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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无删减全文

公子寂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日头开始向下移,三人已下了船,到琵琶湖边的草地上摆席设榻,一同用膳。回去时已是下午,乌衣巷外,告别了王四郎,兄妹二人进入谢府。一进府,谢钟情立马奔向清风苑。“阿耶,阿母!”谢司徒与苏氏在屋里便听见了宝贝女儿的声音。“阿耶!”谢钟情提着裙裾快步进来,直奔到谢司徒面前,“阿耶,亲事退成了吗?”苏氏见女儿跑了细汗,面上嗔怪,“自然是退成了,你呀你,都已是及笄的大姑子了,怎还如此冒失?”说着将女儿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取了手帕擦拭掉她额头的密汗。谢司徒在一旁端坐着笑道:“为父出马,还有办不妥的?”小女郎眼中带喜,“那可真是太好了,他们庾氏未纠缠为难阿耶你吧?”谢司徒不以为意,“本是他们理亏在先,还敢纠缠?”是庾氏一面答应不纳妾,一面又偷偷纳妾,...

主角:谢钟情庾危意   更新:2024-11-10 18: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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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钟情庾危意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公子寂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日头开始向下移,三人已下了船,到琵琶湖边的草地上摆席设榻,一同用膳。回去时已是下午,乌衣巷外,告别了王四郎,兄妹二人进入谢府。一进府,谢钟情立马奔向清风苑。“阿耶,阿母!”谢司徒与苏氏在屋里便听见了宝贝女儿的声音。“阿耶!”谢钟情提着裙裾快步进来,直奔到谢司徒面前,“阿耶,亲事退成了吗?”苏氏见女儿跑了细汗,面上嗔怪,“自然是退成了,你呀你,都已是及笄的大姑子了,怎还如此冒失?”说着将女儿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取了手帕擦拭掉她额头的密汗。谢司徒在一旁端坐着笑道:“为父出马,还有办不妥的?”小女郎眼中带喜,“那可真是太好了,他们庾氏未纠缠为难阿耶你吧?”谢司徒不以为意,“本是他们理亏在先,还敢纠缠?”是庾氏一面答应不纳妾,一面又偷偷纳妾,...

《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日头开始向下移,三人已下了船,到琵琶湖边的草地上摆席设榻,一同用膳。

回去时已是下午,乌衣巷外,告别了王四郎,兄妹二人进入谢府。

一进府,谢钟情立马奔向清风苑。

“阿耶,阿母!”

谢司徒与苏氏在屋里便听见了宝贝女儿的声音。

“阿耶!”

谢钟情提着裙裾快步进来,直奔到谢司徒面前,“阿耶,亲事退成了吗?”

苏氏见女儿跑了细汗,面上嗔怪,“自然是退成了,你呀你,都已是及笄的大姑子了,怎还如此冒失?”

说着将女儿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取了手帕擦拭掉她额头的密汗。

谢司徒在一旁端坐着笑道:“为父出马,还有办不妥的?”

小女郎眼中带喜,“那可真是太好了,他们庾氏未纠缠为难阿耶你吧?”

谢司徒不以为意,“本是他们理亏在先,还敢纠缠?”

是庾氏一面答应不纳妾,一面又偷偷纳妾,退婚最大的原因就是庾氏言而无信,这可不是他们谢氏之过。

想到桓氏气急败坏的嘴脸,谢司徒冷笑。

他早知晓桓氏不待见允儿和阿鸾母女,没想到竟敢当着他的面诋毁他最爱的两个女人!

还是活得太滋润了啊,是时候给给庾氏找点不痛快了。

“行了,婚事已退,咱们与庾氏再无瓜葛,莫再提那扫兴的了。”苏氏淡声道。

“阿母说得对。”谢钟情附和。

谢环姗姗而来,优雅掀开竹帘,对主座是的二人拱手:“见过父亲母亲,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谢司徒随意点点头,示意他免礼。

谢环收手,撩袍跪坐到了一边的坐榻上,问:“父亲,阿鸾亲事退成了?”

谢司徒又点点头,道:“顺利解决完了,倒是你那边,阿鸾与王四郎相处得如何?”

