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苡安苡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毁容沉塘后,特工王妃送全家火葬场!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石斛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过,苏苡安转念一想:小心驶得万年船。原主的记忆一片混沌,不知道还有什么对家,还是继续维持痴傻人设比较好。思及此,苏苡安做出乖巧的憨态,“嗯!我都听爹爹的~”“乖孩子。”苏怀仁长长松了一口气,“爹爹这就让吴管家新买几个下人回来,以后,肯定把你伺候好。”“谢谢爹爹~”“你放心,爹爹一定请全上京最好的大夫,把你的脸治好。”“嗯!爹爹真好~”大夫入府,看了苏苡安满脸的深重伤痕,露出无比同情的眼神,连叹了三口气:曾经靓绝上京城的第一美人,真是可惜了......苏怀仁听大夫说苡安的脸以后会留疤,感觉天都塌了。过去,她虽然痴傻了些,但是,温柔漂亮又听话,是做妻子的绝佳人选。楚王知道她痴傻了也不退婚,他一点都不意外。可是,如今,她的脸毁了,还如何...
《毁容沉塘后,特工王妃送全家火葬场!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不过,苏苡安转念一想:
小心驶得万年船。
原主的记忆一片混沌,不知道还有什么对家,还是继续维持痴傻人设比较好。
思及此,苏苡安做出乖巧的憨态,
“嗯!我都听爹爹的~”
“乖孩子。”苏怀仁长长松了一口气,“爹爹这就让吴管家新买几个下人回来,以后,肯定把你伺候好。”
“谢谢爹爹~”
“你放心,爹爹一定请全上京最好的大夫,把你的脸治好。”
“嗯!爹爹真好~”
大夫入府,看了苏苡安满脸的深重伤痕,露出无比同情的眼神,连叹了三口气:
曾经靓绝上京城的第一美人,真是可惜了......
苏怀仁听大夫说苡安的脸以后会留疤,感觉天都塌了。
过去,她虽然痴傻了些,但是,温柔漂亮又听话,是做妻子的绝佳人选。楚王知道她痴傻了也不退婚,他一点都不意外。
可是,如今,她的脸毁了,还如何嫁给楚王啊?
更别肖想威风凛凛桀骜不羁的镇北王了!
女儿嫁不了皇家,他的仕途也再难升迁,大学士府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此刻,苏苡安可没工夫搭理面色如土,眉头紧皱的老父亲,他的愁事可不关她的事。
既然已经为原主报仇了,那她就可以离开了。
不过,离开之前,她还要安顿好那只可爱的小老虎。
苏苡安转身出府,找到了一家叫甄氏布坊的裁缝铺子。
见柜台里面站着的老掌柜,脸上褶子很多,胡子很长,看起来像是经验丰富,手艺很好的样子,就走进去跟他边说边比画,
“三四岁的男娃娃,大概这么高,胳膊这么粗,腿这么粗。
做一身棉袄棉裤,用最好的料子,最好的棉花。”
甄掌柜听完,很贴心地说,
“三四岁的孩子,正是长的时候,咱们把棉袄棉裤都做大一些吧,明年也能穿呢。”
苏苡安笑笑,“不用,大了穿上不暖和,明年再做新的就是了。我出三倍的价钱,你给我加急做,明日就要。”
甄掌柜一脸真诚,
“用不了那么多钱,加急二十文钱,你明日下午来取,一准儿就做好了。”
这掌柜的是个实诚人,苏苡安很欣赏,往桌子上拍了一张银票。
甄掌柜见一千两的大额银票,怔愣了片刻,一脸疑惑,
“姑娘是来买我这个小铺子的?”
苏苡安爽快道,“没错,我就是要买下你的铺子。你还给我当掌柜的。以后,赚钱咱们五五分,赔钱都算我的,可好?”
“姑,姑娘,你这是活菩萨啊,你没拿我寻开心吧?”甄掌柜瞠目,额上的抬头纹都加重了几分。
苏苡安戏谑地笑笑,“就你这沟壑纵横的老脸,还不至于让我寻开心呐,我只跟年轻俊俏的公子逗乐子。”
小老虎穿衣的问题解决了,苏苡安又来到了昨夜光顾的回春堂药铺,提笔写了一堆治疗小儿常见病的药方,
“按照这些方子抓,按小份包好。”
回春堂掌柜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药方,
“除了百年犀牛角,其它的药材,我三日后就能给你备齐。”
“犀牛角什么时候能有?”
