人了。

但殿下总说自己小,明明跟殿下年纪一般大好不好……

可沐浴时看到殿下背上那十道清晰的伤疤,喜儿心里那点小小的怨念也就荡然无存了,因为这些伤疤,就是杀那个娘娘后付出的代价!

喜儿永远都记得殿下说过,为了自己,这些疤痕他愿意背一辈子!

虽然满室春色,但没有什么你浓我浓,喜儿知道三殿下晚上是不睡觉的,六年来虽是同榻,可殿下只是盘膝坐在自己身边,像一尊神祇一样……


“别告诉我那就是孙芝贤!”

苏灿指着上午进城的人群中一个干巴巴的老头,问着身旁一位穿着便服的官员。

“回殿下,正是,不会错的!”

苏灿不由得咧嘴笑了,本以为这个狠人会是个什么样子,没想到,跟个老农差不多。

一身灰色粗布夹袄,头上戴着一顶老旧毡帽,双手互插在左右袖筒里,瘦削的肩上还搭着一个口袋,走起路来一步一晃荡地。

要不是身旁这个人是皇帝亲自指派给他认人的,打死苏灿也不信他说的。

不管怎样,既然说了要来接人,就要把事情办好,苏灿几步过去就拦住了孙芝贤,张嘴却是,

“老头,你的口袋是我滴!”

这语气音调要是把口袋换成鱼盆,大概苏灿自己都会笑出声来。

孙芝贤明显一愣,难道这东森皇城城门前还有劫匪?

只不过瞬间的诧异,他就恢复了自然,因为他看清了苏灿的体貌和那张带着坏笑的脸。

“见过三殿下!”

苏灿也愣了,

“你认识我?”

孙芝贤微微一笑,捋了捋被风吹起的胡子,

“不认其人,但闻其事,前后对照,敢在都城城门前行抢,除了三殿下还能有谁?”

苏灿点点头,示意他猜的没错,

“那行了,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跟我走吧,我爹正等着你呢!”

“殿下且慢,疲劳多日腹内空,能先饭否?”

还能先饭否,苏灿听着这一连串的拽文头就疼,不过人家这么说了,让人吃饱了肚子再见皇帝也是理所应当,不是有这么句话嘛,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行,吃去!”

“多谢三殿下。”

孙芝贤再次拱手施礼,完事就老老实实地跟在苏灿后面向城里走去,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没走多远苏灿就给他递了一笼包子来,

“喏,吃吧,风大别呛着!”

孙芝贤看着包子,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呃……”

苏灿看着他的模样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吃不吃?不吃算了!”

“吃!呵呵,殿下所赐,吾定食之,只是,能否找一处避风之所在,吾好更衣面君,以免君前失仪。”

这一番话老人家说的阴阳顿挫,有板有眼,听得苏灿已经不只是头疼了。

“好好说话,别咬文嚼字的,你这二十多年的宰相都是这么当的?”

“自然不是,老朽……”

“闭嘴!好好说话听不懂吗?别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蹦!”

苏灿忍不住了,大声喝了一句。

“呃……好,天冷,风大,暖和,吃饭!”

真不愧是能臣呀,这也太能了,苏灿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就对了,昨儿个我刚打了内阁大学士,真怕今天遇到你也忍不住!”

孙芝贤一愣,就算他再有本事这一路急赶下来,消息也难免落后了,嘴角微微一抽,

“呵呵,殿下文韬武略果然好本事!”

“少拍马屁,赶紧吃,进了宫自然有你换衣服的地方!”

“是!”

真看不来,眼前这个邋里邋遢土到掉渣的老头怎么会是传闻里的一代权相。

然而孙芝贤仿佛能看穿他的心事,吃了两个包子,迎着苏灿审视的目光道,

“殿下,丧家之犬,让您笑话了!”

苏灿嗤笑一声,

“呵,别,时也运也命也,老人家,我还是很尊重你的,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呀。”

“殿下请讲!”

“你从西陈跑出来,为何不去南唐而来我东森呢?”

孙芝贤捧着包子,给了苏灿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南唐美女太多,老朽怕我这副身板吃不消啊!”

苏灿从来没翻过这么大的白眼,眼珠子都有点疼,

“得,您吃着,咱们上马车,我不问了!”

