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内侍闻言简直吓得魂儿掉,连声道:“不,奴才绝无此意啊皇上!奴才等绝无不敬宁王之意啊!”
长孙星沉冷声道:“行了,吵得朕头疼,拖下去,各打五十板子,记得把嘴堵上,免得他们乱叫,吵着宁王休息。”
五十大板,几乎是要了命了,跟“杖杀”差不多一个结局,可是皇帝明显在气头上,无人敢去求情。
旁边的内侍害怕遭受迁怒,连忙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捂住两人的嘴,将面如土色不住挣扎的两人向门外拖去。
长孙星沉想了想又道:“安志好歹是想着给宁王换口热茶,只是年纪小做事不周到,打二十板子长长记性得了。”
这是饶了一条小命儿。
拖着人的内侍们低低应了一声,用了蛮力将两人拖出去了。
长孙星沉叹了口气,低声道:“傅英。”
傅英又膝落地,“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躬身道:“奴才知罪。”
长孙星沉又叹了一声,道:“你跟在朕身边多年了,做事一向妥贴,但只有你一个人做事妥贴还不够,先有和泰,后又有安志、齐文,傅英啊,你的手底下,就没有一个得用的人么?”
傅英一个头磕在地上,恭声道:“是奴才无能。”
长孙星沉抬手捏着眉心,声音沉沉的道:“你身为内侍监,统领阖宫的内侍宫人,底下人都是这副不堪大用的样子可不行。今日之事,虽然不关你的事,但你也有治下不利之责,朕要罚你,你可服气?”
傅英不敢抬头,保持着额头贴在地上的姿势道:“是,奴才治下不严,才会出了今日纰漏,以致宁王殿下受苦,奴才有负陛下信任重托,甘愿领罚!”
长孙星沉看着他的后脑勺,厉声道:“那就罚你半年月俸,日后也上些心,培养几个得用的人,免得你一不在,就全都错漏百出!”
傅英听他口气这么冲,反倒松了口气,将身子压得更低,沉声应道:“是,奴才领罚!”
长孙星沉站起身,拂袖向外走去。
他要去看他的栾亭了。
傅英赶忙爬起来,一路小跑的追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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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栾亭还在睡着。
他的脸色很苍白,本就浅淡的唇上几乎没有颜色,这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显得身形十分单薄。
他盖着被子,胸膛的起伏很微小,远远看着,几乎让人无法一眼断定他是不是还活着。
长孙星沉看得眼眶发热,心如刀绞,几步走上前去半跪在床边,鬼使神差的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
孟清忍不住小声道:“将军暂时没事了。”
【所以不用试,还活着。】
【可怜的皇上,被吓得不轻。】
长孙星沉感受着轻拂在自己手指上的微弱气流,微点了点头,声音压得低低的道:“辛苦孟先生了。”
孟清见他情绪这样低落,心中有些不忍,轻声道:“皇上言重了,照顾将军的身体本就是孟某的职责。”
他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瓷瓶。
长孙星沉认得这个瓶子,刚才孟清还从里面倒出一粒丸药给殷栾亭服下了。
只听孟清道:“这是孟某自制的丸药,也没起名字,是专门为将军配制的,有镇咳润肺之功效,将军若再咳嗽,可以给他服一颗。但不可过多,一次一颗足矣。”
傅英待要上前去接,长孙星沉却摆了下手,亲自接下了,贴身放进怀里。