掌柜无奈地笑笑,“姑娘,百年犀牛都能成精了,百年犀牛角那种传说中的好东西,有价无市啊。
我敢说,全上京的药铺都没有卖的。
我这里只有十年的羚羊角,效果也没差多少,要不然,你买这个,我便宜点卖给你?”
苏苡安嗤之以鼻,
“百年犀牛角一点粉末兑水就能治疗小儿惊惧高热。
十年的羚羊角只能治疗普通的风寒发热,且一两日才能见效,差别大了去了。”
“哎呦,姑娘懂行啊~”掌柜讪讪地笑着,对眼前之人,莫名地燃起了几分敬意,
“您若实在想要百年犀牛角啊,只能去鬼市碰碰运气了。”
“鬼市在哪里?”
药铺掌柜给她指了明路:
“所谓鬼市,就在城外往西二十里的一个废弃村落里。
每夜子时开市,丑时闭市,买卖双方都覆面交易,东西不问来路,也不问去处。
我去年就在那里捡漏了一只二十年的犀牛角,实乃退热极品,前几日大价钱卖给了......呵呵,呵呵~”
掌柜尬笑两声,知道自己说得太多了。
苏苡安也很懂规矩,不该问的不多打听,
“多谢,我三日后来取药。”
夜里,苏苡安来到了鬼市。
打眼一看,卖啥的都有,吃的玩的用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苏苡安在鬼市走走停停,忽然,在一个卖水牛角梳子的摊位里,看到了一支百年犀牛角和一堆水牛角杂乱地摆在一起售卖。
苏苡安心中激动:
天呐,这么大的漏让我捡到了!
苏苡安指着犀牛角发问,
“这个,多少钱?”
“一万两。”
“一万两?”苏苡安故作惊讶,“一个水牛角要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摊主轻蔑一笑,
“你什么眼神啊?这可是百年犀牛角,是从犀牛精的头上掰下来的,可珍贵了呢!
你不要,可有的是人要。这几日,日日都有人来寻此宝物。”
原来摊主是个识货的啊,白兴奋了......
“寻的人多,买得起的少啊,一口价,八千两如何?”
彼时,苏苡安身上,只有八千两银票了。
“不卖!”摊主很干脆。
苏苡安想想小老虎可爱的模样,觉得一万两花在他身上,一点都不浪费。
于是掏出了顺来的玉佩,
“五千两银票,再加这个玉佩如何?”
“成交!”
苏苡安见摊主这么爽快,就知道自己吃亏了,
“送我一把梳子吧?”
“您随便选。”
苏苡安挑了一把水牛角的梳子,吃了亏又往回勾一勾,聊胜于无嘛。
苏苡安在鬼市闲逛了一圈,回去的路上,赫然看到自己刚刚出的玉佩,已经摆在卖水牛角梳子的摊位上了,叫价两万两了。
一个虎背熊腰,戴着斗笠的蒙面男人,正在和摊主讨价还价。
苏苡安懊丧一笑:
看来我赔大发了~
二道贩子赚钱就是轻松啊。
唉~
重活一世,再也不做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特工了,我也要做个日进斗金的大奸商~
苏苡安策马赶回上京城的时候,正好赶上开城门,卖早点的小商小贩都出摊了。
苏苡安点了一屉小笼包,坐下来吃包子,脑子里全是昨日清晨和小老虎一起吃包子的场景。
小家伙,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早饭吃......
倏尔,苏苡安用眼睛的余光瞥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抬头,正是小老虎。
他通红的小脸上挂着豆大泪珠子,咧嘴小嘴,嘶哑地哭诉着,
“你怎么才来啊,我把所有的鸣镝都放了,在这条街上等了你一整夜,呜呜呜......”