孙芝贤不以为然的一笑,蹬上早就为他准备好的马车。

然而刚到宫门口,就被徐顺拦下了,他甩着拂尘走到车窗旁,恭敬道,

“三殿下,陛下有旨,叫您接了孙大人后就去趟大学士府,给齐阁老当面道歉,老奴再多句嘴,今日三位阁老可都抱病没来上早朝。”

苏灿一听就明白了,这帮老东西这是合着伙的向皇帝要说法啊,也难怪,在阁老被打这件事上,他们还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行,我知道啦。”

说完苏灿就跳下马车,孙芝贤赶紧拱手道别,

“殿下慢走,后会有期!”

“不用啦,谁想见你这个老流氓!”

苏灿嘀咕一声就走了,完全不顾一头雾水的内侍大总管徐顺。

既然你们想玩,那小爷就跟你们玩个痛快,苏灿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抬手唤来守门的御林军。

“多叫几个兄弟过来!”

“是!”

谁的话都能不听,三皇子的话可万万马虎不得,不听皇帝的大不了就是死,可不听这位爷的那是生不如死啊!这已经是宫里的潜规则了。

很快便有十名御林军整齐的站在苏灿面前,苏灿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大手一挥下令道,

“你们五个,去把城里所有的杂耍班子戏班子都找来,叫他们带上锣鼓,不管好坏能出动静的都带上,你们俩个去牲口市场,牛羊猪各一头,鸡鸭鹅各三只,拔毛带回来!”

这时一个统领模样的人上前一步怯声怯气的问道,

“殿下,您这是要去祭天?”

“祭个屁天,老子要去祭人!按我说的做,还有,你俩去给我买鞭炮去,越多越好,至于你,去裁缝铺给我量两匹红绫回来,每匹各要一丈!”

说完苏灿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散给十名御林军,

“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个时辰内,我要在这见到所有东西,赶紧办去吧!”

十人整齐划一的应诺一声,麻溜的各自办差去了,苏灿则在宫门口侍卫们休息的地方坐下,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步骤。

一个时辰两小时,很快便过去了,皇宫门前的人越聚越多,原来是去找杂耍班子的御林军半路遇上了巡检司的人,下达了三皇子的命令后办事的人就更多了,一时间满城的戏园子是鸡飞狗跳。

东森都城,本就是首善之地,各种戏班杂耍班足有百家,今天他们算是来这开技术交流大会了,皇宫门前的广场上,黑压压足有二三百人,守门的御林军不得不出动维持秩序。

待人员都安静后,苏灿蹬上一辆马车的顶棚,大声呼喊道,

“都听我说,你们都是城里有头有脸的锣鼓班子,今天把你们叫来,一是帮本殿下做事,二呢,也是想看看你们谁家的功夫好,本殿下的冠礼就要请谁家去助兴,明白了吗?”

众人一听能在三皇子的冠礼上露脸,不管是谁都兴奋起来了,毕竟他们这一行吃的就是个名声饭。

“牛羊猪都准备好了吗?”

苏灿问着刚才被派出去的御林军士卒。

“回殿下,都按照要求预备好了!”

“嗯,红绫呢?”

“殿下,也已备好!”

“拿来,在广场上铺好喽,再去拿把墩布来,本殿下要亲书挽联,啊不,对联!”

“是!”

当一切预备好,苏灿拿着一把墩布在两匹一丈长的红绫上刷刷点点,也不管字体好看不好看,能看懂就行呀,然后命令士卒用长竹竿挑起来,

“告诉戏班子的人,舞狮,扭秧歌,踩高跷,通通给我操练起来,锣鼓点越响越好,放鞭炮的前后跟着,要不间断的放,抬祭品的,不,礼品的在队伍中间!出发,齐大学士府!”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皇宫门前算是炸开了,真可谓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虽无旌旗招展,可那两匹红绫一左一右迎风飘扬也是扎眼的很呐。


天边余霞成绮,斜阳穿过斑驳的树梢枝桠,透过霜染的红叶散在地上,苏灿背着逛累了的喜儿一路大摇大摆地进了宫门,这种场景守门的御林军早已见怪不怪了,三皇子疼爱身边小丫鬟的事也是宫中的趣闻。

不过,在回麟渊殿的路上,正在调笑喜儿胸前弹软的苏灿正好遇见了刚刚看完生母黎贵妃,准备出宫的大皇子苏俭。

苏灿见到后,隔着老远就叫了一声,

“大哥!”