说到这个,谢环往谢钟情边上看了眼,见妹妹一脸不自然,他莞尔一笑,“还不错。”

“什么叫‘还不错’?”

“这你得问阿鸾。”

谢司徒与苏氏一齐看向谢钟情,谢钟情面色讪讪。

谢司徒觑着女儿的神情,琢磨着问:“阿鸾对王四郎印象如何?”

谢钟情点头,老实道:“景烨外兄人甚好。”

谢司徒挑眉,“甚好?那便是满意喽?”

谢钟情不好意思地低低嗯了声,随后又小声嘀咕道:“但人家不一定对女儿满意啊。”

闻言,谢环好笑:“你怎就知王四郎对你不满意了?”

“啊?”谢钟情一愣,脑子转不过弯了,“大兄你这是何意?”

谢环没好气睨了她眼,“以往你眼里只看得见庾五郎,而今也合该好生瞧瞧身边的其他郎君了。”

“大兄的意思莫不是……?”

谢环摇着头叹息,“哎,可怜王四郎默默守着你这么久……”

说着,他拿起面前案几上的茶盏抿了口。

大兄的意思,谢钟情大概明白了,正因为明白了,因而才更为震惊。

原来王四郎早对她有意?

谢司徒听了谢环此话,当即开怀一笑:“哈哈哈,好!甚好!为父就是说我家阿鸾不愁嫁嘛,哈哈哈……”

他的阿鸾,除了庾五郎,有的是郎君喜爱,恐怕要令桓氏失望了。

苏氏似意外又似意料之中,之前她就觉得王四郎对自己女儿太好了些,只是那会儿阿鸾还小,她没往这方面想。

谢司徒畅快笑完,复又问女儿:“阿鸾,若是也对王四郎甚为满意,为父这便去王府与王司空商议商议?”

“这未免也太快了些,让外人怎么想?”谢钟情犹豫。

庾五郎一走,谢氏立马退婚,而后转头就嫁了王氏,这世道对女子苛刻,传出去定有不怀好意之人恶意揣测,且不说,那庾氏女君桓氏可不是善茬。


“真的吗?”庾危意目光移过来,带着点期盼,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是如此期望的。

晋离亥被姨弟这眼巴巴的目光看得略略心虚,摸摸鼻子,目光闪烁,道:“阿鸾与你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又哪里是说舍得便舍得的?只要你肯放低姿态认错,阿鸾会与你重归于好的。”

虽然庾危意并不认为自己纳妾有什么错,但既然阿鸾不喜欢,那他就去认错吧。

“如今阿鸾不愿见我,”庾危意抬眼看向表兄,“叔俞,你可有什么法子,让我见见阿鸾?”

晋离亥想了想,又听庾危意道:“再过四日,我可就要出征了!”

晋离亥无奈一叹,亦是一筹莫展的模样道:“时间太紧了,近几日也没见哪家要举办什么宴会,若是想见谢女郎,只能单独邀约她了。”

庾危意闷声:“要是约不出来呢?”

晋离亥一默,继而无语,“那你翻墙吧!”

这本是玩笑话,哪知庾危意一听,当即眼睛一亮,“好主意!”

晋离亥:“……”

不是,你当真了?可别啊!

晋离亥转而又尴尬道:“昭之,姨兄开玩笑的,翻墙实非君子所为……”

他试图挽救点什么。

而庾危意却说:“这都不重要,哄好阿鸾才是重中之重。”

晋离亥:“……”

我这该死的嘴。

马车悠悠前行,晋离亥把玩着手里的腰扇,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看向庾危意,道:“昭之,你真不纳妾了吗?”

庾危意沉吟一瞬,回道:“既然阿鸾不喜,那便罢了。”

“这哪成!”晋离亥又有些不赞成道,“姨母那里怎么办?庾氏嫡脉可只你一个儿郎了!你四兄双腿已废,子嗣艰难,庾氏的希望可寄托在你身上了!要是连你也……”

晋离亥欲言又止,一副为姨母、为了庾氏思考的模样。

不是他诅咒自己姨弟,而是战场瞬息万变,谁也不能预判下一瞬会发生什么。

晋离亥唉声叹气,“昭之,不是姨兄要离间你与谢女郎,而是姨母太不容易了,她也是为庾氏着想,就指望你离去前能留给一儿半女呢。”