苏苡安眉眼柔和,
“乌将军请讲。”
“这盒金瓜子,是我的私房钱,还劳烦凌大夫,不要将此事告诉王爷。
王爷若问起来,只说是我给你讲述了王爷的战功,你很感动,降低了诊金,只收了一千两。”
“明白~”
乌二见她是个爽快人,又继续道,
“还有,就是我们王爷话少,他也不喜欢话多之人,你就给他治病就好,不要多说话,最好别说话,有什么事,你跟我沟通就好。”
“明白~”
“还有,就是我们王爷的病情,你不能对外吐露一个字。”
“那是基本医德,放心吧,刀架脖子上我都不会说的。”
乌二瞧着她波光潋滟的灵动双眸,又加上她刚刚在会客厅的那般镇定和从容,知她定是个聪明又稳重之人,应该可以放心,
“多谢凌大夫,劳烦你在这里稍坐一会儿,我再去跟王爷说说。”
“嗯。”
乌二转身出门,苏苡安坐着无聊,就数金瓜子玩。
一粒一粒往桌子上放,数到最后,盒子下面还有一张字条。
苏苡安好奇,展开一看,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写着:
这是给你的借种钱,孩子先帮我养着,我过几年再来接。
登时,苏苡安一颗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了起来:
想不到,那虎背熊腰的乌二将军,竟然还有这种副业!
他那样的品相都能赚来一盒金瓜子,我救镇北王一命才开价十万两,还是太少了?
我有悔啊!
不过,他的卖身钱都肯给王爷花,是真爱无疑啊!
苏苡安内心各种感慨,忽而,门外脚步声传来。
她赶紧把纸条和金瓜子都装回盒子里去。
乌二定是没发现这个字条,不能让他知道我发现了他的惊天秘密,免得给我噶了灭口。
由于乌二的两头周全,萧北铭又同意看病了。
苏苡安给萧北铭切脉后,不疾不徐地道,
“情况我都知道了,镇北王找个地方平躺,我先给你施针,然后开个方子,保证三个月内,药到病除。”
萧北铭幽深的瞳仁震了震,纤长的睫毛也随之颤了一下:
药到病除?
这些年,凡是给他看诊的大夫,无一不是战战兢兢,愁眉苦脸,都敷衍地说着尽力而为,谁敢说药到病除啊!
乌二早就站在一边喜极而泣了:
能救回王爷,自己死得太值了。
希望王爷不要乱说话,别吓跑凌大夫就好......
萧北铭被乌二搀扶着,来到自己的寝殿,坐到了卧榻之上。
苏苡安很随意的口吻,
“躺下,脱了。”
这四个字,无论是轻巧的语气,还是不堪入耳内容,都精准的触碰到了萧北铭的雷点。
他额头青筋一跳:
真是大胆狂徒啊!
不过,想想自己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病不忌医,只好忍着一口郁气,宽衣解带。
紧张得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的乌二,终于把悬在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王爷没冲她发火就好。
苏苡安给萧北铭行针。
她身子一前倾,萧北铭从面纱的缝隙,看见了她伤痕交错的脸颊。
禁不住心中一凛:
她毁容竟然如此严重。
看来那药铺掌柜的说的都是真的,她买了治外伤的药,唯独没有买到消肿止痛的冰块。
所以,她才来我的冰窖里偷......
是什么人竟然对一个女子如此残忍?
苏苡安垂眸睨了一眼萧北铭,见他目下有淤青,是常年睡眠不佳的痕迹,
“要半个时辰以后才能拔针,王爷昨夜没睡好,不如趁此机会小憩一下。”
“本王没有白日睡觉的习惯。”
“王爷夜里也睡不安生吧,一会儿我给你开个熏香的方子,保证即刻入眠。”
“你要迷晕本王?”
在萧北铭的认知里,能即刻入眠的,除了迷香还能是什么?
苏苡安觉得他很可笑,戏谑道,“我只是个大夫,又不是拍花子,迷晕王爷做什么?”
一旁的乌二,又默默捏了一把汗:
她怎么敢这么跟王爷说话啊?我刚刚叮嘱的话,她都抛九霄云外了......
苏苡安施针完毕,而又起身,提笔蘸墨,一笔一划地写了两个药方,交给了乌二,
“一个是助眠的调和香,一个是清热解毒的药方。”
乌二首先看清热解毒的药方,第一味药材,是百年犀牛角,他就犯难了,
“凌大夫,实不相瞒,别说百年犀牛角了,现在整个上京,都买不到一只犀牛角。”
苏苡安惊讶,“那怎么可能?百年犀牛角罕有,但是,犀牛角可不是什么稀罕物啊。
用三年五年份的常见犀牛角,也是可以的,连喝两年药,也能彻底除毒。”
乌二一脸愤恨感伤交织,又带着哀求的意味,
“有人知道了我们王爷需要用犀牛角治病,高价收购走了全城药铺的犀牛角,再也买不到一支了。你看看,能不能用其它药材代替啊?”