苏俭比苏灿要大十岁,在外人眼里自然要比三殿下成熟稳重的多,他迈着方步踱到苏灿面前,

“三弟,哈哈,这身后是背得谁啊?在哪抢的姑娘快让大哥看看。”

苏俭明知故问,自是拿喜儿取笑。

喜儿在背后本想下来施礼,可挣扎了几下,苏灿就是不肯放开她,急的小丫头只得将头脸埋起来,心里不停的念叨着见不得人了……

苏灿可不管那些,在他大哥面前,自然是越无法无天越好,他大大咧咧的笑着道,

“嘿嘿,喜儿,我还能抢别人不成?”

苏俭笑意玩味的勾起唇角,平日里总是一本正经的脸上也难得露出这样的笑容,

“哈哈,我就知道,依大哥看啊,你冠礼后就直接把喜儿这丫头娶了,从小跟着你好歹也给个名分。”

“知道,正王妃,早就给她定下了!”

苏俭闻言笑的更加温和了,三弟要娶个宫女当正妃,他岂能不开心?

“呵呵,好,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大哥支持你,话说回来,你冠礼的日子也没多久了吧,想要什么跟大哥说!”

对待这个不争皇位的弟弟,苏俭自然要摆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做派,冠礼也就是成人礼,每一位皇子公主十六时都要举办,所以送份大礼是必须的。

“呦,既然大哥这么说了,那弟弟我可就不客气了。”

“客气什么,说吧,只要大哥能办到。”

苏灿背着喜儿,丝毫没觉得有周围太监宫女们异样的目光有哪里不妥,因为这本就是要做给他们看的,要不然谁替他向宫外的人传话去,

“嘿嘿,大哥,你看我这冠礼后就要搬出皇宫了,还没地方住啊,要不大哥给我准备套宅子?”

苏俭含笑点头,

“这容易,我还以为你想要什么,不就是套宅子嘛,交给大哥,包你满意!”

“那就先谢谢大哥啦,我先走了啊,喜儿逛了一下午了,怕她饿了,那还不心疼死我!”

苏俭笑了笑,侧身走到一旁,

“嗯,去吧,有事记得来找大哥,能帮的,没二话!”

苏灿点头,如无其事的背着喜儿在一众太监宫女的目送下辞别了大皇子,回了麟渊殿。

刚进麟渊殿大门,苏灿就听见里面有女子尖锐的叫声传了出来,

“放我出去!”

苏灿嘴角邪邪的一勾,放下喜儿,回身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喜儿含笑点头,竟先迈步进了大殿……

这时,一个宫装的妇人从偏殿出来,见她年纪已有五十上下了,身段虽丰腴了些,可行动举止却尽显皇家规矩,

“乳娘,是不是那丫头吵到您了?”

苏灿生母吴妃在生他时便撒手人寰了,其后一直都是由这位乳娘抚养,这些年虽不似寻常人家那般含辛茹苦,可对他也算是煞费苦心,尽职尽责,

“没有,我就是担心她这么叫会招人话柄,给你添麻烦。”

苏灿上前几步扶着乳娘在偏殿前的石凳上坐了,

“嘿嘿,没事,您放心吧,我一会就去收拾她。”

“你呀,也老大不小了,身为皇子,要有威仪,知道你不想争什么,可名声好些总是没错的……”

苏灿听着乳母的唠叨,没有半点不耐烦,这个被宫墙关了一辈子的女人几乎把她所有的一切都给了自己。

“知道,孩儿有分寸,您放心吧。”

二人几句话的功夫喜儿已经从大殿里出来了,冲着苏灿一点头,示意自己的使命完成了。

苏灿一笑,对乳母温和道,

“这眼看天就要黑了,入夜天凉,您别坐太久。”

“呵呵,嗯,去吧,晚上可不许把那丫头留在宫里,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苏灿含笑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然后迈步往正殿走去。

他的这处院落一正两偏三处殿阁,他与喜儿住北侧正殿三间,乳娘独居西侧偏殿,东面的是太监小书柜儿和一名目盲琴师的住处……

刚迈进正殿大门,苏灿就看见齐瑾儿被五花大绑捆在一把圈椅上,绳索捆的虽不是特别紧,可也将她一身曼妙曲线勾勒的更加凹凸有致。

“叫什么叫?马上就是本皇子的人了,想叫呀,床上有的是功夫。”

苏灿带着一脸的贱笑边说边转到了齐瑾儿面前,

“刚才喜儿跟你说了吧,皇子侧妃,你爷爷已经跟我商量好了!”