庾危意垂头丧气往后一靠,“我何尝不知,只是阿鸾生气了,要与我退婚……”

他不能没有阿鸾。

晋离亥看红衣少年那为难的模样,他神色一个激动,差点说漏嘴,好在关键时刻又生生忍住了,转头看向窗外,道:“昭之,你自己好好想想姨母吧。”

闻此,庾危意陷入长久的沉默。

……

是日下午,谢司徒早早自官署下值,带着谢大郎和谢氏的仆人去往庾氏府邸。

庾氏女君桓氏一听仆人说谢司徒与谢大郎君来拜访,便知晓情况不妙了。

今早五郎说谢氏有意退亲时,她是纠结的。

既舍不得谢氏这么个顶好的世家,又觉得谢女郎像她母亲苏氏那般太过善妒了些,委实不适宜做士族女君。

而今谢氏直接来人了,她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可既人都来了,她总不能避而不见,遂让人引至花厅。

谢司徒大摇大摆进门,穿过垂花门,走过曲折回廊,来到花厅,谢环紧步跟在父亲身后。

桓氏已命人备好坐榻,见人来,立马笑脸相迎,“谢司徒光临寒舍,妾身有失远迎,请请请,快快请上座。”

庾危意也跟在母亲身边,拱手:“侄儿见过谢世叔,见过无咎兄。”

可当他目光转向后,瞧见后面谢氏家仆提着的一对大雁,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心凉了又凉。

谢司徒父子果真是来退亲的!

谢司徒回以一礼,与桓氏一同入座,而谢环则坐到庾危意对面。

落座后,谢司徒全然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庾夫人,昨日令郎做的那档子事,小女已悉数告知与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两孩子并不适合,这亲还是罢了……”

“不行!”庾危意猛地一拍案几,倏地站起身,双眼瞪得浑圆,满脸涨得通红,愤怒地吼道,“我不同意!”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心中燃烧。

他无法接受谢氏真要退掉自己与谢钟情的婚事,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庾危意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感到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与不甘涌上心头,他又强调,“我不同意!”

谢司徒脸上挂笑,“贤侄勿恼,这不是你之过,只是你们二人性格并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之前还好好的!”庾危意不依不饶,脖子都憋红了。

桓氏冷喝一声,“五郎,坐下!休得无礼!”

庾危意看了看冷脸的母亲,又看了看淡然的谢司徒,最后气恼地坐回坐榻上,眼睛直勾勾望着谢司徒,满眼的不同意。

见儿子安静了,桓氏这才命人给谢司徒父子上茶,赔笑道:“谢司徒,这事未免太操之过急了,何不让两个孩子自己再商量商量?”

昨日才撞见,今日就火急火燎来退亲了,谢氏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些,是真不给点时间调周旋。

“这事,小女已想了一整日了,内子也同意她的选择。”

桓氏却不赞成蹙眉,“令嫒年纪尚小,你们怎么能让她胡来呢?不过是两个孩子闹了点小矛盾,这就将好好的一门亲事退了,说出去多不好?”

桓氏言外之意就是,谢钟情因为未婚夫与别的女子有肌肤之亲而退亲,传出去了,那不就妥妥一个妒妇了吗?

再加上她生母本身名声也不太好,她若顶着一个妒妇的名声,看谁家敢娶她回去做女君。

谢司徒神色始终从容自若,他理了理衣袍,道:“这就不劳庾夫人担心了。”

阿鸾随她母亲,生得美艳,建康里多少儿郎眼巴巴想求娶呢,缺他一个庾五郎了?

见谢司徒态度坚决,庾危意心急不已。

少年人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谢世叔,这个亲不能退!我之前做错了,今后一定能改,一切尚都来得及,还请世叔给侄儿一个机会。”

言罢,庾危意拱手深深鞠躬。

他要让谢司徒知道,自己对谢钟情的爱是坚不可摧的,任何人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然而,面对少年郎信誓旦旦的话,谢司徒不以为意,浅浅呷了口茶,评价了句,“这茶甚苦。”

而后他悠悠放下茶盏,这才抬眼看向庾危意,好整以暇道:“如今五郎方知为错,那之前干什么去了?你明知晓阿鸾眼里容不得沙,明知晓她的底线,又何故去犯?”