苏苡安满眼不可置信,
“上京没有,别处也没有吗?犀牛角用来退烧很常见,王府搞几只犀牛角还能有困难?”
乌二一脸羞愧和担忧,
“宫里的犀牛角都送过来了,还剩半只了,我已经往北疆送信了,但是,北疆山高路远,这一来一去,需要时间......”
乌二说到这里哽咽了,他怕王爷等不了那么久。
因为一向强壮的王爷,这几日都起不来床了,把后事都交代好了......
苏苡安瞬间明白了乌二的意思,直言不讳道,
“可以等的,无论犀牛角的年份,有就行。王爷只要每日按照这些穴位施针,放宽心,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即便不吃我开的药,也能活一年半载呢。”
乌二开心得热泪盈眶,转头就出去抓药。
苏苡安站起身,自顾自地走到前面,观看着挂满了一整面墙的长刀短刃。
穿越前,她也是个爱刀之人,最擅长的近战武器就是BC41,就和这把短刀的长度一样。
苏苡安不自觉地抬手去触碰。
“别动!”卧榻之上的萧北铭蓦然开口。
他最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尤其是兵刃。
这些都是陪他出生入死的宝贝,是他的战友。
原本,他这次回京等死,他准备把它们当陪葬品,一起带走的。
可是,现下,眼睁睁地看到女人碰到了他最喜欢的短刀。
削铁如泥的大宝贝不干净了,真是扎心啊!
“你拿走吧。”萧北铭紧攥着拳头,强压着怒火和割肉之痛说道。
毕竟,萧北铭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既然人家把诊费从十万两降到了一千两,补偿她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他驻守北疆,征战杀伐,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拿功绩让别人为自己的诊费打折。
苏苡安怔了一瞬,马上回眸一笑,
“多谢王爷赏赐。”
苏苡安毫不客气地取下短刃,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有洁癖是吧,嫌弃我碰过的东西脏是吧?
这毛病,我还挺喜欢的。
我看看你还有什么值钱东西可以碰瓷儿,让我往回勾一勾我的诊金~
苏苡安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眼睛一酸,连忙起身过去,把小老虎拥入怀中,
“我的错,我的错,我昨夜出城了,不过,这都不是理由,是我的错,我认罚好不好?”
小家伙搂着她的脖颈,哭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我好害怕,呜呜呜,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嘤嘤嘤......”
苏苡安感受着小老虎浑身的冰凉,无比动容:
他寒夜里孤身一人,竟然不是怕黑怕危险,而是怕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何德何能要被他这么惦记啊!
“乖,不怕,姐姐又不是神仙,想见就能见的。我们先吃包子,吃饱了,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
萧老虎含泪吃了两笼屉小笼包。
苏苡安看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一颗心疼得七零八落的。
这么小的娃娃,饥寒交迫地等她一夜,多危险啊,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萧老虎泪汪汪地回望着她,抽噎着,
“别的孩子都有娘亲给讲故事,就我没有,我要罚你给我讲故事。”
苏苡安心中一紧,嘴角一抽:
这小东西怎么这么会拿捏我啊!谁教他这么说话的?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要无痛当娘?
苏苡安心中抱怨不迭之时,萧老虎又提要求了,
“就讲漂亮姐姐小时候的故事。”
“小东西,你还点上菜了?”苏苡安嘴上嗔怪着,心中却犯难了:
我小时候的故事,那都是惨无人道的特工训练,小孩子可听不得。
至于这个身体的小时候的故事,那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只有她最近三年在府上受的无尽虐待,也不好讲。
苏苡安尬笑着,
“姐姐笨嘴拙舌,还不会讲故事,不如,我们先去书楼听故事,等我以后学会讲故事了,再讲给你听,好不好?”
“好!”