“我死也不嫁你!快把我放开!”

齐瑾儿怒吼,那音量足以穿云裂石了。

“呵呵,你说不嫁就不嫁?我二姐还不想嫁你哥呢,有用吗?你就乖乖的等着服侍本殿下吧,哈哈……”

齐瑾儿闻言气结,扭过头去打算玩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苏灿哪管那些,伸手就捏住齐瑾儿白皙的下巴,把她的头又转了回来,

“别不看我啊,将来可是要看一辈子的,而且呀,本殿下大方,不管你想看哪里都给你看!”

“鬼才想看你!你放开我!”

齐瑾儿说着眼泪扑簌簌的就开始往外流,那咬牙切齿又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看的苏灿也是心里一荡,不过上辈子身为拆二代的他什么没见过,

“你知道的,这事一旦定下来,你反抗也没用,所以,我劝你还是趁现在好好巴结一下我,兴许今晚我还能对你温柔些,要不然……嘿嘿……”

“除非我死啦!”

就算下巴被人捏住,齐瑾儿依然倔强的顶嘴,两颊被气得鼓鼓的,像只小青蛙一样。

“哎,那就没办法了,看来本殿下只有先把生米做成熟饭了,哈哈哈。”

苏灿毫不顾忌的猖狂大笑,手更是不老实的勾起了齐瑾儿的下巴,看的齐瑾儿心里越发的慌乱。

“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我爷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齐瑾儿终于不大喊大叫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爷爷?你别忘了,现在可是在宫里,就算他来了,也为时已晚啦!”

“你……!”

齐瑾儿心里明白,要是这个无法无天的皇子真要对自己做什么,怕是爷爷来了也无济于事,小心思在脑海里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你别碰我,我回去劝我哥,让他退婚!”

苏灿邪魅一笑,松开了勾住她下巴的手,丝毫不顾形象的坐到了齐瑾儿对面,二郎腿一翘,

“你真能劝动你哥?”

齐瑾儿见他松开了自己,知道自己的思路没错,

“能!肯定能!我哥最疼我了!”

“嗯……让我想想啊……”

他二人话正说着,便见喜儿迈步进来去了卧房,片刻又抱着几件衣服出来了,苏灿张嘴喊住了她,

“喜儿,你干嘛?”

喜儿冲着他甜甜一笑,扬了扬手里的衣服,

“殿下前两天出去,换下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洗呢……”

深秋的晚风已有凉意,苏灿哪舍得让喜儿干这种事,

“你放下,让浣衣局的人来洗!”

喜儿有些为难,抱着衣服立在门口,望了苏灿一眼后,弱弱地说道,

“都是您的贴身衣物,让别人洗……”

苏灿站起来,到了喜儿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

“天这么凉,水也冷,从小你手上就有冻疮,这些年可算好点了,要是反复了怎么办?你想心疼死我?”

喜儿摇头,可她明显不想让别人碰苏灿的贴身的衣物,站在那里很是纠结。

苏灿笑意温和,一把将她怀里的衣服扔到了地上,然后拉着神情错愕的喜儿回到了桌前,

“给她松开。”

苏灿抬着下巴,点了点齐瑾儿。

喜儿嗯了一声,就将齐瑾儿身上的绳子一圈圈的解开了,

“看见门口那些衣服了吗?洗干净,本殿下就放你走!袭击皇子的罪名就这么算了。”

齐瑾儿从上午到现在被捆了大半天啦,这绳索突然解开手脚都有些发麻,可纤薄的嘴皮子却依然厉害,

“我又不是你丫鬟,凭什么给你洗!”

“想不洗也行,那你今天晚上就留在这吧,丫鬟和皇子妃你挑一个!”

苏灿没给半点好脸色,拉着喜儿就坐到椅子上,

齐瑾儿都要气疯了,自己可是内阁大学士,当朝阁老的孙女,什么时候不是被人捧着宠着,可……人在屋檐下,又怎能不低头,

“好!我给你洗!”