接着,他又从鼻子里哼了声,“说白了,就是没将阿鸾的话放在心里。”

就是想试探试探阿鸾到底肯不肯为他妥协,可惜啊,阿鸾不肯!

若这次成了,不知以后阿鸾还要忍受多少委屈呢。

他的掌上明珠,可不是会委曲求全的!

谢环也是叹气,“分明在与阿鸾相交前,你便已经答应了小妹,绝不辜负她的,如今……哎,罢了罢了……”

想起昨日阿鸾的眼泪,庾危意一脸愧疚,“世叔,这次侄儿做错了,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少年说得情真意切,谢司徒却摇摇头,“晚矣。”

“不晚!还请谢世叔让侄儿见阿鸾一面,我会向她解释明白的!”

他会跟阿鸾解释好他的不得已,若是阿鸾仍不理解,那他也只能认了,终生不纳妾。

谢司徒却不想同庾危意废话这些,招招手,让身后的家仆将两只活蹦乱跳的大雁送过来,“这是你们提亲的大雁。”

随后又从袖中取出一张贴子,“这是两家互换的庚贴,你们收好。”

“不!!!”

庾危意又再次猛然站起身,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庚贴,心中绝望喷涌而出,他崩溃难抑。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手指微微颤抖着,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眼眶在刹那间变得通红,少年神情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碎片,再也无法拼凑完整,眼神空洞而迷茫,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布满了痛苦与哀伤。


谁要与你做朋友了?

虽是这般腹诽,然面上谢钟情却是故作不解,“臣女何时躲着王爷了?”

晋离亥闷闷:“你不躲着本王,为何不见本王?”

“王爷误会,只是臣女前些日子身子抱恙。”

见她还在狡辩,晋离亥更加郁闷了,又不好多说什么,只道:“今后不必躲着本王了。”

“自然。”谢钟情点头。

见她答应,晋离亥脸上的沉郁散了些许,又高高兴兴转移了话题。

王政默默在—旁听着,适时插—两句。

不知为何,谢钟情隐隐觉得晋离亥在针对王政,比如此时。

“王太常,父皇让你整理经书,你已经办妥了吗?”

“王爷放心,臣自会办妥善的。”

“那七月份的祭祀呢?”

“这个王爷放心,此乃臣的本职,臣自有打算。”

晋离亥看着面前彬彬有礼的郎君,心里就是堵着口郁气,可又不能真对人家如何。

片刻后,菜都——上来了,食不言寝不语,三人默默用膳。

用完膳,三人闲聊几句后离开,分别之际,谢钟情目光如水,柔柔看向王政,“景烨外兄,下次再见。”

王政含笑点头。

晋离亥锐利捕捉到“下次”这个词,看向王政的目光多了些意味不明。

......

谢钟情回到府中,换了身衣裳,穿了双居家的木屐,前去母亲的清风苑。

苏氏知道今日女儿与王四郎见面了,问女儿:“阿鸾今日与王四郎相处得如何?”

谢钟情俏脸微红,轻轻点头:“尚可。”

“尚可?”

“哎呀,”谢钟情不好意思道,“景烨外兄人很好,女儿无可挑剔……”

苏氏清冷似仙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笑意,“你与他说了你的要求了?”

“嗯。”谢钟情点头,“我说的那些,其实他早知晓,—直默默谨守着……”

所以她才感动于王四郎的用心。

苏氏听后微微意外,怪不得王四郎处处符合条件,原是早早关注了谢钟情的择夫条件,—直严律于己啊。

也难为这孩子了,幸得苍天有眼,兜兜转转让两个孩子在—起了。

“所以,阿鸾的意思是觉得王四郎可托付终身?”苏氏看着女儿。

谢钟情含羞:“—切但凭阿耶阿母做主。”

意思就是自己也同意了嘛。

苏氏轻笑。

见阿母面带微笑,—副“女大不中留”的神态,谢钟情微窘,耳根更红了。

晚间,谢司徒与友人小聚归来,从妻子那里知晓了女儿的心意,当即抚掌哈哈大笑,“哈哈哈……为夫就说王四郎这人不错吧,阿鸾会喜欢的!”