一大一小,大手牵小手来到了书楼。
要了一个雅间,坐在二楼,吃着茶点,听下面大堂的说书先生讲故事。
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讲着镇北王在在北疆和北幽人作战的故事。
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萧老虎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托腮,听着听着,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他刚刚和父王从北疆回来,那些征战故事,他有意无意听那些将士们说过太多次了,一点都不感兴趣,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苏苡安虽然有点感兴趣,但是这副被虐待了三年的身子骨不争气,体虚犯困,听着听着,也坐着睡着了。
等午时散场的时候,书楼的小二才过来把她叫醒。
苏苡安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拍了拍身边酣睡正浓的孩子,
“喂喂,小老虎,该起来吃午饭了~”
两个人就近去到了书楼对面的小饭馆。
萧老虎不挑食,吃什么都说好吃。
苏苡安见他喜欢这里的饭菜,大手一挥,又把小饭馆买了下来,
“小老虎啊,你以后,随时饿了随时来这里吃饭,都挂我账上。”
萧老虎笑不出来了,立即又眼泪汪汪,
“你以后不陪我吃饭了吗?”
苏苡安就不明白,为什么看他一哭,她就揪心。
我一向潇洒自在,怎么还能被别人家的小娃娃牵绊住脚步呢?
长得在我的审美上也不行啊!
不过,她实在不忍直白地伤了小孩子一颗真诚的心,只能委婉地骗他,
“我的意思是,偶尔,我也会出门赚钱。
要知道,衣食住行,样样都需要钱。
以后,我若出门赚钱不在上京的时候,你就自己来这里吃饭。
等我回来了,我还是可以陪你吃饭的。”
小家伙抹了抹眼泪,撇着嘴,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
“走,姐姐带你去买新衣裳~”
苏苡安带着小老虎来到了甄氏布坊,试穿了甄掌柜做的棉袄棉裤,大小正好。
“这家铺子也是我的,以后,你缺衣裳了就来这里做,也挂我账上。”
萧老虎情绪低落,泪眼朦胧,不说话了。
苏苡安看他这副可怜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她觉得问心无愧。
小东西,我和你才认识不到两天,就把你这辈子的吃穿用药都解决了。
亲生的也就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感谢你父母吧,把你生得这么好看,但凡丑一点,我都不能管你这闲事。
苏苡安刚刚回到苏府,苏怀仁就来到了她的院子,一副慈父的模样,
“苡安呐,你昨夜哪里去了?”
苏苡安装傻,
“我不记得了诶~”
“唉!”
苏怀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苡安呐,还有十日,你就要嫁入楚王府了,这几天,就不要出去玩了。
免得闹出什么笑话,咱们两府都丢不起这样的脸。”
苏苡安很吃惊,“我的脸都毁了,楚王还要娶我啊?”
苏怀仁语重心长道,
“婉儿主动要做你的陪嫁滕妾。
以咱们苏家的门第,婉儿随便嫁到哪个官宦之家都是正妻,你可要感恩你妹妹为你的付出啊。
你身子骨不好,以后到了楚王府,婉儿会替你周全一切的,还可以帮你生孩子。你有了嫡子,在楚王府的地位就稳了。”
苏苡安内心呵呵哒:
她会那么好心?无非是觉得我人傻可欺,想一起嫁过去,再找机会取而代之罢了。
就不信这个生物爹,一个饱读诗书的大学士,会看不透这点弯弯绕。
反正对他来说,只要楚王妃是他的女儿就行,至于是哪个,无所谓的吧。
不过,自己马上就要跑路了,现在没必要浪费力气跟他掰扯这些。
苏苡安冷冷地敷衍了一句,
“谢谢爹爹为我安排妥当~”
三日之期到了,苏苡安去回春堂取药。
这几日夜里,她已经把库房里值钱的聘礼搬运去鬼市卖得七七八八了。
取完这些药拿给小老虎,她就可以离开上京,四处潇洒去了。
苏苡安兴冲冲地来到了回春堂,
“掌柜的,我的药备齐了吗?”
掌柜拿出了一个大包袱给她,有些不敢和她对视,
“都在这里了。”
苏苡安提鼻子,嗅了嗅气味,就知道没有问题,拿出银票,放到了柜台上。
刚一转身,就被一个高大健硕的戎装男拦住了去路,身后还跟着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乌二一口官腔,字正腔圆,
“姑娘,请跟我们走一趟。”
苏苡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哪位?要带我去哪里?”