苏灿见她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答应了,不由得戏谑一笑,

“这就对啦,喏,衣服就在那,盆在外面,自己打水,要是给本殿下洗坏了或者洗不干净,那晚上我就帮你也洗洗……哈哈哈!”

齐瑾儿俏脸通红,不是羞得,是气的,转身到了门口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就出去了。

“殿下……这,不好吧……”

喜儿俏生生的问着。

苏灿拉着她的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洗个衣服怕什么?走,咱们监工去,气死她!”

说着就带着喜儿去了外面,毕竟是阁老的孙女,其父亦是坐镇一方的大员,十指不沾阳春水哪干得了这活计,笨手笨脚的模样引得苏灿一阵哈哈大笑。

本就一天没吃东西,又接连被吓唬欺负的,齐瑾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边搓洗着衣服一边委屈的嚎啕大哭,喜儿有些不忍,拉了拉苏灿的手,

“殿下,还是喜儿去洗吧……”

苏灿哼了一声,

“哼,没事,让她哭去,要是我二姐嫁到他们家,估计哭得比这个还惨呢,别可怜她!”

不过话是这样说,可苏灿还是命小书柜儿给齐瑾儿拿了个小板凳,就算发善心了。

然而,齐瑾儿两件衣服还没洗完呢,皇帝就龙行虎步的闯了进来,见到这幅场面本就严肃的脸上似乎又挂上了一层寒冰。

“灿儿,这是干什么?”

“欺负人啊,父皇难道没看出来?”

苏振山被气得翻了个大白眼,齐瑾儿闻声抬头,见是皇帝,仿佛看到了救星,扔下衣服就跪到了地上,抹着眼角,哭泣连连,

“陛下,臣女……呜呜呜……”

“行啦,朕都知道,会为你出气的,你先回家好好休息……”

皇帝再厉害对付这么个柔弱的姑娘,也不得不哄上一句。


秋风带着寒意打着旋儿的在街上横冲直撞,齐瑾儿抱着肩膀下了皇宫里的马车,一路奔上台阶,就往爷爷的书房跑,满口的银牙都快咬碎了。

然而当她到了书房没找到人却被下人告知白天发生的事后,竟然气的晕了过去。

这边皇宫里,皇帝苏振山也没好到哪里去,正拍着桌子大发雷霆呢。

“昨日跟你说了,对齐家温柔些,你可好,竟当众把一位阁老给打了!你是想气死我吗?”

这要是大皇子或者二皇子见到皇帝发这么大脾气,肯定吓得双腿都会打颤,可苏灿,毫不在意的坐在桌前正在有滋有味的大口扒饭。

苏振山深呼吸几口气,算是压下了心中的火气,可脸上依旧怒色难平,指着苏灿凶巴巴的吼道,

“多大的人了,吃个饭饭粒还能掉到桌子上!”

苏灿本来吃的好好的,听了这话差点喷出来,笑道,

“父皇,我觉得吧,您还是接着骂我打了内阁大学士比较好,这吃饭掉米粒的事还是算了吧。”

“你个混蛋!”

说着苏振山忍不住给了苏灿后脑勺一下,犹自不解气的骂道,

“你越来越不像话了,给我正经点!”

苏灿挨了一下,也不以为然,夹了一块排骨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问,

“父皇,您吃了没,没吃一起坐下吃点……”

苏振山被气笑了,

“吃你吧,都被你气饱了!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传你?你可是皇子呀,你不要脸,朕还要!”

苏灿顺着嘴角将骨头挤出来,“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这才抬头,

“呦,看不出来啊,您这一天天的待在宫里,外面眼线倒是不少呀!要不这样吧,我冠礼后您就封我个王,然后远远的打发了,这样不就好了!放心再偏僻都行,我不挑。”

“你休想!小兔崽子我告诉你,想躲得远远地,不可能!明天就给我干活去!”

苏灿一愣,

“干活?干啥呀?我这脾气您知道呀,还是算了吧父皇!”

“哼,你少打马虎眼,明天出城给我带个人回来!”

苏振山说着就坐到苏灿对面,自然而然地拿起筷子。

“就这?您不会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吧,父皇,您岁数不小了,注意身体呀!”

苏振山气得将手中的筷子一把扔到苏灿脸上,

“小兔崽子,看为父今日不扒了你的皮!”

