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澈扫视了一眼她们二人，然后凝着眸子看向苏黛远：“给朕滚。”
裴言澈的声音不大，只是却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苏黛远身子一抖，立马低下头离开。
只有慕灵珊还直直地站在那里，没有半分退缩。
虽然她知道裴言澈不高兴的是什么，但她并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待苏黛远走后，还是裴言澈率先打破了平静：“灵珊，你非要把朕送给别人你才甘心吗？”
为了早点离开，慕灵珊心一横：“是。”
得到他的回答，裴言澈也不高兴了，用那种几乎是哀求的眼神看了她许久。
他嘴唇翕了翕，沉声转移了话题：“天色不早了，朕叫曹公公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糕点，跟朕回去吧。”
慕灵珊怔怔后退几步，迅速缩回手，却还是被他攥住了手腕。
“陛下，你弄疼我了！”
她这一声，让裴言澈迅速松了手。
慕灵珊凝视着他的眼，下意识抚了抚手腕。
而后，出声道。
“陛下，别任私心蔓延成灾。”
裴言澈紧紧将她揽在怀里，嗓音泣血发紧，可眼睛亮若星辰。
“可你还活在这世上，我又如何放任你离开，独自等待且守着这无边孤寂的江山百年？”
这些话，慕灵珊听了只是勾了勾唇角，努力笑了一下。
“陛下大可以纳妃，这后宫佳丽三千，自然就不会觉得孤独，或许日后陛下还可以子孙满堂……”
她还未说完，裴言澈便苦笑一声站了起来，盯着她那双眼。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重复了一遍方才慕灵珊说过的那几句话。
“后宫佳丽三千，子孙满堂……”
他步步逼近，慕灵珊步步后退：“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这些话应当是刺激到了裴言澈，刺得他满眼发红。
但慕灵珊就静静看着，不肯施以援手。
“嗯，真心话。”
裴言澈面色一僵，欲言又止。
他在慕灵珊的眼里没看到撒谎的痕迹，只得自己苦涩的笑笑，不得不收敛了神情，啜喏着坐了下去：“真心话……”
沉默良久后，裴言澈向门外瞟了一眼，苦笑出声。
“再过几日便是惊蛰了吧。”
慕灵珊怔愣地看了他许久，点了点头：“嗯，快到惊蛰了。”
裴言澈鼻头开始发酸，意识有些迷离，更不想让慕灵珊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起身离开。
“朕先回去了。”
慕灵珊并没出声挽留，起身行了礼：“恭送陛下。”
亥时将近，夜幕低垂。
她今夜特意吩咐曹公公在裴言澈的殿内点燃了安神香，还叫人送去了她加了量的安神汤。
能让裴言澈一觉睡到明日子时。
慕灵珊换了身轻便的衣裳，走出了芳菲殿，望着宫内，铅云低垂，巍峨城墙拔地而起。
难以想象，若是自己当真成了这后宫之主，这以后是不是就再也走不出这宫墙了。
她临走前，最后看了裴言澈那边的宫殿一眼，没再停留。
慕灵珊本想趁这个机会，深夜出宫。
虽然宫门处一定会有士兵守着，但是她现在还是皇后，手上更有前些日子裴言澈给的令牌。
怎么找都能成功出宫门。
但是没想到，那些士兵哪个都不认。
“皇后娘娘，陛下有令您绝不能离宫。”
可她好不容易才把裴言澈迷倒，可不能错失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
慕灵珊正想着借口，劝那些侍卫把门打开时。
听到宫门突然被打开，慕灵珊愣住了：“你们怎么又把宫门打开了？”
没人回应，沉静的夜里唯有一道步履声响起。
慕灵珊回头看去，裴言澈身着一身素衣朝她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