谢司徒乐见其成,让府中家仆留意着王氏的官媒,随时准备迎接王四郎的提亲。

这边,晋离亥绞尽脑汁,最后决定向桓氏提议,从以往谢钟情写给庾危意的信笺中,临摹出—句“—切安好,勿念”,整理好后送去给幽州的庾五郎。

桓氏听后同意,命人去庾危意房里找出信笺,找出这几个字临摹好送出去。

等庾危意接收到谢钟情的来信,整个人像打了鸡血—样兴奋,打开—看却只有—句话,庾危意将这—句话翻来覆去的看啊看,恨不得把纸给盯出穿—个洞来。

最后是又激动,又开心,又失落地抱着信笺入睡。

雎儿见五郎君如此看重谢女郎,心里酸涩不甚是滋味。

她在这黄沙遍地、条件艰苦的地方照顾着五郎君,心心念念都是他,可五郎君心里想着念着的,始终只有那人。

又想到五郎君迟迟不与她同房,雎儿也着急啊,她还盼着能生下个庾氏郎君的孩子翻身呢。


喜欢艳阳的人,会喜欢清月吗?

谢司徒有些拿不准。

“这样吧,”谢环在一旁道,“过几日休沐,我约上王四郎一块去列肆转转,阿鸾也一起。”

谢钟情有些不自在,“这……”

大兄,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她亲还没退成呢!就急着给她物色下一家了!

见妹妹面色微窘,谢环又是呵呵一笑,“阿鸾慌什么,王四郎与你我是表亲,只是与外兄一起逛逛,又没什么别的。”

苏氏也插话,“大郎说的对,阿鸾可以先去接触着瞧瞧。”

谢司徒也点头。

见此,谢钟情只好答应。

……

那厢。

晋离亥听说谢司徒父子到庾氏去退亲后,次日连忙从自己王府赶来寻庾危意。

“五郎,五郎,你们真退亲了?”晋离亥一把抓住庾危意的手,神色紧张道,边说还边紧紧观察着庾危意的神情。

庾危意默默抽回手,神色黯淡地摇摇头,“并未。”

不过也差不多了。

晋离亥闻言,目光一滞,继而似松了口气,僵硬地挤出一个笑,道:“那就好,就怕真退了,你可不得伤心死。”

晋离亥像是在自家似的,随意地寻了个坐榻坐下,自己给自己斟茶,口中问:“昭之,谢氏那边怎么说的?”

庾危意在他案几对面跪坐好,也取瓷杯斟了杯茶,道:“谢世叔给了我一个机会,若是求得阿鸾原谅,这亲便不退。”

晋离亥摩挲着茶杯边缘,“那你打算怎么做?谢女郎不是不愿见你吗?”

庾危意刚刚去谢府求见谢钟情,被谢钟情撵出来了。

想到此,庾危意心里气急,“她不见我,我就翻墙。”

“……”

晋离亥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道:“那之后呢?”

“向阿鸾解释清楚一切。”

“我是问,姨母给你的那个美人,你打算怎么办?”

“阿母让我将她带去北疆。”

晋离亥咂了下嘴,“那个舞姬,我在姨母身边见过,是个顶好的小美人儿,你真舍得带她去北疆吃苦啊?”

庾危意没说话,在他看来,再美的美人也远没有阿鸾美。

见他没说话,晋离亥又道:“昭之,你把舞姬带去了北疆,这……”

这不就是要收下她的意思喽。

庾危意立马道:“莫让阿鸾知晓。”

晋离亥:“……”

呵呵。

晋离亥放下茶杯,抬头看向对面的姨弟,保证道:“昭之放心,本王会守口如瓶的。”

提到这个,庾危意又想起来了什么,他一手握拳,重重砸在案几上——“咚!”

“哐啦!”

案上的瓷制茶具一个震颤。

晋离亥被吓了一跳,不明所以,“怎、怎么了?”

庾危意脸色骤然冷冽,“那日到底是谁引阿鸾过来的?!”

晋离亥眨眨眼,“什么?”

“那日,被阿鸾撞见那日,外面怎么没人守着,让阿鸾给瞧见了!”

哪怕是有个小仆看着门,见到谢钟情过来时,给他提一声醒,他都不至于那么难堪地让谢钟情抓了个现行!