乌二的声音浑厚低沉,听不出喜怒,
“你去了就知道了。”
苏苡安回首看了一眼掌柜的,他赶紧低下了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苏苡安又转过头来,用目光快速数了数,对方一共二十一个人。
若是上辈子,自己一个人打二十一个,是不在话下的。
可是如今,这具身子浑身都是伤,又常年营养不良,想必是没多大力气,发挥不出来自己的武功。
跟他们二十一个带刀的兵卒打,那就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苏苡安决定文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对方,软糯糯地道,
“这位将军,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惹过任何是非。
今日,我家人生了病,我才出门买药,此刻正等着我回去救命呢。您通融一下,放我走吧。”
霍青璇心里再不愿意听苏怀仁的狡辩,也要看在她是苡安父亲的份上给他几分颜面,跟他去到了一旁。
“裴夫人,你也看到了,苡安的脸毁了,时而神志还不清醒。
以后在楚王府,还得靠婉儿替她周全一切。
给楚王生儿育女,延续苏家的荣耀,也只能靠婉儿了。
所以,那些田产铺面,我都放到婉儿的嫁妆名下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霍青璇只觉得,一口恶气堵在心口,但是,他毕竟是苡安的父亲,她只能退让一步,
“嫡母的嫁妆,都给庶女也是于理不合。
不过,苏大人说的也有理。
这样吧,分一半出来,放到苡安的嫁妆单子里。
事不宜迟,现在就分!”
苏怀仁真是恨不能马上把这个管别家闲事,手伸得比长臂猿还长的坏女人赶出府去。
可是,不行啊,她夫君是手握重兵的镇南大将军,儿子也马上要走马上任做京官了,不看僧面得看佛面......
苏怀仁只能咬碎后槽牙,心头滴着血,选出了其中最不值钱的几张地契和田契拿了过来。
霍青璇出自忠勇侯府,怎不会知道这些不仅不够一半数目,还是最偏僻的铺子和最贫瘠的田。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虽然苏怀仁不要脸,但是,她必须要为了苡安,给他脸啊!
霍青璇晚上就留在了这里,给苏苡安传授一些后宅的安身立命之道。
她嫁人十余载,夫君一路高升到镇南大将军,婆母塞来的妾室不少,后院却只有她这个正室有所出,没有人比她更知道怎么做主母。
苏苡安对这些小儿科没兴趣,她听得犯困,但是,又不好辜负这位嬢嬢的美意,只能装出饶有兴致的样子听着。
倏尔,响起了叩门声,苏府的管事婆子王妈妈来了,她要给大小姐授课。
霍青璇会意,拉着苏苡安的手拍了拍,
“苡安啊,一定要好好学,都记在心里,这个对女人很重要。”
而后就从苏苡安的闺房退出,去了厢房安置。
王妈妈是吴管家的夫人,今夜,她身负喜婆的重任至此。
她先讲了一遍明日的大婚流程,后又递给了苏苡安一本画册子,
“大小姐,你自己看看,这都是明日洞房夜需要用到的,哪里看不懂,再问我。”
彼时,苏苡安已经困倦得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语气也变得不耐烦,
“不用看,我门清,我困了,要睡觉,你走吧。”
王妈妈怔了一下,明显是被她这么直爽的回答震惊到了:
想不到,她和镇北王什么都做过了,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王妈妈拿出一颗蜡丸给她,
“大小姐,明日你和楚王洞房,一定要记得,悄悄捏破这个蜡丸,把里面的鸽子血,弄到元帕上。”
“啥是元帕?”
“元帕,就是你喜床上那块白布。”
“哦。”
王妈妈实在不放心,又嘱托道,
“大小姐,你和镇北王的事,以后可千万不能提了,谁问,你都不能认。”
“嗯。”
王妈妈看她一副心不在焉,昏昏欲睡的模样,就更加不放心了,
“大小姐,你给我重复一遍,明晚洞房,你要做什么?”
苏苡安无奈地撩起困倦的眼皮看向她,
“捏破蜡丸弄白布上,不能让楚王发现,也不能让他知道我认识镇北王。”
王妈妈连连点头,语气里也多了几分轻松,
“对对对,大小姐,真聪明,这些事,都要烂在肚子里,谁问都不能说哦,否则,不只是你,整个苏府都要遭殃啊。”
“嗯。”
“还有,一定要记住,不管谁问起来,你的脸,都是自己发病的时候划伤的。”
“嗯。”
翌日清晨,霍青璇亲自给苏苡安梳妆。
看着她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覆盖了整张脸颊,心口一阵刺痛。
楚王带着接亲的仪仗来了,霍青璇含着热泪,以姨母的身份,把苏苡安送上了喜轿:
女子嫁人,就是一场豪赌,你不真正生活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嫁给皇室,更是一场输不起的豪赌。
更遑论苡安现在的状况,简直是前途无路啊......
