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屿找上门时,我正在院子里给我的花草浇水。
紫禁城的风水不养花草,倒是养人。
不过短短三个月,谢嘉屿已经比入宫时要丰腴了许多。
她瞧着我,语气轻挑:“贵妃娘娘还有这等闲情逸致捣鼓这些花花草草呢。”
我不搭理她,继续给我的花草松土。
谢嘉屿见我无视她,也不恼,捂着嘴轻笑:“也不知道姐姐在悬崖边上养的那些,还好嘛?”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望向她:“你这话是何意?”
她故作头疼般扶住额头,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得意:“啊,贵妃娘娘还不知道吧?”
“唉,都怪殿下,为了我,居然要跑到听风崖这么远的地方受苦。”
“听说那里种的都是贵妃娘娘的心血,殿下说要全数采来给我补身子呢。”
我听到她的话,瞬间浑身僵硬,仿佛有人要把我的心脏掏出来一般,痛得我无法呼吸。
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那些种的不是寻常的草药,是我养育多年的仙草。
那些仙草皆有灵性,有些甚至快要修炼化人了。
对我来说,他们就像是我的孩子,我的亲人。
可如今,姜止为了得到我的心头血,竟然以此威胁我。
姜止……那个口口声声说只爱我一人,只有我一妻的姜止。
我紧咬了嘴唇,强忍住喉间哽咽的冲动,紧握着掌心,指甲镶进肉里,传来一阵刺痛。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落泪的模样,冷眼看她:“你和本宫说这些作甚?”
“这样吧,你答应把心头血给我解毒,等我安然无恙了,殿下自然就回来了。”
她如恶魔低语般呢喃:“你知道的,殿下心里总是把我的安危摆在第一。”
“我劝你还是尽快做决定吧,毕竟若是等殿下出发,一切可都晚了。”
知道我心头血有解毒奇效的人,只有姜止。
谢嘉屿能知道,多半是姜止透露给她的。
可当年姜止明明和我再三承诺,为保我安全,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他知道这件事一旦传出去,我势必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又一次为了谢嘉屿食言了。
谢嘉屿说得没错,殿下心里总是把她的安危摆在第一。
她凑到我耳边,又低笑着说道:“偷偷告诉你,其实断肠草,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
“为的就是让殿下亲自取你的心头血。”
“殿下还答应我,等我病愈,就封我为后。”
“到时候,你这贵妃娘娘,也得尊称我一声姐姐了。”
我的手指用力到泛白,齿尖弥漫出一股铁锈味。
姜止登基一年,我也就当了一年的贵妃。
他说如今朝廷根基尚未稳固,还不是封后的时期。
我信了。
只要是他说的,我一向都不会怀疑。
现在谢嘉屿却告诉我,姜止要立她为后。
那我呢?
我冷冷地看着她:“容妃目无宫规,对本宫傲慢无礼出言不逊。”
谢嘉屿没想到我是个硬茬,噎了一下:“你……春桃,给本宫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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