一想到那日的情景,想到谢钟情悲痛欲绝的眼泪,他又是气恼,又是愧疚,想寻个出气筒揍一顿。

晋离亥摸摸鼻子,“这你得问姨母了,她主持中馈,她管家……”

经晋离亥这么一提醒,庾危意想明白了关键。

谢钟情因着与他的关系,在庾府内来去自如,这并不代表着没人守门提醒啊。

只能说明,是阿母故意的,她故意让阿鸾来撞见,以试探阿鸾对他纳妾的态度。

想通后,庾危意又有些丧气。

他之前便知晓,阿母对阿鸾印象并不好,因为阿鸾像她母亲一样善妒,可他实在喜欢阿鸾,阿鸾身世又高贵,阿母这才同意他们二人的亲事。

而阿母其实仍不死心,想逼迫阿鸾接受他纳妾……

庾危意心烦气躁,若是换做旁人这么算计他与阿鸾的关系,他早上手了,可那人偏偏是他母亲,他不能。

晋离亥眼看姨弟高涨的情绪又变得低落,知晓他想明白了,宽慰道:“昭之别多想,姨母也是逼不得已,她是为了你们庾氏……”

“我明白。”红衣少年闷闷道。

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不知该怨谁。

怨谁?

怨天?

不,是怨鲜卑!

若非鲜卑胡人与大晋开战,三位兄长也不会英年早逝,一切都是鲜卑人造成的!

这次,他回战场,一定要将这些胡人打得落花流水,给兄长报仇!

……

是夜。

初夏的夜晚,明月高悬,谢钟情穿着单薄的襦裙,在闺房内临窗里乘凉。

月光如水,浅浅洒在她身上,映出她婀娜的身姿。

她静静地坐在茵席上,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谢钟情警觉地转过头。

只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翻墙而入,落在了庭院中,他身穿黑色的夜行衣,身姿矫健,面上也蒙了黑色布巾。

谢钟情心中一惊,站起身来,警惕大喝:“你是谁?!”

电光火石间,庾危意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一手桎梏住她,“嘘——是我!”

是庾危意的声音!

谢钟情提起的心落下,旋即心下更加烦躁,她开始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束缚,“唔唔唔……”你快放手。

庾危意看明白了她眼里的意思,道:“你不喊人我就松手。”

无耻。

谢钟情在心里唾骂。

面上却是非常识时务地点点头。

庾危意还当她对自己尚有情意,于是缓缓地松开手。

哪知,谢钟情一被放开,立马扯着嗓门,大声呼喊,“快来——唔唔唔……”

“阿鸾!”

庾危意气急败坏,再次捂住她的嘴。

明明她已经知晓是他了,为什么还要喊人?

“女郎?”

听见动静,守在外面的芙儿等人准备进来查看情况。

“阿鸾,让她们走!”庾危意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凭什么?

她偏不。

谢钟情气呼呼扭头。

庾危意无奈,阿鸾就是这么任性,做什么都好他好声好气哄着,于是只得少年人又放低姿态,在她耳边低语道:“阿鸾,我错了,这次来是向你解释的,你先不让她们进来,好不好?”

谢钟情想到庾危意这两日连续拜见,她一直拒绝,恐怕他已经不耐烦了吧。

罢了,还是坐下谈谈,断了他的心思。

她倒要看看他要说出什么花来。

“女郎?”

外面的芙儿等人见谢钟情没回应,心感不妙,可又不敢擅自闯入,在外面一声声呼唤,“女郎,可是发生了什么?”

谢钟情闭眼,在睁开时,已经一片清明,对庾危意眨眨眼。

庾危意见了,又压低声音问:“你真不叫人?”

谢钟情眨眨眼。

庾危意借着月色观察她的神色,见她眼里没了刚刚的怒气,才一点点试探着松开,眼睛紧盯着她,若是见势不对,再次捂上她的嘴。

松了一半,见谢钟情真的没在喊人,这下庾危意终于放心的彻底松开。

松开后,谢钟情立马对外面扬声道:“没什么事儿,不过是遇见了只蛾子,一时不察吓了一跳,已经飞走了,你们且先退下吧”

“喏。”

听见谢钟情的声音,芙儿等人终于没在怀疑,哒哒哒踩着木屐离开。

待人走远后,谢钟情没好气地推开身后的少年,憋着气,“你怎么来了?”