说完就蹦起来,向儿子扑去……

一个皇帝不像皇帝,一个儿子不像儿子,二人在麟渊殿一个追一个逃,随同皇帝来的宫女太监们早就躲得远远的,看着这对父子。

不过这个场面借由他们的嘴传到宫外,就变成了皇子当街打完内阁大学士后,皇帝大发雷霆,在麟渊殿拿着鞋底一路疯狂追打皇子。

父子俩闹了半天,老皇帝彻底累了,呼哧带喘地回了大殿,苏灿也跟了进来,接过喜儿准备的肉粥,放到苏振山面前,

“老了吧,当年打我的时候您可没这么不顶用,喝碗粥吧,对老人身体好!”

苏振山瞥了他一眼,

“打你也活该!”

苏灿嘿嘿的笑,拿起那碗粥来回搅拌着,

“行啦,您别生气了,本来就没多大的事,不就是给了那老家伙一羊腿嘛,又没打坏,您呀,还是安安心心地把饭吃了!”

苏振山叹了口气,抬眼瞪了苏灿一下,拿过粥碗自顾自的吃了几口,苏灿则觍着脸坐在皇帝身边,

“平时呀,我就见那帮老东西对您指手画脚的,这次有这么个机会,想着替您出气来着……”

苏振山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容,不过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往嘴里送着粥。

苏灿又接着说,

“朝廷的事我不管,可从二姐这事就能看出来,这帮老家伙欠收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您指婚,分明是把您架在火上烤,所以喽,他想烤,儿子就给他一羊腿,让他烤个够!”

皇帝终于憋不住了,放下碗笑意渐浓,

“你呀,就是办事没分寸,朝中之事哪有那么简单,你打了他,父皇还要去哄他,竟惹麻烦!”

“惹啥麻烦,别告诉儿臣我带着二姐出城不是您同意的,要不然那么多大内侍卫能只是跟着不阻拦?”

皇帝又瞪了苏灿一眼,那意思仿佛是说,看透了就别说出来。

苏灿笑意温和,自是明白父亲的用心,所以也不再说这个话题。

“明天要我去接谁啊?”

“西陈国来使,或者说逃犯……”

苏灿一愣,有些糊涂了,

“来使?逃犯?怎么回事?您说明白点。”

苏振山拿绢帕擦了擦嘴,

“你听过孙芝贤没有啊?”

“听过啊,这谁不知道,西陈国宰相嘛,怎么?难道明天要接的是他?”

苏灿满脸震惊,说起孙芝贤他还真有几分佩服,西陈的政令体系和东森略有不同,宰相就相当于内阁大学士,可是权利却比之大上无数倍,连皇帝的圣旨都能封驳。

而这位孙芝贤据苏灿了解,在位二十多年,新老两位皇帝被他封驳的圣旨就不下百道。

尤其是几年前刚登基的小皇帝,百道封驳中有一多半是他的,可想而知是个什么样的猛人了。

可也正因如此,西陈在这位权相的带领和平衡下,国力蒸蒸日上,要说其是治世能臣一点也不为过,至于西陈国的皇帝怎么看,那就不知道了。

苏灿正想着,苏振山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天正经点,拿出个皇子该有的样子。”

“知道啦,不会给您丢人的。”

说完他示意小书柜儿进来收拾碗筷,喜儿则端来一大盆热水,放到了皇帝脚边。

苏灿一边弯腰给苏振山脱靴子,一边道,

“父皇,您是想用孙芝贤?”

“不用,我就是想见见,这么个能人不亲眼看看怎么能行,呵呵……”

苏振山笑意玩味,似乎有事没说,苏灿只顾着给他脱袜子了,也没看到其表情。

“哦。”

应了一声后,苏灿就再没说别的,连孙芝贤为何会来东森都没问,这些事他真的不想多管,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热水烫了一炷香,苏灿开始为苏振山做足底按摩,一道道麻痒的暖流顺着苏振山的脚底逐渐蔓延全身,舒服的他差点哼哼出来,

“灿儿,今天遇到你大哥了吧。”

老皇帝一边享受着儿子的孝敬,一边若无其事的问着。

“嗯,遇见了,怎么啦?”

“没事……你的冠礼就在下个月,想怎么办呀?”