彼时,一阵寒风袭来,霍青璇抬头望天,泪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
义父义母,大哥二哥三哥,大嫂二嫂三嫂,长姐,你们在天上,一定要保佑苡安,此生平安啊。
别无他求,平安就好......
楚王迎娶正妃,在各种复杂的仪式后,苏苡安被送入了洞房。
不一会儿,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苏苡安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了一双很大的绣花鞋。
而后,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廓,语气里充满了盛气凌人的意味,
“请王妃起身,宽衣,让老奴为你验明正身。”
苏苡安稳坐如钟,
“这是哪条规矩?喜婆可没教过我。”
桂嬷嬷颐指气使,以上位者的姿态拿腔拿调,
“自然是我们王府主子的规矩。”
苏苡安站起身来,猛然抬手,大力送去一巴掌,在嬷嬷得意的眼神下,将她打翻在地!
桂嬷嬷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又被苏苡安踩住了脸,
“你是个什么东西!让你的主子来跟我说话!”
桂嬷嬷被踩得眼冒金星,
“主子现在在西风阁,可过不来!你快放开我!”
苏苡安不但不抬脚,反而踩得更使劲了。
桂嬷嬷威胁的口吻大吼道,
“我实话告诉你,主子是不会跟你洞房的!
你以后想在王府立足的话,就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快抬脚把我放了!否则,后果自负!”
桂嬷嬷压根也没把刚过门的痴傻王妃放在眼里。
只是,现下,被单薄的苏苡安踩着脸,肥硕的她怎么挣扎都起不了身,无比火大:
都说傻子力气大,没想到,竟然这么大......
“后果自负?呵呵,走你~”
苏苡安再跺了一脚,桂嬷嬷就晕了过去。
这一脚,力度拿捏得正好,既死不了人,不到天亮,她也醒不过来。
苏苡安走了一天婚礼流程,此刻又累又饿。
既然楚王今夜不过来了,那她可要出门找吃的了。
苏苡安拆下了繁复的头饰,扎了一个高马尾,换上了一身玄色男装,翻墙出门。
楚王府很大,她一连翻了好几个院墙,还没有走出楚王府,碰巧,就来到了西风阁。
苏苡安眉梢一挑:
既然对方先出招了,那我就小小调查一下,以示对对手的尊重。
苏苡安飞身上了正屋的屋顶,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一个娇柔婉转的女音传来,
“王爷,你轻点,仔细伤到孩子~”
一个男音又说道,
“大夫不是说胎象稳固,不打紧的吗?”
此时此刻,苏苡安心中还存在一丝妄想:
多希望是她判断失误,可爱的小老虎,和镇北王无关。
可是,苏苡安一路暗中跟着小老虎来到了镇北王府的外墙,眼睁睁地看着他矮了身,灵巧地钻进了围墙下的狗洞。
苏苡安一悬着的颗心,终于死了......
萧老虎进了院子,又在侍卫众目睽睽之下,大大方方地往自己的院子走。
这些侍卫,都是跟着镇北王从北疆回来的。
他们见惯了小公子会爬的时候就在军营四处爬,会走的时候整日四处跑。
主打一个散养,活着就行,即便死了,也无所谓。
即便现在是深夜,也根本无人过问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萧老虎回房,钻进了自己的床底下,拿出美女大人送他的包袱,打开找到了牛角,塞进怀里,又从床底下爬出来。
然后,在巡夜侍卫的眼皮子底下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又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里。
苏苡安拿回了百年犀牛角,蹲在地上,拍了拍萧老虎的小肩膀,
“小家伙,我要出趟远门,以后,你就不要去布坊找我了。”
萧老虎漆黑的眼睛,马上氤氲起了眼泪,奶音哽咽,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苡安一看他哭,心里就揪得慌,无法再说太绝情的话,只能撒谎,
“我要回老家,陪我的父母过年,等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嗯......”小家伙使劲点了一下头,泪流两行,满脸都是难以言喻的不舍,看得出来,他在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情绪管理了,他可太懂事了......
苏苡安有些动容,忍不住多关心了几句:
“以后呢,你白天好好吃饭,晚上好好睡觉,这样才能长得高高壮壮的。
千万不要一个人偷跑出府了,你长这么好看,若是被坏人捡走了,肯定就不会还回来了。
那样的话,以后我回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萧老虎小手抹着眼泪,哑声道,
“嗯,我都记住了,我不乱跑了,等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就去布坊等你。”
苏苡安眼睛一酸,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双手把他揽入了怀中:
你这个小傻子,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就要离开上京了......