庾危意微微一笑,眨巴着大眼,说道:“阿鸾一直不肯见我,我只能翻墙了。”

“你这样翻墙进来,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谢钟情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是气的。

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外男夜里翻墙到她闺房来,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怎么说?

他就是自私!

根本没为她考虑过!


晋离亥优雅地抿了口茶,而后抽出腰间的腰扇,缓缓打开,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好久没喝珍茗轩的茶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香……”

“对了,”晋离亥看向庾危意,“昭之明日便走了,那可就很长时间没能喝上了,待会儿本王让仆人问问,买上一盒,你拿上去北疆。”

庾危意皮笑肉不笑,“多谢王爷好意,微臣不甚荣幸。”

“诶,昭之与我还客气什么?咱们可是姨兄弟啊。”晋离亥挑眉。

庾危意心里那个郁闷。

这明明是他与阿鸾临行前的最后时光,偏生的,姨兄楚王也是真没眼见!非得来加入他们!

他有好多话想与阿鸾说,全都因晋离亥在场,他不得不咽下去。

而晋离亥却像是个话匣子,叽叽喳喳个不停。

“昭之,你去了北疆可要多多与钟情写信啊。”

“自然。”

“哦,对了,昭之,本王给你备了些北疆会用到的东西,已命人送去庾府了。”

“多谢。”

“昭之,你在北疆照顾好自己,其他的莫要太担心了,至于钟情,本王也会帮你代为照顾着的。”

“多谢。”

……

晋离亥俨然一个担心姨弟的好姨兄,对庾危意是句句关怀,谢钟情则默默在一旁把玩着茶盏。

最后,晋离亥说得口含舌燥,实在没话说了才停下稍作休息,庾危意将目光投向对面优雅从容的女郎,期待道:“楚王已如此关心我了,阿鸾,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谢钟情掀眸,对上红衣少年灼灼真诚的目光,她一顿,平静道了句:“战场上多加小心。”

“还有呢还有呢?”庾危意追问。

谢钟情:“……”

得寸进尺了是吧?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吗?

女郎想了想,又道:“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你照顾好自己就成,庾氏这一脉就你这么个儿郎了,你万不可大意。”

“是是是,阿鸾所言,危意定会铭记于心,你且就放心吧!”庾危意嘿嘿直笑。

晋离亥瞄了眼旁边的红衣少年,又飞快偷瞄对面的小女郎,嘴唇嗫嚅着,似有话要说,然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最后只是默默喝茶。

谢钟情将晋离亥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在眼里。

三人默默饮茶,一时间整个茶室一片宁静。

风自窗外灌进来,轻抚着帘子,外面之人透过窗户可见里面若隐若现的三人。

珍茗轩对面的茶馆阁楼,一白衣郎君视线静静凝视着珍茗轩。

郎君尚未戴冠,却已生得俊美高雅,难掩其谪仙之姿。

他一袭洁白如雪的广袖长衫,衣袂飘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那衣衫质地精良,轻柔如丝,上用金色与青色丝线绣成的金竹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出尘。

郎君面容白皙,宛如羊脂美玉,细腻而光滑,长眉凤目,眼神深邃却温柔,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着,似乎正有什么烦心事。

而他对面坐着的正是谢钟情大兄谢环。

谢环斜靠凭几上,看着好兄弟出神黯然的模样,笑着撑起身斟了杯热茶,推至郎君面前,道:“景烨,来,品茶。”

王政回神,复而又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细竹帘子,侧身坐正身体,望着面前矮几上的茶盏,只是拧着眉,一言不发。

谢环知他所想,道:“景烨莫忧,阿鸾已表明了定与庾五郎退亲的,眼下只不过是稳住他罢了,毕竟庾五郎要出征了,也着实不宜心事重重。”

庾五郎带着心事上战场,万一战事败了,免不得有人将罪安到他们阿鸾身上来,那可就真晦气了。

闻言,王政眉头舒展,伸手端起茶盏。

谢环身子前倾,依靠着矮几,单手支颐,好笑地看着郎君,“我竟不知,景烨何时对阿鸾……”

“咳咳咳……”谢环话未说完,王政当即一口茶水呛到。

谢环往后退了退,拉开距离,哑然失笑,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

王政放下瓷盏,接过随从递来的帕子掩唇擦拭,缓了缓方道:“无咎兄万不可胡言。”

“胡言?”谢环好整以暇,眼里笑意潋滟,“我怎就胡言了,不是你自个儿告知我的?”