“该怎么办怎么办呗,没什么特殊要求。”

“嗯,知道啦……”

皇帝喜欢三子苏灿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自己也知道,那两个儿子可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洗过脚,虽然他下令也可以,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自古皇家无亲情,他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所以更加珍惜儿子为自己付出的这份感情。

只不过苏振山不知道的是,苏灿每次给他按摩除了感情,还付出了更多东西……

半个时辰后,皇帝心满意足的走了,来时气势汹汹,走时满脸笑容,真正的父子又有什么是说不开的呢。


齐重义,东森帝国的三位阁老之一,有协管六部之权,辅国安邦之能,可位高权重的他在对面前这个坐在自家门坎上烤肉的少年却是有心无力……

“老臣,见过三殿下!”

齐重义站在台阶下拱手一礼,见皇帝都不必下跪的老人能率先施礼,也算给足了苏灿面子啦。

苏灿只是含笑点了点头,一点起身回礼的意思都没有,而且手里还不闲着,一把银亮的小刀被他玩的上下翻飞,羊腿上烤好的肉被他一片片割下,落入盘子里,见烤好的一面被割的差不多了,他才再次抬起头对齐重义道,

“齐阁老,齐大人,不必多礼……本殿下可受不起!”

说完苏灿竟再次低头又不理他了。

齐重义虽老,可腰背笔直,昂首站在自家台阶下就那么看着苏灿的一举一动,他手底下的人也懂事,自顾自的开始清退围观议论的老百姓。

待人都散远了些,齐重义才单手附后迈步而上,隔着火堆立在苏灿面前,深沉的问道,

“三殿下,好吃吗?”

苏灿头都没抬,吹着热气腾腾的烤肉塞进了嘴里,咽下去后,才摇头道,

“还行,就是火大了些,明天本殿下再来时啊,用炭烤,想必应该会更好些……”

“呵呵,何须明日,老臣这就吩咐家中下人,用我大学士府的房梁烧炭给您使用,您看如何啊?”

苏灿闻言依旧气定神闲的坐在门坎上,屁股都不曾挪一下,

“哎……主意倒是好,可那要烧到什么时候啊?而且本殿下对入口的食物用材可是很挑的……”

苏灿说话的声音温暖而平和,似是根本不把当朝阁老要拆房烧炭给他烧烤放在眼里,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齐重义不愧是历经宦海沉浮几十载的人,听苏灿这么说依旧能面不改色。

“来人,先将大门拆了,给三殿下烧炭,试试口味!”

家主发话,下人们自是无所不应,管家带着四名大汉便要开始动手拆门。

要知道阁老家的正门平时都是不开的,只有尊贵的客人来时才会开门迎客,又叫开仪门,而到了一朝阁老这个品阶,能称得上尊贵的,怕也只有那位傲视天下的皇帝了。

今日是门房见三皇子来了,才自作主张的将正门打开,本想巴结讨喜,可谁会想到,会变成这样。

“不是说拆房梁吗?这大门风吹日晒的怕是做成碳,烤出的东西味道不好,你说是吧,阁老大人!”

苏灿依旧盯着羊腿的火候没抬头,只是淡淡地说着。

齐重义微微一笑,

“呵呵,好!听殿下的,来人!去拆正厅房梁!”

管家闻言一愣,知情识趣的去望齐重义的面色,看见自家老爷给的眼神后,他立即重重地应了一声,

“是!小人这就去拆!”

苏灿摇头意味深长地慢慢勾起唇角,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这个老家伙的城府,可嘴上却道,

“本殿下要新房的房梁,老房子虫吃鼠咬的,别坏了我的胃口……”

管家一愣,这府里的房子虽然不下百间,可也都有三四十年的光景了,能被称得上新房的,怕是只有……

他不由得为难地再次望了自家老爷一眼,齐重义此刻面沉如水,多年的官场浸淫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算是看出来了,苏灿今天就是来找事的!

“三殿下,你不要欺人……”

没等齐重义把话说完,苏灿猛然起身,顺手抄起架子上油腻腻的羊腿就拍在了老头儿脸上,打的他向后一个趔趄。

“老梆子,你当本殿下跟你玩呢?我大哥二哥想当太子处处哄着你们这帮老东西,我可不想!别说烧你家房梁,皇后的栖凤殿小爷都差点一把火给点喽,一句话,新房你烧不烧?”