真是妖寿啊,他这么乖巧懂事,怎么会是那个超雄男的儿子啊......
苏苡安做了告别,又暗中送小家伙回府,自己才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并且在心中安慰自己:
小孩子记性都不好,过一段时间,他自然就不记得我了,时间会冲淡一切。
以后去镇北王府,千万不能去后院,免得碰上他尴尬......
苏苡安一生撒谎无数,从来也毫无愧疚之心,唯独这次欺骗一个真挚的小娃娃,让她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夜里辗转难眠:
连小孩都骗,我可真不是个东西。
可是,他是镇北王的儿子啊,长痛不如短痛。
苏苡安睡不着,就起来画手稿。
穿越前,她是一个骨灰级的汉服爱好者,自然也包括各种朱钗发饰。
趁着现在睡不着,她设计了一套头面首饰,准备做出来,送给嬢嬢。
自己拿了她一箱子的房契地契,总得所有表示。
翌日。
苏苡安吃过早膳就出门找首饰铺子。
一路打听,来到了上京城里最有名的首饰铺子:
珍宝楼。
苏苡安拿出图纸,要定制。
掌柜一看,两眼放光:
“姑娘,你这图纸出吗?出的话,我这套首饰可以不收你工钱。”
“只是免工钱吗?首饰钱也免了还差不多。”
掌柜一脸尬笑,“姑娘你真会说笑,你这套头面可是金镶玉的,我哪里送得起啊?”
“不出!我辛辛苦苦画出图样,可不希望有重样的。”
“姑娘你考虑考虑,免除此次工费,我可以再额外出二十两银子。”
“区区二十两?不考虑!你尽快给我做,我要赶在过年用。”
“是,做好以后,给姑娘送到哪个府邸啊?”
彼时,掌柜的已经对这套设计图,起了觊觎之心。
若是只是普通的富贵人家,他可就要仿造了!
毕竟,他上面有人,一般的富贵之家,他可不怕!
“楚王府,交给一个叫丁香的丫鬟就行。”
掌柜眼里的光一下消失了:
王府的......那他可不敢碰瓷了......
掌柜的立即卑躬屈膝,一脸谄媚,
“姑娘你放心,既然是楚王府要定制的东西,我必定让师傅昼夜赶工,十五日就能做好,到时候,我一大早就亲自给您送王府去。”
“嗯,有劳了。”
苏苡安出了珍宝楼,沿街走了一会儿,路过一家叫济心堂的药铺,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贴告示:
百年药铺转让贤医。
苏苡安就上前大厅:“老人家,你这药铺为何要转让啊?”
老郎中满脸惆怅,
“这济心堂是我们家三代人的心血,奈何,我膝下无儿,徒弟前些年又病死了,无人继承我的衣钵。
我准备和我老伴,游历天下,日行一善,祈祷来生能有个儿子。”
“日行一善?那你可真是个好人,下辈子,一定会有许多儿子的。
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行一善,你把药铺转给我就是个善举。”
“小姑娘,你要我的药铺做什么?”
“实不相瞒,我也是个大夫,我买下药铺,自然是为了治病救人,造福一方,你看,这是多大的善举呢~”
老郎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虽然蒙着下半张脸,看不出来年龄,但是,发型还是未出阁姑娘的,打扮和身形看着也很年轻,
“小姑娘,你莫要拿我寻开心,承载了我们几代人医术的济心堂,我宁愿关张,也不愿意把它交给不靠谱的医者手里砸牌子啊。”
苏苡安明眸闪动,
“老人家,不如,你考考我,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接手你的济心堂?”
老郎中见小姑娘信誓旦旦的,反正也闲来无事,还真就把她请进去,考问了一番医理。
最后,老郎中大喜过望,转让费都没收她的,只收了铺子里药材的成本钱,二百两银子。
“我的济心堂,以后能在你这么厉害的后生手里悬壶济世,我死了也能闭上双眼了。”
就这样,苏苡安接手了济心堂。
老郎中一走,她转头就告诉伙计:
以后,济心堂小病不看,专门看疑难杂症,并且,大夫只在晚上出诊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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