前两日,父亲打算让他为阿鸾和王四郎牵桥搭线,于是他便去试了试王政的意思,哪知原来王政早对阿鸾属意。

一说到阿鸾要另相人家,王四郎双耳通红,期期艾艾道:“政不才,可一试。”

善善善,这可不就是天赐良缘了嘛。

谢环当时的心情难以喻言的兴奋。

王政自知晓谢钟情已对庾五郎死了心,两家在取消亲事,他欢喜得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今日便约了谢环来详谈。

好巧不巧,二人的位置正在谢钟情他们三人对面楼阁。

当王政无意间瞥见到楼下街道庾五郎身边那个丁香色襦裙的女郎时,他欢喜的心情一下便烟消云散了。

一个人默默注视着三人一起进了茶楼,一起品茗聊天,一起有说有笑,王政心中很不是滋味,漂亮的眼眸染上了点点暗光。

谢环则是在一旁默默观察他,自打王四郎向他坦白了之后,谢环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以前可真是够心大的,忽视了许多细节,迟迟没觉察景烨中意阿鸾。

今时一看,王四郎隔着这么远都能一眼发现阿鸾,这不就是在乎吗?

见阿鸾与旁的郎君说说笑笑,王四郎心有戚戚,这不是心仪吗?

看来,王谢又能再次联姻了。

“景烨,”谢环坐正了正身子,“你与我相交多时,到底是从何时起对阿鸾上心的?”

他这个做大兄和外兄的,竟此时才知晓。

王四郎耳根微红,视线往一边瞟,“恕难告知。”

谢环:“……”

其实王政自己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的了,他只知晓,当他看到谢钟情对庾五郎笑时,他心口闷,当他得知谢钟情答应庾五郎的表情时,他心密密麻麻的痛。

那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竟早已喜欢上了谢钟情,可惜为时已晚。

而今,好兄弟谢环告诉他,机会来了,他能不开怀吗?

“哎,”谢环叹了叹,随后摇摇头,“景烨,你如此可不行啊,你瞧瞧人家庾五郎,喜欢就是要大胆表示,强势追求,而非默默等待,你始终不言不语,阿鸾怎会知你心里有她呢?”

“可……”王政犹豫道,“谢三女郎会喜欢我这般的性子吗?”

他与庾五郎性子天差地别,万一谢钟情喜欢的其实只是庾五郎那一类呢?

“这你无需担心,若你足够真诚,此生做到只她一人,阿鸾必会倾心于你的。”

王政听后,眼眸亮了亮,举杯敬茶:“多谢无咎兄提点。”

谢环也举杯,“客气。”

与其让妹妹嫁庾五郎,他更希望妹妹能嫁王四郎。

……

庾危意等着晋离亥先离开,但晋离亥就是不走,最后时辰不早,庾危意只能满心郁闷与谢钟情道别。

回府之时,谢钟情看着那个高挑少年眼神幽怨,一双大而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舍。

谢钟情却好似看不懂一样,对二人福身:“楚王,昭之,臣女先行告退,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晋离亥心情似乎很好,“好,钟情改日……路上当心。”

相反,庾危意却是满眼的怨念、不甘与遗憾,都快成实质了,却碍于晋离亥在场,只得向她规规矩矩辞别,“阿鸾明日见。”

“好。”谢钟情颔首,而后毫无留恋转身离去。

谢氏的马车上,谢钟情如释重负,挑了个放松的姿势凭靠着。

唔,总算应付完了,好在有楚王在,那肉麻的话倒也省下了。

如今只等庾危意明日一走,阿耶大兄不日便去庾府退婚。

谢钟情回到谢府,晚间陪阿母苏氏用膳,苏氏问起今日的相约,她便言简意赅说了下情况,苏氏知晓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后便没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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