这一下苏灿虽然打的不重,可老头儿站稳后依旧有些发懵,手脚哆嗦着指着苏灿,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了,

“你……你……!”

“你什么你?你大爷的!”

说着苏灿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齐重义胸前的衣襟,恶狠狠的瞪着老头儿,

“小爷告诉你,老不死的,今儿个你不拆也要拆,你孙子想娶我二姐,白日做梦!还有,你那如花似玉的孙女现在也在我手里,信不信我扒光了她,让她游街示众!”

说完苏灿一推,齐重义“噔噔噔”的踉跄着退后几步,要不是他身后家中下人手疾眼快的扶着,怕是他要从这台阶上直接摔下去了。

齐重义老脸此刻都已经气的发红了,甚至都有些青,可依旧话到嘴边被堵在嗓子眼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他妈少瞪着我,当本殿下怕你一样!大不了就是再被父皇吊在正阳门上打十鞭子,小爷又不是没挨过!念在你还是个阁老,今天头一回给你点面子,明天早朝后,我要是听不到你递了退婚的折子,哼哼!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苏灿拉起喜儿就大摇大摆的进了马车,吩咐了声,南城,便把帘儿放下了。

齐重义好半晌才缓过这口气,脑血栓差点犯了,被下人扶着一路踉跄回了卧房……

然而两位当事人虽然前后离开了,可发生在大学士府门前的事情,却在目击者的口耳相传间很快便路人皆知了。

三皇子宠她身边的小丫鬟不足为奇,毕竟当年为了她曾亲手杀过一位娘娘。

在大学士府门前烤羊腿也不足为奇,三殿下还在皇宫门口洗过澡呢,烤个羊腿算什么。

关键是这次竟然把齐阁老给打了,喜闻乐见的围观群众们自是乐意讨论一下这事,所以都城里的人想不知道都难,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大学士府内,齐重义半卧半躺在床上,额头上孙子齐剑刚刚给敷了一块凉毛巾。

老人家虽然已经休息了会,可到现在还是余怒未消,胸口依旧剧烈地起伏着。

“爷爷,您别生气啦,咱们找陛下评理去!”

齐剑搬了把椅子,守在了老人床边。

齐重义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无精打采道,

“没用的……让皇上打他一顿又有何用?事情只会更糟,哎……”

老人幽幽一声长叹,似是吐出了胸中那口憋屈的闷气。

“那就这么算了?”

齐剑不甘心的问。

“不算了又能如何……为他大姐,皇后的栖凤殿他都敢烧,为他二姐,他做出什么事我都不奇怪!剑儿啊,这门婚事,算了吧……”

性子本已沉稳的齐剑听了爷爷这话,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不行!爷爷,孙儿跟您说过,这辈子我非绮月公主不娶!”

齐重义无奈的又叹一声,望着情绪激动的孙子好半晌后才说道,

“哎……那你也要让公主自己愿意才行啊,有这么个魔王在,陛下赐婚怕都不好使……”

“难道陛下还管不了他不成!我这就进宫找皇帝去!”

齐剑的情绪显然开始有些失控了,说着他就要往外走,连身后的椅子都被他撞翻了。

“你回来!”

齐重义见状勉强起身,叫住了孙子,

“你去了也没用,别忘了你妹妹!”

齐剑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他难道还敢对妹妹怎么样?”

“你以为呢?哎……他不争皇储,根本不在乎朝廷上下对他的看法,他两位哥哥对他的胡闹更是喜闻乐见,恨不得他闹得越欢越好呢,所以没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

说完齐重义再次躺倒,扶了扶额头上的毛巾,显然这位叱咤朝堂几十载的老人对苏灿也是头疼不已。

祖孙俩安静了好一会,才听老人家接着说道,

“剑儿啊,婚事退了吧,当初皇帝答应也是在朝臣面前抹不开面子,你又不得公主喜欢,强扭的瓜不甜呀……”

齐剑垂头丧气地扶起了倒地的椅子,满脸怨念的坐了上去,本以为皇帝答应将二女儿苏绮月嫁给自己,事情就算板上钉钉了,可谁知半路竟杀出个三皇子,不仅在过礼那天将公主带走了,今天更是闹上门把爷爷打了。

这口气齐剑实在咽不下去,攥着拳头在那里一语不发,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眼逐渐有些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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